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淵牽著魯夢蕾的手，消失在樓梯拐角之後，原本空無一人的609教室裏，幾道身影緩緩地從陰影中浮現出來。
    “嘖嘖，我剛剛好像看見老曹的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林七夜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臉上掛著計謀得逞的得意笑容。
    “這一件件事情環環相扣地安排下來，他能不樂嗎？”
    玄真也笑了笑，補充道：
    “你沒看到？剛剛走的時候，可是手牽著手離開的，這進度比坐火箭還快。”
    “我們……我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趁人之危了啊……”
    江洱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有些於心不忍地說道，總覺得自己的能力被用在了不正當的地方。
    “不不不，江洱啊，你還太年輕，不懂這些男男女女之間的事情。”
    玄真搖了搖頭，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他們兩個本來就互有好感，幹柴烈火的，我們這叫添柴加薪，是成人之美。
    再說了，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現在還說不清呢。”
    “嗯……”
    林七夜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玄真說得對，有時候高端的獵人往往會以獵物的姿態出現……別忘了，這位魯學姐，可是能拿著竹劍追著渣男砍半個學校的狠人。
    你覺得，以她的膽識，真的會被幾隻小小的殘魂嚇成那樣？”
    “這……這這……不會吧……”
    江洱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不管會不會，至少可以肯定一點。”
    林七夜篤定地說道：
    “這位魯學姐，對老曹絕對不討厭，甚至抱有相當大的好感，否則，就算演戲也不可能演得這麽自然投入。”
    “不錯，七夜說得對。”
    玄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就在幾人熱烈討論著曹淵的“桃花運”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安卿魚，目光卻始終凝視著那些被玄真聚集在角落裏的殘魂。
    “卿魚，你怎麽了？”
    江洱注意到了他的異樣，關心地問道。
    安卿魚眉頭微蹙，輕聲說道：
    “它們……為什麽會一直停留在這裏？看樣子，它們好像也不是神秘。”
    經他這麽一提醒，林七夜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些殘魂身上。
    “確實……”
    他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間教室裏的殘魂，數量足足有二十多個，而且，他們身上穿著的都是那種幾十年前款式的學生校服。
    這就很奇怪了。
    如果是正常的死亡，靈魂早就應該進入輪回，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殘魂，因為同樣的執念，被困在這個小小的教室裏？
    就在這時，樓梯的另一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一道手電筒的光束掃了過來，伴隨著一聲警惕的喝問。
    “誰在那裏？”
    顯然，來人聽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
    “嗯？來人了？”
    林七夜一愣。
    這都快淩晨一點了，除了他們這幫不幹正事的，居然還有人會來這棟傳說中的鬼樓？
    什麽情況？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來人已經快步走到了609教室門口。
    那是一個穿著製服的女人，手中緊緊握著一支強光手電。
    當手電筒的光照亮林七夜等人的臉時，女人也愣住了。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三更半夜在這裏幹什麽？”
    “額……”
    林七夜一時語塞，總不能說自己是來幫兄弟泡妞的吧？
    就在這時，女人的目光越過他們，看到了被玄真聚集在教室角落裏的那堆殘魂。
    因為玄真剛剛出手將它們禁錮了起來放在了角落。
    女人的臉色瞬間大變。
    她猛地後退一步，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態，眼神變得無比警惕和敵視：
    “你們這群【信徒】，到底是想幹什麽！這裏可是上京大學！不是你們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
    林七夜徹底懵了。
    【信徒】？？？
    古神教會不是早就被他們給連根拔起了嗎？
    現在這個世界上，哪來的【信徒】？
    等等！
    更關鍵的問題是，為什麽眼前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學校管理員，會知道【信徒】的存在？！
    “你是守夜人？”
    林七夜下意識地問道。
    “守夜人？什麽東西？”
    女人一臉茫然。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鍾對話間，江洱已經飛快地在手機上敲擊起來。
    “查到了！”
    她壓低聲音說道：
    “她是上京大學的綜合樓管理員，名叫薑芝華，26歲，擔任綜合樓管理員五年了。”
    在如今這個信息爆炸的現代社會，幾乎沒有人能逃過江洱的網絡搜查。
    不過幾秒鍾的功夫，薑芝華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公開檔案，就被她扒了個精光。
    這下，輪到薑芝華懵逼了。
    什麽鬼？
    這群年輕人，怎麽好像瞬間就調查清楚了她的身份？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薑芝華的聲音有些凝重。
    “咳咳，我們是上京大學的學生。”
    林七夜幹咳了兩聲，試圖緩和氣氛。
    薑芝華一臉的不信，直到林七夜從口袋裏掏出了那本紅色的學生證，遞了過去。
    薑芝華接過學生證，用手電筒仔細地照了照，確認無誤後，臉上的警惕才稍稍褪去，但疑惑卻更深了。
    “你們真的是學生？那……那這裏的鬼魂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它們全都聚集到那個角落裏去了？”
    據她所知，除了她自己，應該沒有人可以操控這些殘魂才對，難道……
    “在我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能不能先請你告訴我，”
    林七t夜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是怎麽知道【信徒】這個詞的？”
    薑芝華猶豫了片刻，似乎是在權衡利弊，最終還是緩緩開口說道：
    “大概在五年前，有一群穿著黑袍、自稱為【信徒】的怪人來找過我。
    他們說我擁有特殊的能力，想讓我加入他們，一起迎接什麽支配者的降臨。
    我當然沒答應，然後他們就一直追殺我，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們甩掉，躲到了這裏。”
    “你有禁墟？”
    林七夜直接問道。
    “禁墟？那是什麽東西？”
    薑芝華又是一臉茫然。
    “就是……超能力。”林七夜換了個更通俗易懂的說法。
    “你……你也有？”
    薑芝華看著林七夜，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林七夜沒有說話，隻是雙眼之中，瞬間燃起了兩簇璀璨的金色，如同神明降世。
    “沒錯。”
    “！！！”
    薑芝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半天，她才緩過神，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
    “我……我確實有，但我的能力很弱，隻是能簡單地控製這些鬼魂行動而已，跟你這個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