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數之海因果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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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數之海的晨光像融化的蜜蠟,順著萬時樹虯結的枝椏流淌,在鏡淵塔樓的琉璃磚牆上碎成斑斕的光鱗。靈瑤斜倚在石欄旁,星軌法杖的桃花鏡繭垂在身側,折射出十二色微光,將她鬢角的碎發染成流動的虹彩。因果羅盤的十二片鏡瓣正隨著光霧潮汐緩緩旋動,每片鏡瓣邊緣都凝著露珠狀的結晶,恍若昨夜修補裂痕時,虛數之海悄悄落下的淚。
護符藤蔓在她腕間突然繃緊,葉片如貓眼石般泛起熒光,將遠處節點廣場上的身影投在石欄上——那是個背著寬刃道劍的男子,道袍下擺掃過鏡鏈步道時,竟揚起幾星細不可察的塵土,在純然由光霧凝成的步道上顯得格外突兀。
“是生人。”雲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淩虛劍的劍鞘與腰間護符藤蔓摩擦出細碎的靈光,像春蠶啃食桑葉般沙沙作響,“虛數之民的腳步會在鏡鏈上留下鏡光殘影,這人的腳印卻帶著實界的煙火氣。”
來者青灰色道袍上的銀線雲雷紋在晨光中明滅,袖口與領口綴著的玉片隨步伐輕碰,發出清越如編鍾的脆響。他背負的太昊劍鞘以玄鐵為骨,外裹深紫色鮫綃,上麵的金線周天星鬥圖竟與因果羅盤的刻度分毫不差,劍穗三股素白絲絛尾端,半塊刻著“太昊”的殘破玉璋輕輕晃蕩,邊緣還留著歲月侵蝕的包漿。他麵容清瘦如竹,眉峰微挑似出鞘的劍,淡琥珀色眼瞳裏流轉著虛數之海的光霧,眼尾那道淺紅胎記形如殘燭,唇角噙著的溫和笑意,像春日裏最早融化的雪水,叫人見了便心生親近。
“靈界道友安好。”男子在十步外駐足,左手按胸,右手豎起劍指,道袍袖口滑落三寸,露出腕間三道刻著“天樞”“天璿”“天璣”的銀環,行的是三百年前古道家的“北鬥禮”,衣擺垂落的褶皺如流水般自然,“在下太昊門清硯,奉師門之命,前來虛數之海探查因果紊亂之事。”他的聲音清潤如泉,每個字都帶著墨香般的鄭重,卻無半分疏離,仿佛這問候已在舌尖輾轉千遍。
靈瑤與雲龍交換眼色,注意到清硯腰間玉牌正麵的太極雙魚紋,在護符藤蔓的熒光下微微發燙,背麵密密麻麻的小楷竟自動排列成《因果護界經》的殘篇。護符藤蔓突然在兩人腕間同時灼燒,葉片上浮現的鏡紋將清硯的身影疊成雙重:一重是眼前溫和的道人,衣袂上還沾著實界的晨露;另一重卻籠罩在淡金色的因果光暈中,光暈裏浮動的破碎劍痕,像被揉碎的月光,每一道都帶著陳年舊傷的氣息。
清硯道袍的衣料摩擦聲裏,混著極細的符文嗡鳴,像遠山上的鬆濤,又像古籍翻開時的紙頁輕顫。我凝望著他背負的太昊劍鞘,鮫綃上的二十八宿星鬥圖竟在虛數之海的光霧中緩緩流轉,每顆星子都對應著因果羅盤上的某個鏡瓣。他抬手時,銀環在晨光中閃過冷冽的光,環上的古篆仿佛活過來般,在他腕間投下北鬥的影子。
“太昊門?”雲龍的手按在淩虛劍柄上,護符藤蔓順著他的指節爬上劍身,在劍刃上投下細密的藤蔓陰影,像極了萬時樹在地麵投下的根係紋路,“三百年前與靈界簽訂《鏡湖盟約》的道門,可是貴宗?”
清硯頷首,琥珀色眼瞳映著萬時樹年輪的光影,那些年輪裏封存著靈界千年的時光:“正是。當年太昊祖師以本命劍魄為契,在虛數之海種下三道因果錨點,如今錨點震顫不止,師門便遣在下前來查看。”他望向因果羅盤,目光在鏡瓣的桃林紋路上稍作停留,唇角的笑意裏添了幾分感慨,“沒想到靈界的共生契約,竟已與虛數之海的法則交融至此,連鏡瓣上的紋路,都有了桃林的年輪。”
話音未落,遠方的光霧海洋突然掀起暗湧,十二道黑色霧柱破水而出,混沌霧靄中浮現的手臂骨骼分明,指節處的因果鏡片倒刺折射著冷光,像極了被凍結的閃電。清硯轉身時,太昊劍已出鞘三寸,劍身上流轉的金色符文與虛數之海的光霧相撞,發出風鈴般的清響,在他腳下凝成北鬥七星的光陣,每顆星子都在輕輕震顫,仿佛在喚醒沉睡的劍魄。
“道友小心!這些收割者會吞噬因果絲線!”我法杖劃出十二道星軌,星軌所過之處,光霧凝結成透明的鏡盾,盾麵上倒映著清硯的側臉——他的眉峰因專注而微蹙,琥珀色眼瞳裏跳動著戰鬥的火光。卻見他反手一握,太昊劍完全出鞘,劍刃如秋水般通透,裏麵封存的金色符文像被囚禁的星子,在劍刃中來回遊走,每一道符文都帶著太昊門特有的浩然之氣。
清硯的道袍無風自動,三道銀環從腕間飛出,懸於北鬥陣的“天樞”“天璿”“天璣”位,化作三柄三尺青鋒,劍刃上凝結的光霧竟形成了劍穗的形狀。他踏劍而立,劍尖輕點光陣中心,朗聲道:“太昊九闕,北鬥歸位!”聲音如黃鍾大呂,震得因果羅盤的鏡瓣都輕輕顫動。七道星光從天而降,每道星光都裹挾著細碎的因果符文,像極了秋天的第一場雪,卻帶著灼人的熱度,將試圖靠近的霧靄切割成閃爍的光屑,每片光屑落地時,都發出玻璃破碎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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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北鬥劍域。”雲龍低歎,淩虛劍斬出的藤蔓光刃帶著護符藤蔓的熒光,像綠色的閃電劈開混沌,“太昊門的‘因果劍誓’果然名不虛傳。”他注意到清硯的劍招中,每一次揮砍都會在因果絲線上留下淡金色的劍痕,這些劍痕如同活物般蠕動,暫時凝固住混沌霧靄,為遠處修補絲線的虛數之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他們掌心的琉璃光斑與劍痕共鳴,像極了夜空中相互呼應的星子。
清硯的琥珀色眼瞳始終平靜,如深潭無波,劍指連點,三柄青鋒如遊龍般遊走,在劍域邊緣織成光網,光網的每一根絲線都在輕輕震顫,發出古琴般的音調。當為首的收割者揮鐮劈向光網,太昊劍突然發出龍吟,劍刃上的金色符文全部亮起,化作實質般的星河流光,順著鐮刀的因果裂痕倒灌而入,收割者發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嘯,軀體迅速崩解,卻在臨終前將一道黑色鏡核射向清硯心口,鏡核表麵的紋路,像極了清硯眼尾的殘燭胎記。
“小心!”靈瑤的星軌鎖鏈及時纏住鏡核,鎖鏈上的十二色微光與鏡核的黑霧相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極了暴雨打在荷葉上。卻見清硯不閃不避,左手掐出劍指,竟將鏡核按在自己胸前的玉牌上,玉牌表麵的《因果護界經》殘篇突然發出金光,每一個字都像活過來般遊動,鏡核接觸經文的瞬間,化作萬點黑霧,順著他的袖口湧入太昊劍中,劍刃深處傳來沉悶的轟鳴,仿佛有什麽古老的封印被重新加固。
清硯收劍入鞘時,道袍心口處已被冷汗浸透,布料緊貼著皮膚,勾勒出他瘦長的身形。那塊殘破的玉璋卻愈發明亮,上麵的“太昊”二字滲出絲絲血跡,像極了春日裏桃枝上的新傷。護符藤蔓在我腕間急促顫動,葉片上的鏡紋突然拚出一幅畫麵:三百年前,太昊祖師站在虛數之海的節點,本命劍魄化作三道金光,融入因果羅盤的鏡瓣,虛數祭司的鏡麵瞳孔中,倒映著劍魄與羅盤的第一次共鳴。
“清硯道友的劍,似乎藏著不少故事。”我伸手按住他握劍的手,他的手掌布滿薄繭,卻依然溫熱,護符藤蔓順著他的袖口爬上太昊劍鞘,鮫綃上的星鬥圖突然活了過來,二十八宿化作流光,在他手背映出三道舊傷,傷口呈劍形,邊緣泛著淡淡的金色,像極了被劍魄灼傷的痕跡,“這是……因果反噬的劍痕?”
清硯垂眸,指尖撫過劍鞘上的星鬥圖,指腹劃過某顆星子時,星子輕輕顫動,仿佛在回應他的觸碰:“三百年前,祖師以劍魄為代價,在虛數之海種下三道錨點,每道錨點都需本門弟子以血養之。”他抬頭時,琥珀色眼瞳中閃過一絲痛楚,像極了被風吹皺的湖麵,“二十年前,第二道錨點被混沌侵蝕,家師為修補錨點,將半片劍魄封入我的識海……從此,這三道劍痕便如影隨形。”
話音未落,虛數之海深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震動,因果羅盤的第七片鏡瓣緩緩傾斜,鏡麵上的桃林紋路出現細密的裂痕,像極了老人臉上的皺紋。靈瑤的法杖頂端,桃花鏡繭劇烈震顫,砂粒逆向轉動時竟帶出幾滴鮮血,鮮血滴在鏡繭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那是虛數之海核心意識的血,帶著鹹澀的光霧氣息。
“糟了!鏡核的侵蝕還在繼續!”靈瑤法杖劃出的十二道星軌在半空顫抖,像極了被風吹亂的琴弦。卻見清硯突然踏前半步,太昊劍鞘重重磕在鏡鏈欄杆上,劍穗上的三股絲絛突然崩斷一股,絲絛斷裂的聲音輕如歎息,卻在寂靜的廣場上格外清晰。他閉目低語,聲音裏帶著決絕:“太昊劍鞘的鮫綃,本是虛數之海的鏡鱗所織。”他扯下剩餘兩股絲絛,露出劍鞘上被遮掩的北鬥缺口,缺口的形狀與第七鏡瓣的裂痕完全吻合,“以血祭劍,可暫時連通祖師留下的錨點——”話未說完,他咬破指尖,鮮血滴在缺口處,鮮血與玄鐵劍鞘接觸的瞬間,發出刺啦的聲響,三道金色光箭從劍鞘中飛出,直插因果羅盤的裂痕,光箭所過之處,光霧自動分開,像極了 oses 分紅海的神跡。
太昊劍的劍魄光箭刺入鏡瓣瞬間,整個虛數之海掀起百丈高的光霧浪濤,浪濤中夾雜著無數因果絲線的碎片,像極了被暴風雨打落的櫻花。靈瑤看見清硯的身影在浪濤中變得半透明,他的識海深處,半片破碎的劍魄正與護符藤蔓、星軌法杖產生共鳴,三道光芒在他眉心凝成微型因果羅盤,每道指針都指向不同的時空,每個時空裏,都有一個清硯在揮劍守護因果。
“原來如此……”虛數祭司的投影突然出現在鏡鏈上方,他的鏡麵瞳孔中倒映著清硯的過去:幼年的清硯在太昊門的劍廬裏練劍,劍穗掃過地麵,留下淡淡的劍痕;少年的清硯跪在師父床前,接過半片劍魄時,眼中的堅定;還有那個眼尾有殘燭胎記的女子,在他夢中出現時,劍鞘上的北鬥缺口總會隱隱作痛,“太昊門的劍魄錨點,本就是當年共生契約的副產物。如今錨點與護符藤蔓共鳴,竟能短暫開啟‘因果回溯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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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硯的道袍無風自動,太昊劍懸浮在他頭頂,劍刃上的金色符文化作流星雨,灑落在因果羅盤的裂痕處,每顆流星都帶著太昊門的劍誓:“守因果如守劍,護萬界如護心。”這些劍誓與靈瑤的共生記憶、雲龍的護符藤蔓相互呼應,在鏡瓣上織出桃林與星鬥交織的新紋路,新紋路的中心,隱約可見“共生”二字,邊緣卻帶著劍修的淩厲,像極了在桃林裏生長的劍竹。
收割者的殘黨趁機從光霧深處襲來,卻在靠近清硯時被劍鞘上的鏡鱗光芒灼傷,他們驚恐地發現,這個看似溫和的道人,周身縈繞的共生之光裏,多了幾分劍修的銳意,如同在光霧中燃燒的劍火,雖不耀眼,卻能灼穿一切混沌。
清硯的劍魄共鳴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當他終於虛脫地跪倒在鏡鏈上時,太昊劍鞘的鮫綃已完全破碎,露出下麵刻滿符文的玄鐵劍鞘,那些符文在虛數之海的光霧中微微發燙,每一道都對應著因果羅盤上的某個鏡瓣,像極了母親在孩子身上烙下的守護印記。我注意到他腕間的三道銀環隻剩兩道,第三道已化作光點融入劍鞘,光點消失時,清硯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極了蝴蝶收攏翅膀。
“抱歉,動用了祖師留下的禁術。”清硯撐著太昊劍勉強站起,道袍上沾滿了光霧的碎屑,像極了夜空中的星辰落在他身上,“太昊門每代弟子隻能使用一次‘劍魄歸位’,沒想到第一次用在了這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依然帶著溫和的笑意,像極了曆經風雨的老琴,雖音色不再清亮,卻多了份厚重。
雲龍遞過一枚護符藤蔓凝成的 ing 果實,果實表麵纏繞著鏡光,像極了被月光包裹的露珠:“不必自責,若無道友相助,第七鏡瓣恐怕已墜入混沌海。”他忽然盯著清硯的劍鞘,目光落在那個北鬥缺口上,“不過,我很好奇——太昊劍鞘上的北鬥缺口,為何與因果羅盤的第七鏡瓣形狀相同?”
清硯的手指輕輕撫過劍鞘上的缺口,指尖劃過缺口邊緣時,竟有淡淡的金光溢出,像極了晨光穿透雲層的刹那:“三百年前,祖師發現虛數之海的因果羅盤本有十三鏡瓣,卻因混沌侵蝕遺失了第七瓣。”他抬頭望向正在修複的鏡瓣,鏡瓣上的新紋路在光霧中若隱若現,“太昊劍鞘的缺口,正是為了承接未來某天歸位的第七鏡瓣。”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劈開混沌,我突然想起虛數祭司曾說過,因果羅盤的鏡瓣數量代表著平行時空的穩定度。十三鏡瓣……難道靈界如今修複的,隻是羅盤的十二分之一?護符藤蔓在我腕間瘋狂顫動,葉片上浮現出從未見過的鏡紋——那是第十三鏡瓣的輪廓,輪廓中央,竟印著太昊劍的劍痕,劍痕的形狀,與清硯眼尾的殘燭胎記,驚人地相似。
夜幕降臨時,清硯獨自站在鏡淵塔樓的頂層,月光穿過塔樓的琉璃窗,在他道袍上投下斑斕的光影,像極了一幅古老的星圖。太昊劍斜倚在石欄旁,劍鞘上的玄鐵符文正與塔樓的星軌水晶產生共鳴,在地麵投下不斷變幻的劍影,劍影時而化作北鬥,時而化作桃林,像極了在虛實之間遊走的魂魄。他從懷中取出半塊玉璋,玉璋背麵的小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見:“第十三鏡瓣,藏於因果繭中。”
“清硯道友深夜不睡,可是在參悟鏡紋?”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手中捧著的新凝成的鏡繭,裏麵封存著清硯修補鏡瓣時溢出的劍魄光芒,光芒在鏡繭中輕輕搖曳,像極了被困在琥珀裏的螢火蟲,“你白天施展的劍魄歸位術,竟能讓因果絲線呈現出劍修的韻律,這在靈界可是從未見過的。”
清硯轉身,見我聖衣上的共生紋此刻正與太昊劍的符文同頻閃爍,像極了兩個久別重逢的老友在互道問候。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作釋然:“靈瑤道友可知,太昊門的劍修,每斬出一劍,便會在因果長河中留下一道‘劍繭’?”他指著鏡繭中的劍魄光芒,光芒中隱約可見劍招的軌跡,“這些劍繭既是我們的道痕,也是混沌侵蝕的弱點。”
話音未落,塔樓下方突然傳來巨響,萬時樹的根係處,無數鏡繭結晶正在劇烈震動,其中一枚竟浮現出清硯的劍影,劍影周圍纏繞著黑色霧靄,像極了被烏雲籠罩的星辰。護符藤蔓的警示熒光大作,我看見鏡繭內部,太昊劍的劍魄正在被黑色鏡核吞噬,而鏡核表麵,竟浮現出與清硯眼尾相同的殘燭胎記,胎記在鏡核表麵跳動,像極了一顆邪惡的心髒。
“不好!是針對清硯道友的因果狙擊!”雲龍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淩虛劍帶著護符藤蔓的綠光斬破鏡繭,綠光與黑霧相撞,發出刺耳的尖嘯,像極了金屬摩擦的聲響,“他們想通過劍魄錨點,抹除太昊門在虛數之海的存在!”
清硯的琥珀色眼瞳驟然收縮,像極了被風吹散的燭火,他終於明白為何師門會派自己前來——那道隱藏在劍魄中的殘燭胎記,正是三百年前祖師與混沌海簽訂的“因果借據”,如今混沌海正借此索要太昊門的劍魄債。他握緊太昊劍,劍刃上的金色符文首次浮現出血色,像極了清晨的朝霞,卻帶著刺骨的寒意:“靈瑤道友,請用星軌鎖鏈困住我的識海!若我被鏡核侵蝕,便斬下我的劍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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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潮水般湧入識海,鹹澀的混沌氣息撲麵而來,我看見無數鏡影在眼前閃過:太昊祖師臨終前的囑托,聲音像極了古老的鍾鼎文,每一個字都帶著重量;師父將半片劍魄渡入我體內時的劇痛,像極了被劍刃剖開識海;還有那個總在夢中出現的、眼尾有殘燭胎記的女子,她的麵容始終模糊,卻讓我心悸,每次看見她,劍鞘上的北鬥缺口就會隱隱作痛,像極了心髒被刺中的感覺。
混沌霧靄中,黑色鏡核化作太昊祖師的模樣,聲音裏帶著熟悉的道韻,卻多了份陰冷:“清硯,歸還劍魄,太昊門便可免受因果反噬。”鏡核表麵的殘燭胎記愈發鮮豔,像極了滴在鏡麵上的鮮血,“你看,虛數之海的第十三鏡瓣,本就是屬於混沌的饋贈……”
我握緊太昊劍,卻發現劍刃在識海裏隻是虛幻的光影,像極了水中月,鏡中花。護符藤蔓的綠光突然穿透黑暗,像極了沙漠中的綠洲,我看見靈瑤的星軌鎖鏈正纏繞在識海邊緣,鎖鏈上的十二色微光像極了夜空中的銀河;雲龍的淩虛劍在遠處劈開混沌,劍光所過之處,混沌如冰雪融化;而我的劍鞘,不知何時已與萬時樹的根係相連,每道符文都在吸收虛數之海的光霧,像極了幹涸的土地吸收雨水。
“因果從不是單線程的枷鎖……”靈瑤白天說過的話在識海回響,像極了晨鍾暮鼓,驚醒夢中人。我突然福至心靈,將殘餘的兩道銀環融入劍魄,銀環在識海中央凝成太極圖,陰陽魚緩緩轉動,像極了宇宙的初開。太昊劍的劍刃終於顯形,劍身上的金色符文與太極圖共鳴,化作“太昊九闕劍經”的總綱,每一個字都帶著浩然正氣,像極了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將鏡核的幻象撕成碎片,碎片落地時,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極了瓷器破碎的聲音。
當我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鏡鏈廣場上,靈瑤和雲龍守在身邊,兩人的護符藤蔓與星軌法杖交織成光繭,將我護在中央,光繭的溫暖像極了母親的懷抱。太昊劍不知何時已重新裹上鮫綃劍鞘,劍穗竟生出新的絲絛,顏色不再是素白,而是混著桃林的淡粉與星鬥的銀灰,像極了黎明時分的天空。
“清硯道友,你眼尾的胎記……”靈瑤忽然指著我的臉,眼中泛起驚訝,像極了發現新大陸的探險家,“方才在識海,我們看見它曾化作鏡核的印記,可現在——”
我摸向眼尾,觸感平滑如昔,那道殘燭胎記竟已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護符藤蔓在雲龍腕間輕輕擺動,葉片上浮現出完整的因果羅盤影像,第十三鏡瓣的位置,此刻正閃爍著太昊劍的符文光芒,而鏡瓣中央,清晰地刻著“共生”二字,字體邊緣的劍修淩厲,像極了在共生之樹上生長的劍枝。
終章·鏡劍共生上帝視角)
三日後,清硯站在節點廣場,準備返回太昊門。他的道袍經過靈瑤的星軌法術修補,雲雷紋中悄然融入了鏡鏈的銀線,像極了天空中新增的星子;袖口的玉片多了幾片桃形鏡鱗,鏡鱗在晨光中閃爍,像極了落在袖口的露珠。太昊劍的劍鞘煥然一新,鮫綃上的星鬥圖如今多了第十三顆星,正是對應因果羅盤的第十三鏡瓣,星星的光芒與鏡瓣的光霧相互呼應,像極了久別重逢的戀人。
“此去若遇因果劫難,便以劍鞘叩擊萬世樹根。”雲龍將一枚護符藤蔓凝成的鏡扣遞給清硯,鏡扣上刻著“共生”二字,字跡周圍纏繞著藤蔓與星軌的紋路,像極了兩人的羈絆,“虛數之海的鏡繭已與太昊劍魄相連,今後我們便是因果同修。”
清硯鄭重接過鏡扣,琥珀色眼瞳中倒映著萬時樹的新紋章——護符藤蔓與星軌法杖交織成環,環中嵌著太昊劍的劍影,像極了天地人三才合一的象征。他忽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當劍鞘的缺口被填滿,太昊門的因果債便算還清。”如今看來,這缺口不是被某片鏡瓣填滿,而是被跨越時空的共生羈絆所彌合,羈絆的溫暖,像極了冬日裏的暖陽。
“後會有期,靈界道友。”清硯轉身踏上鏡鏈,太昊劍在背後輕輕晃動,劍穗上的新絲絛掃過鏡鏈,留下淡淡劍痕,劍痕很快被虛數之海的光霧潤色,化作桃林與星鬥交織的新紋路,像極了一首未完成的詩,等待後人續寫。
晨風中,靈瑤忽然輕笑,指向因果羅盤:“看,第十三鏡瓣的鏡光,竟與太昊劍的符文同頻了。”隻見那鏡瓣邊緣,一道淡金色的劍痕若隱若現,每當鏡瓣轉動,便會在光霧海洋上投下“劍心即因果”的幻影,幻影的輪廓,像極了清硯揮劍時的背影。
雲龍望著清硯遠去的背影,護符藤蔓突然在他腕間拚出一行小字:“太昊門殘燭胎記,原是虛數祭司三百年前種下的因果引。”他忽然明白,清硯的出現從不是偶然,而是虛數之海與靈界、劍修與因果的又一次共生回響,回響的餘韻,像極了萬時樹年輪裏封存的時光,悠長而綿遠。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鏡淵塔樓的琉璃窗,灑在三人交疊的影子上,萬時樹的年輪再次刻下新的紋章。這紋章不再是單一的鏡鏈或藤蔓,也不是孤立的劍影或星軌,而是三者交織的共生之環,像極了因果長河中的一座燈塔,照亮所有在虛數之海中漂流的存在——無論是靈界的修士、虛數的居民,還是太昊門的劍修,終將在共生的光芒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因果錨點,錨點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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