再說李靖和單雄信這邊。
    大軍出發已有三日時間，沿途幾乎沒怎麽休息。
    一路上，均是快速行軍。
    饒是如此，單雄信還嫌不夠，多次來向李靖提議加快行軍速度。
    李靖的耐心，也一點點消耗幹淨。
    此番進軍吐穀渾，也算遠征。
    若行軍速度過快，的確可以盡快抵達吐穀渾。
    但後果卻是大軍體力消耗過度，加上兵力沒占據優勢。
    而且對手還是李世民！
    要是在行軍中途遭遇伏擊，又該如何是好？
    到時候李靖的臉可就丟大了。
    他自跟了吳缺之後，幾乎是百戰百勝。
    諸多算計和領兵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要是略遜巔峰時期的李世民，李靖勉強可以接受。
    可要是輸給現在的李世民，簡直是丟大臉。
    李家兵馬所剩無幾，主要戰力還是吐穀渾這種蠻夷。
    若是打不贏，這臉往什麽地方擱？
    “李將軍，單雄信求見！”
    李靖的思緒，被帳外的聲音打斷。
    “又來了。”
    他甚是無奈，但還是同意接見。
    下一秒，就見單雄信風風火火走了進來：“參見將軍！”
    “何事？”
    李靖耐著性子問道。
    “屬下懇請將軍加快行軍速度，越快抵達吐穀渾越好！”
    單雄信直言。
    “為何？”
    李靖反問。
    “如此一來，我軍可以迅速結束遠征！”
    單雄信回道。
    一直以來，李靖尚未動怒，而且多次婉拒或者提升行軍速度。
    不難看出，李靖已經很體諒單雄信了。
    “放肆！”
    這一次，李靖不忍了。
    “嗯？”
    單雄信愣了一下。
    “如此行軍，你可想過有什麽後果？”
    李靖沉著臉起身。
    “大軍體力消耗過度，但我軍均是精銳。”
    單雄信如實道來。
    他知道後果可並不在乎，認為精銳大軍，可以彌補這缺點。
    “是嗎？”
    李靖氣笑了，隨即問道：“精銳大軍就不是血肉之軀，就不會疲憊？”
    單雄信沉默以對，並未回應。
    “還是說，敵人都是蠢貨，知曉我軍急行軍不會提前布置？”
    李靖又問。
    “李家已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
    單雄信直言。
    “那吐穀渾蠻夷呢？”
    李靖反問。
    “區區蠻夷，何懼之有？”
    單雄信回道。
    “加上吐蕃蠻夷呢？”
    李靖又問。
    “一樣！”
    單雄信回道。
    “放肆，你為一己私欲，置遠征勝負不顧，簡直狹隘！”
    李靖怒斥。
    這一下，單雄信沉默了，沒有在說話。
    “若戰敗，陛下無法立國威，隻會讓蠻夷更加猖獗，屆時邊疆局勢更加嚴峻。”
    李靖繼續往下說。
    單雄信一聽，瞳孔猛地一縮。
    “不但如此，陛下還與天竺結怨，若讓他們得知又當如何？”
    李靖又問。
    “這...”
    單雄信無法回答。
    “屆時邊境動蕩不安，百姓因此受苦，這些後果陛下豈能不知？”
    李靖語氣明顯緩和，隨即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單雄信的肩膀：
    “縱然如此，陛下也讓你隨軍出征還擔任副將，可見他對你的信任。”
    就這一句話，瞬間讓單雄信清醒。
    “隻要我們大勝，你自可報仇，而且還兼顧局勢何樂不為？”
    李靖又道。
    “末將明白，多謝將軍點醒！”
    單雄信急忙拱手。
    “行軍打仗，本該克製自身情緒，唯有冷靜方能克敵！”
    李靖這番話，說得另有深意。
    “末將明白！”
    這一刻，單雄信領悟頗深。
    “既然如此，那就停軍休整，務必要讓大軍保持狀態。”
    李靖終於鬆了一口氣。
    單雄信那團火暫且熄滅。
    如此一來，他軍中的破綻就不會多。
    李靖之所以一直聽從單雄信的行軍提議，就是在這裏等著他。
    李靖很清楚，如果一開始就反對，雖然可能有效。
    但隻會加深他和單雄信之間的矛盾。
    若是被敵軍知曉這點，單雄信就是破綻。
    所以李靖才用這種方式，並在今日點名。
    既讓單雄信醒悟，又能解決軍中的破綻。
    等單雄信離開之後，李靖帳外突然多出一人。
    “錦衣衛。”
    來人壓低聲音。
    “進！”
    李靖心頭一震，急忙應道。
    下一秒，營帳簾子被人掀開，一名錦衣衛走了進來。
    “陛下有什麽吩咐？”
    李靖忙問。
    “沒什麽吩咐，我此行前來是有軍情。”
    錦衣衛直言。
    “什麽軍情？”
    李靖好奇的問。
    “吐穀渾聯合叛賊唐軍，以及吐蕃精銳，欲進攻西域和秦州。”
    錦衣衛回道。
    “是嗎？”
    李靖沒想到，李世民已經展開行動。
    “軍情匯報結束，剩下的由將軍自行定奪。”
    錦衣衛匯報完，轉身就走。
    他們對李靖唯一的幫助，就是匯報軍情。
    匯報完就走，沒有半點停留。
    畢竟他們不用聽李靖號令。
    “若是如此，吐穀渾兵馬薄弱。”
    李靖喃喃一聲。
    他唯一擔心的地方，就是秦州等地。
    李靖沒有多想，立馬起書信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往西域。
    現在的嶽飛距離西域不遠，正在建都護府。
    ......
    另一邊，李世民和阿圖魯，正趕往秦州。
    至於西域那邊，隻需要交給吐蕃就行。
    吐蕃距離西域近，讓他們去攻打西域，乃最佳選擇。
    李世民這邊，主要就是進攻秦州。
    現在的秦州，沒多少兵力鎮守。
    這一路上，李世民都沒有停止思考。
    “李世民。”
    阿圖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知將軍，有什麽吩咐？”
    李世民抬頭問道。
    “咱們快要抵達秦州，依你所見如何攻打秦州？”
    阿圖魯直接問
    “秦州兵馬不多，而且才平定沒多久，隻需奇襲便可。”
    李世民回道。
    他選擇打秦州，也不是心血來潮。
    而是篤定吳缺大部分的精銳，都要穩住草原。
    從動亂草原計劃失效，就可以看出端倪。
    而且草原距離秦州較遠，一時半會兒無法馳援。
    秦州本身鎮守兵力，也不算什麽精銳兵馬。
    畢竟這些地區，早在大隋時期就失守很久了。
    整個州都混亂無比，正是絕佳的攻打時期。
    “拿下秦州，你要如何進軍？”
    阿圖魯又問。
    對他而言，拿下秦州隻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從秦州一帶逐漸往裏延伸，先打開局麵再說。”
    李世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