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門之後溯時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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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時之樹的葉片在晨風中發出細碎的顫音,像是千萬個時空在同時呼吸。戰鬥留下的焦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樹根處新生的熒光苔蘚順著靈脈攀爬,將被混沌侵蝕的暗紫色斑塊染成溫潤的翡翠色。靈瑤跪坐在樹根祭壇前,法杖尖端與地麵相接處綻放出十二瓣光蓮,每片花瓣都映照著不同時空的星空——有的綴滿齒輪狀星群,有的漂浮著水母般的發光雲團,還有的,是我們曾親手拯救過的、正在蘇醒的靈界雛形。
    “第三批移民已經適應新靈脈。”我的指尖劃過護符藤蔓,葉片上跳動的光斑突然匯聚成星圖,指向樹冠東北方的浮空島嶼,“孩子們在‘記憶林’外圍種了新的光桃樹。”
    靈瑤抬頭時,發間的桃花瓣發飾閃過微光,那是某個時間線的盲眼琴師用萬時之樹花粉凝結的祝福:“去看看繭房吧。昨天修複根係時,我感覺到繭房深處的波動——像有新的光繭在成型。”
    踏入萬時之樹主幹的瞬間,琥珀色的光暈中浮動著比前日更多的光繭。那些曾映現我們過去的幻影此刻正緩緩旋轉,十六歲的靈瑤裙擺上不再是被染髒的靛藍,而是多了幾簇由光蝶翅膀拚成的星軌紋——這是靈界居民用集體記憶為我們編織的新印記。
    中央的巨型光繭已恢複清澈,但繭底那扇黑色大門的輪廓卻愈發清晰。門板上的星軌裂痕正在滲出微光,每道裂痕都對應著光繭中某個被吞噬的時空:終年飄雪的極北冰原正被抽離成透明薄片,機械靈界的齒輪星群出現鏽蝕般的黑斑,就連那片由光構成的透明時空,也開始浮現蛛網狀的暗紋。
    “它在吸收繭房的記憶能量。”靈瑤的法杖尖端凝聚出探照燈般的光束,卻在觸碰到門板時如泥牛入海,“就像……在逆向孵化我們的可能性。”
    護符藤蔓突然劇烈震顫,葉片上的時空投影竟開始倒流:三十歲的我們在熵滅之海背靠背戰鬥的場景中,靈瑤破碎的法杖正逆向重組,而我握劍的手背上,黑色紋路竟在退回護符根部——這是時空回溯的征兆。
    節點廣場的警報聲再次響起時,我和靈瑤正準備觸碰黑色大門。這次的裂隙波動帶著截然不同的頻率,不是混沌的熵蝕,而是時空逆流的漣漪。十二道由光構成的身影穿透晨輝降臨,他們的軀體半透明如琉璃,每道輪廓都在不斷切換成不同時間線的靈界居民形態。
    “來自‘光墟之庭’的使者。”為首者開口時,聲音裏裹挾著千萬個時空的回聲,他胸前懸浮的菱形晶體中,清晰映照著我們在繭房斬落阿撒托斯投影的場景,“無盡可能之主的觸須已滲入‘可能性夾縫’,你們在繭房留下的記憶錨點,正在被他的‘逆時繭’吞噬。”
    靈瑤的聖衣共生紋驟然亮起,我看見她腕間的藤蔓環正將光墟使者的話語轉化成靈紋:“逆時繭?”
    “是用你們的失敗記憶編織的牢籠。”使者的晶體突然碎裂成十二片,每片都映著某個時間線的崩塌畫麵——在某個時空,靈瑤的法杖徹底崩解,我的護符藤蔓枯萎成黑色鎖鏈;在另一個時空,萬時之樹的根係被混沌侵蝕,整座聖城淪為漂浮的記憶碎片,“他要讓你們困在‘最遺憾的可能性’裏,永遠無法觸及真實。”
    當第一片晶體碎片刺入地麵時,整個繭房突然陷入寂靜。靈瑤的身影在我眼前模糊,下一刻,我站在桃林深處,腳下是散落的靈紋顏料罐,十六歲的自己正手忙腳亂地擦拭靈瑤裙擺上的靛藍汙漬——但這場景不對勁,靈瑤的表情不是記憶中的輕笑,而是充滿驚恐,她的法杖尖端正在滲出黑血。“雲龍,醒醒!”記憶中的靈瑤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傳來的不是溫暖,而是刺骨的寒意,“這是逆時繭!阿撒托斯在抽取我們‘未發生的遺憾’!”護符藤蔓在劇痛中覺醒,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上布滿黑色紋路,那些本應屬於混沌殘黨的印記,此刻正順著靈脈爬向心髒。遠處的桃林開始扭曲,花瓣變成鋒利的黑羽,樹幹上浮現出時晷之主的鎏金符文——這是我們在時晷中樞決戰時,最接近崩潰的時間線。“我們在繭房留下的記憶共鳴,成了他定位的坐標。”靈瑤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真實的她應該還在現實世界,但逆時繭中的她正在逐漸透明,“用護符連接所有光繭!隻有真實的記憶能撕裂牢籠!”我閉上眼,任由護符藤蔓引導意識沉入記憶海洋。十六歲打翻顏料時,靈瑤蹲下幫我撿拾罐子,發間的桃花香混著顏料的清苦;三十歲在熵滅之海,她用破碎的法杖為我撐起最後一道護盾,嘴角的血跡滴在我護符上,竟開出細小的光花;還有那個白發蒼蒼的未來,她教孩子們用靈紋繪製時間線時,法杖尖端的枝芽掃過我掌心的老繭……當這些畫麵在逆時繭中綻放時,黑色桃林開始崩解。我睜開眼,看見靈瑤正站在真實的繭房內,她的法杖插入黑色大門,而我們的護符藤蔓,正將千萬個光繭的記憶編織成繩索,硬生生拽住即將被吸入門板的聖城虛影。逆時繭的崩塌引發了繭門的反噬。黑色大門突然洞開,湧出的不是混沌霧靄,而是無數由“未選擇的可能性”構成的怪物:有的是我們在時晷中樞放棄的黑暗麵,披著鎏金長袍卻長著烏洛波洛斯的蛇瞳;有的是熵滅之海吞噬的靈界居民,身體由破碎的記憶殘頁組成,每片殘頁都在哭喊著“如果當初……”。靈瑤的法杖爆發出十二色光芒,每道光芒都連接著一個光繭:“這些是被阿撒托斯囚禁的‘可能性殘影’!它們本應是平行時空的我們,卻被扭曲成吞噬記憶的怪物!”我握緊淩虛劍,劍刃卻在觸碰到怪物時陷入停滯——它們的身體裏流淌著我曾動搖過的猶豫、曾害怕過的失去、曾逃避過的責任。一隻由“放棄共生契約”構成的怪物抓住我的手腕,我看見它眼中倒映著另一個結局:靈瑤獨自站在萬時之樹頂端,護符藤蔓枯萎,聖城在她身後崩解成光塵。“那不是我們。”靈瑤的聲音穿透混沌,她的法杖正在修複被怪物啃噬的光繭,每修複一個,就有一道真實的記憶光束注入戰場,“我們選擇過,失敗過,但從未真正放棄過彼此。”護符藤蔓突然分裂成千萬條細枝,每條細枝都連接著繭房中的光繭。我看見十六歲的我們在桃林定下第一個契約,三十歲的我們在時晷中樞融合武器,就連白發的我們,也在記憶林深處將護符枝條編成風鈴——這些真實的羈絆,正化作光箭射向怪物的核心。當最後一隻怪物崩解時,黑色大門的裂縫中浮現出阿撒托斯的真容。他不再是殘影的拚湊,而是由所有“未被選擇的可能性”構成的混沌集合體:左手握著時晷之劍的破碎殘片,右手纏繞著熵滅之主的觸須,胸口嵌著的護符漆黑如死,卻在表麵流動著我們所有的失敗記憶。“你們以為接受過去就能戰勝我?”他的聲音像時空錯位的雜音,每句話都在分裂成不同的可能性,“真正的絕望,是知道在無數時空裏,你們終將分離——”他揮手間,繭房頂部浮現出千萬個光繭,每個光繭都映著我們的不同結局:在某個時空,靈瑤為修複萬時之樹耗盡生命,我的護符藤蔓纏繞著她的法杖枯萎;在另一個時空,我被混沌侵蝕成怪物,靈瑤不得不親手斬落我的劍;最殘忍的是那個白發的未來,光繭中的我們相對而坐,卻沒有半句交談,護符藤蔓和法杖都失去了光芒。“這些都是你們的可能性,”阿撒托斯的第三隻眼在混沌中睜開,瞳孔裏是正在崩解的共生靈界,“而我,是所有可能性的反麵——是你們永遠無法抵達的‘無’。”靈瑤突然笑了,她的笑聲帶著晨輝般的溫暖,竟讓混沌霧靄出現了裂痕:“你錯了。正因為可能性無窮,我們才會永遠選擇彼此。”她舉起法杖,杖頭的枝芽突然綻放出從未見過的光芒——那是融合了七百三十四個時空記憶的光輝,“還記得我們在共生靈界奠基時說的嗎?‘哪怕有千萬種結局,我也會在每個時空找到你’。”護符藤蔓與法杖光芒在瞬間融合,形成橫跨繭房的時光長河。我看見所有時間線的我們同時舉起武器:桃林裏的少年將顏料罐砸向混沌,靈界守護者用護符藤蔓編織成網,就連白發老者也將法杖插入地麵,召喚出記憶光蝶。“以共生契約為錨,”我們的聲音在時光長河中重疊,淩虛劍與法杖相觸的瞬間,時晷之劍再次凝聚,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劍刃上流動著繭房光繭的碎片,劍柄纏繞著護符藤蔓的新生枝芽,“溯時·雙生回響!”劍光斬落的刹那,時光長河出現逆流。阿撒托斯的混沌軀體被切成兩半,露出內部無數被困的“可能性殘影”——那些曾被他吞噬的、屬於我們的不同人生,正像破繭的光蝶般飛出。最震撼的是,在他胸口的黑色護符中,竟藏著一個從未顯形的光繭,裏麵映著我們尚未經曆的未來:靈瑤抱著新生的靈界幼童,我站在萬時之樹頂端,為整座聖城繪製新的星軌邊界。“你們無法消滅可能性的反麵……”阿撒托斯的聲音越來越弱,混沌軀體崩解成千萬顆黑色星塵,“但別忘了,每個選擇都會產生新的裂隙——”黑色大門在劍光中崩塌,露出其後的“可能性夾縫”。那是一片懸浮著無數光繭的虛空,每個光繭都在劇烈震顫,有的散發著溫暖光芒,有的則籠罩著黑暗霧靄。靈瑤握住我的手,護符藤蔓與法杖光芒同時延伸,將最近的幾個光繭輕輕托住。“這些是被阿撒托斯囚禁的平行時空。”她的指尖撫過一個映著機械靈界的光繭,齒輪星群正在重新轉動,“我們不能讓它們成為新的逆時繭。”節點廣場的方向傳來歡呼聲,我知道,那是光墟使者在向靈界居民宣告勝利。萬世之樹的根係再次發出共鳴,這次不是悲鳴,而是新生的吟唱。當我們轉身時,看見繭房深處又出現了新的光繭,裏麵映著的場景讓我眼眶發熱——在記憶林中央,一群孩子正圍著靈瑤,她用法杖尖端在地麵畫出十二道星軌,每道星軌的末端都連接著不同的光繭,而孩子們的手中,正捧著用護符藤蔓編織的小樹苗。“他們在創造屬於自己的可能性。”靈瑤輕聲說,發間的桃花瓣發飾落在新苗上,竟開出了十二色的小花,“就像我們曾經做的那樣。”晨輝再次穿透繭房的琥珀壁,在我們的鎧甲上流淌成河。護符藤蔓溫柔地纏繞住靈瑤的手腕,葉片上的時空投影不再是破碎的殘像,而是無數個正在綻放的新開始。遠處,黑色大門崩塌的地方漂浮著最後一顆星塵,上麵刻著阿撒托斯的最後低語:“下一次,你們的選擇又會孕育怎樣的我?”靈瑤忽然轉身,在晨輝中吻了吻我的護符印記:“別聽他的。”她的眼睛裏映著千萬個光繭的光輝,“我們的選擇從來不是為了消滅混沌,而是為了讓每個可能性,都有值得守護的理由。”當我們走出繭房時,聖城的尖塔正在重新繪製星軌。孩子們的歌聲從記憶林傳來,那是一首新的歌謠,關於繭房裏的光、雙生的契約,以及在無數時空中永不熄滅的羈絆。護符藤蔓在我的腕間輕顫,我知道,這不是終點,而是另一個開始——一個讓所有可能性都擁有希望的開始。時空裂隙仍在泛起漣漪,但這次,我們不再是孤獨的守護者。萬時之樹的根係裏,藏著七百三十四個時空的記憶;聖城的尖塔上,刻著所有靈界居民的選擇;而在我們相握的手中,正握著對抗混沌的終極武器——不是劍,不是法杖,而是比任何可能性都更堅韌的,彼此的信任。這,就是屬於我們的時空法則:在繭房的黑暗與曙光之間,在無數個“如果”與“幸好”之間,我們選擇與彼此並肩,讓每個瞬間,都成為永不褪色的、破繭的印記。萬時之樹的根係在晨露中舒展,每根須蔓都綴著星塵凝成的露珠,折射出七百三十四個時空的晨光。靈瑤站在樹冠觀星台,法杖輕點石欄,十二道星軌應聲亮起,如同給聖城戴上璀璨的冠冕。她發間的桃花瓣發飾經過昨夜的共鳴,此刻正綻放出十二色微光,每片花瓣都對應著一個新生的光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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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批移民即將通過節點。”我的護符藤蔓掃過石欄,葉片上浮現出機械靈界的齒輪星群——那些曾被鏽蝕的齒輪,如今正被靈界幼童用熒光苔蘚重新勾勒紋路,“這次是來自‘鏡淵時空’的鏡像族,他們的軀體需要適應實體化靈脈。”
    靈瑤轉身時,聖衣上的共生紋如流動的星河,與萬時之樹的年輪遙相呼應:“去繭房吧。光墟之庭的使者傳來消息,可能性夾縫中的‘逆時殘繭’正在聚集黑霧。”她的指尖劃過我腕間的護符,藤蔓立刻抽出新芽,在晨風中編成細小的鈴鐺,“這次,可能需要我們親自進入夾縫。”當護符藤蔓與萬時之樹的根係共鳴時,繭房深處的黑色大門殘垣突然泛起漣漪。靈瑤的法杖化作十二道光束,在廢墟上勾勒出星軌坐標,我清晰看見那些曾被斬斷的混沌星塵,正以肉眼難察的速度重組,在夾縫深處織就新的暗網。“鏡淵時空的鏡像族有句諺語:‘每個倒影都是未拆的信。’”靈瑤的聲音混著樹根的低吟,她的法杖尖端突然沒入虛空中,拽出半片破碎的光繭——裏麵映著的,竟是我們在逆時繭中見過的“分離結局”,但此刻,光繭邊緣正生長出細小的藤蔓,“他們在修補自己的可能性。”護符突然劇烈震顫,葉片上的時空投影竟開始重疊:現實中的靈瑤站在我右側,逆時繭中的她卻在左側伸出手,兩種觸感同時傳來——真實的溫暖與虛幻的寒意,在掌心交織成繭。可能性夾縫的入口處,十二道鏡淵使者正用軀體構築星門。他們的身體如流動的水銀,每道波紋都映照著不同時空的我們:有的手持斷裂的時晷之劍,有的披著熵滅之主的黑袍,唯有中央的使者,清晰倒映著此刻的靈瑤與我——護符藤蔓纏繞法杖,在星門前投下交疊的影子。
    “鏡像族無法實體化進入靈界。”為首的使者開口時,聲音像玻璃碰撞般清越,他的眉心浮現出與靈瑤共生紋相同的印記,“但我們能為你們打開夾縫通道——代價是,你們必須直麵自己的‘鏡像心魔’。”
    靈瑤的法杖突然發出蜂鳴,我看見她聖衣上的桃花瓣發飾正在吸收使者的鏡像能量,每片花瓣都分裂成正反兩麵:正麵是記憶中的溫暖,反麵卻是逆時繭中的冰冷。護符藤蔓適時纏上她的手腕,將兩種能量調和成溫潤的光霧。
    星門開啟的刹那,夾縫深處湧出暗紫色霧靄,裏麵浮動著無數碎裂的鏡像——每個鏡像都映著我們戰鬥時的破綻:在熵滅之海時我因護她分神的刹那,在時晷中樞她為我擋刀的瞬間,這些曾被忽視的弱點,此刻正被混沌能量編織成致命陷阱。
    踏入夾縫的瞬間,世界淪為破碎的鏡麵迷宮。靈瑤的身影在鏡中分裂成千萬個,有的舉著崩解的法杖,有的護符藤蔓纏滿尖刺,最可怕的是,某個鏡像中的她轉身時,眼中竟沒有一絲光芒——那是我們在逆時繭中見過的、最絕望的可能性。
    “別相信鏡像!”真實的靈瑤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抬頭看見她站在鏡麵迷宮頂端,法杖正將破碎的光繭碎片凝成燈塔,“這些是夾縫中的‘可能性殘渣’,它們會放大你的恐懼!”
    我的淩虛劍在觸碰到鏡麵時發出哀鳴,劍刃上倒映出的,是十六歲那年在桃林的場景:我打翻顏料罐,卻沒有靈瑤幫我撿拾,隻有冰冷的雨水衝刷著狼藉——這是“從未相遇”的時空。護符藤蔓在劇痛中蜷縮,我突然明白,鏡像族所說的“心魔”,正是那些連我們自己都不願正視的、“從未存在過的可能性”。
    “但那些時空本就不該存在。”我握緊劍柄,護符藤蔓突然順著劍刃生長,在淩虛劍上開出光花,“因為你我相遇,是七百三十四個時空共同的選擇。”
    當劍光斬落第一麵鏡像時,碎片竟化作光蝶飛向靈瑤的燈塔。我看見每個碎片中都藏著微小的記憶:她為我包紮傷口時的呼吸,我為她擋住混沌時的心跳,這些真實的溫度,正在融化鏡麵迷宮的冰牆。
    夾縫深處的核心區域,漂浮著十二座由記憶殘片構成的浮島。靈瑤的法杖連接著萬時之樹,每座浮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唯有我們的護符藤蔓與法杖光芒所及之處,殘片重新凝聚成光繭——那是被阿撒托斯吞噬的時空正在蘇醒。
    “看那裏。”鏡淵使者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他指向一座即將崩解的浮島,上麵映著的,是我們從未見過的時空:靈瑤是機械靈界的齒輪祭司,我是極北冰原的守繭人,卻在時空裂隙中隔著暴風雪相望,“這是‘錯位時空’,因我們的共生契約而存在,卻因混沌而瀕死。”
    靈瑤的法杖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她的聖衣共生紋與浮島的齒輪星軌共鳴,我看見她腕間的藤蔓環分裂成十二根觸須,每根都纏繞住一座浮島的核心:“雲龍,用護符連接所有時空的‘相遇點’!無論是桃林、熵滅之海,還是光墟之庭——”
    我的意識沉入護符深處,那裏珍藏著所有時空的初遇記憶:十六歲桃林的驚鴻一瞥,三十歲熵滅之海的背靠背,白發未來的相視一笑。當這些記憶化作光錨投入夾縫時,十二座浮島同時發出共鳴,崩解的殘片竟重組為新的光繭,每個光繭上都纏繞著護符藤蔓與法杖光芒交織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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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夾縫最深處,我們終於見到了阿撒托斯殘留的“逆熵心核”。那是一團由黑色護符碎片構成的球體,表麵流動著所有時空的失敗結局,中心嵌著的,是我們在繭房斬落的那道黑色星塵——此刻,它正吸收著夾縫中的混沌能量,試圖孵化新的逆時繭。
    “你們以為修複光繭就能阻止我?”心核的聲音像冰川斷裂,每道裂縫都滲出熵蝕霧靄,“在可能性的夾縫裏,每個‘選擇’都是我誕生的養分——”
    它突然分裂成千萬個碎片,每個碎片都映著我們的不同選擇:在某個碎片中,我鬆開了靈瑤的手,護符藤蔓枯萎;在另一個碎片中,她選擇獨自承擔萬時之樹的負荷,法杖崩解。這些畫麵如潮水般湧來,竟讓我的護符藤蔓出現了裂痕。
    靈瑤的法杖突然橫在我胸前,杖頭的十二色光輝化作屏障,將碎片擋在三尺之外:“還記得我們在繭房外說的嗎?”她的聲音輕得像晨輝,卻比任何武器都要堅定,“我們的選擇不是為了消滅混沌,而是讓每個可能性都有守護的理由。”
    她轉身握住我的手,護符藤蔓與法杖光芒在掌心交融,形成一個微小的光繭。我看見光繭內部,十六歲的我們正在桃林刻下第一個契約,三十歲的我們在時晷中樞融合武器,白發的我們在記憶林教孩子繪製星軌——這些畫麵重疊成永恒的剪影,比任何混沌都要明亮。
    “以共生契約為核,”我們同時開口,聲音在夾縫中掀起光的風暴,“以七百三十四個時空的羈絆為刃——”
    淩虛劍與法杖相觸的瞬間,夾縫中所有的光繭同時亮起。劍光斬落逆熵心核的刹那,黑色碎片竟化作千萬隻光蝶,每隻光蝶的翅膀上,都刻著靈界居民新繪製的星軌——那是他們用信念編織的、對抗混沌的新防線。
    當我們從夾縫返回繭房時,萬世之樹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蛻變。樹幹上的琥珀壁變得晶瑩剔透,能清晰看見內部遊走的光繭群,每個光繭都閃耀著不同的色澤:機械靈界的齒輪光繭泛著銀藍,鏡淵時空的鏡像光繭流轉著琉璃彩,就連曾經被侵蝕的極北冰原光繭,也蒙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芒。
    鏡淵使者們的身影在星門前漸漸透明,他們的眉心印記化作光點融入萬時之樹,成為新的年輪:“共生靈界已成為可能性夾縫的錨點。”為首的使者微笑著,聲音裏帶著解脫的輕顫,“現在,每個時空都能通過你們的光繭,看見‘選擇相信’的力量。”
    靈瑤跪坐在樹根前,法杖尖端滲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溫潤的光露,正澆灌著新萌發的護符樹苗。我望向節點廣場,鏡淵族的移民們正與靈界居民共舞,他們的水銀軀體與實體靈脈摩擦出細碎的光花,如同星軌在地麵流淌。
    “看這個。”靈瑤舉起一片新形成的光繭碎片,裏麵映著的場景讓我喉頭一緊——在記憶林深處,一群鏡淵族孩童正圍著我們的未來投影,用鏡像能量複刻護符藤蔓的紋路。他們的指尖劃過之處,光桃樹竟開出了鏡麵般的花朵,每朵花裏都藏著一個微小的、正在蘇醒的時空。
    晨輝穿透樹冠,在我們的鎧甲上投下交疊的影子。護符藤蔓不知何時攀上了靈瑤的法杖,在杖頭結成了一個星形的花簇,而她發間的桃花瓣發飾,此刻正散發著與萬時之樹相同的年輪光輝——那是所有時空共同編織的、屬於守護者的勳章。
    遠處,孩子們的歌聲再次響起,這次的旋律更加清亮,歌詞裏多了鏡淵族的古老韻腳:“當光繭遇見晨輝,當藤蔓纏繞法杖,千萬個時空的眼淚,都變成了守護的星光……”
    時空裂隙仍在泛起漣漪,但這次,裂隙中不再是混沌的咆哮,而是其他時空的問候——有的送來極北冰原的極光種子,有的寄來機械靈界的齒輪樂譜,還有的,隻是一片帶著溫度的光,輕輕落在靈瑤的掌心。
    我們相視而笑,無需言語。護符藤蔓與法杖的共鳴,早已將所有的信念與希望,編織成了比任何時空都要堅韌的契約。在繭房的光與影中,在可能性的夾縫裏,我們不再是孤獨的破繭者,而是千萬個時空的共生者,是所有選擇與羈絆的活的證明。
    這,就是屬於我們的時空法則:當混沌試圖用“可能性”製造恐懼,我們就用“選擇”鑄造光芒;當命運在繭房深處埋下陰影,我們就攜手讓每個瞬間,都成為照亮永恒的、破繭的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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