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
    自李軌等人被平定之後，此地暫時恢複了平靜。
    不過各方郡城的鎮守兵馬不多，乃是一大隱患。
    好在吳缺深得民心，這地方的百姓也算消停。
    叛軍氣焰徹底熄滅，不見蹤跡。
    秦州郡城，乃天水城。
    這地方，也是李軌的地盤。
    如今鎮守隋將，也是個普通將領。
    今日天色稍顯陰沉，守城將領和尋常一般鎮守城頭。
    縱然此地是秦州郡城，兵力也不夠。
    零零散散，看上去不過百來人左右。
    但城中尚有兵馬，也不過數千人上下。
    這點兵馬若遇強敵，還真的難以應對。
    郡守劉江，正配合大武國策，善待百姓更改糧食稅收。
    這些，也不過是小事而已。
    真正的大事，還是要恢複生產。
    天水城一帶，本就土地貧瘠。
    哪怕減少稅收，以目前的糧食產量而言，也難以達標。
    劉江索性親自下地，帶著百姓一起耕種。
    若糧食不夠，他還打算開放糧倉。
    再怎麽說，也要帶著百姓渡過難關才是。
    百姓們也配合，幹事也勤快。
    畢竟郡守大人都跟著下地了，他們還有什麽怨言？
    等到午後，陽光正是毒辣之地。
    劉江下令，讓百姓們稍微休息片刻。
    他也找了個陰涼處坐下，正在喘息。
    突然間，一匹快馬直奔此地而來。
    “嗯？”
    劉江一驚，下意識起身。
    “大人不好了，叛軍來襲！”
    來者還未停馬，便急忙匯報。
    “什麽，叛軍？”
    劉江一聽，神色那叫一個精彩。
    他尋思著，怎麽會有叛軍呢？
    “千真萬確，您親自上城頭看看吧！”
    將士甚是著急。
    劉江也顧不上什麽，急忙上了將士的馬，朝城頭方向趕去。
    等他抵達，守將林震急忙上前行禮。
    “好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乎這些禮節？”
    劉江神色凝重。
    “大人，這群叛軍似從秦州以西而來，而且沿途攻占不少城池。”
    林震一邊走著，一邊說道。
    “這種情況下，怎麽會有叛軍呢？”
    劉江難以相信。
    叛軍早就被平，而且大武國策甚好，優待百姓。
    這不，前段時日，朝廷還派人送信，說寒冬之際會加派糧食過來。
    “有這等賢能陛下都要反叛，這群人是吃飽了撐的，還是沒有良心可言？”
    劉江甚是氣憤。
    “大人，那些叛軍似乎...”
    林震欲言又止。
    “有話你就直說，莫要賣關子。”
    劉江皺眉。
    “那些叛軍以蠻夷為主，似乎是吐穀渾人。”
    林震直言。
    “什麽？”
    劉江一驚。
    這時候，他們已經抵達城頭。
    劉江抬頭一看，發現前方已在亂戰，且塵土滔天場麵甚是震撼。
    一群騎兵，正在追擊一群其他城池的守軍。
    守軍數量估摸著數百人左右，還有無數難民逃亡此地。
    劉江用手遮住陽光遠眺，這才看清，那些騎兵的裝扮，的確像是吐穀渾人。
    但其中夾雜著大武的人，隻是那些人甲胄奇怪，不是大武正規軍。
    “該死，是唐軍！”
    劉江瞳孔一縮，瞬間明了。
    “造反過的李家唐軍？”
    林震忙問。
    “不錯，正是他們，可他們怎會出現在此地？”
    劉江神色大變。
    他聽聞李家落敗之後，不是往南逃了嗎？
    “難不成繞了整個大武南麵，才去的吐穀渾？”
    劉江頗為震撼。
    “大人，現在怎麽辦，天水城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林震沉聲道。
    “莫要著急，能擋多久就多久，擋不住便棄城離去！”
    劉江咬牙道。
    “那城中百姓又當如何？”
    林震一驚。
    若隻是叛軍，那還好說。
    可要是加上吐穀渾蠻夷，保不準他們會做什麽。
    “唉！”
    劉江歎息一聲。
    若棄天水城百姓於不顧，他又如何做得出來？
    “還有城外的兵馬，又該如何？”
    林震又問。
    雖然隻是百來十號人，但也是命啊。
    而且吐穀渾騎兵緊追慢趕，就是故意等天水城開城門。
    一時間，劉江已是滿頭大汗，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難道今日天水城，就要失守，本官還要做個惡人？”
    劉江心中甚是苦澀。
    眼瞅著，那群難民和其他城池的兵馬越來越近。
    劉江一咬牙，還是下令打開城門。
    “大人！”
    林震一驚。
    “無妨！”
    劉江主意已定。
    林震無奈，隻能按軍令吩咐，迅速將城門打開。
    然而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見城門開啟，吐穀渾鐵騎卻不著急進攻。
    一眾守軍兵馬連帶難民，紛紛進入城中。
    劉江雖疑惑，但還是和林震第一時間走下去詢問戰況。
    兩人從這些難民和守軍口中得知，秦州不少郡城確實丟了。
    但事情還沒嚴重到，整個秦州也跟著丟了的地步。
    “還好。”
    劉江暫且鬆了一口氣。
    “大人，現在高興隻怕為時尚早...”
    林震苦笑道。
    吐穀渾的兵馬守在外麵，還不知道想做什麽呢。
    “保持警戒，本官立即派人送去書信，請求其他地方的支援！”
    劉江沉聲道。
    “諾！”
    林震隻能應下。
    ......
    此時，天水城外的另外一座郡城，隴西郡。
    李世民和阿圖魯等人攻占此地後，就在此地休整。
    一切正如李世民所言，隻要大軍進入秦州，一切都十分順利。
    “以你的計策，可以迫使天水城打開城門，再不濟也可以直接強攻，何須浪費時間？”
    阿圖魯還是問出心中疑惑。
    “咱們拿下天水，並不代表拿下秦州。”
    李世民沉聲道。
    “所以你的意思？”
    阿圖魯微微眯眼。
    “他的意思，以天水為誘餌，吸引其他援軍到來，在出其不意一網打盡。”
    李建成插話。
    “是嗎？”
    阿圖魯眼睛一亮。
    如此說來，李世民的計策當真可行。
    “不錯。”
    李世民點了點頭。
    李建成可以猜出，他並不奇怪。
    畢竟李建成，還是有些本事。
    若不然，怎能憑借李淵的支持，就壓了李世民一頭。
    “會不會出現變故，若天水叫來更多的援軍該怎麽辦？”
    阿圖魯忍不住問。
    “如此一來，秦州之外咱們也能拿下。”
    李世民沉聲道。
    到時候，就可以構造天水方向，進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