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臉上有好幾處淤青，嘴角還有被自己牙齒磕破的傷口。
    “東家，你不會要破相吧？”方秋水用棉花沾著碘伏，動作輕柔地塗抹著吳邪嘴角的傷口。
    “怎麽可能，都是些小傷而已。”
    “地下拳場要簽生死狀麽？”方秋水疑惑著問道，“有沒有人被打死過？”
    “那倒沒有，不過聽瞎子說，有人被打到半身不遂。”
    “聽著很危險。”方秋水動作嫻熟，撕開醫用膠帶後，用手背抵著吳邪的下巴讓他抬起頭。
    “瞎子在場下看著，有危險的話他會幫我喊暫停。”吳邪仰著頭，突然發現方秋水湊過來的時候，根本不控製距離，兩人幾乎可以說是貼在一起。
    “你脖子上怎麽全是抓痕，跟女人打架了？”
    “不是。”說起這件事，吳邪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昨天的對手是個心理變態，一個男的還留著長指甲，而且他還不打你，但是會故意用指甲抓人。”
    “不然我也去報個名，找機會幫你報仇怎麽樣？”
    “不至於。”吳邪無奈地笑著，心想自己倒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方秋水靠近他時，身上時不時會飄過來一陣清甜的香味，可想要仔細去聞的時候，又什麽都沒有聞到。
    “你別動。”方秋水嘖一聲，她伸手去托一把吳邪的後頸，“躲什麽，塗的是碘伏，又不疼。”
    吳邪扯著嘴角嗯一聲，方秋水冰涼的指尖似有似無地從他喉結處劃過，讓他感到很是局促。
    “可以出陰招的話，那你叫瞎子教你幾招啊！”方秋水繼續說道，“瞎子想出來的陰招，那些人肯定防不勝防。”
    香甜的氣息毫無預兆地撲到頸側，吳邪心中湧出一陣燥熱，他抓住方秋水的手腕拉住人，不讓方秋水再繼續有動作。
    “幹嗎？”
    吳邪僵在沙發上，“不用管，過幾天就好了。”
    話剛說完，房間的門應聲打開，黑瞎子提著幾個袋子走進來，“吃宵夜咯。”
    吳邪放開方秋水，他高興地迎上去，“我快餓死了，先吃宵夜！”
    方秋水放下手裏的棉花，把醫療包重新整理好。
    看吳邪眼神慌張地打開宵夜，黑瞎子微不可聞地笑了一下。
    方秋水過來坐下，三人吃著熱騰騰的麵，全都顧不上說話。
    吃到一半的時候，胖子的視頻電話再次打過來。
    方秋水看時間，知道兩個娃娃肯定已經睡下，她接通視頻電話，果然隻看到胖子一個人。
    “阿水，天真人呢？怎麽電話老關機，你給他埋山裏了不成？”
    吳邪沒好氣道：“你才埋山裏！”
    方秋水將手機轉過去，讓胖子看到吳邪他們。
    “喲，這不是我們黑爺嗎，您老也在呢？”
    黑瞎子好笑地點頭，發現胖子依舊和從前一樣不著調，“看樣子生活過得很滋潤啊？”
    “那可不，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可不像你們哥幾個似的，天天擱外邊兒跑！”
    吳邪低頭吃著麵，“嗓門這麽大，你別吵到雲彩和孩子們睡覺。”
    “放心，胖爺我在屋外，她們聽不著。”
    三人圍著方秋水的手機，和遠在巴乃的胖子閑聊著，確認吳邪沒什麽事後，胖子才掛斷電話。
    “結婚了就是不一樣。”黑瞎子抽出紙巾擦嘴，“這麽操心你們？”
    “可能是因為今晚在拳場裏的時候，我掛了胖爺的電話又馬上關機，他以為我們遇上事情了。”
    吳邪點頭，胖子對許多事情一向敏銳，先前也知道他在特訓，現在突然聯係不上他們難免會著急。
    “你們應該聊清楚了吧？”
    兩人都沒想到，黑瞎子還會提起這件事，方秋水放下筷子說道：“我隻是覺得我這位東家人太好，這麽替手底下的員工考慮。”
    吳邪看向黑瞎子，“你就應該跟我一起住賓館。”
    “徒弟，天天跟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床睡，是你你樂意？”
    “開雙——”
    “其實吧。”黑瞎子打斷吳邪的話，“是我打算趁徒弟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遊說阿水跟我去倒鬥，所以才不願意跟你住賓館。”
    “我對我們東家忠心耿耿！”
    方秋水的話一出，吳邪看向黑瞎子的表情仿佛在說：聽見沒，你不可能拐走我的人！
    “不過現在既然不用躲了，要不然你也回家住？”
    吳邪疑惑地啊一聲，“你剛才不是還說不想跟我擠一張床？”
    “東家，瞎子其實是在說反話，你明白他的心意了嗎？”
    聞言，吳邪狐疑地看一眼黑瞎子。
    “你們兩個人。”黑瞎子好笑地搖頭，“合起來欺負我是吧？明天給你找個更可怕的對手才行。”
    嬉鬧幾句後，黑瞎子帶著方秋水回去，吳邪覺得搬來搬去太麻煩，決定先繼續在旅館住著。
    回去的路上雪已經停下，路邊看不到幾個人影，萬籟俱寂之中隻有森冷的氣息。
    “真聊清楚了？”
    方秋水抬頭去看黑瞎子，“你想說什麽？”
    “今晚在報亭外麵看到你的時候。”說到這裏，黑瞎子話音中忽而帶上笑意，“你那個表情看著非常凝重。”
    “沒有吧？你看錯了。”
    “就像上次我去杭州找吳邪，教他怎麽用費洛蒙那次一樣。”黑瞎子繼續說道，“這麽擔心他？”
    “我隻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麽瞞著我。”
    “真的是因為這個問題？”黑瞎子拿出煙抽起來，“我說過你對吳邪看得太緊，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吧？”
    “什麽意思？”
    “敵人還在暗處，但你的弱點卻已經暴露出來。”黑瞎子低頭去看人，“繼續這樣下去，你會害死自己。”
    方秋水微微蹙著眉，她沒有立刻反駁黑瞎子的話。
    她知道黑瞎子是好意，可她確實又不知道應該如何把握那個度。
    “如果隻是害死我自己。”方秋水朝黑瞎子伸手，對方拿出煙給她，“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聞言，黑瞎子遞打火機的手頓住，懷疑自己聽錯了，“人都死了還有挽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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