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連環的話，讓解雨臣回憶起久遠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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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夜裏，解雨臣已經從自己父母那裏得知，他是被一個過路的人救下。
    為以表謝意，解九爺將這位恩人留在解家作客。
    早上梨芝過來找到解雨臣，要帶著他過去和方秋水道謝。
    小小一個的解雨臣牽著梨芝往偏院去，他注意到，不管是爺爺還是雙親，甚至於是他的叔叔，都對這位恩人格外感興趣。
    一大一小在廊下遇見解連繞兩兄弟，解連環過來抱起解雨臣，開始樂嗬嗬逗孩子玩。
    解連繞拉住梨芝，二人步伐慢下來，看解雨臣注意力分到解連環那邊後，他才開口說話，“剛才連環來問我，能不能讓小花跟著方姑娘學寫字。”
    “難怪他早上來問我那麽多方姑娘的事情。”
    “八爺那些話說出來之後，連環一直不太認同，現在他一門心思，就想知道方姑娘是不是八爺說的人。”
    “讓方姑娘教小花寫字能看出什麽來？假使她真的不懷好意，也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對孩子出手。”
    “要是換做別家孩子，梨芝你這些話倒是說的對，可小花不一樣，我們家孩子天資聰穎。”
    梨芝沒有反駁這些話，近幾年這兩兄弟做事比以前高調不少，現在甚至還把人往解家帶，她覺得不妥，可解九爺卻沒說什麽，於是她也沒想過要管。
    現在事情要扯到解雨臣身上，梨芝知道，這兩兄弟是怕她不高興。
    “你們要做什麽我也管不住，我隻有一個要求，小花決不能出事。”
    “這是自然，哪有做父母不心疼自家孩子的？
    梨芝你放心，就隻是讓小花跟著方姑娘寫寫字而已，不會節外生枝。”
    說話間，前麵傳來解雨臣的笑聲，顯然解連環逗孩子很有一手。
    來到茶室外，解連環將解雨臣放下來，讓他自己先進去。
    解雨臣年紀雖小，膽子卻一直都很大，什麽場合都沒露過怯，他躲在門口，想先悄悄往裏探一眼。
    茶室裏看不到其他人，隻能看到一個年輕女人的背影。
    見狀，解雨臣往前半步，繼續探出腦袋去看。
    門外的動靜在方秋水聽來尤為刻意，她毫無預兆地回頭，看解雨臣露出吃驚的表情後，才勾起嘴角笑出聲。
    解雨臣走出來，“您好，我可以進來嗎？”
    “這是你家，能不能進來是你自己說了算。”
    “是小花嗎？”屏風後麵傳來解九爺的聲音，他走出來，示意解雨臣進屋，“孩子，來。”
    解雨臣小跑著過去抱住解九爺的大腿，這才注意到屏風後麵還有個人，他努力地眯起眼睛看，隱約能認出來那是八爺爺。
    “這位姑娘姓方，就是昨日將你救回來的人。”
    解雨臣嗯一聲，他去到茶桌那邊，爬到椅子上給方秋水倒一杯茶，而後一本正經地向人道謝。
    方秋水笑著誇一句，“真乖。”
    解雨臣好奇地望著方秋水，他看不出來這人有什麽本領，對方秋水的第一印象，是一個笑起來非常漂亮的姐姐。
    後來在解連繞兩兄弟的授意下，他開始頻繁地接觸方秋水，然而相處下來，解雨臣發現方秋水並不是解連環說的那樣，他隻覺得這是個貪玩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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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應該隻記得，自己是在解家第一次見到秋水吧？”
    解連環的聲音，打斷了解雨臣的思緒，他嗯一聲。
    “那天你去二爺家學戲，遇上佛爺帶著人去給二爺請罪，結果卻讓人捉過去當了人質。”
    解雨臣對這件事的印象非常模糊，當時他很快被弄暈過去，因此並不記得後麵發生的事情。
    “那人叫什麽來著？”解連環仔細回憶著，“好像叫...張明達？以前應該是佛爺的手下。
    張明達用你來威脅二爺，從紅家逃了出來，卻在半路遇上秋水。”
    聽到這裏，解雨臣終於轉頭看向解連環。
    “你那個時候小，又暈過去了，沒看到秋水出刀的樣子。”解連環繼續說道，“我一點都不誇張地說，秋水姑娘一招就製服了那個張家人。
    當時我們收到消息趕過去，正好撞見秋水把你救下來。
    你不知道，當時所有人都被她出刀的樣子嚇住，那些本來想要去救你的夥計，全都不敢靠近。”
    解連環絮絮叨叨說起以前的事情，解雨臣在旁邊聽著，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那天晚上我把你送到大哥那邊之後，想著出去抽根煙，結果卻在空中花園見到了她。”說到這裏，解連環話中滿是感慨，“她問我怎麽舍得走，怎麽會舍得放你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在解家。
    我隻能告訴她，如果我不走的話，解家和你最後都無法保全。
    這麽多年過去，我發現八爺當年還真沒說錯，秋水確實是小花你的貴人。
    這些年有她看著你和嫂子，我在外麵才能沒有後顧之憂，替你們把前路鋪出來。”
    話說到這裏，解連環跟著安靜下來，他看向解雨臣，發現解雨臣隻是在盯著方秋水看，不知道有沒有聽清他那些話。
    “小花，你要看著秋水死在解家嗎？”
    此話一出，解雨臣銳利的目光像兩把刀，刺得解連環沒能立即說出後麵的話。
    “你有什麽資格來說這些話。”
    “我不是在勸你。”解連環話中反而相當平靜，“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解雨臣冷酷地看著他，“出去。”
    聽出解雨臣話裏的怒意，解連環在心裏歎氣，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起身離開房間。
    大廳外麵，梨芝和霍秀秀已經不在，隻有吳二白還坐在沙發上。
    解連環走過去坐下，吳二白看出他的沮喪，知道解連環必定沒能說服解雨臣。
    “老三說明天會過來。”
    “他來做什麽？”
    “想來看看秋水。”吳二白繼續說道，“不管怎麽說都是自己人，出事了總要來看一眼。”
    “我嫂子呢？”
    “半小時前被秀秀勸回去了。”
    解連環捏著眉心，他隱隱感到有些怪異，霍秀秀他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孩子。
    這回方秋水出事，霍秀秀明顯比解雨臣要冷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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