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一整天都在秦家陪老太太。
    因為沒有交易，秦望今天沒有回來。
    晚飯後，寧安陪老太太去院子裏散步。
    院子裏就隻有她們兩個，劉芳英直截了當問道：“安安，你老實跟奶奶說，你跟阿望怎麽了？”
    寧安愣了一下，還沒想好怎麽解釋，就聽老太太又說：“我不是瞎子，你跟阿望之間有問題，不可能一點看不出來。”
    以前阿望雖然也很少回來，但跟安安之間的氣氛還正常。
    但最近幾天，兩人即便在一起，也總是別扭的，甚至經常連對視都不願意。
    還說沒問題，怕是連小孩子都不信了。
    “確實有點矛盾。”
    知道瞞不下去，寧安也不否認，卻也沒有直接挑明，“之前在顧熙勉的接風宴上跟他吵了一架，到現在還沒和好。”
    劉芳英停了下來：“因為什麽吵架？”
    寧安看著她欲言又止，表情為難。
    劉芳英拉過寧安的手，輕輕拍了拍：“說吧，奶奶幫你做主。”
    “奶奶。”
    寧安反握住劉芳英的手，鼓起勇氣說，“當初，我跟阿望訂婚，是您要求的嗎？”
    劉芳英臉色沉了下來：“阿望是這樣跟你說的嗎？”
    寧安沉默了下來，越想越委屈，苦笑著低下了頭：“我一直以為，阿望會跟我求婚，是因為他喜歡我……”
    “他不是喜歡你才跟你求婚的嗎？”
    劉芳英打斷了她的話，伸手抬起了她的臉，目不轉睛看著她，但路燈的光線根本不夠，根本觀察不出什麽來。
    “什，什麽意思？”
    寧安大吃一驚，“奶奶，阿望是這樣跟您說的嗎？”
    劉芳英心中了然：“他倒是沒有直接跟我說。”
    是秦森跟她說的。
    因為她一直都知道寧安喜歡秦望。
    寧安的付出，她也一直看在眼裏，以為秦望求婚是被寧安打動，喜歡上了她。
    所以當秦森跟她說秦望喜歡寧安時，她不疑有他，真心實意為兩個孩子感到高興，祝福他們。
    今天才知道，原來是她誤會了。
    但現在婚都訂一年多，已經準備請大師看日子，定結婚的時間了。
    “阿望不喜歡你嗎？”
    劉芳英握緊寧安的手，追問道，“安安，你要跟奶奶說實話。”
    寧安思索片刻，苦澀說道：“我覺得，起碼不是男女之間愛情的喜歡。”
    那就是不喜歡了。
    劉芳英又問：“那你呢？還喜歡他的吧？”
    寧安沉默，沒有回答老太太的話。
    她不想騙奶奶，但也實在說不出還喜歡秦望的話。
    她不說話，但所有反應已經說明一切。
    劉芳英緊了緊握著她手的力道，而後鬆開。
    她轉過身，繼續往前散步。
    寧安急忙跟了上去，繼續扶著她。
    兩人都沒再說話，就這麽走了一段路。
    “安安。”
    散完步，快到家時，劉芳英突然問道，“你怪奶奶嗎？”
    寧安搖了搖頭：“不，我從來沒有怪過奶奶。”
    “我知道您一定是為了我好，為了滿足我的願望。”
    寧安停頓了下，繼續說：“隻是，我們都遺漏了很多信息，所以才會變成如今的場麵。”
    劉芳英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現在呢？”
    “還想跟阿望繼續結婚嗎？”
    當然不。
    寧安在心裏回答道，但很顯然不能這樣回答。
    “我不知道。”
    直到兩人來到家門口，寧安才迷茫地回道，“不怕您笑話，其實我從小就在暗戀阿望，那時候每年生日許願都是希望長大了能跟他結婚，如今這個願望就要實現了……”
    “可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
    寧安轉身看向老太太，“雖然知道這件事後失落了一段時間，但說實話，我還是很感激奶奶，能讓我實現小時候的願望。”
    寧安笑了笑，豁達說道：“至於以後的事，我想就交給時間吧。”
    “萬一哪天阿望真的喜歡上我了呢？”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在，她也不再需要這種廉價的喜歡了。
    劉芳英看了看寧安，歎了口氣，沒再問，拉著她進了屋。
    秦森和汪芩已經回房間，客廳裏隻剩下管家在等著她們。
    他們進屋後，管家先是給兩人各倒了杯水，隨後拿來了老太太的藥。
    照顧老太太吃了藥後，寧安便告辭回家。
    管家立馬打電話讓司機開車過來，親自送她上車。
    洗了澡出來，老太太讓管家把秦森叫到了房間來。
    秦森以為老太太身體不舒服，進門就擔憂問道：“媽，哪裏不舒服嗎？”
    劉芳英靠在床上，上下打量兒子，問道：“你當初跟我說，阿望跟安安求婚，是因為阿望喜歡上了安安？”
    秦森心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不動聲色說道：“是啊，是這樣的啊。”
    “阿望那幾年狀態那麽差，多虧了安安照顧，他才能熬過來，也許是這份恩情感動了他吧。”
    劉芳英靜靜看著兒子：“可我怎麽覺得不是那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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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森愣了愣：“媽，您這是什麽意思？”
    “你真的沒發現？”
    劉芳英失望的看著他，“安安和阿望的氣氛，根本不像未婚夫妻，就連以前當朋友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當眾給對方難堪，現在訂了婚，卻要搞得像仇人一樣……”
    “這算什麽喜歡？”
    “安安跟您說的？”秦森放棄解釋，直接問道。
    劉芳英瞪了他一眼：“安安要是肯跟我說這些，我就不會叫你來問了！”
    秦森：“……”
    “可能他們兩個是吵架了吧？我明天找阿望問問。”
    吵架的導火線是什麽，除了老太太，他們所有人都知道。
    “媽你放心，我明天就跟阿望談談，讓他給安安道個歉。”
    老太太從底層摸爬打滾多年，哪怕是老了，也還是分得清楚，那個真話，那個謊話。
    秦森不打算跟她說寧安和秦望的事。
    老太太心累擺擺手。
    秦森起身：“那媽，您先休息。”
    他扶著老太太躺下，親自關了頂燈，轉身要離開。
    “阿森。”
    到了門口，劉芳英突然叫住他。
    秦森回頭：“怎麽了媽？”
    “遺囑已經定好，不會再改了。”
    劉芳英閉上了眼睛，淡淡說，“那3股份是給安安個人的，你們誰也別想打它的主意。”
    秦森一怔，一股寒意自心底蔓延開。
    老太太，還是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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