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淮見她笑，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沒麵子了，湊過去親她燦爛的笑臉。
    “乖，我去浴室換衣服，等我回來。”
    門外的那個好歹算是長輩，他多少尊重一下。
    路桐已經洗完澡了，坐在床上回複大家的問候微信，有關心她身體的，還有恭喜她的。
    「明秋：桐桐牛逼！」
    「齊語：明天聚一聚啊，我們去吃火鍋！」
    「明秋：我同意！」
    「路桐：我明天白天沒空，晚上吃好不好？」
    「明秋：就這麽決定了！」
    “給誰發消息呢？”蕭君淮帶著一身水氣湊過來。
    路桐被他呼吸弄的脖子癢癢的，“秋秋和語語約我吃火鍋。”
    蕭君淮用額頭抵住她的：“可以帶家屬嗎？”
    路桐眨著大眼睛看他，忽閃忽閃的睫毛看得蕭君淮心癢難耐，堵住粉唇淺嚐一口，被撲到床上的路桐眼睛忽得睜大。
    “帶家屬好不好？”聲音帶著蠱惑的意味，“嗯？好不好？”
    手還在路桐腦後，路桐被他看得不自在，小聲說：“我問問。”
    蕭君淮笑聲疏朗，揉揉她的頭，“乖，自己躺一會兒，我去吹頭發。”
    路桐見他去拿吹風機，從床上坐起來：“淮哥哥，我給你吹！”
    “好好躺著，我一會兒就吹完了。”
    “不要，我給你吹，你坐在這！”
    拿過他手裏的吹風機把他按在床上坐下，蕭君淮摟著她的腰，享受女孩兒的服務。
    心裏甜的冒泡。
    蕭君淮的發絲有些硬，不像他這個人看起來溫和隨性，這是路桐第一次給人吹頭發，很認真，手指掠過頭發，帶著一陣陣癢意。
    路桐收了吹風機，“吹好啦～”
    蕭君淮看她眼睛紅了，自己把吹風機收好，抱著人坐在腿上，“不難過，淮哥哥的頭發長得特別快，很快就沒有白頭發了。”
    路桐摟著他脖子，“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因為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兩人相擁躺在床上，路桐躺在蕭君淮臂彎很快就睡著了。
    再一次夢到了爸爸，她看到爸爸站在照片裏留出來的空位上，模樣一如從前。
    爸爸是她科研路上的領路人，她終於可以驕傲的告訴爸爸，她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她終於無愧於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載著白老爺子和江老爺子的車從盛景離開。
    三人在門口看著車子駛出大門。
    “走吧，回去換衣服，去醫院！”
    白燁看蕭君淮：“你那個破班不上了？”
    蕭君淮見路桐也看著他，解釋道：“升職了，現在是臨時休假。”
    “真的？”路桐眼睛亮亮的。
    蕭君淮跟著她一起笑，“真的，還要謝謝我的小富婆！”
    財政局局長的職位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過渡，是他在帝都的探路石。
    “淮哥哥，你是什麽職務呀？”路桐的開心寫在臉上。
    “副市長。”蕭君淮捉住她的手指親了一下。
    白燁剛替他高興，就見他在他麵前親了外甥女！
    “蕭君淮！你撒潑尿照照你現在的樣子像不像老流氓！”
    蕭君淮已經對他的話免疫了，“桐桐，去換衣服，咱們去醫院。”
    路桐點頭，飛快跑上樓，淮哥哥和小舅舅的恩怨她還是別摻和了！越摻合越亂！
    上半身白色毛衣，下半身牛仔褲，頭發披在身後，青春感撲麵而來，看著就像一個高中生。
    蕭君淮的眼神久久挪不開，他的女朋友好漂亮！
    去醫院的路上車子裏很安靜，路桐手指扣著衣服邊角。
    “小舅舅、淮哥哥，一會兒你們在外麵等我就行。”
    她不想讓他們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蕭君淮握住她的手，“我永遠陪著你，別怕。”
    “放心，小舅舅不把你身體情況告訴兩個老爺子。”白燁也心焦，但是不讓他跟著是不可能的。
    路桐抿唇，倒是沒再說什麽。
    還是軍區醫院，抽血、拍片、彩超……全身檢查做下來已經中午了。
    路桐被折騰的小臉蒼白。
    蕭君淮給她一個小麵包，“吃點東西。”
    白燁手裏是牛奶，吸管已經插好了。
    路桐勉強吃了一口就不想吃了，牛奶更是沒喝。
    “不想吃這個我帶你出去吃，結果要下午才能出來。”白燁見她不吃東西很著急。
    路桐不想動，但是他們也忙了一上午還餓著肚子呢。
    “那我們出去吃吧。”
    “行，走吧！”蕭君淮和白燁幾口把手裏的食物吃掉，帶路桐去了一家粥鋪。
    很普通的粥鋪，不過很幹淨。
    蕭君淮把菜單拿給她看，“這裏還有麵條，看看想吃什麽？”
    路桐點了好幾樣，都是蕭君淮和白燁喜歡吃的。
    白燁見手機響了，皺眉：“讓你點自己想吃的。”說完就出去接電話了。
    “我不餓，吃幾口你們的就行，不然也是浪費了。”嘴唇沒有一點血色。
    蕭君淮給她點了一份紅棗粥，“吃不了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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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桐坐下時很小心，她被抽了三管血，現在頭很暈。
    蕭君淮手虛扶在身後，見她頭上一層冷汗，拿手帕給她擦汗。
    白燁踢腳下的石子，滿心煩躁，“爸，你別操心了，桐桐沒事，活蹦亂跳的，我們在外麵吃飯呢！嗯，我知道，出結果了就告訴你。”
    深吸一口氣，抬腳回到裏麵，“桐桐，你爺爺和外公已經到家了，別擔心了。”
    “嗯，爺爺剛剛給我發了消息，小舅舅快過來吃飯！”
    白燁看她一眼，她想必不知道自己臉色有多白吧，配合著說：“餓死我了，我感覺我能吃一頭牛！”
    路桐小口喝粥，喝了半碗就放下了，蕭君淮把一塊玉米糕夾到她嘴邊，“咬一口嚐嚐，這個很好吃。”
    路桐咬了一小口，白燁見狀也夾東西喂她，不過不像蕭君淮直接喂到嘴裏，兩個人就這樣一人喂一口，剩下的蕭君淮吃掉。
    回到醫院時醫生已經在等著了，看到他的表情，三人的心沉到穀底。
    “醫生，檢查結果出來了？”
    醫生點頭，他看淡了生死，但是這一刻也不免唏噓，本該是鮮活年紀的小姑娘，身體居然不如風燭殘年的老人。
    路桐握住蕭君淮和白燁的手，對他們笑了一下，兩人的手都在顫抖。
    “江小姐做過太多次頭部電擊，神經節律異常改變，會出現頭暈、嘔吐等現象，還有那些藥物的加持，會給記憶造成損傷，至於為什麽現在您還記得這些，是因為您的大腦沒有徹底放鬆下來，等到真正放鬆，或許會失憶。”
    蕭君淮感覺自己要站不穩，“要怎麽做？”他還能做些什麽？
    “病人首先要保證睡眠，不要受刺激，最好情感不要有大的波動。”
    “好，我知道了。”
    醫生換了下一張單子，頭一次感覺難以啟齒，聽說這位剛剛被授予院士稱號，天妒英才啊！
    “醫生，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我學過醫，您不用隱瞞。”
    路桐語氣很溫柔，像是生病的人不是她。
    “你的肌肉神經敏感度在下降你有感覺到嗎？”
    “有，但是我做過這方麵的恢複訓練，所以不嚴重。”
    當時莫爾和她互相攻擊對方電腦時她就發現了手指不聽話，所以她每天都有偷偷練習手指靈活度。
    醫生不免驚訝，“你做過恢複訓練？”
    “做過，每天大概能做兩個小時。”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就在被窩裏偷偷練習。
    “你的肝髒功能受損嚴重，大概是電流經過人體時通過組織傳導引起組織缺血，導致肝髒功能損傷。”
    “是永久性損害嗎？”
    醫生很少見到這樣冷靜的病人，“我相信奇跡會降臨到善良的人身上。”
    換而言之，是永久性損害。
    路桐隻是把自己的猜測做實，沒有太大情緒波動，但是蕭君淮和白燁顯然沒有那麽冷靜。
    後來他們更是渾渾噩噩的，醫生的話他們每句都聽的懂，但是怎麽放在路桐身上就聽不懂了呢！
    回去的路上車裏比來時還要安靜幾分。
    開車的由蕭君淮變成了白燁，白燁不想當著外甥女的麵哭，就把蕭君淮趕到後麵了，還把擋板升起來。
    蕭君淮也沒好到哪裏去，抱著小姑娘的手越來越緊。
    醫生的話還在他耳邊，會影響壽命，影響壽命。
    他的桐桐還沒過21歲生日呢！
    “淮哥哥，不難過，我會好起來的！”
    她不僅是為了自己，為了家人、為了淮哥哥也要好起來。
    她失蹤幾個月淮哥哥都變成了這樣，她若是死了，那淮哥哥該怎麽辦？
    還有小舅舅，不知道要哭多少次？
    別以為她不知道小舅舅在偷偷哭。
    蕭君淮眼角的淚滑落在路桐頭發裏，聲音破碎，“答應淮哥哥，一定要好起來，淮哥哥不能沒有你。”
    他可以接受她失憶，但是接受不了她死亡，他不敢想這世上沒有她的日子。
    路桐主動吻他，蕭君淮卻一反常態，隻是親了一下就放開，小心翼翼的，像對待一個易碎的珍寶。
    “我眯一會兒，晚上帶你去閨蜜局吃火鍋！”
    聽她逗趣的話，知道她不想自己擔心，給她調整姿勢，“睡吧，晚上我一定不給你丟人！”
    路桐笑得像偷魚幹的貓。
    “把手放到我身上暖著，裏麵暖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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