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措地看了眼放在地上的托盤：“廚師準備了夜宵，我……”
    “以後別再來了。”
    席思遠並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她好像做了什麽愧對席思遠的事，聽到這般無情的話，也隻是片刻怔愣，再開口，又是道歉的話。
    席思遠反問對不起什麽？
    指責她聯手蕭家殘害她，說她狠心。
    寧安覺得莫名其妙。
    她不是都已經聯手他對付蕭家，離開蕭家，跟蕭家斷絕關係了嗎？
    為什麽還要指責她？
    席思遠沒有給出答案，她呆愣愣地看著他進書房，又呆呆地看著房門發呆。
    突然不知道聽到了些什麽，一臉驚愕地跑回自己房間，撥通了蕭昌的電話。
    畫麵一轉，她回到了蕭家，對爸爸說了些什麽，蕭昌安慰她，把她哄騙回房間。
    夜深人靜。
    她像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機械似的往家裏潑滿了這樣那樣的油。
    火苗落下，滋啦一下，她的周身，燃起了熊熊烈火。
    就像時不時出現在腦海中的畫麵一樣，她沒有躲避，沒有求救，隻安靜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大火中，她似乎發現了有另一人的存在，轉過了身，衝著她，釋然地笑了。
    寧安渾身一震，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也愣住了，傻傻地看著“她”。
    寧安是哭著醒來的。
    夢裏後半段，隻有畫麵，且一直是模糊的，她根本沒太看清發生了什麽，可卻莫名知道為何會那樣做。
    為什麽還是哭了？
    大概是終於能解脫了吧。
    “別哭。”
    寧安還沒睜開眼睛，一隻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龐，輕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從未聽過的悲痛感，幾乎哀求地說。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為難的。”
    “你想要什麽都可以，是走，是留，亦或是，我離開……”
    “別哭，求你了。”
    席思遠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跪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額頭貼著她手背，低聲懇求。
    寧安緩緩睜開了眼睛，側頭看向他。
    席思遠沒料到她會突然醒來，一臉的情緒來不及收回，猝不及防的，全落進了她眼裏。
    寧安淚水不停，接收他的情緒後，心中委屈更甚，脫口問道：“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麽要趕我走？”
    話音落，兩人皆是一怔。
    她把夢裏的情緒帶出來了。
    並且認定席思遠清楚一切，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席思遠確實知道她這句話的質問是什麽。
    整個人如墜冰窖，前所未有的慌亂席卷而來。
    “你……”
    你怎麽會知道前世的事？
    “對不起。”
    無論怎麽知道的，都不影響最終的結果。
    席思遠沒有為自己辯解哪怕一個字。
    他誠懇地捧著寧安的手，額頭緊貼著她手背，一聲接一聲的對不起，伴隨著哽咽聲，在臥室中回響著。
    寧安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沉默著看著他的頭，聽他哭泣。
    眼下發生的一切，都是她上輩子不敢想的事。
    早知今日，當初，他們又何必互相折磨呢？
    這個問題，同樣困擾著席思遠，兩世。
    明明，他對她是一見鍾情。
    從決定要得到她的那一刻，就暗自發誓要讓她幸福，一輩子對她好。
    怎麽最後，就走到了無法挽回這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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