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孫昊蜷縮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自己命根子，身體劇烈抽搐。
    身下逐漸印出一小片深色水漬。
    孫明誌沒想到葉飛竟然會直接動手，顫抖著聲音大喊道：“你瘋了？”
    他這輩子在海城橫著走，還沒人敢在他麵前動孫家的人。
    更別說下這種斷子絕孫的狠手！
    孫明誌想也沒想，直接抄起桌上的鎮紙就想砸過去。
    可葉飛隻是一個眼神，卻讓孫明誌硬生生停住了動作。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根本不怕魚死網破。
    此時葉飛的腳還踩在孫昊腿間，隻是稍稍鬆了些力道。
    可盡管如此，孫昊還是疼得連哭都發不出聲，整個人一抽一抽的。
    “昊兒！我的昊兒啊！”
    郭娟總算是回過神來，瘋了似的撲過去，想抱又不敢碰。
    最後隻能眼神噴火盯著葉飛。
    “你這個殺千刀的！怎麽下得去這種狠手？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拚了！”
    “你知道他是我們孫家唯一的根嗎？你斷了他的後，就是跟我們孫家結下死仇！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沒完！我們孫家就算傾家蕩產，也得讓你償命！”
    葉飛緩緩扭頭，目光落在郭娟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你剛才不是說，年輕人的事讓年輕人自己解決，怎麽，現在想反悔了？”
    “你……”
    郭娟被噎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指著葉飛，手抖得就更厲害了。
    “我那是讓你們自己商量！誰讓你下這種毒手？你聽不懂人話嗎？”
    “商量？”
    葉飛冷笑一聲，眼神掃過地上的孫昊。
    “你覺得這種商量，有意義？”
    孫明誌在一旁兩隻眼睛死死盯著葉飛，黑著臉問道：“你就不怕徹底得罪我們孫家？”
    葉飛聳了聳肩膀，滿臉的無所謂。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是你們既不想還錢，又想拿家族名頭壓人，我這沒辦法，隻能用點特殊手段。”
    說話間，葉飛還不忘記低頭瞥了眼依舊疼得抽搐的孫昊。
    “好歹我還留了他一條命，要是在拖著不還錢，下次可就說不準了，畢竟一條廢命，留著也占地方。”
    郭娟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地上疼得快要昏厥的孫昊，怒罵道：“你到底還是不是個人？他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麽樣？”
    葉飛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欠條，在手裏輕輕拍了拍。
    “很簡單，還錢。”
    郭娟哭聲戛然而止。
    孫明誌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卻在看到孫昊痛苦扭曲的臉時，所有的硬氣都碎成了粉末。
    他們終於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是能用常理衡量的。
    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孫明誌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眼神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孫昊和葉飛手裏的欠條之間來回打轉，一個念頭在他心底瘋狂滋生。
    【現在他這副樣子，怕是已經成了廢人。】
    【就算花幾千萬把賬清了，孫家也未必能指望他撐起門麵。】
    【這筆錢花出去，豈不是打了水漂？】
    葉飛突然在這個時候聽到了孫明誌的心聲，忍不住看了孫昊一眼。
    這貨也是爛泥扶不上牆，非要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不過自己來都來了。
    人要廢，錢也得到手。
    想到這裏，葉飛微微勾了勾嘴角，故意微微抬腳，冷笑道：“既然你們不願意還錢，那我隻能……”
    “我們還！”
    不等葉飛把話說完，郭娟突然發瘋了一樣尖叫起來，隨後猛地朝孫明誌撲過去，死死抓住孫明誌胳膊。
    “老公，你想眼睜睜看著兒子死嗎？他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啊，幾千萬而已，我們孫家還拿得出來，你快給錢！快啊！”
    孫明誌抿著嘴沒說話，看著地上疼得弓成蝦米的孫昊，眼底翻湧著掙紮。
    幾千萬確實能保住孫昊的命，可這兒子要是真廢了……
    “爸……救我……疼……”
    孫昊費力抬頭看向孫明誌，眼神裏充滿了後悔和懇求。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救……救我……”
    郭娟看孫明誌遲遲不動，心裏那點僥幸徹底沒了，猛地揪住孫明誌的衣領，眼神裏帶著豁出去的瘋狂。
    “孫明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讓他死在這裏是不是？我告訴你，他要是活不成，我就把你在外頭養女人轉移公司資產的事全抖出去，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葉飛聞言心裏頓時一樂。
    吆嗬，還能意外看戲？
    “這話倒是提醒我了。”
    葉飛麵帶笑容看著郭娟，故意拖長音調，不緊不慢地說道：“親生兒子都猶豫這麽久，該不會是外頭早就有了能繼承家業的人選吧？畢竟比起一個隻會惹事的草包，聽話懂事的私生子，確實更劃算。”
    孫明誌沒想到葉飛會這麽說，頓時急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
    葉飛看熱鬧不嫌事大，隨意轉身坐在沙發上。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真有這麽個孩子，現在花三千萬救他，確實不劃算，畢竟將來家產都是別人的，何必為個廢人浪費錢？”
    郭娟看了看孫明誌那張緊繃的臉，再瞅瞅地上孫昊慘白的臉，最後一眼掃過葉飛那副看戲的模樣，突然發了狠。
    抓起桌上一個沒摔碎的茶杯，狠狠砸在孫明誌腳邊。
    在孫明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彎腰撿起一塊瓷片，想也沒想就抵在自己喉嚨上。
    “孫明誌，我兒子在地上疼得要死，你還在這算你的賬，今天這錢你要是不還，我就死在你麵前。”
    由於郭娟情緒激動的緣故，瓷片輕輕劃過脖頸，一道鮮紅的血線瞬間出現。
    “你這是幹什麽！”
    孫明誌頓時嚇得後退半步。
    “有話好好說，把東西放下。”
    “好好說？”
    郭娟笑得眼淚直流。
    “我兒子已經被人廢了，你跟我說好好說？孫明誌，你別忘了，我郭娟嫁給你這麽多年，為了給你生兒子大出血差點沒搶救過來，就連你孫家半壁江山都有我娘家的功勞，你現在想舍車保帥？沒門！”
    再說這番話的時候，郭娟將瓷片又按緊了幾分。
    “要麽現在轉錢救兒子，要麽看著我死在這，你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