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過去。
    顧婉寒一聲不吭。
    連那蟲子都啃累了，愣是把這女人的腳皮給吃了個幹淨。
    雲凡搖搖頭，隨後上前一步，將剩餘的奇癢蟲湊到女人胸前，道：
    “老妖婆，你再不說，我可就要出絕招了。”
    終於，顧婉寒微微動容，盡管表情依舊高傲但嘴裏還是鬆了口：
    “你知道又能如何，你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素素作為九天聖女，那是要獻給神的！”
    “神？什麽神？”
    雲凡聞言，表情漸漸凝重，一瞬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顧婉寒：“你可知這天下間所有的靈脈，最後都會流到哪裏嗎？”
    雲凡：“哪裏？”
    顧婉寒：“雷罰之地！”
    雲凡聞言微微一愣。
    說起來，此處他曾在宗門古籍中看到過，說此地為人間禁地，凡踏足者，無論是何境界，頃刻神魂俱滅。
    此時，顧婉寒繼續說道：
    “你知道雷罰之地的雷罰，是哪裏來的嗎？”
    “哪裏來的？”
    “是神降的！因為那雷罰之地，擁有天地間最純淨的靈氣，是這世間最寶貴的修煉聖地。”
    “你要知道，這人世間最寶貴的資源，都是屬於神的，你我之輩，能有修仙契機，已然是神的恩賜！”
    “而你，一個凡人，也想打素素的主意，你也配！你知道她的身子有多寶貴嗎！”
    雲凡將手中的奇癢蟲湊得更近了一些，目光凜冽：“你把話說清楚，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顧婉寒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奇癢蟲，喉頭微動，隨即冷聲道：
    “素素本就不是凡人，素素是擁有神靈根的天賜神女，她的元陰注定是要獻給神的，這都是她的定數，誰都無法改變！”
    “切記，此事關乎神威！你莫要犯糊塗，否則神降天罰，別說是你我了，整個大殷彈指即滅！！”
    “咯噔。”
    雲凡聽到自己的心髒猛然一顫。
    緊跟著，他眼前浮現出素素的小臉，和一股溫暖豆香。
    此刻，雲凡深吸一口氣，平靜道：
    “你口中的神，是什麽境界？”
    顧婉寒聞言，眸光一怔，她從來沒想過會有人問出這種問題。
    “你什麽意思？”
    雲凡：“沒什麽，我隻是想知道，我和神的差距有多大。”
    “哈哈哈哈哈。”
    顧婉寒放聲大笑，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雲凡，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愚蠢。神是神！人是人！你就算修煉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神的一根指頭！”
    “那兩輩子呢，三輩子呢，總歸有個盼頭吧。”
    “你究竟想說什麽？”
    “沒什麽，我隻想素素平安無事，然後開開心心的娶她過門。”
    “你做夢！！我剛剛不是說了嘛，素素是屬於神的，你一個凡人，難不成想和神分庭抗禮？”
    眼下，雲凡拳頭攥緊，小臂上早已青筋暴起，但嘴上卻依舊淡淡回道：
    “如果一個占著天下最大資源，還要靠采食元陰，來修煉的老畜生，也配稱作神的話。那我就親手宰了這個神！”
    此言一出，顧婉寒瞳孔大震！
    她不自覺的倒吸一口涼氣，發出一聲：“噓！！”
    直到片刻後，顧婉寒才顫抖道：“你瘋啦，那是神！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不過是一個凡人，你修煉一輩子，也不可能與神鬥！！”
    雲凡聞聲，沒再多言，而是將奇癢蟲統統收回，隨即將綁在鐵柱上的顧婉寒鬆開，並且將隔壁囚牢的顧婉月也同樣釋放。
    “你們走吧，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但回去後，不要來找我麻煩，否則我抬手便能覆滅你們神水宗。”
    雲凡言罷，解開出口的符文禁製，示意她們統統離開。
    至於火靈分身，此刻也已經折返，如今他們就在山下，一出囚牢袋，便是神水宗。
    顧婉寒見狀，連忙攙扶起一旁的妹妹，但臨走之際還不忘提醒一句：
    “雲凡，你好自為之，不要再打素素的主意。更不要再說這些胡話！！”
    雲凡嘴上沒有吭聲，但心中已經有了回答。
    雲凡是有敬畏之心的，但如果讓他敬畏這種禍害蒼生的家夥，那實在是做不到。
    ......
    一個時辰後。
    雲凡在小白的引路下，已抵達至銀海雪原。
    整片雪原白茫茫一片，寒風凜冽，落水成冰。
    盡管雲凡有龍鱗火甲護身，但依舊寸步難行，仿佛周身頃刻就會結冰。
    說起來，雲凡自打結出金丹後，所有修為都在金丹裏，自身儼然就是一個毫無境界的凡體。
    不過好在，有火靈分身催動火性靈氣，剛好可以抵禦嚴寒。
    但此時的小白，可是蹦蹦跳跳十分開心。
    準確來說，雲凡從來沒有見到過小白如此活潑。
    雲凡再三思慮後，決定本尊留在雪原之外，隻讓小白和分身，尋找素素的蹤跡。
    然而就在此時，
    一群雪白狐妖，蜂擁而至，將雲凡團團包圍。
    這些狐妖大多已有七分人型，其中母狐妖巨多，但為首的狐妖卻是雄性，而且看起來十分年長。
    “嗷嗷！唔唔唔唔！”
    “唔唔唔唔！”
    為首的老狐妖與小白，一陣短暫交流後，整片狐群，全都蹦蹦跳跳起來，好似十分開心。
    雲凡對小白的語言已經能聽懂八成，他可以推斷，這群狐妖，應該就是小白的七大姑八大姨。
    而為首的老狐妖，則是小白的父親。
    很快，那老狐妖的瞳孔瞄向雲凡，隨後拿出紙筆。
    雲凡懵了。
    他第一次看見，一隻狐妖竟然會寫字！
    片刻後，老狐妖將一張紙條遞到雲凡手裏。
    雲凡打開紙條一看，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狗爬一樣的小字：
    “人族修士，謝謝你把女兒給我送回來，我代表雪靈妖狐一族，對你表達深深的感謝。”
    雲凡：“......”
    一時間，雲凡有點不知所措。
    他緩緩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小白，隻見它正在開心的和其他狐妖嬉戲玩耍，且不停說著這日子裏的奇遇。
    雲凡看著小白燦爛的笑容，漸漸愣神。
    說實話，雖然小白隻是靈寵。
    但早已經不是普通的靈寵，更像是員工...
    不，準確來說，其實是夥伴。
    若是就這樣讓它回歸狐群，雲凡真心舍不得。
    此刻，小白似乎也察覺到了主人異樣，隨後小跑至老狐妖跟前，附耳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