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月蝕蠱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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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驟停後的第三日,林木木攥著半塊刻滿水族水書的竹片,站在黔東南密林深處。竹片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紫色,正是昨夜從位麵裂隙帶回的殘物——經青崖道長鑒定,這是開啟"十二蠱門"的鑰匙殘片。腰間鎮魂鈴突然發出細微嗡鳴,驚起樹梢棲息的蠱雕,這種形似貓頭鷹卻長著蠍尾的凶禽,正用赤紅豎瞳死死盯著她手中的竹片。
    "木姑娘!"羅教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地質勘探隊的洛陽鏟在潮濕的泥土上劃出刺耳聲響。自從見識過雷鳴菌的神奇,這位考古世家的傳人對林木木的神秘行徑多了幾分敬畏,"根據岩層走向,蠱門應該就在..."話音未落,腳下的土地突然劇烈震顫,無數黑色甲蟲破土而出,每隻甲蟲背部都刻著苗族圖騰。
    林木木迅速取出《蠱經》,泛黃的書頁無風自動,定格在"引路蠱"篇章。她咬破指尖,將精血滴在地麵,口中念起苗語咒語:"糯仡雄,糯仡雄,借爾眼,尋吾蹤。"甲蟲群突然調轉方向,在泥地上爬出蜿蜒軌跡,指向霧氣彌漫的山穀深處。
    山穀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林木木注意到岩壁上生長著一種罕見的"噬金藤"。藤蔓表麵布滿細密倒刺,卻是煉製破除禁製符篆的絕佳材料。她取出冰火蠶絲編織的手套,小心翼翼地采摘,卻發現藤蔓根部纏繞著一具穿著明代服飾的骸骨,腰間掛著的青銅腰牌刻著"燭九陰"字樣。
    "小心!"阿依娜的警告聲從頭頂傳來。少女赤足倒掛在百年榕樹上,手中竹笛正對著山穀方向。隨著笛聲響起,濃霧中浮現出十二座青銅祭壇,每座祭壇上都插著燃燒著幽藍火焰的牛角燈。林木木突然想起《巫儺靈紋圖鑒》的記載——月蝕之夜,十二蠱門現,若不能在子時前破陣,將永困幻境。
    祭壇中央,儺婆阿彩戴著全新的青銅麵具現身,麵具上的縱目眼球竟在緩緩轉動。"小丫頭,帶著相柳靈紋的鑰匙殘片,還敢來闖蠱陣?"她手中的桃木杖點地,十二盞牛角燈同時爆發出強光,山穀中傳來萬蠱齊鳴的尖嘯。
    林木木運轉《雷法密旨》,收集來的雷擊木在掌心化作三寸引雷針。然而當她試圖攻擊祭壇時,一道無形屏障將雷電反彈回來。阿依娜從樹上躍下,竹筒中倒出一種散發著桂花香的粉末:"這是黑苗寨的"破障香",但隻能維持半柱香時間!"
    在香霧彌漫的瞬間,林木木終於看清祭壇上的紋路——竟是用蠱蟲屍體鑲嵌而成的苗族十二地支圖騰。她突然想起在蝕骨淵獲得的記憶碎片,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鎮魂鈴上,銀鈴化作流光飛向祭壇。當銀鈴觸及"午"位祭壇時,地麵裂開縫隙,一株通體晶瑩的"玉髓芝"緩緩升起。
    這種生長在時空夾縫中的仙草,正是《百草圖譜》中記載的"破妄之藥"。玉髓芝表麵流淌著銀河般的光暈,每片芝葉都映出不同的幻象:有唐山大地震的慘狀,有燭九陰組織的秘密集會,還有...她與青崖道長在另一個時空並肩作戰的畫麵。
    "休想!"阿彩揮動桃木杖,召喚出數百隻人麵蠱蛾。這些蠱蛾翅膀上的人臉竟是勘探隊隊員的模樣,它們振翅間吐出紫色毒霧。林木木迅速采摘岩壁上的"辟毒蕨",這種葉片形似孔雀羽毛的植物,正是人麵蠱蛾的克星。她將蕨葉揉碎拋向空中,綠色汁液與毒霧相撞。
    係統提示音尚未消散,青銅匣內突然竄起幽藍火苗,將《十二蠱門秘術》的傣文瞬間燒成灰燼。林木木本能地伸手去抓,掌心卻被燙出蛇形烙印,古籍化作的灰燼在空中凝聚成半透明的蠱蟲虛影,朝著東南方疾馳而去。
    "追!"青崖道長鏽劍出鞘,劍氣斬開荊棘。眾人循著蠱蟲虛影狂奔,穿過一片掛滿銅鈴的竹林時,阿依娜突然扯住林木木衣袖。苗女耳墜上的銀蝶劇烈震顫,指著竹林深處的斷崖:"木姐姐,那下麵是...百蠱葬坑。"
    崖底彌漫著濃重的瘴氣,林木木取出采集的"避瘴蘭"搗碎敷在口鼻,卻見阿彩的青銅麵具碎片正在崖壁發光。麵具碎片拚湊成箭頭,指向埋在腐葉下的半截石碑。石碑上刻著變形的水族水書,經係統解析後竟顯露出坐標——正是知青點倉庫深處。
    趕回知青點時,夜色已深。倉庫門鎖完好無損,徐衛東卻突然從陰影中現身。他誤食渡劫丹後硬化的指甲泛著冷光,低聲道:"下午有人闖過這裏,我聞到了蠱蟲的腥氣。"推開倉庫門,月光透過氣窗照在牆角木箱上,箱內整整齊齊碼著未來版《人民日報》,而在報紙夾層中,藏著第二塊竹片殘片。
    殘片入手的刹那,林木木腰間鎮魂鈴與青崖道長的青銅羅盤同時共鳴。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村寨後山的"神女峰"。阿依娜臉色慘白,攥緊銅鈴:"傳說月圓之夜,神女峰的天池會顯露出"往生門",但進去的人...再也沒回來過。"
    子時將近,天池水麵泛起詭異的漣漪。林木木取出兩塊竹片殘片,相柳靈紋在月光下流轉融合,化作一道虹橋直通湖底。青崖道長將鏽劍插入岸邊岩石:"我在此護法,你們速去速回。"勘探隊眾人握緊洛陽鏟,與阿依娜一同踏入虹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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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底竟是一座懸浮的水晶宮殿,梁柱上雕刻著苗族古歌中的神話場景。林木木注意到地麵生長著一種發著螢光的"引魂草",其根莖呈鎖鏈狀纏繞著無數陶罐。當她用冰火蠶絲切割陶罐時,裏麵湧出的不是蠱蟲,而是凝結的記憶碎片——燭九陰組織勾結境外勢力,企圖用蠱術引發地質災害的陰謀。
    突然,宮殿穹頂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九指老貓戴著機械鸚鵡麵具現身,身後跟著十幾個蒙著黑苗頭巾的人。"小丫頭,交出相柳靈紋鑰匙。"老貓轉動著會報時的鸚鵡,機械齒輪聲在寂靜的宮殿裏格外刺耳,"你以為挖到的《十二蠱門秘術》真是偶然?"
    林木木反手抽出九黎斷念,劍刃卻在觸及敵人的瞬間被某種無形力量彈開。阿依娜急中生智,敲響銅鼓召喚山靈,卻發現鼓聲在宮殿內毫無回響。危機時刻,她瞥見引魂草根莖組成的鎖鏈正在發光,突然想起《巫儺靈紋圖鑒》中"以魂為引"的記載。
    "羅教授,用洛陽鏟破壞東南角的靈紋節點!"林木木將鎮魂鈴拋向空中,三枚銀鈴分別嵌入宮殿的"生、死、驚"三門。當洛陽鏟擊碎靈紋的刹那,引魂草鎖鏈突然活過來,纏住九指老貓的手下。而鸚鵡麵具上的齒輪開始逆向旋轉,露出老貓易容下的真實麵容——竟是地質勘探隊失蹤的隊員!
    混亂中,林木木趁機采摘宮殿頂部生長的"回魂蓮"。這種在月光下綻放的蓮花,花瓣上凝結著淡金色的液體,正是修複《十二蠱門秘術》的關鍵。但當她摘下蓮花時,整座宮殿開始崩塌,天池水麵傳來恐怖的嘶吼。
    "快逃!"青崖道長的聲音穿透水麵。眾人拚盡全力遊向湖麵,身後傳來巨大的吸力,仿佛有某種遠古存在要將他們拖入深淵。林木木將回魂蓮汁液滴在竹片殘片上,殘片突然化作流光沒入她眉心,同時係統提示:"解鎖十二蠱門地圖,檢測到時空錨點異常波動..."
    回到岸邊時,天池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青崖道長望著林木木眉間若隱若現的靈紋,神色凝重:"燭九陰的布局比我們想象的更深,而你眉心的靈紋,恐怕會成為他們的首要目標。"
    夜風掠過,阿依娜的銀鈴突然發出哀鳴。遠處傳來儺戲的唱腔,若有若無的歌聲中,林木木握緊了九黎斷念。懷中的回魂蓮正在悄然枯萎,而在知青點倉庫,未來版《人民日報》的日期突然開始快速跳動,直指1976年7月28日的前夜。
    天池的漣漪尚未完全平息,林木木突然感到眉心的靈紋灼燒如炙。阿依娜的銅鼓毫無征兆地炸裂,飛濺的碎片在月光下映出無數張扭曲的臉——正是燭九陰組織的蛇形徽記。青崖道長的鏽劍發出龍吟,劍氣劈開撲麵而來的黑霧,卻在觸及黑霧的瞬間泛起腐蝕的黑斑。
    “不好!是蝕骨蠱霧!”阿依娜迅速從腰間解下苗銀香囊,倒出一把摻著朱砂的糯米。這種黑苗寨特製的驅蠱物撒入霧中,竟隻激起一陣嗤笑般的聲響。濃霧中傳來九指老貓沙啞的怪笑:“小丫頭,以為拿到回魂蓮就能破解秘術?告訴你,那宮殿本就是引你入局的誘餌!”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勘探隊隊員們驚慌失措間,羅教授的洛陽鏟嵌著翡翠的鏟頭突然脫落,墜向深不見底的裂縫。林木木運轉《雲笈七簽》的身法淩空躍起,卻見裂縫深處升起無數發光的絲線——正是她在蝕骨淵遭遇過的蠱蟲鎖鏈。
    “大家屏住呼吸!”她急聲喊道,同時掏出采集的避瘴蘭。然而這次蘭草剛觸及蠱霧,葉片瞬間化作黑水。千鈞一發之際,青崖道長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鏽劍上。劍身爆發出耀眼的青光,斬碎部分蠱蟲鎖鏈,卻也讓他踉蹌著單膝跪地:“快走!這是...燭九陰的"萬蠱噬天陣"!”
    阿依娜突然扯下頸間的銀項圈,項圈上的蝴蝶銀飾展翅化作實體。苗女含淚吟唱古老的祝禱詞,銀蝶衝向蠱霧自爆,炸出一片短暫的安全區域。“木姐姐!帶著殘片去神女峰巔的祭壇!那裏...”她的聲音被蠱霧吞噬,身影逐漸被黑色絲線纏繞。
    林木木紅著眼眶將阿依娜塞進裂縫上方的岩縫,轉身握緊九黎斷念。劍刃上浮現出與相柳靈紋同源的符文,她朝著蠱霧最濃稠處揮出劍氣。令她震驚的是,劍氣竟在觸及黑霧時折射出無數道虛影,每道虛影都指向不同的方向——這是蠱陣的鏡像迷局。
    “以血為引,破虛妄!”她狠下心再次咬破手腕,鮮血滴在鎮魂鈴上。三枚銀鈴發出刺耳鳴響,震碎部分鏡像。趁著蠱霧波動,她瞥見裂縫底部深處有座懸浮的青銅祭壇,壇上插著的引魂幡正瘋狂吸收著眾人的生機。
    勘探隊的徐衛東突然嘶吼著衝進蠱霧。他硬化成金剛石的皮膚在蠱霧中滋滋作響,卻依然固執地朝著祭壇方向突進:“我來開路!你們...”話音戛然而止,他的身體被無數蠱蟲穿透,化作一座閃爍著詭異光芒的晶石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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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木木強忍悲痛,取出從宮殿帶出的回魂蓮殘瓣。蓮瓣在蠱霧中迅速枯萎,卻在凋零前綻放出最後一道金光。她趁機循著金光找到了祭壇的真實方位,九黎斷念揮出的劍氣終於斬碎了蠱蟲鎖鏈。當她踏上祭壇的瞬間,引魂幡突然調轉方向,將蠱霧的力量倒灌進裂縫深處。
    “小心!”青崖道長的警告遲了一步。裂縫底部傳來山崩地裂的巨響,一隻覆蓋著鱗片與符文的巨爪破土而出——竟是被燭九陰用蠱術複活的相柳殘軀!巨爪掃過之處,樹木化作齏粉,阿依娜藏身的岩縫也搖搖欲墜。
    林木木將兩塊竹片殘片按在祭壇凹槽,相柳靈紋瞬間迸發萬丈光芒。祭壇中央升起一座水晶棺槨,裏麵沉睡著的苗疆女子緩緩睜眼。女子抬手輕揮,一道月光化作利劍,斬斷了相柳的巨爪。而在這短暫的僵持中,林木木發現棺槨底部刻著與唐山地震波圖譜相似的紋路。
    “記住...時間的齒輪已無法逆轉。”女子的聲音空靈縹緲,棺槨連同相柳殘軀一同沉入裂縫。蠱霧開始消散,九指老貓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隻留下機械鸚鵡麵具在地上冒著青煙。
    黎明的曙光刺破雲層時,林木木在祭壇角落發現一株新生的藥草。葉片呈八卦形狀,根莖纏繞著青銅鎖鏈——正是《百草圖譜》中記載的“逆時草”,據說可短暫延緩時間流速。她小心翼翼地將其采下,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時空悖論修正材料,是否用於...”
    話未說完,知青點方向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林木木望著手中的逆時草,又看了看逐漸清晰的神女峰,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她知道,這株藥草或許就是改變唐山命運的關鍵,而燭九陰組織的陰謀,才剛剛露出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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