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水在石桌旁邊坐下，隨即給出個翹首以待的態度。
    解雨臣跟著過來坐在她對麵，“你會讓秀秀牽手，秀秀抱你也不會推開她，甚至還會留她過夜！
    秋水你現在都不讓我牽你的手！”
    解雨臣說這些話時神情無比認真，嚴肅到方秋水覺得，他們是在商量什麽很重要的事。
    “你......？”，方秋水欲言又止，“我......？”
    “以前秋水你還會抱我。”解雨臣話語中帶著委屈。
    “不是。”方秋水扶額，“小花，以前你還小，所以我們沒什麽顧忌，現在你長大了，我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懂不懂？
    男女有別，我們現在必須要有邊界感，這叫避嫌，不是我偏心秀秀。”
    “可我和秀秀明明一樣。”
    此話一出，方秋水不由蹙起眉，她覺得解雨臣在跟自己開玩笑，但對方認真的模樣看著又不像。
    “小花，你和秀秀不一樣，我和秀秀才一樣。”方秋水無比嚴肅，“你是男孩子，我和秀秀是女孩子，明白嗎？”
    “不明白。”解雨臣眼中有不解，說話時語氣相當誠懇，“怎麽會不一樣？”
    從來沒有人說過他是男孩子，平時唱戲也總是唱花旦，解雨臣越想越感到疑惑。
    “小花！”方秋水騰一下起身，“平時你跟二爺唱戲是在唱花旦沒錯，但那不是真正的你，那隻是——
    隻是一種扮演，你是在扮演戲曲中的人物，那不能代表你，更不是你！”
    【雀兒，出大問題了！】
    【是啊......】
    麵對無措且困惑的解雨臣，方秋水如臨大敵，她往院外出去，“你坐那兒。”
    解雨臣看方秋水要走，下意識起身要跟過去。
    “坐下。”方秋水站在院子口，“小花，坐在那裏等著。”
    看方秋水前所未有的嚴肅，解雨臣隻能坐回去。
    往外出去的時候，方秋水遇到過來找她的梨芝。
    “秋水，去哪兒呀？我正說過來叫你們去吃飯。”
    “出事了！”方秋水一把拉住梨芝，“小花他，他說，他？”
    “小花怎麽了？”
    方秋水不自覺壓低聲音，“小花覺得自己是女孩子。”
    梨芝眼裏有詫異還有疑惑，她遲疑著說道：“在開玩笑？”
    “沒開玩笑，他剛才跟我說吃秀秀的醋，問我為什麽親近秀秀不親近他。”
    “不可能。”
    方秋水深吸一口氣，她再次開口，“我說男女有別要避嫌，小花說他和秀秀是一樣的人。”
    梨芝低下頭，良久後她擔憂地抬頭看方秋水，“我這個媽媽做得太失敗了。”
    “我更失敗，居然從來沒發現他的異樣。”
    二人無言相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糾正解雨臣的觀念，她們甚至想不通，解雨臣為什麽會有這種認知。
    【宿主，解雨臣找過來了。】
    方秋水回頭去看，走廊的盡頭，解雨臣站在那裏，整個人看著無措又緊張。
    “梨芝，我還真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
    “我去跟他說。”梨芝拍拍方秋水的手背安慰人，“我會跟他說清楚。”
    要說清楚這件事非常簡單，難的是解雨臣不能一下子接受，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
    梨芝和方秋水愁得不行，怎麽也沒想到，當初那麽難的日子都走過來了，現在卻會遇上這種問題。
    第三天的時候，解雨臣終於從房間裏出來，他分別找到梨芝和方秋水，人看著倒是和往常沒有區別，隻是沒什麽精神。
    方秋水看得出來，解雨臣隻是不想讓她們擔心，他還是有事情沒想明白，然而在這種事情上，她們沒辦法去幫解雨臣，隻能讓他自己去解決問題。
    軍大院的籃球場下，方秋水在以1挑5，五個士兵不僅攔不住方秋水，甚至連一個球都沒進，讓場外的觀眾好一陣噓。
    方秋水運球往三分線外麵跑，攔著她的其中一位士兵就道：“二姑娘，您讓我們一球成不？以後兄弟幾個都沒臉見人了！”
    “那我再讓你們一隻手？”說著，方秋水帶球過人，轉身單手投球一氣嗬成。
    籃球準確無誤地投進籃筐，那五個士兵仰天長歎，就差沒直接躺地上耍賴了。
    後麵傳來聲招呼，“二姑娘，今兒有您的信。”
    方秋水去到聯絡員那邊，她邊走出球場邊示意士兵們自己先玩。
    “杭州寄來的呢，二姑娘您在杭州還有熟人？”
    “問這麽多，最近是不是閑得慌啊，我讓你們長官加練一下？”
    “別別別，我不問了，您先看著！”聯絡員打著馬哈哈跑走。
    方秋水看著信往家裏回去。
    【宿主，終於有消息傳回來了。】
    【對啊，我都快要放棄了。】
    早前，方秋水托人去杭州，幫自己找一位姓付的手表收藏家，這是她在自己世界裏認識的人，並不能確定這裏有沒有相同的一個人。
    查了將近四年，現在才終於找到人，簡直皇天不負苦心人。
    【那現在手表能修好？】
    【不一定，這位付爺爺，不對，現在應該還不是爺爺。
    這位付先生脾氣很怪，那時他跟我大哥哥是棋友，我常常去看他們下棋認識的。
    而且我得先去拜訪一趟，才可以知道表能不能修好。】
    【不得不說宿主你好有耐心，四年過去還想著修表。】
    【那我又不能馬上回家，總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吧，天天跟著小花混，我現在都成二當家了。】
    回到家裏，方秋水給吳二白打電話說消息。
    “人我找到了，但是你先別高興太早，人家不一定能幫我們修表，我得先過去看看。”
    “你要來杭州？什麽時候來，我去接你。”
    方秋水玩著座機上的電話線，“還不確定，我得先安排一下北京的事情，過去之前我再聯係你。”
    “好，我在杭州等你的消息。”
    電話掛斷，方秋水在回自己小院的半路遇見解雨臣。
    “要出去？”
    “嗯。”解雨臣點頭，“二爺叫我過去一趟，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要不要陪你一起去？”
    “不用，二爺說讓我自己過去，有什麽事情我會打電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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