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夠公平吧，還讓你做選擇。”
    宇哥錯愕地望著方秋水，完全說不出來話。
    方秋水看向另一邊的小孩，“還是說你們有人，願意替他斷隻手或是腳？”
    廟裏安靜下來，最後麵的角落裏，傳來一道怯怯的聲音。
    “我，我...我願意。”
    方秋水轉頭去看，發現是這裏麵最小的一個女孩子，小孩說出這句話後，眼淚跟著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不要！”宇哥突然喊道，“跟丫兒沒關係，跟他們都沒關係，是我指使他們去偷你的東西，你砍我的手！”
    “好啊。”
    方秋水答應的同時，手裏的短刀跟著揮出去。
    嘩啦幾聲，宇哥身後的承重柱倒下來，他趴在地上呆呆地望著方秋水，根本看不清方秋水剛才揮刀的動作。
    【嚇死我了宿主，我真的以為你要砍斷他的手。】
    【我是這麽惡毒的人嗎？】
    “有手有腳的一個人，為什麽要去偷東西？”方秋水眼底沒有任何憐憫，“你這個年紀完全可以去找個糊口的事兒做，卻偏偏要當個毛賊。”
    宇哥還處在驚詫之下，完全忘記了要回答。
    “街口外麵的米鋪還貼著招工，你去做個搬運工或是學徒，總能養活自己和他們。”
    看小孩還是不說話，方秋水繼續說道：“是不是想說，我這樣的人哪裏會懂得你們的辛苦？”
    宇哥沒有反駁，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他的想法。
    “滿大街都是過苦日子的人，我也沒看到街上都是毛賊吧？”方秋水收了刀，“我今天給你的教訓是告訴你。
    通過偷東西來養活他們，是很蠢的想法。
    遲早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比我更惡的人，到時候你可能會死，也可能斷個手或斷隻腳，但無論是哪種可能，對於你們來說都是致命的。
    如果你死了，他們也會活不下去。
    你想顧他們，最重要的反而是先顧住自己的性命，因為你的命也是他們的命，你死就等於他們死。”
    宇哥的表情漸漸從驚訝轉為錯愕，他從未想過這些問題，如果自己死了，其他孩子該怎麽辦？
    話說到這裏，方秋水不再看其他小孩，她轉身離開，“走了。”
    吳二白跟在後麵出來，方秋水在往梯子上爬，他跟在後麵爬出去。
    “就這麽放過他們了？”
    方秋水把短刀拿出來，她遞給吳二白，“要不然你回去再給他們點教訓？”
    吳二白並不接刀，隻是默默拉梯子換過來，他爬出去的同時，方秋水跟著落地。
    把梯子還回去後，兩人慢慢走出去，方秋水反複打開錦盒看了幾次，確認東西沒有損壞才放下心來。
    “你怎麽還在北京？五爺不是前天就回去了麽？”
    “我爹讓我留下來，看看有什麽能幫上解家。”
    聞言，方秋水抬頭看他一眼，猜測這應該是解連環的意思，反而跟吳老狗沒關係。
    回到解家，方秋水去找到梨芝，她把事情簡單地說一遍。
    “佛爺竟然答應得如此爽快。”梨芝蹙起眉，看上去似乎還有些擔憂。
    “別擔心。”方秋水安慰道，“到時候有二爺作證，還有就是......”
    看出方秋水的猶豫，梨芝看向她，“怎麽了？”
    “我在想要不要叫你帶小花一起去。”方秋水思索著，“可是我又擔心，那天的場麵估計不會太好看，會不會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
    梨芝想了想，“小花的膽子倒是很大，以前連環經常說鬼故事嚇他，可從來沒見他說過害怕。”
    “那他膽子倒是真的大。”
    三天後，方秋水在停車場，見到了跟在梨芝身後的吳二白。
    似乎是看出來方秋水的疑惑，吳二白說道：“我也是見證人之一，代表九門這一代的年輕人。”
    方秋水不想深究，她點點頭先鑽進車裏。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天空陰沉著，看起來仿佛隨時都會下雨。
    閣樓上站著不少人，看著都是新月飯店的夥計，張啟山他們坐在簷下，方秋水站在圍牆的口子旁，她抬頭看一眼天氣，發現一點也不吉利。
    【恐怖片裏，這種天氣後麵都會接著有人死掉。】
    【宿主，這種時候我們就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了吧？】
    【守墓獸死不也是死嗎，又不是非得我死。】
    【宿主你要把我繞進去了。】
    後麵走過來一個人，“方姑娘，佛爺說您可以隨時開始。”
    “嗯。”
    方秋水脫下風衣外套，旁邊的人又接著說道：“那邊有梯子可以下去。”
    “用不上。”
    說著，方秋水攀住口子翻上去，她半蹲在上麵，有微風吹來，她沒有任何猶豫一躍而下。
    看到方秋水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梨芝和解雨臣都心下一驚，緊接著便看到方秋水穩穩落地。
    母子二人暗暗鬆一口氣，發現自己確實太過緊張了。
    四周的圍牆非常高，完全擋住了風向，底下有些悶熱，方秋水微微蹙起眉，短刀已經落到她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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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拉鎖鏈的順序我同步給你，注意守墓獸的動靜，加油！】
    【知道了。】
    方秋水走向離自己最近的棺槨，細微的響動出現，她停下步伐看向左邊的棺槨。
    短刀毫無預兆地伸長，方秋水手腕微動，用刀尖晃動粗壯的鎖鏈，嘩啦啦的聲音響起來，其中夾雜著微弱的呼呼聲。
    坐在簷下的張啟山，正盯著方秋水手裏的刀看，“日山，她那把刀很有意思。”
    “是。”張日山微微點頭，“上麵或許有什麽機關？”
    張啟山臉上的笑意很淡，“看看還有沒有機會請教一下了。”
    鎖鏈的嘩嘩聲漸漸停下，夾雜在其中的呼呼聲近了許多，方秋水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氣流不太對勁。
    她反手揮刀，輕飄飄的毛絨感從手背劃過，像是有無形的東西，想要纏上來扯住自己。
    方秋水收刀的同時往後一翻，她剛才站著的地方，無聲地激起一陣塵埃。
    【雀兒，這守墓獸會隱身？】
    【不是隱身，它還在利用地形隱藏自己。】
    周身的氣流再次出現異樣，方秋水閃身避開的同時，將一枚火球擲飛過去。
    火球轟然燒開，火光中出現一陣黑霧的影子，方秋水剛才站著的地方，砰一聲裂開道口子。
    她朝黑影甩刀，鏘一聲刀插在地上，卻沒有見到任何東西出現。
    明明是活物卻沒有見到血，方秋水大怒。
    【這還不叫會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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