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出去的時候，解雨臣扯扯方秋水的衣袖。
    “秋水，你剛才為什麽要喝那杯茶？”
    “放心，姐姐我百毒不侵，他那點茶毒不倒我。”
    “真的沒事嗎？”解雨臣還是有些擔憂，“要不然我們回去拿到解藥再走？”
    方秋水好笑地搖搖頭，“用不上，你秋水姐姐我本事過人，既殺不死更毒不死，厲害吧？”
    “那不是神仙麽？”
    “說不定我還真是天上來的仙女呢？”方秋水話裏帶著笑意，“等以後哪天你找不到我，就知道我其實是回到天上去了。”
    聽到這些話，解雨臣扯住方秋水的手腕，“不要。”
    方秋水回頭去看他，“開玩笑呢，怎麽還當真了？
    這種時候小花你應該配合我，問我平時是不是喝露水就行。”
    “秋水，你以前說過，會一直留在我身邊保護我。”解雨臣麵上有遲疑的神色，“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方秋水回過身來，“不用緊張，以後我不開這種玩笑了。”
    得到這個保證，解雨臣這才點點頭放開她，二人繼續往外走出去。
    沒幾天過去，柳老板的死訊傳出，沒人去追究他的死因，隻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柳老板不僅是死在自己的茶莊裏，還是死在柳家特有的毒藥之下。
    這樣的情況，即便有人猜出真相，也不會想要去追究，是誰逼迫柳老板到這種境地。
    ——————
    解雨臣十七歲的時候，解家從軍大院搬出來，他們沒有繼續回到老宅子裏住，而是在另一處又購置一套房子。
    方秋水沒去問梨芝他們，為什麽要搬那麽多次家，解雨臣考慮得比所有人都多，而方秋水並不想去幹涉，這是解雨臣成長的表現，她和梨芝隻需要看著就好。
    去看新房子之前，解雨臣特地來問過方秋水的喜好，她的院子裏多出來兩架秋千，解雨臣還覺得不夠，把方秋水住的小院，布置得非常舒適。
    東西搬過來後，方秋水整理到一半不願意動彈了，她窩在沙發裏打著手機遊戲。
    【宿主，半個小時前，你還在說今天一定要把所有蝴蝶掛上去。】
    【我反悔了。】
    【那昨天解雨臣說要幫你整理，你還拒絕人家？】
    【小花是當家，我哪好意思使喚當家！】
    係統被噎住，發現這個理由簡直無懈可擊。
    【要不然雀兒你來幫我整理，使喚你我沒什麽顧忌。】
    【宿主，我是一隻小麻雀，你使喚我幹苦力良心不會痛嗎！】
    【你是係統哎，不應該有什麽超能力嗎？比如一瞬間幫我把東西整理好，一瞬間把房間打掃幹淨，一瞬間——】
    【宿主，我是係統，不是超能保姆機器人。】
    說話間，外麵響起敲門聲，方秋水探頭看一眼，發現是解雨臣找過來。
    “進來。”
    解雨臣過來將手裏的點心放下，“又在打遊戲？”
    “我就這點愛好。”方秋水頭也不抬，還在全神貫注盯著屏幕裏的貪吃蛇。
    解雨臣站在她身後看了一會兒，而後去整理擺在箱子裏的小木盒。
    他麵前的牆上，擺著半牆打開的小木盒，裏麵鑲嵌著各色的蝴蝶，旁邊還有顏色各異的寶石做點綴。
    這些蝴蝶盒是解雨臣送給方秋水的小禮物，每次方秋水給他帶回來一束花，第二天方秋水就會收到一隻，裝著蝴蝶和寶石的小木盒。
    久而久之，方秋水房間裏多出一麵蝴蝶標本牆，其中燁燁生輝的寶石，更是將標本牆襯得華貴精美。
    【宿主，解雨臣在幫你整理。】
    “小花，你放著別動，我晚點再收拾。”
    “沒事，反正我今天閑著，你先玩兒。”
    方秋水忍不住開始分心，盯著手機屏幕的同時，餘光還在看解雨臣整理東西。
    蛇一頭撞死在角落裏，方秋水放下手機走過去。
    “不玩了？”
    “使喚當家的幹活兒，傳出去又不知道得背上什麽罪名。”方秋水嘖嘖搖頭，“我可真不容易。”
    解雨臣拿過她手裏的木盒子，“二姑娘名震北京城，我倒要看看誰敢說二話。”
    “這是從誰那裏學來的話？我要找他算賬！”
    “前天在新月飯店裏，見到了吳家的三爺。”解雨臣爬上梯子，將手裏的木盒子掛上去，“他讓我向你問好。”
    “吳三省？”方秋水暗暗腹誹，什麽吳家三爺，會這麽調侃她的人肯定是解連環。
    “嗯。”解雨臣點頭，他朝底下的方秋水伸手。
    方秋水拿起一隻木盒子遞上來，“那家夥心眼多，你少跟他接觸。”
    “吳家的地盤在長沙，平時我很少會見到三爺，秋水你在三爺那裏吃過虧嗎？我看你好像不待見他。”
    “吃虧談不上，就是跟他看不對眼，想找他的麻煩。”
    兩人邊聊邊整理，在晚飯前終於把所有木盒子掛好。
    看著滿牆的蝴蝶，方秋水由衷地讚歎一聲，“真是‘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啊。”
    “杜甫的《曲江二首》？”
    方秋水拿出相機拍牆上的蝴蝶，“對。”
    解雨臣站在後麵，看向方秋水的眼神中，帶上幾分擔憂的神色，他又想起李煜的《清平樂》。
    “秋水。”
    “什麽？”
    解雨臣遲疑著，後來他和梨芝再問過方秋水，關於她尋親的事情，可最後都沒有得到答案。
    “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傳來震動，解雨臣隻能先接起電話。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方秋水回身看向解雨臣，“什麽事？”
    “師父那邊要我過去一趟。”
    “我陪你去？”
    “不用。”解雨臣拉著方秋水回到沙發坐下，“我自己去就好，有事會跟你聯係。
    這是廚房剛做好的牡丹花酥，你先嚐嚐，喜歡的話我以後讓廚房多給你做。”
    “但是剛才電話掛的很急，真的沒問題？”
    “我先過去看看。”解雨臣少年老成，“放心，我能獨當一麵。”
    “好，你去吧。”
    解雨臣離開後，坐在沙發上的方秋水轉頭看向門口，心說怎麽感覺被孩子當小孩子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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