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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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舟,羅浮。
    穹和米沙踩著錨點傳送過來。
    “到底什麽情況,銀枝怎麽成了通緝犯?他要和波波一起當巡海遊俠嗎?”穹問道。
    距離星的上一條消息才過去幾個係統時。
    星說起事情的起因,羅浮來了一個叫帕沃爾的人,送回一把屬於仙舟的寶劍。
    “帕沃爾?是poer!”穹已經明白了,這是一柄poer之劍!
    星莫名其妙:“你怎麽出去玩了一圈,回來還帶口音了?”
    “不是口音,是諧音!”穹道。
    米沙無奈道:“請繼續。”
    星吃著落落莓和鉤鉤果,繼續講述。
    當時懷炎將軍知道這事後,決定將這把「孤雲」劍當作演武儀典的冠軍獎品。
    結果遭到雲璃強烈反對,因為這把在異國他鄉被認作英雄之劍的「孤雲」,在朱明仙舟一直有著魔劍的名號。
    鑄劍人是雲璃的父親含光,他將歲陽鑄入劍中,能讓原本習劍的雲騎軍無往不利。
    也能讓不會劍的人直接習得劍招,如同孩童拿著ak掃射,十分危險。
    穹問道:“他問過歲陽的意見了嗎?”
    星答道:“歲陽應該沒有意見,不然怎麽不抗議呢?”
    米沙:“......”
    迦迦:你猜歲陽為什麽不抗議?
    然而歲陽鑄成的魔劍,必然會反向控製持劍者,導致其瘋魔。這樣的魔劍,含光共鑄造一千三百零八十二柄。
    穹佩服道:“天哪,他一個人就是一條完整的流水線。”
    星說道:“我也這樣想的。可惜,含光死於魔劍的反噬,雲璃是那場災難的幸存者。”
    所以雲璃認為這把劍會給人帶來戰爭與不幸,如果把這柄「孤雲」送給演武儀典的冠軍,到時候又出了人命該怎麽辦。
    雲璃索性想把「孤雲」偷出來,拿去熔了,她已經回收熔掉魔劍三百多把了。
    結果「孤雲」被送到工造司之後,就被偷了。
    星認為是銀枝幹的。
    “等等,銀枝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故事裏?”穹跟著星一起走,也不知道星要去哪。
    星說道:“銀枝是負責運送「孤雲」的騎士。你知道的,銀枝可以出現在全宇宙的任意角落。我認為是銀枝把劍送回來之後,又把劍給偷了。”
    至於證據,就是留在劍匣底部的玫瑰花,不過因為雲璃曾大鬧工造司,導致雲璃成為最佳嫌疑人。期間,星找到證據,還雲璃一個清白。
    所以現在地衡司在通緝銀枝...也不算通緝,他們認為是「孤雲」控製了銀枝的心智。
    “純美騎士並不像能被魔劍輕易動搖的人。”米沙思索道:“如果銀枝先生沒有被魔劍控製,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不清楚,在查。”星邊走、邊吃、邊說話,牙齒染上了落落莓和鉤鉤果的顏色,又紅又紫的。
    很快,地衡司發來消息,星說道:“找到人了,我們過去吧。”
    穹:所以你剛才是在隨便亂走?
    星槎海。
    地衡司的人一到,立刻將周圍的航線和人員遣散,純美騎士若是被魔劍控製,大開殺戒那就糟了。
    雲璃、懷炎和星這邊三人前後腳到,還有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公輸師父,他的工造司遭竊,金人還被砸壞了。
    此刻,星槎海碼頭邊上,坐著一位漂亮的純美騎士,即便是青天白日,也有隱形的聚光燈打在他身上。
    實在是太靚了。
    雲璃瞥了星一眼,“嗯?你中毒了?”
    “沒有。”星遞上一盆水果,“吃嗎?”
    雲璃吃了一顆兩眼放光,隨後嚴肅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奪回「孤雲」......再來一顆。”
    星投喂著雲璃,讓雲璃的牙齒也紅紅紫紫的。
    純美騎士起身,說道:“諸位,我已在等候多時了。”
    雲璃勸道:“快把「孤雲」還回來,它會侵蝕你的意誌,很危險的!”
    “我並沒有被孤雲閣下所控製。”銀枝表示,他隻是受了孤雲的委托,助孤雲逃離仙舟罷了。但因為騎士的品質,所以他留下了玫瑰花瓣,讓大家知道這件事是他幹的。
    雲璃生氣道:“你聽聽你現在說的胡話,這就是被控製了啊!”
    銀枝:我沒有!
    雲璃:你有!
    銀枝:真的沒有!
    雲璃:真的有!
    眾人看著兩人進行著無效對話。
    星打斷道:“停一下,都聽我說。”
    懷炎摸摸胡子,決定讓無名客來解決。
    “打一架,誰贏歸誰。”星說道。
    懷炎摸著胡子的手僵住了。
    雲璃:“這麽草率嗎?也好,我沒意見。”
    銀枝點頭,“明白了。美麗的小姐,若你執意要奪走受我保護之物,請和我進行一場符合騎士禮儀的公平對決。作為騎士決鬥代理人。銀枝,向您發起挑戰!”
    “枝枝你咋混成了這樣。”穹說道:“不過,決鬥代理人?”
    “我親愛的摯友!”銀枝說道:“我以騎士精神宣誓,在純美女神伊德莉拉的見證下,我將成為孤雲閣下的決鬥代理人。”
    穹點點頭,道:“好。我可以當個見證人,但你先把孤雲拿出來,不可能你說自己是代理人、就是代理人。對吧?”
    銀枝將孤雲取出,放在一邊,“若我勝利,我希望孤雲閣下能隨我一同離開仙舟。若雲璃小姐取得勝利,我會坦然接受失敗——”
    “米沙,動手。”穹突然說道。
    米沙一個時停,暫停了銀枝的動作和話語。
    然後穹就把孤雲拿回來了。
    “喏。劍,你們誰要?”穹拿著孤雲,不知道把劍遞給誰。
    公輸掏出劍匣,“交給我老夫吧!說實話,小兄弟,老夫覺得你很眼熟啊。”
    但公輸師父每日為工造司操勞,隻記得當時禍害他的人裏,有一個很漂亮的金發商人。
    “不熟,真不熟!”穹轉頭看向雲璃,“你要不?”
    雲璃道:“給我,我現在就把劍給擊碎,拿去熔了,省得再去禍害人。”
    公輸師父聽到雲璃的話,反駁道:“雲璃小姐不可,這劍可是獎品。”
    “一個能把騎士蠱惑的獎品?”雲璃質疑道:“你現在也看到它的危險性了吧。”
    公輸師父沉默。
    十息時間到。
    銀枝搖晃了一下,“我的摯友,你居然違背騎士的道義。”
    穹直接卡bug道:“可是,我隻是見證人。米沙也沒答應你,要和你決鬥啊。劍在見證人手裏,沒毛病吧。”
    銀枝沉思,好像是這樣。
    銀枝道:“事已至此,我隻希望諸位有雅量,能傾聽孤雲閣下過去的經曆......”
    “不管發生了什麽,它是魔劍,這就是事實。”雲璃堅持己見。
    “騎士,按照她說的做吧。你已為我做了許多,該是我獨自麵對這個結果的時候了。”孤雲的聲音響起。
    穹到處看,“誰在說話?”
    星指著劍,“是孤雲。”
    孤雲搖搖晃晃飛起來,“小姑娘,你害怕見證我的過去嗎?”
    雲璃:“害怕?不必利用好奇心蠱惑我。”
    孤雲:“那你一定清楚,僅是一次觸碰,我不會奪走任何人的理智。”
    雲璃無語地看了眼銀枝,好家夥,這個怪人不會是被孤雲感動的吧?
    穹好奇道:“我想看,讓我看看!”
    星道:“還有我,還有我!”
    雲璃頭疼,“行吧。就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麽手段吧。”
    穹伸手觸碰孤雲。
    一道白光閃過。
    “啊?這就進入回憶了?”
    畫麵一轉,冰天雪地的雪原上,一名劍士孤獨地停留在戰場,周邊是步離人的屍首。
    這裏...隻剩下劍士和孤雲了。
    【孤雲,你知道種子嗎?那是微塵般不起眼的東西。但隻要悉心栽培,假以時日,卻能長成不可撼動的參天大樹。】
    劍士喃喃自語著,他要用剩餘的歲月,在這個星球上種下「反抗」的種子。
    這是一場孤獨的戰爭。
    劍士孤獨地走過一個又一個村莊,一次又一次地遭受背叛。但同樣,他也收獲了一次次的善意,讓他能苟延殘喘於世。
    這個星球,隻帶給孤雲無盡的...絕望的味道,多到它不願再品嚐。
    它不想...不想再殺人了。
    可是劍士無法停止,它亦如是。
    穹明白,如果人幾百年間一直隻吃同一道菜,也是會膩味的。
    “你辛苦啦。”穹說道。
    孤雲長長歎了一口氣。
    穹繼續道:“還好你不挑食,好養活。”
    孤雲:......
    雲璃沉默不語,這期間,孤雲不隻一次蠱惑劍士,讓他放棄,讓他把身體讓渡出來,可是劍士從未動搖過。
    然而雲騎劍士的歲月也有盡頭——魔陰身。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一個怪物,劍士讓孤雲殺了自己,卻給孤雲留下了最為深刻的「寄托」。
    【我的情緒是什麽味道呢?老友。】
    【是你心底的渴望——結束戰鬥。】
    【現在戰鬥結束了,你聽見了嗎?】
    【......】
    無人應答。
    它唯一的朋友,已經闔上了眼,在異國他鄉孤獨地死去。
    雲璃低頭為劍士哀悼,“所以,你結束了戰爭?”
    孤雲遺憾道:“不,我做不到。身為一柄武器,我隻會成為下一場爭端的開始。”
    “我受夠了人性的貪婪,卡勒瓦拉人將我作為發動戰爭的借口,不斷重複上演著「他」最討厭的事情。”
    這個星球明明已經沒有步離人了,可是權勢、貪婪、欲望,讓它一次次在戰爭中品嚐最絕望的味道。
    “又一次血流成河後,我將自己埋入「他」的墓碑前,再也無人能將我從石碑中拔出。”
    穹道:“你就是石中劍!”
    雲璃問道:“重點不是這個。你為什麽願意被銀枝拔出來。”
    穹舉手,“我知道,因為銀枝,享受當下!”
    星也舉手,“我知道,因為銀枝,實在是太美麗了!”
    “......”孤雲道:“因為「他」給我留下的執念,超越了我的本能,那是「他」的渴求——結束戰鬥。”
    “當我不願意再殺人的時候,我開始思考我存在的意義。”
    “我在想,當一柄劍的使命完成時,我是否能擁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力?我請求純美騎士的幫助,讓我不必再陷入殺戮和戰鬥的輪回。”
    【我不想成為一柄殺人的劍。】
    【作為墓碑的歲月,是我最好的歲月。】
    【現在,戰爭結束了。我的老友,我們回家吧。】
    雲璃感受著回憶裏的情緒,“我好像明白了,那位騎士所說的「純美」究竟為何。”
    穹:銀枝又收獲了一個知己。
    回憶結束。
    懷炎心有所想,道:“雲璃,你已經知曉了孤雲的過去,我相信它的經曆會讓你有所改變。現在,我把孤雲的命運交給你。由你來決定它的結局。”
    雲璃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是我太過偏激了,孤雲是一柄英雄之劍,我為之前的冒昧向各位道歉。”
    銀枝點點頭,“雲璃小姐,你已明白了純美的含義,衷心為你感到高興。”
    公輸師父上前,“這下好了,誤會都解開了,我這就把孤雲收回工造司。”
    “不,我仍然要熔了這柄劍!”雲璃下定決心。
    穹撓頭,“為什麽?現在不應該包餃子了嗎?”
    雲璃認真道:“因為我聽到了孤雲的心願——它厭倦了繼續成為一柄劍。”
    “當它作為獎品被送給演武儀典的冠軍時,它仍然會落入人的手中,然後隨著歲月流轉於不知道誰的手上。
    接著呢?會不會有人打聽到它那象征著權勢的過去,對它強取豪奪,又一次讓它陷入最厭惡的殺戮中?”
    孤雲歎息,“這是作為劍的命運。雲無法停止漂泊,受造之物無法停止流浪。”
    “不!你已經見識過無名劍士如何決定自己的命運。你也可以。”雲璃問道:“孤雲,你想成為什麽?”
    孤雲:“我?我實在想不到劍以外的命運。”
    穹出主意道:“成為雕像怎麽樣?把你重塑成劍士的模樣。”
    “這算不算代餐?”星說道:“不如成為一塊告示牌,在上麵寫上:用劍不規範,親人淚兩行。警示後人。”
    雲璃搖頭,“不不不,我覺得可以成為一塊紀念碑,你看它當墓碑的時候就很享受。”
    “墓碑嗎?”孤雲仿佛陷入了回憶中,它講述道:“當時我斑駁不堪,輕風從劍身的空洞穿過,發出高低不同的音調,像一把樂器...我懷念作為樂器的時光。”
    雲璃明白了,“孤雲,我會實現你的願望,將你重鑄成一種樂器!大家覺得怎麽樣?”
    銀枝第一個雙手讚成,並吟誦了一長串讚美雲璃的話。
    搞得雲璃都害羞了。
    星支持道:“這才是完美的結局。我推薦鐵鈸,啥都能扒拉一下。”
    穹提議道:“為什麽不做成嗩呐,一吹一個響,孤雲當劍的時候,可以把人送走。變成樂器後,依舊能把人送走。”
    孤雲:謝了,突然不是很想變成樂器。
    雲璃搖頭,“你們的提案,都不通過。讓我好好想想......”
    懷炎甚是欣慰,“那就拜托你了,雲璃。”
    工造司的熔爐前,火光映照著雲璃的臉龐。
    “能以這種方式認識你,是我的榮幸。”雲璃將孤雲輕輕放入熔爐中。
    孤雲道:“也是我的榮幸,謝謝你,雲璃。”
    在公輸師父心疼的目光下,孤雲熔煉完成。
    雲璃抱著新出爐的樂器,閉上眼,露出難過的神情,“現在就叫你...「破雲」吧,打破命運的孤雲。”
    “怎麽啦小雲璃,你剛才熔劍的時候,可是一臉的堅定。”懷炎取笑道:“現在後悔了?”
    “不。我隻是...”雲璃惆悵道:“爺爺,我把演武儀典的獎品給熔了,你要怎麽和那什麽星球的使臣交代?獎品要怎麽辦?”
    懷炎誇張道:“好家夥,這麽小的雲璃身上居然長了這麽大的良心。真是不容易啊。”
    “爺爺!”雲璃鼓起臉,然後自我反省,“是我太衝動了,以後我會三思而後行的。”
    懷炎饒有興趣地捋著胡子,期待道:“哦?如何三思而後行啊?說來讓爺爺聽聽,咱家雲璃長進了。”
    星立刻挺起胸脯,一臉自豪地插嘴:“這個我懂!我教她的!”
    懷炎甚是欣慰,他教導雲璃多年,還不如雲璃跟無名客接觸幾周,孩子都學會三思了。
    雲璃點頭,“沒錯,一思:是朕的問題嗎?二思:對方有沒有毛病?三思:有沒有人能背鍋?”
    懷炎沉默,這個三思,它正經嗎?
    “爺爺。你放心吧。我已經學會了。”雲璃道:“不過獎品怎麽辦啊?”
    懷炎僵硬地笑笑,釋懷道:“沒事的。在孤雲送來之前,爺爺原本是準備了另一把寶劍作為獎品。隻是孤雲出現的及時,所以才臨時替換成孤雲。放心,劍裏絕對沒有添加歲陽!”
    “至於卡勒瓦拉的使節,他們知曉了孤雲的過往,並沒有追究責任,他們還打算在金人巷挑一處地方,建造英雄紀念碑,咱們一起去瞧瞧吧。”
    金人巷。
    一來就看到了一株金燦燦的樹枝。
    “這是什麽?”穹好奇地摸摸樹枝,“涼涼的。”
    帕沃爾介紹道:“我是世代守護英雄石碑的人,數百年來,石碑底下生長出一株金色的樹,枝條從未枯朽。在出發前,我折下一截樹枝,希望能將它移栽於此,作為英雄回歸故鄉的見證。”
    穹看著比他都高的樹枝,這隻是一截?那本體該有多高啊。
    懷炎欣慰道:“甚好。能在故土上看煙火尋常,想必他一定很滿意。”
    “英雄可曾留下姓名?”雲璃問道。
    帕沃爾搖頭,“英雄所在的時代,人們隻能口耳相傳,將英雄的故事傳唱,姓名已在曆史中遺失,我們都尊稱他為「雲騎士」。”
    眾人向金枝閉眼默哀。
    “歡迎回家,雲騎士。”
    穹一看大家都閉上了眼睛,立刻上嘴,哢哧咬下樹枝一小口。
    帕沃爾聽到動靜睜開眼,有些疑惑穹在吃什麽。
    懷炎其實看到了,但他不說,他擔心帕沃爾暈過去。
    穹嚼嚼嚼,咽了下去,評價道:“硬硬的,脆脆的。”
    因為隻有細微的一小口,所以眾人沒能從樹枝上看出細微的差別。
    “啊...這就是你的名字嗎?”穹仿佛看到了什麽,掏出一塊木牌,在上麵寫上名字,“很好,這樣就完整了。”
    雲璃剛靠近一看,她手中的破雲,似乎響起一聲嗡鳴,“嗯?我剛才有壓到它嗎?”
    搭設好琴案,她將古琴放在金色的樹枝前,“想來,你也很想念他吧。這樣你就一直能陪伴他了。”
    雲璃看著那個名字,琢磨道:“這是那位雲騎士的名字?仔細一看,很適合耶。哪怕作為某種封號或者敬稱都不錯,爺爺,你覺得呢?”
    星盯著古琴,評價道:“我還是覺得鐵鈸好。”
    雲璃:“誰問你那個了。”
    “如青鬆立於絕壁,似孤雲映照山崖。”懷炎點頭,當作英雄的封號嗎?這樣也好。
    那麽,歡迎回家,青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