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清醒的人最荒唐!這杯酒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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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線上直播間像是卡了一樣,許久沒有彈幕出現,直到第一條彈幕,第二條、第三條……
    滿屏的彈幕在滾動,在驚歎!
    “驚為天人,驚踏馬為天人!”
    “【酒】還能這麽寫?”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臥槽,這兩杯酒,感覺瞬間把什麽《慶功酒》給秒殺了啊!”
    “還是別對比了,一對比,就有種金小小遇上飛天茅台的感覺。”
    “樓上神比喻,但沒毛病!你一句話,讓金小小讚助商一年廣告白打了。”
    “剛才說《消愁》和主題毫不相關的人還在不在?就問你,這兩杯特麽的是不是酒!”
    李萌萌懵逼了,怎麽感覺這才是酒,前麵的都像是兌水的假酒一樣。
    導師席。
    宋允熙搓了搓白皙光滑的胳膊,驚道:“我雞皮疙瘩起來了,蘇洛這歌詞寫的太好了吧。”
    “他沒有把【酒】的主題,放在歌名上,而是藏在歌詞裏……借用這期的主題來形容,蘇洛這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朧月歐尼,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宋允熙美眸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偏頭看向美得像幅畫一樣的葉朧月。
    “很厲害。”
    “高下立判……”
    葉朧月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她感覺自己沒法評價,因為寫的太好了。
    還沒到導師點評環節,葉朧月就已經給了結果。
    蘇洛的表演沒有丁逸凡誇張的舞台動作,隻是靜靜地坐在高腳凳上敘事這首歌。
    在鏡頭麵前,她內心憋著一句話沒說:“在真正的佳釀麵前,勾兌的酒精飲料不配稱為酒。”
    坐在右側的傅星耀沉默不語,表情複雜。
    三期節目錄製下來,沒有人在懷疑蘇洛的歌是槍手寫的。
    早知道,蘇洛有這創作天賦,當初他塌房的時候,傅星耀也不敢吃人血饅頭啊。
    有這能力你早說啊,你為什麽不早說。
    傅星耀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隨著副歌的進入。
    旋律逐漸上揚。
    情緒也隨之高漲,將歌曲的情感推向高潮。
    蘇洛醇厚的聲音回蕩開來:
    “一杯敬故鄉。”
    “一杯敬遠方。”
    “守著我的善良催著我成長。”
    “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
    “靈魂不再無處安放。”
    蘇洛的尾音做了顫音處理,他再次吹起了口哨。
    沒有人覺得違和。
    口哨聲響起,回憶的子彈便徹底擊穿了一個成年人的心理防線,
    “不要在吹了!”
    “嗚嗚嗚。”
    李萌萌也哭了,她沒什麽生活閱曆,也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哭。
    李萌萌咬著嘴唇,心想再怎麽樣都不能哭出聲來。
    要經受得住組織的考驗!
    然後。
    李萌萌眼角餘光瞥到了,旁邊穿著漢服同是【洛陽鏟】的姐妹,已經哭花了妝容,睫毛膏暈成黑圈。
    李萌萌回頭一看,坐在後麵的幾個【洛陽鏟】的姐妹,之前還在信誓旦旦說,隻要蘇洛唱歌就把耳朵捂上,投票就不投。
    可現在呢?
    她們幾個抱作一團,嗚嗚的哭泣。
    李萌萌顫抖著嘴唇道:“千萬不要背叛組織……”
    ……
    “一杯敬明天。”
    “一杯敬過往。”
    “支撐我的身體厚重了肩膀。”
    “雖然從不相信所謂山高水長。”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
    “一杯敬自由。”
    “一杯敬死亡。”
    “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
    “清醒的人最荒唐。”
    “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
    “清醒的人最荒唐。”
    一下子四杯酒猛的灌下肚,心底壓抑已久的苦澀,悲傷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
    八杯酒,道盡人生所有。
    一杯比一杯濃烈。
    一杯比一杯苦澀。
    喝的是酒,咽下的是生活。
    琴音緩緩落下。
    一曲終了。
    整個演播廳陷入了短暫真空的死寂。
    “哇!”
    “嗚嗚嗚。”
    “這酒好苦啊,我不喝了,嗚嗚嗚。”
    觀眾席中,有人忽然嚎啕大哭。
    這哭聲就像是一個信號。
    接著。
    哭出來的人越來越多。
    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用袖口擦著眼淚。
    大著肚子的孕婦無聲流淚。
    年輕的觀眾肆無忌憚用哭聲宣泄內心的積壓已久的情緒。
    演播廳,充斥著哭聲。
    全場有一半以上的觀眾都在哭。
    怎麽勸都勸不住的那種。
    堪稱是綜藝史上最大的“演出事故”。
    李萌萌也在哭,她還是沒忍住。
    ……
    後台導播室。
    “嗚!”
    有人沒忍住發出哭腔,隨後又趕忙捂住嘴巴,沒有哭出聲來。
    攝影機後的攝影師,也被淚水模糊了雙眼,看不清,我真的看不清啊。
    剛大學畢業的化妝師抽出十幾張紙巾。
    王學軍罵道:“哭他媽什麽哭,一個成年人了,就這點承受能力嗎!”
    化妝師小姐姐哽咽道:“導演,你怎麽也哭了。”
    王學軍擦了把臉,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眼睛進磚頭了。”
    王學軍揚起臉,吸了吸鼻涕,接著伸出手:“給我來張紙巾。”
    ……
    直播間彈幕相比較之前少了很多,因為一隻手在擤鼻涕,一隻手在打字,肯定會慢。
    “這踏馬才是【酒】,前麵的那些都是些劣質假酒!”
    “聽完這首《消愁》,再回想前麵那些酒,我真的想吐。”
    “蘇洛八杯酒道盡人生,前麵的選手唱的什麽喝啊喝啊不醉不歸,這歌詞尬的我腳趾扣地。”
    “一幫小年輕哪有什麽人生閱曆,懂個屁的酒,可蘇洛也才二十歲出頭的年紀,他是怎麽寫出這樣的歌曲的?”
    “好一句‘清醒的人最荒唐’;蘇洛,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沒有被生活毒打過的人,是不可能寫出這樣的歌詞。”
    “這歌寫的真好,我都五十歲了,還能聽哭。”
    “每個不同年齡段的人,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這是一首聽了想喝酒的歌。”
    ……
    嘩啦啦。
    天氣就像領導的臉色說變就變。
    大雨傾盆落下。
    陳默拖著失魂落魄的步子走出公司大樓。
    領帶鬆垮地掛在脖子上。
    手中緊緊攥著那份辭退通知。
    雨水打濕了頭發,發絲黏在了一塊。
    地鐵站的冷氣撲麵而來。
    陳默打了個哆嗦,終於回過神來。
    他低下頭,看到流浪歌手坐在台階上撥弄吉他。
    陳默在口袋裏掏了掏,現在沒人用現金了,但他還是掏出了兩枚硬幣,丟進琴盒裏。
    進站後等了幾分鍾。
    車終於來了。
    上了車後,陳默打了個噴嚏。
    陳默掏出手機往上將房東的催租信息、母親的未接來電、銀行卡餘額不足的提醒,機械的劃過。
    斜對角。
    穿著JK服的女生在戴著耳機聽歌。(其實在看直播)
    她的耳機有點漏音,質量肯定不是太好。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背上所有的夢與想。”
    “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
    陳默能隱約聽到傳出來的歌聲,他嘴唇動了動,抬起頭,女孩背後的玻璃窗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陳默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幾年前的畫麵,農村裏,母親正往火堆裏添柴,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慈祥:“咱家終於出了你一個大學生,將來肯定有出息……”
    玻璃窗裏的男人在哭,手裏的辭退通知被揉成團。
    而剛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少年在笑。
    那是過去與現實的他。
    “清醒的人最荒唐....”
    陳默想喝杯酒,酒醒以後,把煩惱全都忘掉,就像那句歌詞: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生活雖苦,但還是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