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穹小鳥度過一段愉快的用餐時光。
    砂金擦幹淨穹小鳥的羽毛，“休閑時間結束，我需要回現實一趟，準備上班了。”
    穹小鳥揮揮翅膀，“你去吧啾。”
    穹也想醒來看看。
    醒來與入夢時一樣，世界沉入深海般靜謐。
    卡卡瓦夏想起在茨岡尼亞的某個夜晚。
    他走出破舊的帳篷，看見頭頂的星光，鼻尖還縈繞著篝火餘燼的焦香。
    夜風卷著沙粒撞響帳篷，姐姐站在他的身旁。
    “卡卡瓦夏，很晚了，你在看什麽？”
    卡卡瓦夏指著星空說道：“姐姐，我在看星星，可真美啊。”
    姐姐伸手，指尖掠過他眉間被風沙磨出的紅痕，“卡卡瓦夏的眼睛也很美，一定是母神把星星揉碎了，撒在卡卡瓦夏眼裏啦。”
    “星星...”卡卡瓦夏的指腹蹭過粗麻布上的補丁，“姐姐，母神真的喜歡我麽？”
    “當然啦，卡卡瓦夏，你是受到母神庇護的孩子。”姐姐抱緊卡卡瓦夏，為他擋去夜裏的寒涼。
    那為什麽......為什麽......卡卡瓦夏的心中盡是不解與埋怨。
    他想要質問眾人心中的母神，為什麽母神看到這一切——啾啾！
    一隻灰色的小鳥向他飛來，“啾啾！朋友，你千萬不要當我親爹啊！”
    “！！！”砂金從池子裏一個仰臥起坐驚醒了。
    “嗯？賭徒，你在說什麽夢話？”教授早就醒了，坐在一旁等候某個逛街養鳥的賭徒，聽到砂金的動靜，立刻走了過來。
    砂金捂著腦袋，“天，我一定是美味氣泡水喝多了，居然夢到那麽離譜的事情。”
    從夢池裏出來，砂金掛上平日的笑容，“教授？沒想到你回來得這麽快，情況如何？”
    拉帝奧語氣中帶著嘲諷，“和你猜想的一樣，一點捕風捉影的流言都沒有，電視還在轉播知更鳥的典禮彩排，估計是替身。”
    叫醒一群裝睡的人才是最難的。
    “死者除了知更鳥，還有另一個，隻知道是個偷渡犯。”拉帝奧私下在橡木家係打探到新消息。
    砂金想起星的表情，“啊~我就說那個無名客的反應不對勁，看來她撞見了另一起現場。對了，我在夢裏試過幾次了，「死亡」，結果是直接回到現實。”
    砂金剛才就是做個實驗，直接痛快地了結自己，然後被強製起床。
    所以他驗證了普通的死亡、意外、還有自殺都會被迫蘇醒。
    拉帝奧聞言神色嚴肅，他的眼睛在砂金身上快速掃描，仿佛在確認他的同行人精神是否正常。
    “這麽看我幹嘛？放心，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情。”砂金說得一臉輕鬆。
    “有空做這種試驗，不如找出那隻「憶域迷因」的來曆。”
    砂金自言自語道：“「憶域迷因」......該怎麽做，讓我想想.....機會難得呢。”
    拉帝奧靠近砂金，小孔雀在他的視角下低著頭思考，像一個溫順乖巧的好學生。
    “厲害啊，賭徒。這麽快你就又沒轍了？”
    砂金聞言抬頭，用他那張極具殺傷力的臉蛋湊近拉帝奧，約莫8.9厘米左右，過近的距離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若此刻有人在背後輕推一把，兩人的距離便能「化整為零」。
    “我的籌碼有很多，但得精挑細選，對吧，親愛的教授~”
    拉帝奧沒有退後，他就站在原地不動，欣賞孔雀的表演。
    他的視線凝在近在咫尺的麵容上，那雙孔雀石般的眼瞳裏浮著迷人的碎光，巴掌大的臉龐被暖光鍍得柔和，唇角天生微翹，整張臉即便不笑也自帶三分嫵媚。
    此刻故意展示的弧度，更顯出幾分少年氣的無辜。
    砂金身上堆砌著過度華麗的元素，這些浮誇的裝飾放在旁人身上隻會顯得庸俗，卻奇異地被這張臉壓住喧賓奪主的勢頭，反倒襯出幾分恣意的穠豔。
    拉帝奧嗅到對方身上若有似無的冷香，像是滾燙的熱茶混著某種熱帶水果的甜。
    他突然意識到這是賭徒真實的體香，那些噴灑在毛領上的香水不過是層層偽裝中的一環。
    這個發現讓拉帝奧驚覺，他竟在分析學術數據般拆解同行人的氣味。
    砂金見拉帝奧無動於衷的臉色，退後一步，“哼，無趣。”
    “你該慶幸至少現在還是家族明麵上的貴客，他們不會直接把你送上審訊台。但往後的時間，你恐怕得在獵犬的監視下度過了。”拉帝奧點破砂金的處境。
    砂金換上委屈的神色，“教授，瞧你說的，我聽得都開始冒冷汗了，你覺得...我還有翻盤的可能麽？”
    “你問我概率？有，做夢就行。”拉帝奧不假辭色道：“但如果你隻是管不住手，想找人碰碰運氣，不如去見那個男人。”
    砂金好奇道：“誰？”
    “星期日。”
    砂金不滿道：“這算什麽，私下受審？”
    砂金想起小時候是個小哭包的翅膀頭，再想想現在的星期日，真的很難讓人保持嚴肅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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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這樣，就不需要我來傳話。”拉帝奧是想告訴砂金，這次是越過家族，進行私下會麵。
    同時告訴砂金，他和星期日私底下有交易。
    砂金是個聰明人，一下就聽明白了拉帝奧的暗示。
    “好啊，拉~帝~奧~”砂金念著教授的名字，像要把人放在嘴裏咀嚼，“等著瞧吧。那個翅膀頭的妹妹死了，他坐不住的。”
    “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煩請帶路了，教授~”
    與此同時，另一間貴賓室內。
    穹嚐試從夢境中掙紮著醒來。
    但他不知道要怎麽醒來，所以在夢境裏找了個冒險過山車遊戲，想要利用刺激的視覺衝擊把自己弄暈過去。
    穹小鳥飛到過山車的座椅上，遇上了第一個難題——鳥，要怎麽扣安全帶？
    好在有好心人幫忙，將他牢牢扣在座椅上。
    “啾，謝謝你啾。”穹抬頭道謝，發現是「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招呼道：“看來你的夢境之旅體驗的不錯，都來玩過山車了。”
    「尼古拉斯」操作著機器，把過山車調整為地獄脫軌模式，保證穹能嚇到靈魂出竅，成功夢醒。
    “啾？尼古拉斯？”穹小鳥急忙問道：“你是不是——”
    「尼古拉斯」按下開關，過山車咻的一下衝出去，空氣裏飄下兩片灰色羽毛，他揮手道：“飛吧，自由的鳥~”
    天空傳來嚇傻了的鳥叫聲。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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