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道歸一星淵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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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道書化作的金流湧入四肢百骸時,我指尖的混沌龍息突然泛起七彩漣漪。低頭看時,玄色道袍的袖口正浮現出流動的星圖紋路,那些紋路順著經脈遊走,與祖龍玉佩的三趾龍紋交相輝映——左腕的龍紋每閃爍一次,識海深處的混沌龍核就膨脹一分,核內原本模糊的祖龍虛影,此刻竟清晰到能看清鱗片的紋路。
“這是……萬道書在重構你的道基。”靈素道主的真靈虛影懸浮在龍核旁,她素白的道袍上沾著幾點金芒,那是萬道書溢出的能量,“它不僅記錄萬道,更能融合萬道。”
我試著調動混沌龍息,指尖竟同時燃起銀紫火焰與金色光流——前者是熵淵的寂滅之力,後者是歸源的生道之力,這兩種本該相悖的力量,此刻正順著經脈螺旋上升,在丹田處凝成太極狀的氣旋。
“雲龍!”龍女的驚呼將我從內視中拉回。她的金紅裙擺此刻正飄在黑洞邊緣,裙擺上的龍鱗紗在光流中閃爍,宛如燃燒的星屑。順著她指尖的方向望去,黑洞外的虛空中,數十道流光正破空而來,流光的前端,隱約可見繡著“歸星”二字的玄色幡旗。
“歸星殿的人來得比預想中快。”墨塵的鎮魂劍已橫在胸前,他白甲上的光鏈此刻繃得筆直,鏈節碰撞發出清脆的顫音,“為首的是歸星七子中的玄陽子,傳聞他已修至道主後期。”
我握緊混沌長劍,劍脊的“生”“滅”二字此刻竟自動流轉,與丹田的太極氣旋產生共鳴。劍身在光流中輕顫,仿佛在渴望廝殺——這是種全新的悸動,不再是單純的戰意,而是融合了萬道書後,對“平衡”的本能追求。
“他們身上有影蝕的氣息。”玄燭長老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他龍鱗甲下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鬢角新添的白發在氣流中飄動,“不是殘留,是刻意煉化的影蝕之力。”
話音未落,最前方的流光已化作玄衣修士。他手持紫金拂塵,拂塵絲上纏繞著灰色霧氣,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眼角卻有兩道詭異的灰色紋路,順著顴骨蔓延至耳根——那是影蝕之力侵蝕道基的征兆。
“雲龍小友,別來無恙。”玄陽子的聲音像淬了冰,拂塵輕揮間,灰色霧氣突然化作數十道觸手,朝著黑洞邊緣襲來,“交出萬道書,歸星殿可饒爾等擅闖禁地之罪。”
我側身避開觸手,混沌龍息順著劍刃噴出,銀紫火焰瞬間將三道觸手燒成灰燼。但殘餘的觸手卻突然炸開,化作細密的灰色蟲群,蟲群中竟夾雜著歸源劍訣的劍氣波動——他們果然在模仿我們的力量。
“歸源劍訣第四式·裂空!”墨塵的鎮魂劍突然劃出十字光痕,光痕邊緣的金色火焰將蟲群燒成齏粉,“父親的劍訣,豈容爾等褻瀆!”
他白甲上的鎮嶽匕此刻自行懸浮,匕首柄的“守”字亮起,與鎮魂劍的光鏈組成半圓護罩。護罩撞上玄陽子後續打來的拂塵絲,發出金石交鳴的脆響,那些看似柔軟的絲絛,竟堅硬如玄鐵。
龍女的封淵劍此刻已化作金紅長槍,槍尖的火焰中浮現出龍首虛影。她踩著龍形劍氣掠至玄陽子左側,槍尖點出的刹那,槍身突然分出七道殘影,殘影落地處,竟憑空升起七座小型鎖龍陣,將玄陽子的退路封死。
“龍族的小姑娘,倒是比傳聞中棘手。”玄陽子輕笑一聲,拂塵突然反轉,柄端彈出三寸短刃,刃身刻滿了“噬”字——與噬道宮殘骸上的字跡同源。短刃劃過虛空的瞬間,七座鎖龍陣的陣紋竟同時黯淡,龍女的金紅長槍突然劇烈震顫,槍尖的龍首虛影發出痛苦的嘶吼。
“他的短刃能吞噬陣法之力!”龍女急退時,鬢角的金飾不慎撞在一塊宮闕碎片上,碎片應聲而裂,露出裏麵藏著的半截龍爪骨——那骨頭上的齒痕,與影蝕族王的咬痕一致。
我趁機催動混沌長劍,劍脊的“滅”字驟然亮起,銀紫劍氣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劍氣斬在玄陽子的拂塵上,卻被一層透明的光罩擋住——光罩上流轉的紋路,竟與萬道書的光紋有七分相似。
“萬道書的皮毛,也敢在我麵前獻醜?”玄陽子的灰色紋路突然變得猙獰,他左手掐訣,光罩外突然浮現出無數道主虛影,那些虛影的麵孔,與被影蝕族王吞噬的道主真靈一模一樣,“歸星秘術·萬道噬!”
道主虛影們同時張開嘴,一股無形的吸力從光罩內傳來,我丹田的太極氣旋竟開始逆向旋轉,混沌龍息險些被吸走。這股力量比影蝕族王的吞噬更隱蔽,它不是掠奪道力,而是直接撕扯道基。
“用萬道書的光紋護住道心!”靈素道主的聲音在識海炸響,她的真靈虛影突然化作金色光帶,纏繞在混沌龍核外,“這是歸星殿篡改的噬道術,專門針對道主真靈!”
我依言調動金流,道袍上的星圖紋路突然離體,化作金色繭房將周身護住。吸力撞上繭房的刹那,玄陽子突然發出一聲悶哼,他光罩上的道主虛影竟開始崩解,嘴角溢出的血沫裏,混著細小的灰色蟲屍。
“你竟能反哺噬道之力?”玄陽子眼中閃過驚惶,他拂塵一揮,身後的數十道流光突然齊齊爆開,化作漫天灰色光雨,“歸星七子,結星隕陣!”
光雨中,六個玄衣修士踏著詭異的步罡出現,他們手中各持一麵星幡,幡麵上的星圖與我道袍上的紋路隱隱相對,卻更顯陰冷。當六幡落地,黑洞邊緣的虛空突然塌陷,形成六個旋轉的星渦,星渦中伸出的黑色鎖鏈,竟能直接穿透鎖龍陣的陣紋。
“他們在引熵淵的寂滅之力!”玄燭長老突然噴出一口龍血,血珠落在鎖龍陣紋上,激起金色漣漪,“這陣法是以七位道主的道骨為基,每鎖一次,施術者的道基就會被熵淵侵蝕一分!”
他龍鱗甲的縫隙中滲出灰色汁液,那是被星隕陣反噬的征兆。龍女見狀,突然將封淵槍插入地麵,金紅火焰順著槍身蔓延,在鎖龍陣外又布下一層龍炎結界:“玄燭長老,我用龍炎幫你分擔侵蝕!”
火焰結界與星渦碰撞的瞬間,發出油脂燃燒的劈啪聲。龍女鬢角的碎發被熱浪卷得飄起,她緊咬著下唇,金紅裙擺下的腳踝處,已浮現出淡淡的灰色斑紋——星隕陣的反噬正透過結界傳導過來。
墨塵的鎮魂劍與鎮嶽匕此刻已合二為一,化作一柄黑白相間的長劍。他踩著歸源劍訣的步伐遊走在星渦之間,劍刃每一次揮出,都能斬斷數道黑色鎖鏈,但鎖鏈斷裂處又會立刻生出新的,斷口處噴出的灰色霧氣,沾在他的白甲上,竟腐蝕出細密的孔洞。
“雲龍,攻擊西北方的星渦!”墨塵揮劍格擋時,白甲的肩甲突然崩碎一塊,露出下麵滲血的傷口,“那裏是陣眼,他們用影蝕首領的殘骨做了陣基!”
我抬頭望去,西北方的星渦果然比其餘五個更暗,渦心處隱約可見半截黑色骨棒,骨棒上的紋路,與影蝕首領自爆時殘留的氣息同源。混沌長劍突然發出龍吟,劍脊的“生”字亮起,金色光流順著劍刃纏繞而上——這是融合萬道書後,第一次同時催動“生”“滅”二力。
“混沌道技·生滅逆旋!”
銀紫與金色的劍氣在劍尖交織成螺旋狀,我踩著祖龍步罡踏空而起,道袍上的星圖紋路與劍氣相合,化作巨大的龍形光流。龍首撞向星渦的刹那,我突然“聽”到骨棒裏傳來影蝕首領的哀嚎——它的殘魂竟還被禁錮在陣基中。
“破!”我加重了灌注的力道,龍形光流突然張開巨口,將星渦連同骨棒一起吞下。光流內部,銀紫火焰與金色光流開始高速旋轉,形成陰陽魚狀的絞殺力場,骨棒在力場中寸寸碎裂,影蝕首領的殘魂化作黑煙,被金色光流淨化成點點星火。
星隕陣的一角崩塌,玄陽子等七人同時噴出鮮血。但就在此時,東北方的星渦突然暴漲,渦心處伸出一隻覆蓋著黑色鱗片的手,手背上的星紋,竟與歸星殿的標誌完全一致。
“歸星殿主的分身?”玄燭長老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龍鱗甲下的肌肉緊繃如弦,“他竟親自來了!”
那隻手輕輕一握,我道袍上的星圖紋路突然劇烈灼燒,仿佛要被強行剝離。丹田的太極氣旋逆向旋轉的速度加快,混沌龍息中混入了一絲陰冷的力量——那力量比影蝕族王的真靈核心更古老,帶著星辰寂滅的死寂感。
“雲龍,守住萬道書!”靈素道主的真靈虛影在識海劇烈搖晃,她素白的道袍上已布滿裂紋,“這是星淵的本源之力,歸星殿主早已不是人族道主!”當那隻黑手從星渦中探出時,封淵劍突然發出悲鳴。槍身的金紅火焰驟縮成一點,仿佛被無形的寒氣凍結。我低頭看時,裙擺上的龍鱗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暗,那些象征龍族榮耀的鱗片紋路,竟在星淵之力的侵蝕下開始剝落。
“母親的手記裏提過星淵。”我咬緊牙關,將金紅龍息源源不斷注入封淵槍,槍尖的龍首虛影重新抬起,卻失了往日的靈動,“那是比熵淵更古老的禁忌之地,歸星殿的初代殿主,就是因誤入星淵才創立了歸星殿。”
玄陽子等七人此刻已退至黑手兩側,他們的道袍在星淵之力的加持下鼓起,像是被風吹脹的皮囊。玄陽子眼角的灰色紋路已蔓延至整個臉頰,他看著我的眼神裏,再無之前的輕蔑,隻剩狂熱的貪婪:“龍女殿下,交出封淵劍裏的龍族星圖,殿主或許會收你做侍妾。”
“放肆!”我怒喝著挺槍刺出,金紅槍芒在空中劃出弧線,卻在距玄陽子三尺處被星淵之力凝成的屏障擋住。屏障上浮現出無數龍族骸骨的虛影,那些骸骨的脖頸處,都插著歸星殿的星幡——這是歸星殿用龍族屍骸煉製的邪術。槍芒反彈而回,我被震得後退三步,掌心的槍杆燙得驚人。抬頭時,正看見玄陽子身後的星渦中,浮出一具具龍族骨架,骨架的眼眶裏燃燒著灰色火焰,它們手中的骨矛,竟與母親手記裏記載的龍族聖矛一模一樣。
“這些是……上古龍族的戰屍?”我的聲音忍不住發顫,封淵槍的槍杆上,母親留下的龍涎香突然變得濃鬱,帶著焦急的意味,“歸星殿竟然褻瀆龍族祖墳!”
戰屍們踏著整齊的步伐上前,骨矛劃過虛空的聲音,像無數指甲刮擦石板。它們的動作僵硬卻精準,每一次刺出都封死了所有閃避的角度——這是龍族失傳的“鎮嶽槍法”,歸星殿連我們的戰技都偷學了去。
“用鎖龍陣反製!”墨塵的聲音突然從左側傳來,他的黑白長劍此刻正與三具戰屍纏鬥,白甲上的傷口滲出血珠,落在地上竟化作金色的火焰,“戰屍的關節處有關鎖,那裏是星淵之力最薄弱的地方!”
我立刻結出鎖龍陣的印訣,金紅槍芒突然分化成無數細線,細線在戰屍周圍交織成網,網眼處浮現出龍族古篆“鎮”字。當網收緊時,戰屍們果然動作一滯,它們關節處的黑色鱗片裂開,露出裏麵流動的灰色液體——與影蝕族的體液相似,卻更粘稠。
“就是現在!”墨塵的長劍突然擲出,化作一道黑白流光,精準地刺入最前方戰屍的膝關節。流光炸開的瞬間,戰屍的腿骨應聲而斷,灰色液體噴濺在鎖龍陣網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但其餘戰屍竟毫無所動,它們齊刷刷地轉向我,眼眶裏的灰色火焰驟然變亮。我突然感覺到識海一陣刺痛,母親的笑臉在火焰中扭曲,變成玄陽子那張布滿紋路的臉:“你母親就是被龍族的固執害死的,她藏起來的星圖,本可以讓歸星殿帶領萬道走向新的紀元。”
“你說謊!”我怒吼著催動龍息,封淵槍的槍尖突然爆出強光,將眼前的幻象撕裂。但幻象消失的刹那,三具戰屍已欺至近前,骨矛同時刺向我的心口——那裏是龍族真靈最脆弱的地方。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紫龍息突然從我身後襲來,將三具戰屍擊飛。回頭看時,雲龍正站在黑洞邊緣,他道袍上的星圖紋路已蔓延至臉頰,左眼的歸源之光與右眼的熵淵之火同時亮起,宛如兩輪懸浮的日月。
“別被它們幹擾心神。”他的聲音帶著混沌龍息的震顫,卻異常沉穩,“歸星殿就是靠竊取他人道基才壯大的,他們的話,連熵淵的瘴氣都不如。”
我突然注意到,他的左手握著半塊龍鱗——是母親留在封淵劍裏的信物,之前一直嵌在劍鞘上。此刻龍鱗正散發著柔和的光,將我識海裏殘留的陰霾驅散。
“母親……”我握緊槍杆,金紅槍芒重新變得純粹,“她一直在陪著我們。”
戰屍群後方,玄陽子正與其餘五子結出新的印訣,他們腳下的星隕陣雖然缺了一角,卻開始散發出星核般的高溫。黑洞邊緣的宮闕碎片被高溫融化,化作暗紅色的岩漿,順著陣紋流淌,像是給陣法注入了新的力量。
“龍女,用封淵槍的‘焚天’式!”玄燭長老突然擲來一枚龍形符篆,符篆在空中炸開,化作金色的龍血,滴落在我的槍杆上,“我幫你暫時壓製星淵之力的侵蝕!”
龍血滲入槍杆的刹那,封淵槍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槍身的金紅火焰暴漲,將周圍的戰屍瞬間燒成灰燼。我能感覺到母親的真靈氣息順著槍杆湧入體內,與我的龍息完美融合——這是封淵槍的真正威力,之前因我的道力不足,一直沒能完全激發。
“焚天!”我持槍指向玄陽子,金紅火焰突然化作巨大的龍形,龍形張口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無數細小的金色星點,星點落地後竟生根發芽,長成帶著龍紋的巨樹,將玄陽子等人困在中央。
“這是……生命之力?”玄陽子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他的拂塵掃過巨樹,卻隻能削斷表麵的枝葉,斷口處立刻又長出新的嫩芽,“龍族的槍法裏怎麽會有木係道則?”
我看著巨樹的枝葉間浮現出母親的笑臉,突然明白了——母親當年融合了靈素道主的部分木係道力,她把這力量藏在了封淵槍裏,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對抗歸星殿的星淵之力。
但就在此時,那隻黑手突然隔空抓向巨樹,巨樹們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金色的枝葉化作灰色飛灰,被吸入星渦中。玄陽子等人趁機衝出,玄陽子的短刃直刺我的心口,刃身的“噬”字閃爍著貪婪的光。
“小心!”雲龍的混沌長劍突然橫在我身前,短刃與劍脊碰撞的瞬間,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我看見雲龍道袍上的星圖紋路又暗了幾分,他嘴角溢出一絲銀紫色的血——為了護我,他硬接了玄陽子蘊含星淵之力的一擊。
“你的道基在崩潰。”玄陽子獰笑著加力,短刃上的灰色紋路竟開始滲入混沌長劍,“放棄吧,萬道書和龍女,最終都會是歸星殿的囊中之物!”
雲龍沒有說話,隻是左眼的歸源之光突然暴漲,混沌長劍的“生”字亮起,竟開始吸收短刃上的灰色紋路。玄陽子臉上的狂熱瞬間變成驚恐,他想抽回短刃,卻發現劍刃已被銀紫火焰牢牢粘住。
“這不可能……”玄陽子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他眼角的灰色紋路以更快的速度蔓延,“你在煉化星淵之力?”
“萬物負陰而抱陽。”雲龍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威嚴,他右眼的熵淵之火與左眼的歸源之光開始同步跳動,“星淵之力再陰邪,也離不開‘歸源’的本質。”
當玄陽子的短刃徹底被銀紫火焰吞噬時,我突然注意到黑洞深處,那些原本沉寂的噬道宮殘骸,竟開始散發出微弱的金光——萬道書的力量,正在喚醒被吞噬的萬道真靈。
鎮魂劍與鎮嶽匕融合的黑白長劍,此刻正微微發燙。劍身上的“守心”二字在星淵之力的侵蝕下,已蒙上一層淡淡的灰霧,但每當我握緊劍柄,父親蒼玄的道果氣息就會順著手臂傳來,將灰霧驅散——這是萬道書融入後的變化,它讓我與父親的聯係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歸星七子中的玄辰子,擅長傀儡術。”父親的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他的真靈虛影正站在一具被我斬斷頭顱的戰屍旁,指尖劃過斷頸處的星紋,“這些戰屍的核心,是嵌在顱腔裏的星核碎片。”
我依言一劍劈開最近一具戰屍的頭顱,果然在顱腔深處看到一塊鴿子蛋大小的黑色晶體,晶體裏流動的灰色液體,與影蝕族的真靈核心同源,卻更冰冷。當劍尖刺入晶體,戰屍的軀體立刻癱軟,化作一堆普通的白骨。
“玄辰子就在左前方的星渦裏。”父親的虛影指向東北方,那裏的星渦邊緣,隱約可見一個操控傀儡線的玄衣修士,他的臉被鬥笠遮住,隻能看到露出的手指上,戴著七枚不同材質的戒指,“戒指裏藏著星核的本源,打碎它們。”
黑白長劍突然脫手飛出,化作一道流光繞著玄辰子遊走。他的傀儡線立刻纏上劍身,線的末端連著無數細小的星核碎片,碎片爆炸產生的衝擊力,震得我虎口發麻。但我早已料到這招,左手突然結出歸源劍訣的印訣:“歸源五式·纏星!”
劍身上的黑白光流突然分化成無數細線,細線順著傀儡線逆流而上,像毒蛇般纏向玄辰子的手指。當第一枚青銅戒指被細線勒碎時,玄辰子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他操控的戰屍群瞬間動作一滯——果然如父親所說,戒指是傀儡術的關鍵。
“豎子敢爾!”玄辰子猛地扯斷傀儡線,鬥笠下的臉露出一角,那裏覆蓋著與玄陽子相似的灰色紋路,但更密集,幾乎看不清原本的容貌。他右手一揚,三枚銀色星鏢帶著破空聲襲來,鏢身上刻著“滅靈”二字,正是歸星殿專門用來攻擊真靈的法器。
我側身避開星鏢,長劍回旋斬向他的腰側,卻被一層星紋結界擋住。結界上浮現出父親歸源劍訣的虛影,招式赫然是歸源七式中的“喚靈”——他們連父親的劍招都偷學了去,隻是用星淵之力催動,顯得陰邪而扭曲。
“歸星殿主耗費三百年,才解析出蒼玄道主的劍訣。”玄辰子的聲音像兩塊石頭在摩擦,他的右手突然插入腰間的皮囊,掏出一個黑色的小鼎,鼎身上刻滿了被鎖鏈捆縛的真靈虛影,“你以為憑你這點微末道行,能抗衡殿主的智慧?”
小鼎飛出的瞬間,我識海突然劇烈震蕩,父親的真靈虛影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朝著鼎口飛去。鼎內傳來無數真靈的哀嚎,與噬道宮殘骸裏的聲音同源——這是歸星殿模仿影蝕族王製造的“噬靈鼎”,專門用來掠奪真靈。
“父親的真靈,豈容你褻瀆!”我怒吼著將全身道力注入長劍,劍身上的黑白光流突然化作父親的模樣,他手持歸源劍,朝著小鼎斬出一道金色劍氣——這是萬道書與歸源劍決融合後,催生出的“真靈投影”,雖隻有父親全盛時期三成的力量,卻帶著純正的歸源道則。
劍氣斬在鼎身的刹那,小鼎突然劇烈搖晃,鼎口噴出的灰色吸力驟然反轉,竟將玄辰子的一條手臂吸入其中。他發出淒厲的慘叫,斷臂處噴出的血不是紅色,而是粘稠的灰色液體,液體落地後,竟腐蝕出一個個冒煙的小洞。
“我的手……”玄辰子驚恐地看著殘肢,灰色液體順著傷口蔓延,他身上的星紋開始閃爍不定,“殿主救我!”
東北方的黑手突然隔空一點,一道灰色光流注入玄辰子體內,他的傷口立刻止住流血,但斷臂處卻長出一條覆蓋著黑色鱗片的新臂,臂甲上的星紋比之前更猙獰。
“歸星殿主的恩賜,你該好好珍惜。”玄陽子的聲音帶著嫉妒,他正被雲龍的銀紫火焰壓製,卻不忘嘲諷同伴,“玄辰子,用殿主賜的‘星淵臂’,讓這小子嚐嚐厲害!”
玄辰子的新臂突然暴漲,黑色鱗片張開,露出裏麵蠕動的灰色觸須——與影蝕族的觸須幾乎一樣,隻是更粗壯,觸須末端的吸盤裏,還長著細小的牙齒。當觸須纏上我的黑白長劍,我立刻感覺到一股比星隕陣更強的吸力,劍身上的“守心”二字開始變得模糊。
“放棄抵抗吧。”玄辰子的臉上露出狂熱的笑容,鬥笠被風吹落,露出一張布滿星紋的臉,左眼已是純粹的灰色,右眼卻還殘留著一絲清明,“你父親當年就是這樣被我們擒住的,歸源劍訣在星淵之力麵前,不堪一擊!”
“父親從未被你們擒住。”我突然想起萬道書裏看到的記憶碎片,父親當年是故意被歸星殿主重傷,為的是將歸源陣圖的核心藏入道果,“他是為了今天的布局,才甘願自毀道基!”
話音未落,黑白長劍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劍身上浮現出歸源陣圖的完整紋路。當紋路與玄辰子新臂上的星紋接觸時,他的新臂突然像被硫酸潑過般開始融化,灰色觸須紛紛斷裂,落地後化作腥臭的黑水。
“這是……歸源陣圖完完整版?”玄辰子的左眼突然流出灰色的眼淚,他臉上的星紋開始錯亂,“殿主說過,這陣圖早已隨蒼玄一同銷毀!”
“有些東西,藏得比你們想象的深。”我握緊長劍上前一步,劍尖抵住他的咽喉,“告訴我,歸星殿主為什麽需要萬道書?星淵背後,到底藏著什麽?”
玄辰子的嘴角突然勾起詭異的笑容,他右眼的清明瞬間被灰色吞噬:“殿主說,當萬道歸一,星淵之門就會打開……那時候,你們都會明白,所謂的萬道,不過是星淵的養料……”
他的身體突然劇烈膨脹,灰色液體從七竅湧出,眼看就要自爆。我立刻揮劍斬出,黑白光流將他的身體包裹,形成一個封閉的力場。但就在自爆的衝擊波消散後,力場中央突然留下一枚黑色的星符,符上的紋路,竟與萬道書的光紋隱隱互補。
“這是……星淵坐標?”父親的聲音帶著凝重,他的真靈虛影正盯著星符,“歸星殿主是想利用萬道書定位星淵之門的位置!”
此時,雲龍與龍女已解決了其餘五子,隻剩下被銀紫火焰困住的玄陽子。但黑洞外的虛空中,更多的歸星殿修士正在聚集,他們的隊列前方,一麵繡著九星環繞圖案的大旗正在緩緩升起——歸星殿主的真身,恐怕已經到了。
黑白長劍突然指向大旗的方向,劍身上的“守心”二字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我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龍鱗甲下的骨骼,此刻像是被無數鋼針穿刺。星淵之力透過星隕陣的裂縫滲入體內,那些原本堅不可摧的龍骨,竟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這是龍族的恥辱,我們守護萬道,卻連自身都快護不住。
“長老,用這枚龍元丹!”龍女的聲音帶著焦急,她擲來一個玉瓶,瓶身上的金紅紋路在星淵之力中微微發亮。我接住玉瓶,感受到裏麵熟悉的氣息——這是她母親的本命龍元,本該留給她突破道主時用的。
“丫頭胡鬧。”我將玉瓶推回去,龍鱗甲下的手掌輕輕按在她的頭頂,一股精純的龍力順著她的天靈蓋注入,“龍族的龍元,要留在最關鍵的時刻。”
龍女的金紅裙擺突然亮起,她體內的龍力在我的引導下,與封淵槍的力量產生共鳴,槍尖的龍首虛影變得更加凝實,甚至長出了細密的金色鱗片。這孩子的道基比我想象的更紮實,隻是之前被心結束縛,沒能完全發揮。
“玄燭老兒,別做無謂的掙紮。”玄陽子的聲音從銀紫火焰中傳來,他的身體正在被火焰緩慢吞噬,但臉上卻帶著詭異的興奮,“殿主說了,隻要你獻出龍族的‘星鑰’,就能饒你全族性命。”
星鑰?我心中一凜。那是龍族世代守護的秘寶,據說能開啟祖龍沉睡的星界,歸星殿主怎麽會知道它的存在?難道……龍族內部有叛徒?
“癡心妄想。”我冷哼一聲,龍爪突然從袖中探出,爪尖的金色龍力凝聚成球,“龍族就算戰至最後一鱗一爪,也絕不會交出星鑰!”
龍力球擲出的瞬間,我突然結出龍族禁術的印訣,龍鱗甲下的皮膚開始浮現出古老的圖騰——這是“燃龍血”之術,每燃燒一滴龍血,就能暫時獲得超越自身境界的力量,但代價是壽元急劇縮減。
“瘋了……你竟然用燃龍血!”玄陽子的聲音裏終於有了恐懼,他看著我周身燃起的金色火焰,那些火焰中,浮現出無數龍族先祖的虛影,“殿主不會放過你的!”
先祖們的虛影同時發出龍吟,聲浪震得黑洞邊緣的虛空都在顫抖。那些聚集的歸星殿修士中,修為較低的竟直接口吐鮮血,連星幡都握不住——這就是龍族的威嚴,哪怕隻剩殘魂,也不容宵小褻瀆。
“歸星殿主,滾出來受死!”我朝著大旗的方向怒吼,燃血後的龍力在體內奔騰,連星淵之力的侵蝕都暫時壓製住了,“藏頭露尾的鼠輩,也敢妄談萬道!”
大旗後方的虛空中,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走出一個身著星紋道袍的老者。他的麵容與尋常修士無異,甚至帶著溫和的笑意,但那雙眼睛裏,卻沒有絲毫情緒,隻有無數星辰生滅的虛影——那是將自身道基與星淵融合的征兆,他已經不算真正的“人”了。
“玄燭道友,別來無恙。”歸星殿主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他的目光掃過雲龍手中的混沌長劍,又落在龍女的封淵槍上,最後停在我身上,“三百年未見,你的龍血還是這麽燙。”
“偽君子。”我握緊龍爪,燃血後的金色火焰暴漲,“當年若不是你偷襲,父親怎會被影蝕族王重傷?”
歸星殿主輕笑一聲,右手輕輕一揮,一道灰色光流突然射向我。光流中蘊含的星淵之力,比之前黑手的力量強了百倍,所過之處,連虛空都化作了灰色的粉末。
“父親的仇,今日一並清算!”雲龍的混沌長劍突然橫在我身前,銀紫火焰與金色光流在劍脊交織成盾,光流撞在盾上的刹那,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連黑洞都在劇烈搖晃。
雲龍被震得後退三步,嘴角溢出的銀紫血液在空中化作點點星火,但他眼中的光芒卻更亮了。混沌長劍的“生”“滅”二字此刻完全亮起,與道袍上的星圖紋路形成呼應,竟將部分星淵之力轉化成了精純的道力。
“有趣。”歸星殿主的眼中終於有了波動,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雲龍,“混沌道體加萬道書,果然是天生的容器。”
容器?我心中警鈴大作。他的語氣裏,根本不是覬覦萬道書,而是把雲龍當成了某種器物!
“你想幹什麽?”雲龍握緊長劍,周身的銀紫火焰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龍形旋渦,“萬道書的力量,不是你能掌控的。”
“不是我掌控。”歸星殿主的笑容變得詭異,他緩緩抬起左手,掌心浮現出一個與萬道書相似的金色光團,但光團裏的紋路,卻是倒轉的,“是‘它’需要一個容器。”
當光團展開,露出裏麵的景象時,我渾身的龍血都差點凝固——那光團裏,竟包裹著半本殘破的萬道書,書頁上的紋路與雲龍融入的部分完美互補!
“萬道書……是被你分成兩半的?”龍女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封淵槍的槍尖都在顫抖,“三百年前影蝕族王作亂,也是你策劃的?”
歸星殿主沒有回答,隻是將半本殘書拋向空中。殘書與雲龍體內的萬道書力量產生共鳴,黑洞深處的噬道宮殘骸突然劇烈震動,那些被吞噬的萬道真靈,竟開始朝著殘書飛去,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
“萬道歸一,星淵啟門。”歸星殿主的聲音變得空靈,他的身體開始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周圍的星渦中,“今天,就是萬道重歸本源的日子。”
當兩本萬道書即將合二為一的刹那,我突然明白了他的陰謀——萬道書根本不是記錄萬道,而是萬道的“封印”!歸星殿主想解開這個封印,讓萬道之力流入星淵,滋養某個更恐怖的存在!
“雲龍,阻止它!”我用盡最後的龍力,將燃血之術催至極限,金色火焰化作一道巨牆,擋在殘書與雲龍之間,“萬道書合璧之時,就是萬道浩劫之日!”
真靈虛影的形態,此刻已極不穩定。歸星殿主的星淵之力,專門克製真靈形態的存在,我的道袍上布滿了裂紋,連識海都開始出現崩塌的跡象——但我不能消散,還有最重要的事沒完成。
“雲龍,聽我說。”我將最後的真靈之力凝聚成絲線,刺入他的識海深處,那裏,混沌龍核與萬道書的力量正劇烈衝突,“萬道書不是封印,是‘鑰匙’!”
雲龍的識海震蕩了一下,混沌龍核的旋轉出現一絲紊亂。我能感覺到他的疑惑,便加快了語速:“歸星殿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萬道書確實能引動萬道之力,但不是為了滋養星淵,而是為了……重塑歸源陣圖!”
父親蒼玄的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他的真靈虛影正站在萬道書的光紋旁,指尖劃過一道複雜的紋路:“靈素說得對,當年我與她聯手,故意讓歸星殿主奪走半本萬道書,就是為了讓他幫我們集齊萬道真靈。”
我看著父親的虛影,眼眶突然有些發熱。三百年前,我們發現歸星殿主與星淵的聯係後,就布下了這個局——讓他以為自己在掌控一切,實則是在幫我們收集重塑歸源陣圖的材料。
“影蝕族王的真靈核心裏,藏著第一份萬道真靈。”父親的虛影指向黑洞深處,那裏,幽藍的核心正散發著柔和的光,“歸星殿主吞噬的道主真靈,是第二份。噬道宮殘骸裏的,是第三份。”
雲龍的混沌龍核突然發出一聲輕鳴,他左眼的歸源之光與右眼的熵淵之火開始和諧共鳴。我知道,他已經明白了我們的計劃——萬道書合璧不是浩劫,而是契機,一個讓萬道重歸平衡的契機。
“歸星殿主想利用的,是星淵深處的‘熵祖’。”我指向識海邊緣,那裏,星淵之力的源頭處,隱約可見一個沉睡的巨大身影,“它是熵淵的本源,比祖龍更古老,歸星殿主想讓它蘇醒,吞噬萬道後取而代之。”
父親的虛影突然與雲龍的真靈重疊,歸源劍決的心法順著重疊之處流入雲龍體內,與混沌龍息、萬道書之力完美融合:“歸源劍決最終式·萬道歸心,需要萬道書合璧才能施展,這才是我們留給你的真正傳承。”
當兩本萬道書終於接觸的刹那,我感覺到自己的真靈虛影開始變得透明。但我沒有遺憾,因為我看到雲龍的識海深處,一個全新的陣圖正在緩緩成型——那是融合了歸源、混沌、萬道、星淵之力的陣圖,它不再是單純的“歸源”,而是“萬道共生”。
“再見了,孩子們。”我最後看了一眼雲龍、龍女和墨塵的真靈虛影,他們的光芒在萬道書的照耀下,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未來,就交給你們了。”
真靈虛影徹底消散前,我聽到了熵祖蘇醒的第一聲咆哮,也聽到了雲龍施展萬道歸心時,那響徹萬道的龍吟。
當兩百萬道書在金色火牆的縫隙中接觸的刹那,整個黑洞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光芒中,歸星殿主化作的星點突然凝聚成人形,他的臉上露出狂喜的笑容,雙手張開,仿佛在擁抱即將到來的萬道洪流。
“熵祖大人,蘇醒吧!”歸星殿主的聲音帶著狂熱的顫抖,星淵深處的巨大身影動了,一隻覆蓋著黑色鱗片的巨爪,緩緩探出星淵的邊界,爪尖的星紋與歸星殿的標誌完全一致——原來歸星殿的標誌,就是熵祖的爪印。
巨爪尚未完全探出,一道銀紫相間的龍形光流突然從黑洞中衝出,光流的前端,雲龍的身影傲然而立。他的玄色道袍已完全被星圖紋路覆蓋,左眼的歸源之光與右眼的熵淵之火交織成太極圖案,混沌長劍的“生”“滅”二字,此刻竟化作兩個迷你的星圖,在劍脊上緩緩旋轉。
“歸源劍決最終式——萬道歸心!”
雲龍的聲音響徹萬道,混沌長劍揮出的刹那,萬道書的光紋突然逆向流轉,原本要流入星淵的萬道之力,竟被強行扭轉,化作無數金色絲線,在虛空中編織成巨大的陣圖。陣圖的每個節點,都對應著一位道主的真靈,他們的麵孔在節點上微笑,散發出祥和的光芒。
“不可能……”歸星殿主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看著陣圖將熵祖的巨爪重新逼回星淵,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萬道書怎麽會……”
“因為你從未真正理解‘歸源’。”雲龍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威嚴,他身後的龍女與墨塵同時上前,封淵槍的金紅火焰與黑白長劍的光流,分別注入陣圖的東西兩極,讓陣圖的光芒更加璀璨,“歸源不是讓萬道歸一,而是讓萬道各安其位。”
玄燭長老的金色火焰此刻已減弱許多,但他依舊站在陣圖的南方,用最後的龍力穩固著陣基。那些被喚醒的龍族先祖虛影,環繞著陣圖飛舞,龍吟聲與萬道主的誦經聲交織在一起,形成和諧的樂章。
熵祖的巨爪在陣圖的壓製下,發出不甘的嘶吼。爪尖的星紋不斷炸裂,產生的衝擊波讓陣圖劇烈搖晃,雲龍道袍上的星圖紋路開始褪色,嘴角溢出的銀紫血液滴落在劍脊上,竟化作新的星紋,讓長劍的光芒更盛。
“玄陽子,獻祭你的真靈!”歸星殿主突然對著銀紫火焰中的玄陽子怒吼,他的身體開始分解成星點,融入熵祖的巨爪,“幫熵祖大人破陣!”
玄陽子的身體劇烈掙紮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但很快被灰色的狂熱取代。他的身體突然自爆,化作一道純粹的星淵之力,撞在陣圖的西北方——那裏,正是影蝕族王真靈核心所在的位置,也是陣圖最薄弱的環節。
陣圖的光芒瞬間黯淡,一道裂縫出現在西北方,熵祖的巨爪趁機前探,抓向最靠近裂縫的墨塵。墨塵的黑白長劍立刻橫在身前,但劍身上的“守心”二字在巨爪的壓力下,竟開始剝落。
“父親!”墨塵的怒吼中帶著絕望,他的白甲突然裂開,鮮血噴濺在劍身上,就在此時,蒼玄道果的光芒突然從他體內爆發,與黑白長劍產生共鳴,“歸源七式·承影!”
父親蒼玄的真靈虛影突然出現在墨塵身後,與他並肩握劍,一道凝聚了父子二人力量的金色劍氣斬出,竟在巨爪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熵祖發出痛苦的嘶吼,巨爪猛地縮回,暫時退出了陣圖的範圍。
裂縫處,影蝕族王的幽藍核心突然亮起,核心中,祖龍留下的那縷混沌龍息開始流轉,與雲龍的龍力產生共鳴,竟自動修複起陣圖的裂縫——影蝕族王的真靈,在最後時刻選擇了歸源。
“結束了。”雲龍看著重新穩固的陣圖,混沌長劍指向歸星殿主消散的方向,“萬道歸心,邪不勝正。”
當陣圖的光芒徹底籠罩黑洞,將星淵的入口重新封印時,所有人都以為戰鬥已經結束。但雲龍突然抬頭望向星空深處,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因為在那裏,一顆從未見過的血色星辰,正緩緩亮起,星辰的表麵,隱約可見與熵祖相似的鱗片紋路。
“那是什麽……”龍女的聲音帶著不安,封淵槍的槍尖指向血色星辰,“星圖上沒有記載這顆星。”
雲龍沒有回答,隻是握緊了混沌長劍。劍脊的“生”“滅”二字此刻同時射出光流,在虛空中組成一行字——熵祖,非星淵之主,乃星淵之“囚”。
而在血色星辰的背麵,一個模糊的身影正透過星淵的縫隙,冷冷地注視著這片剛剛平息的戰場。它的手中,握著半塊與祖龍玉佩相似的逆鱗,逆鱗上的紋路,比影蝕族王的更古老,更詭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