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星的眉宇間有些鬆動，砂金趁勝追擊道：“我希望你能明白，為了那份鍾表匠的遺產，來匹諾康尼的人們，各個心懷鬼胎，千萬別站錯了邊。”
    星問道：“你呢？你不要那份遺產？”
    砂金搖頭，“我來匹諾康尼的任務，是取回一份本就歸屬於公司的所有物，我可沒有繼承別人遺產的習慣。如你所見，我現在找到家族管理的一些...不合規範的地方，並打算以此要挾，讓家族的人讓步呢。”
    砂金說話似是而非，含糊地蓋過自己的目的，“再怎麽說，擺上台麵的算計，也遠勝藏匿的陰謀，不是麽？”
    “可誰說明麵的算計，背後沒有更深的陰謀呢？”黑天鵝走進來，聽著像是來砸砂金的場子。
    砂金笑眯眯道：“看來我們這位憶者朋友，有其他的想法。可惜，我們的交易早就結束了。”
    黑天鵝也笑眯眯道：“星，我能感覺到，他剛才說的，是事實。”
    砂金挑眉，居然在這時候幫他，這個憶者，又是什麽意思？
    看來得再說得明白點了。
    “朋友，公司想要的是這座邊陲監獄的所有權，拜星核所賜，這東西成了一筆壞賬。你知道的，托帕之前也處理過類似的賬目，現在這個倒黴事情輪到我了。”砂金說得一臉無奈，很快從星的臉上看到了同情。
    知道這段表述技巧得到無名客的偏向，砂金繼續道：“公司想談談這筆帳，可家族連門都不給開。跟那群家夥打交道，還不如派我去沙漠裏數沙子。”
    星：“你這身行頭，會熱死在沙漠裏的。”
    到時候就會變成烤孔雀，仔細想想，撒上烤料會更香。
    砂金頓住，“這不是重點。你不知道這群人有多難對付，除了知更鳥，他們以前也瞞過一些死亡的存在。這次想必也一樣，外麵依舊歌舞升平，誰也不知道一位歌者就此離去。”
    “她不會在現實中醒來麽？”星急忙問道。
    “這就要問問我們的憶者了。”砂金把問題拋給黑天鵝。
    砂金其實知道答案。他早通過短信谘詢教授，讓教授往現實裏去一趟，拉帝奧確認過，知更鳥沒有醒來。
    不管聰明的教授用什麽手段確認的，砂金可以理解為，在夢境中死亡的知更鳥，依舊還在夢境中。且極有可能前往一個未知的區域，而這個區域，和鍾表匠的遺產有關。
    黑天鵝掏出一張塔羅牌，得到了一樣的答案，“沒有呢，在現實裏的知更鳥小姐，至今沒有蘇醒。”
    “這是真死了？！”星的語氣有些著急，本想著流螢還會有機會醒來的。
    黑天鵝搖搖頭，“別急，知更鳥小姐隻是保持沉睡，暫未醒來，並沒有真的死亡。但是她在這場夢境中，也確實經曆了一場「死亡」，這種痛苦，與真實無異。”
    星呼出一口氣，還好，這說明流螢還有醒來的機會。
    隻是...她們“死了”以後，沒有回到現實，又會去哪兒呢？
    夢裏也有地獄和奈何橋？
    星摸摸自己的脖子，要不，她也在夢裏死一次試試？
    這種想法砂金也有過，但是大概率普通的死亡事件隻會讓他在現實蘇醒，他必須找到特別的死亡方式。
    砂金打斷星的胡思亂想，“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朋友，我想以個人的名義與你做交易。”
    星：“說說看。”
    “隻要我們能弄清「知更鳥之死」的真相，就能收獲一枚可以與家族談判的籌碼，請家族上桌。但家族一直緊盯著我的行動，我的身家都被扣押了，再行動的話，恐怕很難。”
    “不過你們不同，你們是無名客，能查明真相、伸張正義，給我一個最終答案，而我能借此完成工作任務。我們雙贏，不好麽？”
    星的視野放在砂金的毛領上，肥嘟嘟的穹小鳥居然能夠藏到裏麵去，除了兩邊毛量不一樣，看起來就像和毛領融為一體。
    “我得和大家商量一下，我做不了主。”星沒有反對，她其實在心裏接受了這個提議。
    為了流螢。
    砂金道：“別急，你先回到同伴身邊，和他們聊聊。”
    “把你的鳥，給我。”星伸出手，看弟弟藏得跟折紙小鳥一樣，星就很想上去拽一把。
    黑天鵝聞言愣住，驚詫地看了一眼星，目光不自覺向砂金身下瞟。
    砂金側過身，亂看什麽呢！他的腦子混亂了一下，才明白星說的是開拓小鳥。
    “啾！不行！小孔雀還沒給我表演魔術啾！”穹小鳥藏在毛領裏，不肯出來。但抖動的屁股毛暴露了他的存在。
    “那是？”黑天鵝沒有找到相關記憶，很奇怪。
    “開拓小鳥，我在匹諾康尼遇到的。”砂金回答道。
    答案是正確的，所以憶者不會聽出謊言的味道。
    星叉腰道：“你要投讚成票？”
    穹小鳥搖著尾巴毛，“啾！小孔雀說得都對，我作為一隻鳥，選擇幫他沒關係的吧，啾。”
    穹小鳥選擇幫砂金，純粹因為那枚記憶錯亂的夢泡，直覺告訴他，那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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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想想，也行，“好，不過之後其他決議內容，你的票數都要歸我。”
    “可以，啾。”穹小鳥露出小鳥頭來，臉頰上有兩片可愛的腮紅。
    隻是一隻鳥，為什麽會有投票權？
    黑天鵝默不作聲翻開一張塔羅牌看情況，星的記憶裏確實沒有這隻鳥的痕跡。
    事實上，星的記憶全是垃圾桶。
    那麽看看砂金的，嗯？半路撿到的？居然是真的。
    這隻鳥會說話，也可能是鸚鵡一類的寵物。
    黑天鵝突發奇想翻開鳥的記憶。
    「瑪卡巴卡！嗯！」
    「天線寶寶~天線寶寶~」
    黑天鵝：“.......”
    是她多疑了，這就是一隻記憶隻有米粒點大的鳥類。
    姐弟倆快速商量完，砂金拿出一張卡，“哦，還有...拿去吧。開展調查，手裏總得有些閑錢。千萬別客氣！”
    星利索地接過卡就往兜裏塞，她感動地握上砂金的手，誠意十足地說道：“不管這次合作能不能成，你都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
    砂金想把手抽回來，根本抽不動，“嗯。好的朋友，你也太熱情了。”
    穹小鳥點點頭，“好朋友啾！我的那份呢啾？”
    “馬上就給你買零食。”砂金安撫著穹小鳥，看著手表上的時間，“回見朋友，非常期待能與各位一同揭開「死亡」的真相。”
    砂金帶著穹小鳥自顧自走了。
    星戀戀不舍地看著錢包離開，對穹裝模做樣五分鍾，收獲榮華富貴的鳥生感到羨慕不已。
    就是挺奇怪，這次她碰到穹，怎麽沒有一起變身。
    難道穹是靠其他手段變成的鳥？
    還是說，因為是夢境，夢境本質是虛構的，所以無法被「回響」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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