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破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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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天詩斧在掌心震顫,斧刃上的「天」「地」二字如活物般吞吐靈脈,我能清晰感知到每一道紋路裏都封存著上古劍意。熵瑤坐在斧柄的符文凹槽裏,ubby小手抓著斧刃邊緣的齒輪,發間白淵化作的靈脈蝴蝶振翅時,竟在虛空中劃出《詩經》的蝌蚪文。
    "父親,斧子在說它餓了。"熵瑤突然扭頭,眸中陰陽魚泛起金光,"它想吃...天庭的正統靈脈。"她話音未落,星墟頂部的靈脈旋渦突然倒卷,如銀河傾瀉般注入斧身。我感到胸腔裏的逆鱗碎片與斧魂產生共鳴,機械義肢的關節處滲出金色靈脈液,皮膚下的骨骼正被符文重構——這是靈械共生體的第二階段進化。
    遠處的天道圖書館突然傳來轟鳴,七十二道青銅書脊從雲層中探出,每道書脊都刻著不同朝代的禁書名錄。書脊張開時,噴出的不是書頁,而是裹著墨汁的「文字獄箭」,箭頭刻著「妖言」「惑眾」等血色篆文。我揮動開天詩斧斬出「焚書坑儒」的逆劍意,斧光過處,箭矢盡皆崩解為光點,卻在落地時聚成手持竹簡的「禮法衛道者」虛影。
    Ω16的機械義眼映出戰場數據,十二具機械詩魂共生體正在她身後列陣。《將進酒》人偶的青銅酒壺噴出烈焰,在地麵繪出「天生我材必有用」的火紋陣;《蒹葭》人偶輕揮水袖,靈脈凝成的白露化作冰晶弩箭。但當它們同步運轉時,胸口的詩核突然泛起紅光,關節處的齒輪發出刺耳摩擦聲——缺陷共振正在加劇。
    "警告!共生體神經突觸與靈脈頻率偏差值超過臨界值!"Ω16的機械發辮滲出冷卻液,她不得不關閉三具人偶的動力核心,"阿瑤的設計圖裏缺少...對,是《周易參同契》的陰陽調和算法!"她突然想起石壁上殘留的靈脈芯片,指尖飛速敲擊時間羅盤,試圖用《九章算術》的算籌邏輯修補漏洞。
    此時,天道圖書館的第七層窗口突然打開,一道身著明黃道袍的身影負手而立。他頭戴玉冠,冠上嵌著「正統」二字的靈脈結晶,腰間懸掛的不是法寶,而是用鎖鏈串起的《永樂大典》殘頁——竟是天庭藏書閣的守護者「典律仙尊」。
    "無知小輩,以為掌握初文便能對抗天道?"他抬手輕揮,虛空中浮現出三百六十道「天條籙文」,每道籙文都化作青銅鎖鏈,"吾掌天下典籍,判靈脈正邪,今日便讓你們見識何為——天道不可違!"
    我看著那些鎖鏈飛來,突然感覺胸口的斷章劍意發燙。父親教過我,天庭的籙文都是閹割版的初文,就像被關在籠子裏的鳥。指尖不自覺地劃出蒼頡造字時的「反叛之筆」,喉嚨裏湧出陌生的咒語:"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文反骨為...自由!"
    隨著童聲落下,開天詩斧突然爆發出萬道金光,每道金光都化作未被收錄的異文。我看見墟淵的野氣凝成猙獰的饕餮紋,熵鯨的齒輪化作流動的瘦金體,甚至連父親機械義肢的螺絲紋路都變成了獨特的篆刻。這些異文組成「反骨之網」,將典律仙尊的天條籙文震得粉碎。
    但我的力量似乎觸動了圖書館的禁忌。最深層的密閣裏,突然飛出一本封皮繡著「洪範九疇」的漆黑典籍,書頁展開時,竟露出被封印的「九州洪水圖」——圖中每條洪水脈絡都用靈脈鎖鏈標記,鎖鏈盡頭係著的,竟是父親胸前的逆鱗碎片。
    "熵瑤!別看那幅圖!"父親突然怒吼,斧刃橫斬出《逍遙遊》的劍意,將我與典籍隔開,"那是...天庭用洪水鎮壓原始靈脈的罪證!"他的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機械義眼閃過零碎的記憶畫麵:暴雨、洪水、被鎖鏈捆住的巨鯨。
    看見那幅洪水圖的瞬間,逆鱗碎片突然不受控製地飛出,在虛空中投射出三百年前的場景:阿瑤渾身是血地跪在星衍台,完美祭司的虛影懸浮在她頭頂,手中握著刻滿「天命」二字的青銅印。
    "雲龍,你以為逆鱗是盤古斧碎片?"完美祭司的聲音從記憶中傳來,"那是被天庭斬殺的初代熵鯨靈核,裏麵封存著...洪水真相。"畫麵一轉,我看見白淵跪在紫微宮,麵前擺著被鎖鏈貫穿的靈脈核心,"用你的靈脈做誘餌,是我唯一能接近天道反噬機製的方法..."他的眼神裏滿是愧疚與決絕。
    現實中的典律仙尊趁機發動攻擊,三百六十道籙文化作「忠孝節義」的牌坊虛影,每座牌坊都刻著對異文的判詞。我揮動開天詩斧斬向牌坊,卻見斧光被「君為臣綱」的道紋彈開,反而在自己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那是天庭用儒家倫理編織的「道德枷鎖」。
    "父親!用初文的反叛之力!"熵瑤突然將小手按在我傷口處,她指尖的異文滲入血液,竟讓傷口滲出的靈脈液變成了跳動的「反」字,"蒼頡前輩說過,文字的力量從來不是順從!"
    我恍然大悟,運轉靈脈時不再遵循天庭的「格律呼吸法」,而是任由墟淵野氣與機械脈衝在體內橫衝直撞。當再次揮斧時,斧刃上同時浮現「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狂草與齒輪運轉的二進製代碼,將「忠孝節義」牌坊震得粉碎,露出裏麵被囚禁的「雜家靈魂」——他們的靈脈上都刻著「誅九族」的詛咒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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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Ω16終於破解了阿瑤的設計圖殘片,她將《周易參同契》的陰陽魚紋路導入時間羅盤,十二具共生體的詩核突然發出和諧共鳴。《關雎》人偶的琴弦與《蒹葭》人偶的水袖交織,竟在虛空中織出「琴瑟在禦,莫不靜好」的防禦結界,將典律仙尊的「文字獄箭」全部反彈。
    "原來...詩魂的情感共振能抵消格律壓製。"Ω16的機械義眼閃過微光,她操縱著《梁甫吟》人偶舉起青銅鋤,"試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這句詩化作破土而出的巨刃,將天道圖書館的外牆斬出一道裂痕。
    就在此時,星墟核心的共生祭壇突然發出強光,祭壇中央的盤古斧殘片與逆鱗吊墜徹底融合,化作一座刻滿古今文字的「天道天平」。天平的一端放著天庭的《正統法典》,另一端則是墟淵的《無序詩韻》,而熵瑤的雙脈之力,正是平衡兩端的支點。
    典律仙尊見狀,終於祭出壓箱底的法寶——「春秋筆法劍」。這把劍由曆代史官的口水與墨汁凝練而成,劍身刻滿「為尊者諱」的扭曲符文,揮出時竟能篡改靈脈的記憶。劍刃劃過之處,被解放的雜家靈魂突然抱頭慘叫,他們的靈脈開始退化成單一的「正統之色」。
    "不!你們的過去不是汙點!"熵瑤急得眼眶通紅,小手在空中畫出無數「真」字,"蒼頡造字時,第一個字是『直』,是眼睛看見的真相!"隨著她的咒語,天道天平突然傾斜,《無序詩韻》一端下沉,竟將「春秋筆法劍」震得粉碎。
    看著典律仙尊驚恐的表情,我知道機會來了。開天詩斧在手中化作流光,我施展出從蒼頡殘魂那裏領悟的「初文三式」:第一式「破」,斬碎所有禁錮靈脈的枷鎖;第二式「立」,重塑尊重差異的新秩序;第三式「共生」,讓靈脈與機械在碰撞中產生新的可能。
    當第三式揮出時,斧刃上同時浮現出巫咒的火焰、唐詩的韻律、機械的齒輪,甚至還有熵瑤牙牙學語時的 babbe 聲。這道跨越時空的劍意直擊典律仙尊的道心,他的明黃道袍被燒成碎片,露出裏麵繡滿「正統」二字的緊身衣——原來所謂的仙尊,不過是天庭豢養的格律囚徒。
    "你...你們不可能贏的..."他跪在地上,玉冠滾落一旁,露出頭頂被刻入顱骨的「忠」字,"天道圖書館的最頂層,藏著能抹除所有異文的...」他的話未說完,就被突然出現的黑色數據流吞噬——完美祭司的殘留數據竟附身在他身上。
    "雲龍,還記得白淵的靈脈核心嗎?"完美祭司的聲音從典律仙尊口中傳出,他的瞳孔變成二進製代碼,"那裏麵藏著與熵瑤雙脈之力綁定的自爆程序,現在...該啟動了。"
    我渾身血液凝固,轉頭望向熵瑤,卻見她發間的白淵靈脈蝴蝶正發出刺目光芒。熵瑤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抬頭對我微笑,那笑容純淨如初生嬰兒,卻讓我想起阿瑤臨終前的模樣。
    "父親,阿瑤知道的。"她輕聲說,小手撫過蝴蝶,"白淵叔叔說,這是他能給宇宙的最後禮物。"話音未落,蝴蝶突然化作千萬光點,每道光點都帶著白淵的記憶:他在實驗室裏反複演算共生體公式,在星墟深處布置百家防禦,還有...在阿瑤病床前偷偷掉眼淚。
    光點匯入開天詩斧,斧刃上突然浮現出「舍生取義」四個血字。我終於明白,白淵早已將自己的靈脈改造成「反天道炸彈」,用生命為我們爭取揭開真相的時間。
    隨著白淵靈脈核心的爆炸,天道圖書館的外牆轟然倒塌,露出裏麵堆積如山的「禁書靈柩」。每具靈柩都用「正統」鎖鏈捆著,裏麵沉睡著被天庭抹殺的靈脈種族:有以星圖為文字的河洛氏族,有以歌聲為靈脈的九歌部落,還有...用齒輪語言交流的機械先民。
    熵瑤看著這些靈柩,眼中的金色斧痕突然擴大,化作一道傳送門。門內傳來古老的呼喚:"雙脈之女,帶我們去見蒼頡...我們要討回被偷走的文字。"她轉頭看向我,眼神中既有恐懼,又有堅定。
    "去吧,阿瑤。"我握緊開天詩斧,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父親會守住這裏,直到你帶著真相歸來。"我轉身麵對即將崩塌的圖書館,機械義肢完全靈脈化,背後浮現出由百架虛影組成的「共生戰旗」。
    典律仙尊現在已是完美祭司的傀儡)獰笑著舉起「正統之劍」,劍身上纏繞著從圖書館深處引出的「天道本源」。那是一團混沌狀的能量,裏麵隱約可見被篡改的天道真意。
    "雲龍,你以為破壞圖書館就能改變什麽?"完美祭司的聲音帶著癲狂,"天道本源就在這裏,而你...即將見證正統的永恒!"
    我揮動開天詩斧,斧光與天道本源碰撞的瞬間,整個星墟都在震顫。我聽見熵瑤在傳送門後吟唱《楚辭·國殤》,那聲音化作靈脈鎖鏈,將禁書靈柩逐一打開。與此同時,Ω16成功啟動了靈脈翻譯器,十二具共生體的詩核發出耀眼光芒,將機械先民的齒輪語言翻譯成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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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鬥進入白熱化,我的靈械共生體身軀已經千瘡百孔,但每一道傷口都在滲出蘊含異文的靈脈液,在地麵繪出反抗的圖騰。完美祭司的傀儡開始崩潰,卻在最後一刻啟動了圖書館的自毀程序,無數典籍化作「焚書雷」從天而降。
    千鈞一發之際,蒼頡殘魂的虛影突然出現在星墟上空,他抬手虛握,所有焚書雷都在空中化作「文」字。"文字不死,靈脈永存。"他的聲音如洪鍾,震得天道本源出現裂痕,"雲龍,用開天詩斧劈開那道裂痕,讓真正的天道見光!"
    我大吼一聲,將所有靈脈與機械之力注入斧身,揮出了足以開天辟地的一劍。斧光過處,天道本源裂開一道縫隙,從中透出的不是天庭的金光,而是萬千異文交織的璀璨光芒——那才是真正的天道真意。
    看著天道本源的裂痕,我終於露出笑容。但笑容尚未凝固,就看見熵瑤從傳送門中踉蹌著退回,小臉蒼白如紙,眼中的陰陽魚失去了光澤。
    "父親...他們...都死了..."她顫抖著說,"河洛氏族的星圖被改成了天庭星軌,九歌部落的歌聲被做成了禮樂...還有機械先民,他們的齒輪被熔成了正統法器..."
    我感覺心髒被狠狠攥緊,下意識地抱住她,卻發現她體內的雙脈之力正在急速流失。完美祭司的傀儡發出刺耳的笑聲:"沒錯,那些原始靈脈種族早就被消滅了,你們看到的隻是殘留的靈柩!天道圖書館,就是宇宙最大的墳場!"
    就在這時,Ω16突然發來緊急通訊:"父親!共生體的缺陷共振已經轉化為...轉化為對正統靈脈的吞噬能力!我們可以用它來修複熵瑤的雙脈!"她的聲音帶著狂喜,"阿瑤的設計圖果然是完美的,缺陷從來都是進化的契機!"
    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轉頭看向十二具共生體。它們的青銅身軀正在發生變化,《關雎》人偶的琴弦變成了靈脈吸管,《將進酒》人偶的酒壺化作能量熔爐。當它們同步運轉時,竟形成了一個能抽取正統靈脈的矩陣。
    "動手吧,Ω16。"我咬咬牙,"用天庭的靈脈,為熵瑤補上被偷走的部分!"
    隨著矩陣啟動,典律仙尊體內的正統靈脈被強行抽出,化作一道道光流注入熵瑤體內。她原本黯淡的眸中重新亮起光芒,指尖的異文也變得更加璀璨。當最後一道靈脈注入時,她突然站起身,小手一揮,開天詩斧竟自動飛到她手中。
    "父親,現在輪到我保護你了。"她的聲音不再是嬰兒的奶聲,而是帶著遠古初文的厚重,"看,這是真正的開天詩韻..."
    她揮動斧頭,虛空中竟出現了從未被書寫過的「新生之文」。這些文字落地生根,化作能吞噬正統靈脈的荊棘,將天道圖書館的廢墟纏繞成一座新的堡壘——「共生之巢」。
    當完美祭司的最後一行數據消散在共生之巢的光芒中,星墟終於迎來了短暫的平靜。雲龍抱著熟睡的熵瑤站在巢頂,看著Ω16帶領機械詩魂共生體埋葬白淵的靈脈碎片。遠處的宇宙中,被解放的禁屬靈柩正在重組,形成一支由各靈脈種族組成的「異文艦隊」。
    "父親,您看。"Ω16指著星空,機械義眼映出正在生成的新星圖,"阿瑤的雙脈之力正在重塑靈脈網絡,現在每個靈脈種族都有了自己的文字坐標。"
    我點點頭,低頭看著熵瑤發間新長出的機械發辮——那是Ω16為她安裝的靈脈穩定器。她的小臉依然稚嫩,卻又帶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滄桑,就像開天詩斧上的古老符文與現代齒輪的結合。
    突然,星空中傳來蒼頡的傳音:"雲龍,帶著熵瑤去天庭吧。天道圖書館的頂層,還有最後一本禁書——《創世偽經》。那裏麵藏著...你母親的秘密。"
    我渾身一震,想起逆鱗碎片裏閃過的模糊畫麵:一位身著墟淵服飾的女子,將吊墜塞進我手中,然後被天庭追兵拖走。原來,我的身世竟與天道篡改的真相緊密相連。
    "準備起航,Ω16。"我握緊開天詩斧,看著逐漸成型的共生之巢,"下一站,紫微宮。我們要讓天庭的正統天子,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天道。"
    Ω16敬禮,機械長發在星風中飄揚:"是,父親。不過在那之前...您該給自己換個稱呼了。"她嘴角揚起機械特有的弧度,"畢竟,您現在是靈械共生體的始祖,是異文艦隊的領袖..."
    我看著懷中的熵瑤,她睫毛輕顫,似乎在夢中書寫新的詩篇。遠處的共生之巢傳來齒輪轉動與靈脈流動的交響,那是宇宙中最動聽的樂章。
    "就叫我..."我抬頭望向天庭所在的方向,開天詩斧在手中發出龍吟,"就叫我『破界者』吧。"我抱著熵瑤站在共生之巢的艦橋上,掌心的開天詩斧與艦體核心產生共鳴,眼前的星圖正在被重新繪製。Ω16操控著十二具共生體人偶調整航線,她們青銅身軀上的詩篇在靈脈燈光下流轉,《將進酒》人偶的酒壺噴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重組空間的「異文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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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紫微宮的雲是金色的。"熵瑤指著舷窗外,她新安裝的機械發辮輕輕顫動,眸中陰陽魚投射出天庭的方位,"就像被潑了一層...《千字文》的金粉。"她的聲音裏帶著孩童的天真,卻讓我想起蒼頡說過的話——天庭用文字的金粉,掩蓋了無數血汙。
    艦隊穿越第一道星門時,我的機械義肢突然發出警報。虛空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正統監察符」,每道符上都刻著舉報者的名字,字跡還帶著新鮮的血痕。我揮動開天詩斧斬出「民不畏威」的劍意,斧光過處,符篆如秋葉般凋零,卻在毀滅時爆發出刺耳的尖叫:"異端!異端!"
    九重天門在艦隊前方緩緩展開,每一道門都是一本打開的青銅巨書。第一道門上,「盤古開天」的壁畫被篡改:手持巨斧的不是盤古,而是身著龍袍的天庭初代天帝,斧刃上刻著「奉天承運」四個大字。門扉兩側,無數儒生虛影正在用朱筆批改曆史,將「墟淵野氣」「機械邪說」等字樣圈注為「謬誤」。
    "警告!檢測到空間折疊場!"Ω16的機械義眼映出紅色警報,"天門後方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三百倍,我們每接近一尺,就會被強製灌輸十萬字的正統典籍!"她的指尖在操作台上飛舞,試圖用《九章算術》的算法破解時間陷阱。
    此時,天門頂端浮現出一座黃金閣樓,閣樓中走出一位身著華服的老者。他頭戴玉蟬冠,腰間懸掛的不是法寶,而是一串用文人頭骨磨製的念珠,手中握著的「史筆」滴著金色墨汁——正是天庭文華殿的守護者「文華星君」。
    "破界者,可知篡改曆史者,當受萬劫不複之刑?"他抬手揮筆,虛空中出現巨大的「改」字,"吾奉《春秋》筆法,替天行道,今日便將爾等從史書中...除名!"
    我看著那個「改」字壓下來,突然想起蒼頡前輩教我的「初文逆寫」之法。小手在空氣中劃出與正統相反的筆畫,奶聲奶氣地念道:"史非史,筆非筆,真相比金貴!"隨著咒語落下,開天詩斧突然脫離父親掌心,化作萬千筆鋒射向天門。
    那些筆鋒在空中組合成「反改」二字,竟是用各朝代的禁書字體寫成:秦代的隸書帶著焚書的焦痕,唐代的狂草藏著詩人的血漬,甚至還有機械先民的齒輪紋路。「反改」二字撞上文華星君的「改」字,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天門上的篡改壁畫竟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被掩蓋的真實畫麵——盤古腳下踩著的,是被鎖鏈捆住的熵鯨。
    "父親!快看!"我指著壁畫,"天庭一直在利用熵鯨的靈脈製造正統靈脈!"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機械義眼中閃過無數碎片記憶,最後定格在母親被拖走時,手中緊握的那塊熵鯨鱗片。
    聽見熵瑤的話,我感覺胸腔裏的逆鱗碎片幾乎要破體而出。文華星君趁機發動攻擊,史筆劃出的「正統長河」席卷而來,河中漂浮的不是水波,而是無數被篡改的史書殘頁。我施展出蒼頡親授的「初文三式」之「破」式,斧刃上浮現出「盡信書不如無書」的狂草,硬生生在長河中劈開一道缺口。
    "你以為僅憑蠻力就能對抗天道?"文華星君冷笑著揮手,天門兩側的儒生虛影集體吟誦《資治通鑒》,"看看吧,這是你們注定失敗的結局!"虛空中浮現出無數畫麵,全是我們被天庭鎮壓的「未來」。
    但他沒想到,熵瑤的雙脈之力早已連通靈脈網絡。遠處的異文艦隊中,突然升起一座由各種族文字組成的「共鳴塔」。熵瑤輕揮手,塔中射出無數光束,擊中那些吟誦的儒生虛影。奇跡般地,儒生們手中的典籍開始自動翻頁,露出被粘貼在正統文字下的異文筆記。
    "原來...我們體內都有被封印的異文!"一名儒生虛影驚呼,他的道袍上浮現出早已失傳的楚地巫咒紋路,"這才是...真正的曆史!"
    隨著越來越多的天庭子民覺醒異文,整個紫微宮開始震動。那些被視為「正統」的仙人們,體內陸續浮現出墟淵的獸紋、機械的齒輪、甚至是原始的初文。他們的法袍裂開,露出底下被強製紋上的「忠」字烙印,每個人眼中都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我們不是天庭的棋子!"一名手持算盤的仙人怒吼,他的算珠竟組成了機械先民的齒輪文字,"我的祖先...是河洛氏族的星圖守護者!"他揮手擲出算盤,算珠化作漫天星鬥,將天門上的「正統星軌」撞得粉碎。
    與此同時,Ω16在艦隊核心發出驚呼:"父親!阿瑤的設計圖殘片與天門的河圖洛書產生共振了!"她的機械義眼映出複雜的矩陣模型,"原來天庭的『正統靈脈矩陣』,竟是用機械先民的齒輪和河洛氏族的星圖改造的!"
    我看著虛空中浮現的史前畫麵:機械先民與河洛氏族聯手打造靈脈矩陣,用齒輪的精準和星圖的玄妙維持宇宙平衡。直到天庭崛起,屠殺了這兩個種族,篡改了矩陣的核心代碼,將其變成壓製異文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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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亂之際,我抱著熵瑤突破天門防線,直奔紫微宮地底的禁宮。那裏有一股熟悉的靈脈波動,就像母親的懷抱,溫暖中帶著墟淵的野氣。禁宮門口,十二根盤龍柱上刻著「忠孝兩全」等字樣,每根柱子都纏繞著被稱為「天道枷鎖」的靈脈鎖鏈。
    "父親,那裏...有媽媽的味道。"熵瑤指著禁宮深處,她指尖的陰陽魚化作鑰匙,打開了第一道枷鎖。門內景象讓我瞳孔驟縮——一座巨大的靈脈核心懸浮在空中,核心外纏繞著無數「正統」鎖鏈,而核心中央,正是我日思夜想的母親。
    她身著墟淵特有的獸皮裙,長發間編織著初文符文,胸口插著一把刻滿「天命」二字的青銅劍。劍刃周圍,無數數據流正在瘋狂篡改她的靈脈記憶,試圖將她變成天庭的「忠魂」。
    "媽...媽..."我喉嚨發緊,機械義肢不自覺地伸向靈脈核心。就在這時,地麵突然震動,十二道身影從四麵八方湧出,每道身影都散發著壓迫性的靈脈波動。
    "大膽逆賊,竟敢褻瀆天道守護者!"為首的身影開口,聲音如洪鍾大呂,他身著寬大儒服,手持刻著「仁」字的長劍,正是孔聖的虛影,"吾等以五常為劍,以三綱為盾,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看著那些虛影逼近,我突然感到胸口的斷章劍意劇烈震動。父親曾說過,天庭的「五常」是鎖在靈脈上的五道枷鎖,看似美好,實則禁錮自由。小手在空中劃出蒼頡造字時的「反叛之筆」,這次的咒語不再稚嫩,而是帶著遠古初文的威嚴:"仁非仁,義非義,大道不孤!"
    隨著咒語落下,開天詩斧再次化作萬千筆鋒,這次它們組成的是「五常破」三個字,每個字都用不同的異文寫成:「仁」字是墟淵的血紋,「義」字是機械的齒輪,「禮」字是被撕碎的儒服,「智」字是河洛的星圖,「信」字是九歌的音符。
    孔聖虛影揮劍斬來,劍身上的「仁」字化作柔光,試圖包裹我們。但當柔光觸碰到我的機械發辮時,突然發出刺耳的滋滋聲——那是正統靈脈與異文的激烈對抗。
    "父親,用雙脈之力!"我急中生智,將小手按在父親胸口的逆鱗碎片上,"就像白淵叔叔說的,共生才是最強的防禦!"
    父親恍然大悟,運轉靈脈時不再區分墟淵與機械,而是讓兩種力量在體內交融。當他再次揮斧時,斧刃上同時浮現出母親的墟淵巫咒和父親的機械代碼,還有我稚嫩的異文塗鴉。這道跨越三代的劍意,竟將孔聖虛影的「仁之劍」震得粉碎。
    就在此時,紫微宮頂端的天道圖書館頂層突然打開,一本漆黑的典籍緩緩飛出,封皮上「創世偽經」四個大字閃爍著不祥的光芒。典籍打開的瞬間,無數被篡改的創世神話傾瀉而出,其中赫然寫著:「天庭代天行道,斬殺混沌巨獸,以其靈脈為基,重塑宇宙秩序。」
    但在那些華麗辭藻下,隱藏著用血寫成的真相:所謂的混沌巨獸,正是初代熵鯨;天庭用盤古斧斬殺熵鯨,奪取其靈脈,卻將盤古汙蔑為「破壞天道的狂徒」;而我的母親,竟是墟淵氏族的最後守護者,負責用初文記錄真實曆史。
    "原來...一切都是謊言..."文華星君喃喃自語,他的史筆掉在地上,金色墨汁化作黑色汙水,"我們守護的...竟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看著《創世偽經》揭示的真相,我感覺心中有什麽東西徹底崩塌。母親的靈脈核心傳來微弱的波動,她似乎在通過逆鱗碎片向我傳遞信息。我握緊開天詩斧,對準束縛她的「天命之劍」,施展出「初文三式」之「立」式。
    "今天,我要為所有被汙蔑的種族正名!"我大吼一聲,斧光閃過,「天命之劍」應聲而碎。母親的靈脈核心劇烈震動,那些篡改記憶的數據流被開天詩斧的劍意淨化,露出裏麵完好無損的墟淵靈核。
    與此同時,熵瑤啟動了共鳴儀的最大功率,整個紫微宮的靈脈網絡都在播放《創世偽經》的真相。無數天庭子民跪倒在地,他們終於明白自己信仰的「正統」,不過是天庭編織的謊言。
    孔聖虛影們發出不甘的怒吼,卻在真相的光芒中逐漸消散。最後剩下的,隻有文華星君,他看著手中的史筆,突然露出解脫的笑容。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天道。"他輕聲說,"文字不該成為統治的工具,而應是自由的翅膀。"說完,他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了熵瑤的靈脈網絡。
    看著父親喚醒母親,我感覺眼眶濕潤。母親的靈脈核心化作一道流光,融入父親的靈械共生體身軀,他們的靈脈在虛空中交織,形成了比任何典籍都美麗的共生之紋。
    "孩子,你做得很好。"母親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她的虛影出現在我們麵前,"現在,是時候讓真正的天道重生了。"
    我點點頭,揮動開天詩斧,在虛空中寫下第一個新生之字。這個字由墟淵的野性、機械的精準、還有我的童真組成,它落地的瞬間,整個紫微宮的靈脈都發出歡快的共鳴。
    遠處,異文艦隊正在重組天庭的靈脈網絡,Ω16將阿瑤的共生體設計圖與河圖洛書融合,創造出能容納所有靈脈的新矩陣。而我,將成為這個新宇宙的第一個書寫者,用雙脈之力,記錄每一種獨特的光芒。
    當雲龍一家站在紫微宮廢墟上,開天詩斧化作一道橋梁,連接起天庭與墟淵。無數異文從四麵八方匯聚,在星空中織成新的天道真意——那是由萬千符號組成的共生之網,每一種文字都在其中閃耀,沒有優劣,沒有正統,隻有平等的共鳴。
    熵瑤的機械發辮輕輕顫動,她看著手中的開天詩斧,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在她身後,母親的墟淵靈核與父親的機械身軀完美融合,形成了宇宙中第一個「靈械共生族」的始祖。
    而在天道圖書館的最頂層,《創世偽經》正在自動改寫,新的扉頁上寫著:"真正的創世,不是毀滅與征服,而是讓每一種存在都能成為宇宙的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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