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先試試吧。”星說道。
    拿到清潔機的第一步，就是檢查車廂內使用率最多的地方——沙發。
    光滑的紅色皮革坐墊，令人忍不住撫摸它的凹陷，想把整個人埋進去的快樂。
    “喂，清醒點，現在是睡覺的時候嗎？”三月七把星從沙發上來起來。
    “是沙發先勾引我的。”星揉揉臉，開始查看沙發底下。
    這裏曾被星探索過，她在陰暗的座椅底下嘶吼、扭曲、尖叫、爬行，做一隻快樂的南方蟑螂，好在這樣神聖的地方，並沒有被蟲子占領。
    “座椅下麵沒什麽特殊的帕。”帕姆轉移監控視線，選擇那株盆栽。
    盆栽和昨天的盆栽沒有區別，隻是今天它被一位純美騎士誇讚過。
    星想，可能它的土壤是巧克力粉做的，或許這些土壤裏有長高、長漂亮的有機成分，所以盆栽長得如此美麗，於是——
    “星乘客，你在做什麽呢？！”帕姆的聲音打破星的沉思和大膽行為。
    “沒什麽，觀景車廂附近都沒有蟲子的痕跡。”
    星的手懸停在土壤上，在帕姆的目光中收回，一定有機會吃到一口的！
    “得擴大搜索範圍了帕。”
    維利特摸索著清潔機，“讓我遙控試試？我感覺這個產品很適合推銷給各種飛船備用，啊，也可以給銀枝代言，我記一下。”
    星說道：“那看看三月七的房間吧。”
    三月七拒絕：“我房間已經清掃過了！”而且有個外人在這裏，她不喜歡被陌生人盯著房間看。
    “那看看楊叔的？”
    帕姆的小手一點，說道：“瓦爾特先生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地幹淨整潔啊——他在做什麽帕！”
    畫麵裏，楊叔正拿著清潔的小工具，給一隻蟲子擦洗身體，他的神態輕鬆，似乎還在哼著歌。
    “納米級合金潤滑膏...這是保養大型機械裝甲用的塗料。”丹恒湊過來，“楊叔應該是把蟲子看成了機甲。”
    “楊叔居然都翻車了？！”星訝異，“奇怪，楊叔為什麽一個人回了自己房間？”
    “先過去看看。”丹恒率先動身。
    房間內，瓦爾特還在沉迷機甲，不可自拔。
    “動手，先讓楊叔脫離幻覺。”丹恒提著槍就上去了。
    三月七上前拿下楊叔的眼鏡，她怕楊叔看到別人在揍他的“機甲”，會起應激反應，一不小心把他們幾個扔黑洞裏就不好了。
    還是三月聰慧，眼鏡才是楊叔本體，沒了眼鏡的楊叔到處尋找“本體”。
    戰鬥結束，老楊重新戴上眼鏡。
    “抱歉，竟然不經意吸入了翅粉碎屑。”老楊揉揉眉心，“讓你們看笑話了。”
    星搖頭，“楊叔怎麽一個人單獨行動。”
    “沒什麽，我擔心自己房間也有異常，就先過來看看，沒想到......”
    老楊沒正麵回答，因為他也是個宅男，在經曆過星和穹的房間後，他意識到可能自己的房間也會被眾人看到，所以一個人過來把“宅味”的物品收起來了。
    結果轉身就看到了令人懷念的“重裝機甲阿拉哈托”。
    一句話略過這件事，老楊轉而說道：“我看到的是以前創作過的一款老式機甲，所以我猜測，翅粉碎屑產生的幻覺應該依托本人的主觀經驗和長期感受，才能出現類似「個人所求」的事物。比如三月七的另一個自己，星的垃圾桶，丹恒，你看見了什麽？”
    看見刃和穹跳舞這種離譜的畫麵，怎麽可能會是他「個人所求」的事物。
    若說是丹楓的，倒有可能。
    丹恒麵不改色，“沒什麽，能一眼識破真假的東西罷了。”
    星追問：“所以是什麽？”
    丹恒鎮定道：“你和穹在《常識一百問》考試中答了滿分。”
    星閉嘴，當她沒問過。
    三月七道：“個人所求？我居然隻是看到了記憶完整的自己，我明明有很多想法的！”
    “過去的自己...”丹恒輕聲道：“三月，珍惜自己，是最珍貴的想法。”
    三月七眼睛像被點亮的小燈泡，“丹恒居然誇我耶。”
    丹恒咳了一聲，找個借口，轉移話題，“不知道穹找銀枝到底什麽事情，這麽久了，我去看一下。”
    楊叔點點頭，“好，注意安全。”
    派對車廂上方。
    丹恒看著虛掩的門，裏麵傳來人聲。
    出於禮貌，丹恒還是先敲敲門，無人回應。
    丹恒不多想，直接打開。
    房間內。
    萊姆負責燈光，照得整個房間五彩斑斕、炫目奪人。
    撲滿啾姆用兩隻耳朵敲鼓，打節奏。
    玥芫化成一團火焰，附著在穹身上，讓穹整個人看起來很燃很燃。
    穹拿著螺絲咕姆手辦當麥克風，引吭高歌。
    “螺絲咕姆！男人中的男人，機械中的機械！”
    少年的嗓音，意外的好聽。
    銀枝在旁邊掏出典藏版紅綢方帕開始伴舞。
    丹恒關上門，揉揉眼角，一定是昨晚整理智庫太晚了神誌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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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打開門。
    “王！大師！男神！帝王！魔王！”
    丹恒麵無表情地關門。
    頭好痛，感覺要長龍角了。
    丹恒深呼吸，沒關係，說不定是不小心吸了翅粉碎屑產生的幻覺。
    開門。
    “機械生命史上永垂不朽的巔峰！巔峰！”
    穹閉著眼睛大聲歌唱，銀枝將方帕舞得飛起。
    關門。
    丹恒麵無表情退後一步，他什麽都沒看到，也什麽都沒有聽到。
    唯一發現丹恒的迦迦裝作旁白：他轉身就走，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丹恒下了樓梯，又拐了上來，要是自己真的中了幻覺呢？
    門被打開，裏麵已經結束了排練。
    “咳，你們忙完了嗎？”丹恒假裝第一次開門。
    穹大汗淋漓，開心地說道：“已經忙完了，謝謝銀枝！”
    “何等璀璨的讚歌！純美的同行者，您已觸摸到純美的另一種形態——在絕對理性的機械之心深處開墾出的感性綠洲~”
    銀枝的玫瑰花瓣到處亂撒，他收起方帕，誠摯誇讚道：“這一曲定然能讓螺絲咕姆先生感受到你的純美之心！”
    丹恒疑問，“所以，你們是在？”
    穹舉著塗塗改改了好幾遍的歌詞，金色的瞳孔亮晶晶，“排練螺絲咕姆的應援歌和應援舞！”
    丹恒哽住，話在嘴邊不知說些什麽，隻是刃、穹、刃、穹反複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今天看到的糟心東西瞬間攪成一鍋粥，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情緒。
    穹解釋道：“因為銀枝不可能跟我回空間站給螺絲咕姆跳舞，我就讓迦迦幫忙錄像，當作應援舞的教學視頻，給後援會的成員看，順便把應援歌也錄進去。這樣整個視頻內容就完整了。”
    後援會的人在學習舞蹈的時候，還可以學習應援曲。
    不愧是他，太聰明了！
    丹恒看著穹的笑容，穹的眼裏隻有對偶像的熱愛。所以，他剛才隻是嫉妒最好的兄弟最重要的人，不是自己而已。
    那股莫名的情緒散去，隻留下照顧浣熊崽的心累。
    丹恒摸摸穹的頭發，“嗯，完成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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