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別林萬雄後，葉飛便開車回家。
    剛到家門口，卻聽見家裏傳來嘩啦一聲響，像是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
    葉飛心裏一緊，趕緊推門進去。
    就看到自己老媽正蹲在地上撿散落的灰塵，旁邊倒著一把舊掃帚。
    “媽！”
    葉飛趕緊衝過去扶住葉母胳膊。
    葉母抬頭看到是葉飛，笑了笑說道“沒事沒事，就是掃到桌角，手滑了。”
    說話間，葉母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時腰微微佝僂了一下，顯然是蹲久了有些不適。
    葉飛看著老媽鬢角的白發，鼻子突然酸酸的。
    老媽守著這個家守了大半輩子，從沒抱怨過一句。
    一股強烈的愧疚感瞬間湧上葉飛心頭。
    自己手裏握著不少錢，卻讓老媽還在這裏操勞，簡直是不孝。
    想到這裏，葉飛深吸一口氣，走到葉母麵前，語氣極其認真道“媽，收拾下，跟我去趟售樓處吧。”
    葉母愣了愣，隨後沒忍住問道“去那兒幹嘛？”
    “買房。”
    葉飛吸了吸鼻子，繼續道“換個帶花園的一樓，你平時種種花曬曬太陽，不用爬樓梯。”
    葉母在聽到葉飛話的一瞬間便趕緊搖了搖頭。
    “這房子住得好好的，換什麽換？鄰居都認識，搬走了多可惜。”
    葉母一邊說，一邊繼續掃地。
    “再說，好房子多貴啊，錢留著給你娶媳婦才是正經事。”
    “媽。”
    葉飛一把按住葉母的掃帚，眼神堅定道“娶媳婦的錢夠，換房子的錢也夠。”
    他知道母親的顧慮，無非就是心疼錢而已。
    於是想了想，趕緊補充道“我前段時間做了點小聲音，賺了不少，真的，你兒子現在有能力讓你享福了。”
    葉母停下動作，看著葉飛眼裏的認真似乎也不像開玩笑。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你這孩子……賺點錢不容易，別亂花。”
    “這怎麽就叫亂花了？”
    葉飛看著葉母，故意語氣略顯埋怨地繼續說道“再說了，就算我真的要娶媳婦了，我把人家女孩子帶回來，也得讓人家女孩子看到一個好點的房子吧？不然人家女孩子覺得我沒有能力給她好生活怎麽辦？”
    葉母看著野輔，嘴唇動了動，最終沒再推辭。
    隻是抹了抹眼角，笑著點頭道“好，好，聽你的。”
    葉飛看自己老媽總算是鬆口了，趕緊開車帶著葉母往售樓處去。
    萬一等會老媽又反悔了怎麽辦？
    坐在車上的時候，葉母靠在椅背上，打量著車內的裝飾，忍不住讚歎道“這車子坐著就是舒服，比以前坐過的出租車穩多了，樣子也好看。”
    葉母不懂車的牌子，隻覺得這座椅軟和。
    心裏忍不住暗自嘀咕兒子這陣子到底做了什麽項目，竟能開上這麽好的車。
    葉飛聽著葉母的話，笑道“媽，你要是喜歡，回頭我再買一輛更寬敞的，找個司機，每天帶你去公園遛彎，去菜市場逛早市，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可別瞎花錢！我這腿腳好著呢，自己坐公交就行，雇司機多浪費。”
    她一輩子節儉慣了，哪舍得這麽鋪張。
    葉飛知道老媽的性子，也不勉強，隻是笑了笑，專心開車。
    到了市中心的高檔售樓處，葉飛剛帶著葉母走進去，一個穿著西裝，肚子微胖的男銷售就眼尖地迎了上來。
    先是上下打量著葉飛身上的行頭，瞬間眼神一亮，臉上笑容就更加熱烈了。
    “這位先生，來看房嗎？我們這剛推出一批江景大平層，視野絕佳，特別適合您這樣有身份的人。”
    男銷售一邊說著，一邊熱情地給葉飛遞上自己的名片，完全沒把旁邊的葉母放在眼裏。
    葉母左右看了看，稍微湊到男銷售身邊，詢問道“有花園能種菜嗎？”
    男銷售瞥了葉母一眼，眼神有點嫌棄。
    甚至連腳步都往一旁挪了挪。
    就好像葉母是什麽髒東西一樣。
    葉母愣了愣，剛想再問，男銷售卻皺起眉，不耐煩地瞥了葉母一眼。
    “這位……”
    話在說到這裏的時候，男銷售微微停頓了下，語氣裏慢慢透露著不屑。
    “你一個保姆怎麽可能懂這下，還是讓我給你家主子介紹吧。”
    葉飛看著自己老媽尷尬局促的模樣，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剛要發作，旁邊卻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王哥，你怎麽這麽說話？”
    葉飛扭頭，就看到一個穿著實習銷售製服的小姑娘走了過來。
    個子不高，紮著馬尾，臉上帶著點稚氣，眼神卻異常堅定。
    “進來的都是客人，不管是誰，都該好好對待，怎麽能這麽無理？”
    男銷售頓時嗤笑一聲。
    “蘇曉曉，你實習期還沒過吧？也敢來管我的事？”
    男銷售挺了挺肚子，語氣囂張道“我勸你少管閑事，不然我一句話，就讓你這工作保不住，分分鍾卷鋪蓋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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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被男銷售吼得往後縮了縮，卻還是語氣堅定地說道“就算被開除，我也覺得你這麽做不對！”
    葉飛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沒理會那個囂張的男銷售，反而轉向小姑娘，語氣緩和了些。
    “你好，我們想看帶花園的一樓，能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蘇曉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點頭道“有的有的，先生您這邊請，我帶您去看戶型圖！”
    男銷售看葉飛居然搭理個實習生，臉色更難看了，卻礙於葉飛的氣度不敢發作。
    隻能在旁邊陰陽怪氣道“某些人真是運氣好，碰上冤大頭了還不知道……”
    葉飛瞥了他一眼，眼神裏的寒意讓男銷售瞬間閉了嘴。
    葉母拉了拉葉飛的袖子，小聲說道“要不……咱們換一家吧？”
    “沒事，媽。”
    葉飛回頭看了葉母一眼，安撫地笑了笑。
    “就這兒了。”
    他倒要看看，這所謂的身份，在真正的實力麵前，到底值幾個錢。
    蘇曉曉沒理會男銷售的嘲諷，快步拿來戶型圖，指著其中一款看向葉飛和葉母。
    “先生，阿姨，這是我們小區僅剩的兩套帶花園的一樓，南北通透，花園有三十多平，特別適合長輩種種花草，您看這采光，還有樓間距，都很合理，夏天也不會遮陽。”
    蘇曉曉講解得仔細，語氣真誠。
    不僅把葉母的需求記在心上，態度還親和又周到。
    葉母被蘇曉曉問得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說道“挺好的，挺好的，就是……這價格是不是太貴了？”
    蘇曉曉剛要回答，旁邊的男銷售又湊過來，陰陽怪氣地說道“阿姨，這可是市中心的花園洋房，便宜的能叫好房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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