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邪看來，方秋水仿佛是習慣性一般，會將她自己的機敏隱藏起來，或是找機會暗示別人真相，等對方反應過來之後，才會順著話說回去。
    吳邪覺得她在藏鋒，畢竟方秋水來往總是一個人，藏鋒是相對穩妥的對策。
    “怎麽突然說起阿水？”
    “我們後來進到墓陵之後，阿水突然問我，是不是有把柄在地頭蛇手上。”黑瞎子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我告訴她，地頭蛇手裏有我想要的東西，所以我才留在那裏陪他們玩。
    她很敏銳，確認事情的重要性之後，馬上開始實施自己的策略，非常迅速地把事情解決了。”
    吳邪點頭，“對，她一直都這樣。”
    “她會成為你手裏最鋒利的一把刀。”
    這句話讓吳邪皺起眉，他沉默地看著對麵的黑瞎子，發現對方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完全沒帶著以往的笑意。
    “阿水不是我手裏的刀。”吳邪起身，“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
    特別是在阿水的麵前。”
    說完，吳邪先轉身往來的路回去。
    黑瞎子慢慢跟在後麵，他能直觀地感受到，吳邪在說那些話時情緒中的焦慮和惱意。
    理想和現實向來矛盾，而吳邪顯然不願意麵對真正的現實。
    回到村子裏，兩人遇上趕集回來的方秋水和雲彩。
    一行人拎著大包小包，兩個孩子更是嘰嘰喳喳圍著方秋水說個不停，雲彩在旁邊教育他們都不管用。
    吳邪和黑瞎子拿過大部分東西，兩個小娃娃牽起方秋水，一路飛快地往家裏跑。
    “跑慢點，別摔跤了。”吳邪朝他們的背影喊道。
    孩子們答應一聲，速度卻是一點沒慢下來。
    雲彩笑得十分無奈，“纏了阿水一早上，我都拿他們沒辦法。”
    幾人有說有笑往家裏走，到門口看到方秋水和兩個孩子在院子裏拆禮物。
    路過的時候，黑瞎子突然被娃娃們扯住，兩個小孩同時說話，嘰裏呱啦下來他勉強能聽懂在說什麽事情。
    大意是在感謝黑瞎子送的玩具，還說以後要他多來巴乃玩，等夏天到了帶他去山裏找寶貝。
    吳邪他們進到屋子裏，胖子出來接過東西放好，“回來了回來了，怎麽樣，今天市集上都有些什麽？”
    雲彩和胖子說著今天在鎮上的趣事，兩人收拾好買回來的東西，胖子回頭就看到，吳邪坐在沙發上望著外麵發呆。
    他順著視線看出去，發現吳邪在看黑瞎子和方秋水。
    兩個娃娃在地上堆著積木，方秋水和黑瞎子站在一起，有說有笑聊得非常開心。
    胖子悄悄來到吳邪身邊坐下，他的聲音不大，“看啥呢？”
    吳邪低下頭，他點亮手機屏幕又熄滅，“沒有，想事情而已。”
    “得了吧你。”胖子好笑得不行，剛才吳邪掩飾的動作過於明顯，他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看見沒，阿水可不排斥跟瞎子親近，再不爭氣到時候天真你別後悔。”
    “你在說什麽？”吳邪沒好氣地轉頭看他，“他們又不是剛認識，站在一起說話很正常。”
    說著，吳邪起身往廚房裏去。
    胖子二話不說跟進去，就看到吳邪開始洗菜。
    “好好好，咱不說別人，說你可以吧？”胖子再次壓低聲音，“天真你對阿水到底怎麽想的？
    這都七年了，人家情侶夫妻都有個七年之癢，你倆有什麽？
    七年就是養隻貓貓狗狗都有點感情，你對阿水真就一點想法沒有？”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流著，吳邪洗菜的動作一頓，“想過，但不敢深想。
    我有事情沒做完，她好像也會隨時離開，所以我不能想。”
    “不是，那也——”
    “她就像水一樣。”吳邪轉頭去看胖子，他捧起盆子裏的水，“我要是用力握緊雙手，水就會馬上漏出去。
    我要是什麽都不做隻看著，水停留的時間才會稍微長久一些，但最後還是留不下來。”
    聞言，胖子氣得一把將吳邪手裏的水打掉，“磨磨唧唧說什麽，哪兒有這麽複雜！”
    吳邪意外的平靜，“胖子，事實就是這樣，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胖子正要開口，身後傳來方秋水的聲音，“聊什麽呢？今晚咱們吃啥呀？”
    吳邪回頭看她，“胖子說要糾正你的壞習慣，準備炒一碟胡蘿卜絲。”
    此話一出，方秋水大驚失色。
    “別聽天真胡說，玩兒去吧，胖爺今晚給阿水你炒粵菜吃！”
    方秋水心滿意足地走了，吳邪繼續洗菜。
    胖子關上水龍頭，轉而給自己係上圍裙，“天真你就聽我的，別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抓不抓得住，那些事兒以後再說！”
    “我去叫瞎子進來給你打下手。”說完，吳邪轉身就走。
    胖子嘖嘖搖頭，隻能在心裏暗歎一聲真是不爭氣。
    在巴乃玩了三天，吳邪他們啟程回杭州，黑瞎子也準備回北京，胖子找來輛拖拉車，帶著他們往鎮上去。
    “阿水，要不要去北京玩幾天？”
    “北京有啥可玩兒的！”前麵的胖子急忙插話，“潘家園那點地方逛兩遍就沒意思了，這還大冬天的，阿水那麽怕冷呢。”
    “去北京？”方秋水疑惑地抬頭看一眼黑瞎子，手上還不閑著，屏幕裏的蛇已經吃得非常長，“那你得問我老板才行，我哥剛給我找的新活計，可不敢亂來啊。”
    先前在胖子的“威逼利誘”之下，吳邪“無奈”的再次聘用方秋水成為保鏢。
    “北京現在有暖氣。”吳邪突然開口，“去玩幾天也不錯。”
    方秋水還在全神貫注盯著手機裏的貪吃蛇，“老板你真想去啊？”
    “我不去，阿水你可以去，就當做我在給你放年假。”
    “徒弟，你這老板倒是當得很大方啊？”黑瞎子笑道，“年假說給就給。”
    前麵的胖子是欲言又止，他還在考慮著要不要罵人，方秋水先說話了。
    “我是保鏢哎，當然是老板在哪裏我在哪裏。”方秋水繼續說道，“我不休假，我要過年的三倍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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