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跳躍帶來的眩暈感還未消退，林默已經聞到了硫磺的氣味。
    城市公園上空，一道足有十米長的暗紅色裂縫猙獰地張開，比校園裏那道大得多。紫色的閃電在裂縫邊緣跳動，隱約能聽到另一側傳來的非人嘶吼。
    公園裏的遊人四散奔逃，尖叫聲此起彼伏。林默看到冷月站在噴泉旁，身邊還有三個陌生人——一個背著巨劍的光頭壯漢，一個手持法杖的銀發少女，以及...新轉學生葉嵐。
    "實習生的效率真低。"葉嵐冷冷地說，手中把玩著一枚銀色飛鏢。
    "林默，過來。"冷月招手，"情況有變，這不是普通b級裂縫，已經檢測到a級惡魔的能量波動。"
    林默小跑過去，心跳加速："a級？我能做什麽？"
    "學習。"光頭壯漢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金牙，"小子，站遠點看前輩們怎麽幹活。"
    銀發少女輕揮法杖，一道藍色光幕籠罩了公園："認知幹擾結界已就位，平民看不到真實戰鬥。"
    "行動。"冷月簡短下令，四人同時衝向裂縫。
    林默站在原地，感到一陣無力。他握緊銀刀，卻知道自己現在衝上去隻會添亂。手表屏幕上滾動著數據：「空間扭曲度47...惡魔能量讀數持續上升...預計3分鍾後完全開啟...」
    突然，裂縫劇烈震動，一隻覆蓋著黑色骨甲的巨爪伸了出來，足有小汽車大小。緊接著是第二隻爪子，兩隻爪子抓住裂縫邊緣，用力撕扯——裂縫被硬生生擴大了一倍！
    "不好！是深淵領主！"銀發少女驚呼，"這不是a級，是s級！"
    一隻三米多高的惡魔從裂縫中爬出。它全身覆蓋著黑色骨甲，頭部像牛又像龍，彎曲的犄角上燃燒著綠色火焰。背後六隻蝙蝠般的翅膀完全展開，投下恐怖的陰影。
    "撤退！重新評估戰術！"冷月大喊，但為時已晚。
    深淵領主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肉眼可見的聲波擴散開來。噴泉的水柱被震散，樹木攔腰折斷，林默被衝擊波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響。
    他掙紮著爬起來，看到葉嵐被一根斷裂的燈柱壓住了腿，而深淵領主正朝那個方向走去。
    "該死！"林默啟動時空加速，衝向葉嵐。世界在他眼中變慢，但深淵領主的動作仍然快得驚人——它對時間操控有極強的抗性。
    林默抓住燈柱一端，用盡全力抬起："能出來嗎？"
    葉嵐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迅速抽出腿："多管閑事。"嘴上這麽說，卻接過林默遞來的手站了起來。
    "小心！"林默猛地推開葉嵐，深淵領主的爪子擦著他的後背劃過，校服瞬間被撕開幾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愚蠢。"葉嵐冷哼，手中飛鏢突然分裂成數十枚，如蜂群般襲向惡魔的眼睛，"它的弱點是胸口那塊白色骨甲！"
    林默點頭，再次啟動時空加速。這次他將能力發揮到極致，周圍的一切幾乎靜止。他繞到深淵領主側麵，銀刀瞄準那塊白色骨甲——
    就在他即將刺中的瞬間，惡魔突然轉頭，黃色豎瞳直視著他。時間抗性！林默的加速被強行中斷，惡魔的尾巴如鞭子般抽來，他勉強舉刀格擋，整個人被擊飛出去，重重摔在冷月旁邊。
    "實習生就該有實習生的覺悟。"冷月扶起他，手中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槍，"看好了，這才是對付s級的正確方式。"
    她扣動扳機，槍口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一團扭曲的空間能量。深淵領主被擊中後，身體部分區域開始不自然地扭曲變形。
    光頭壯漢趁機躍起，巨劍帶著金色光芒劈下，斬斷了惡魔的一隻翅膀。銀發少女則吟唱著複雜咒語，地麵伸出無數光之鎖鏈，纏繞住惡魔的四肢。
    "現在！"冷月大喊。
    葉嵐不知何時已繞到惡魔正麵，雙手各持三枚飛鏢，飛鏢在空中組合成一柄光劍，直刺白色骨甲。
    "吼——！"深淵領主發出痛苦的嚎叫，白色骨甲出現裂紋，噴出黑色血液。但它並未倒下，反而更加狂暴，掙脫了光之鎖鏈。
    "不夠！"銀發少女臉色蒼白，"我們的攻擊無法致命！"
    林默看著手中的銀刀，突然有了想法。他深吸一口氣，將時空加速和暫停同時使用——這是冷月警告過他的危險操作，可能導致能力反噬。
    世界在他眼中變得支離破碎，時而極快時而極慢。他踉蹌著衝向惡魔，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頭痛欲裂，鼻腔湧出溫熱的液體，但他沒有停下。
    白色骨甲就在眼前。林默將所有力量注入銀刀，刀身亮起刺目的藍光。他拚盡全力刺出——
    "砰！"
    刀尖刺入骨甲裂縫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然後，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傷口迸發，迅速蔓延至惡魔全身。深淵領主發出最後一聲哀嚎，身體化為無數光點消散。
    裂縫開始劇烈收縮，最終消失不見。公園恢複平靜，隻有滿地狼藉證明剛才的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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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跪倒在地，視線模糊。他感到有人扶住了他，冷月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過度使用能力...反噬...帶他回去..."
    然後，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識。
    林默夢見自己站在一片星空下。星辰排列成奇特的圖案，緩緩旋轉。遠處有個模糊的身影向他走來，越來越清晰...
    "爸？"林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穿著熟悉的棕色皮夾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正是十年前失蹤的父親林遠山。
    "小默，你已經長大了。"父親的聲音如同記憶中一樣溫暖，"聽著，時間不多。魔界裂縫不是自然現象，有人在背後操控..."
    "是誰？誰害死了你？"林默急切地問。
    父親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小心時之沙...他們隱藏在...中..."話語斷斷續續，最終完全消失。
    "爸！別走！"林默伸手去抓，卻隻握住一把散落的星光。
    "醒醒，實習生。"一個冷淡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林默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純白的房間裏。葉嵐坐在床邊，正用濕毛巾擦手，表情嫌棄。
    "這是哪？"林默試圖坐起來，全身肌肉立刻發出抗議。
    "時空管理局第七分局醫療室。"葉嵐把毛巾扔進水盆，"你昏迷了12小時，能力透支加上三處骨折，五處撕裂傷，輕微腦震蕩。醫療組花了大半夜才把你拚回來。"
    林默低頭，看到自己換上了黑色病號服，裸露的手臂上布滿藍色紋路——那是能力過度使用的痕跡。
    "深淵領主呢？"
    "消滅了，多虧你最後那一下。"葉嵐的語氣難得帶上了一絲認可，"雖然方法愚蠢至極。"
    門開了，冷月走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平板："醒了？正好，有任務簡報。"
    "什麽任務？我這樣怎麽出任務？"林默指了指自己纏滿繃帶的身體。
    "閱讀任務。"冷月把平板遞給他，"關於你父親的。"
    林默猛地坐直，牽動傷口也顧不上疼。平板上顯示著一份加密檔案，標題是「林遠山最後任務記錄絕密）」。
    "局長特批給你看的。"冷月說，"作為消滅s級惡魔的獎勵。"
    檔案內容讓林默心跳加速。父親最後一次任務是調查一個名為"時之沙"的神秘組織，該組織涉嫌人為開啟魔界裂縫。任務地點在城郊廢棄工廠，但父親的小隊遭遇伏擊，全軍覆沒。
    "時之沙..."林默想起夢境中父親的警告，"檔案裏沒提內鬼的事。"
    "因為那是我的個人推測。"冷月靠在牆邊，"那次行動隻有高層知道具體時間和路線，卻中了埋伏。不是內鬼是什麽？"
    葉嵐突然站起來："我去訓練室。"他快步離開，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抵觸。
    "他怎麽了？"林默疑惑地問。
    "葉嵐的父親是林遠山小隊的成員，同樣死於那場伏擊。"冷月壓低聲音，"他比你早一年成為獵人，複仇是他唯一的動力。"
    林默握緊平板，胸口發悶。父親不是失蹤，是被謀殺。而凶手可能還在時空管理局內部，身居高位...
    "我要查下去。"他抬頭，眼神堅定。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冷月從口袋裏取出一枚古舊懷表，"這是你父親的遺物，原本打算等你通過正式考核再給你。現在...也許它能幫上忙。"
    林默接過懷表，金屬表麵已經氧化發黑，但依然能辨認出背麵刻著的家族徽記。他打開表蓋，裏麵沒有指針，隻有一片不斷旋轉的星雲。
    "時空定位器。"冷月解釋，"能記錄主人去過的地方。理論上，可以追蹤到你父親最後的位置。"
    林默心跳加速："廢棄工廠？"
    "聰明。但你現在這狀態哪兒也去不了。"冷月拍拍他的肩，"先養傷，期間我會教你更多時空技巧。複仇需要實力。"
    林默點頭，輕輕摩挲著懷表。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學校！我缺了一天課！"
    "已經處理好了。"冷月翻了個白眼，"以"食物中毒"為由請了假。你的小女友還發信息問候你呢。"
    "她不是...算了。"林默臉一熱，拿出管理局配發的手機。果然有十幾條未讀消息，大部分來自陳昊和張浩，還有三條是蘇雨晴發的：
    「聽說你生病了？需要筆記嗎？」
    「今天圖書館的事，我想和你談談。」
    「希望你早點好起來。」
    林默盯著屏幕，不知如何回複。蘇雨晴看到了一切，她會怎麽看待自己？更重要的是，她提到的"外公的筆跡"到底是什麽？
    三天後，林默獲準返校。傷勢在管理局先進醫療技術下已無大礙，隻是偶爾會頭痛——能力透支的後遺症。
    "記住，別再用時空疊加。"冷月在傳送前警告他，"下次可能就沒這麽好運了。"
    眨眼間，林默回到了自家臥室。窗外陽光明媚，仿佛另一個世界的血腥戰鬥從未發生過。他換上幹淨校服，檢查裝備：時空穩定器手表、銀刀縮小成鑰匙掛件）、父親給的懷表，還有特製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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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教室時，陳昊第一個衝過來："臥槽！林默你沒事吧？聽說你食物中毒住院了？"
    "嗯，吃了變質的海鮮。"林默隨口編造，目光卻掃向蘇雨晴的座位——空的。
    "找蘇雨晴？她也請假了。"陳昊擠眉弄眼，"你倆該不會一起吃的海鮮吧？"
    林默沒理會好友的調侃，皺眉問道："她什麽時候請假的？"
    "昨天開始的。班主任說她家裏有事。"陳昊壓低聲音，"不過張浩說前天晚上看到她在老圖書館附近轉悠，行色匆匆的。"
    林默心頭一緊。前天晚上正是深淵領主出現的日子，而老圖書館...是他殺死惡魔蜘蛛的地方。
    上課鈴響了，林默回到座位，發現葉嵐正盯著他看。轉學生的眼神冰冷中帶著審視，讓林默很不舒服。
    "有事？"林默小聲問。
    葉嵐遞來一張紙條：「放學後天台見。關於你父親的事。」
    整個上午林默都心不在焉。課間他多次嚐試聯係蘇雨晴，但電話無人接聽，消息已讀不回。更奇怪的是，他的手表在經過學校幾個特定地點時會輕微震動，顯示有微弱的空間波動，但很快又消失。
    午休時分，林默決定去老圖書館看看。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灰塵在陽光下飛舞。三天前戰鬥的痕跡已經消失——顯然有人清理過現場。
    "尋找什麽呢，時空獵人先生？"
    林默猛地轉身，蘇雨晴站在門口，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她穿著便裝而非校服，手裏拿著一本古舊的筆記本。
    "蘇雨晴！你...沒事吧？"林默鬆了口氣，隨即又緊張起來，"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釋..."
    "不用解釋。"蘇雨晴走進來，隨手關上門，"我知道時空管理局，也知道魔界裂縫。我外公曾是你們中的一員。"
    林默瞪大眼睛："什麽？"
    "楊文山，代號"先知"，二十年前時空管理局首席分析師。"蘇雨晴翻開筆記本，裏麵是密密麻麻的筆記和複雜圖表，"他退休後一直暗中監測空間異常，直到三個月前...失蹤。"
    林默接過筆記本，看到其中一頁用紅筆圈出的日期——正是父親犧牲的日子。旁邊寫著：「林遠山小隊遇襲，非意外。時之沙活動加劇，必須警告現任局長。」
    "這...太巧合了。"林默聲音發幹。
    "不是巧合。"蘇雨晴眼神銳利，"外公失蹤前告訴我，如果他出事，就把筆記交給值得信任的獵人。我觀察你很久了，林默。雖然笨手笨腳，但心地純正。"
    林默不知該感到榮幸還是 offended。他翻到筆記最後一頁，上麵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沙漏中有一把匕首。
    "時之沙的標誌。"蘇雨晴說，"外公懷疑他們已滲透進時空管理局高層。"
    手表突然發出尖銳警報，林默低頭一看：「檢測到空間封鎖！警告！陷阱！」
    幾乎同時，圖書館的窗戶和門被黑色能量封死，整個空間與外界隔絕。六個身穿黑袍的人從陰影中走出，胸前別著沙漏匕首徽章。
    "林遠山的兒子和楊文山的孫女。"為首的黑袍人聲音嘶啞，"首領會很高興見到你們。"
    林默將蘇雨晴護在身後，銀刀已在手中："你們是誰？時之沙？"
    "聰明的孩子。"黑袍人輕笑，"可惜聰明人都活不長...就像你父親。"
    憤怒如岩漿般湧上心頭，林默雙眼泛起藍光。他正要啟動時空加速，卻見一道銀光閃過——最靠近的黑袍人慘叫一聲，捂著脖子倒下。
    葉嵐不知何時出現在二樓走廊，手中飛鏢閃著寒光："廢話真多。"
    "獵人！"黑袍人怒吼，"殺了他們！"
    混戰爆發。林默啟動時空加速，與兩名黑袍人周旋。這些人雖然不是惡魔，但身手了得，而且似乎對時空能力有一定抗性。
    蘇雨晴也沒閑著，她從包裏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槍——發射的不是子彈，而是某種能量束，擊中一名黑袍人的肩膀，後者立刻癱軟在地。
    "外公的發明！"她衝林默喊道，"隻能暫時麻痹他們！"
    葉嵐從高處躍下，飛鏢如雨般射向敵人。三人背靠背站定，麵對剩餘的四名黑袍人。
    "實習生，你的小女友挺能幹嘛。"葉嵐譏諷道，但語氣中有一絲讚許。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林默盯著逐漸逼近的敵人，"怎麽突破空間封鎖？"
    蘇雨晴快速翻閱筆記本："需要同時攻擊四個角落的能量節點！"
    "聽到了？"葉嵐挑眉，"我左你右，女孩居中策應。"
    沒有時間爭論，林默點頭。三人同時行動——林默和葉嵐分別衝向左右兩側，蘇雨晴則舉槍瞄準前後角落。
    黑袍人試圖阻攔，但低估了他們的配合。林默用時空暫停定住一個敵人，銀刀直刺角落的黑色晶體；葉嵐的飛鏢精準命中另一側的節點；蘇雨晴兩槍連發，擊中剩餘兩個角落。
    空間封鎖如玻璃般碎裂。黑袍首領怒吼："撤退！"剩餘敵人扔下煙霧彈，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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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嗎？"林默咳嗽著問。
    "沒用，他們有傳送裝置。"葉嵐收起武器，轉向蘇雨晴，"你，女孩，解釋下那本筆記。"
    蘇雨晴抱緊筆記本："先告訴我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跟蹤他。"葉嵐指了指林默，"我懷疑他與時之沙有聯係，畢竟他父親的任務如此隱秘卻遭伏擊..."
    "什麽？"林默怒視葉嵐，"你認為我是內鬼？"
    "曾經懷疑。"葉嵐坦然道，"現在不了。沒有內鬼會蠢到差點被時之沙抓走。"
    蘇雨晴打斷他們的爭吵："聽著，我外公的筆記顯示，時之沙正在策劃大規模開啟魔界裂縫。下一次嚐試就在三天後，地點是..."
    "廢棄工廠。"林默和葉嵐異口同聲。
    三人麵麵相覷，氣氛凝重。那是父親犧牲的地方，也是真相可能埋藏之處。
    "組隊嗎，實習生？"葉嵐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伸出手。
    林默看了看蘇雨晴，女孩堅定地點頭。他握住葉嵐的手："為了查明真相。"
    手表突然震動，冷月的消息彈出：「緊急會議！時之沙活動加劇！所有獵人立即集合！」
    "看來官方也發現了。"葉嵐吹了聲口哨。
    "我們得去。"林默說，然後猶豫地看向蘇雨晴，"但你..."
    "別想甩下我。"蘇雨晴揚起下巴，"我有外公的筆記和裝備，比你們兩個菜鳥更有準備。"
    葉嵐忍不住笑了："我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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