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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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秦氏大廈頂層的辦公室內,秦遠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燈火。玻璃映出他冷峻的側臉,眉宇間凝著一絲疲憊。
溫婉推門而入,手裏捧著一疊文件,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悶響。她站定在辦公桌前,輕聲道:“秦總,張董事的資產已經全部凍結,警方正在追查他背後的資金鏈。”
秦遠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溫婉猶豫了一下,又道:“林小姐剛剛打電話來,問您今晚回不回去吃飯。”
秦遠的指尖在玻璃上輕輕敲擊,沉默幾秒後才開口:“告訴她不用等我。”
溫婉點頭,卻沒有立刻離開。她看著秦遠的背影,欲言又止。
“還有事?”秦遠終於轉過身,目光落在她臉上。
溫婉抿了抿唇,低聲道:“陸小姐發來消息,說查到陳家在海外還有一筆秘密資金,可能流向了一個叫‘暗河’的組織。”
秦遠眼神一冷:“暗河?”
“是國際上一個專門替富豪處理‘髒活’的雇傭兵集團。”溫婉翻開文件,遞給他一份資料,“陸小姐懷疑,陳家覆滅後,有人雇傭了他們來報複。”
秦遠接過文件,快速掃了一眼,冷笑一聲:“看來,有人不死心。”
溫婉點頭:“陸小姐建議我們暫時低調行事,她正在追查‘暗河’的接頭人。”
秦遠合上文件,隨手丟在桌上:“告訴陸雪晴,這件事我來處理。”
溫婉微微蹙眉:“秦總,對方是職業殺手,您一個人……”
“我有分寸。”秦遠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
溫婉不再多言,隻是輕輕歎了口氣:“那我去安排安保,加強林小姐身邊的防護。”
秦遠點頭,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溫婉轉身離開,辦公室再次陷入寂靜。
——
與此同時,城郊的一棟廢棄倉庫內。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坐在木箱上,手裏把玩著一把匕首。他的對麵站著幾個身形魁梧的外國人,眼神陰鷙。
“目標資料都看過了?”口罩男開口,聲音沙啞。
其中一名外國人咧嘴一笑,用蹩腳的中文說道:“秦遠,林雅,溫婉,還有一個叫陸雪晴的女人——都是我們要解決的。”
口罩男點頭:“雇主加價了,要求一周內解決所有人,尤其是秦遠,必須死得‘意外’。”
另一人嗤笑:“意外?車禍?墜樓?還是心髒病發作?”
口罩男冷冷掃了他一眼:“隨你們發揮,但記住,別留下痕跡。”
幾人正要再說什麽,倉庫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衝了進來。
“老、老大!”來人喘著粗氣,臉色慘白,“剛剛收到消息,秦遠已經知道‘暗河’的事了!”
口罩男眼神一厲:“誰泄露的?”
“不、不知道!但陸雪晴正在查我們的行蹤!”
口罩男猛地站起身,匕首狠狠紮進木箱:“媽的,計劃提前!今晚就動手!”
——
晚上十點,林雅獨自坐在別墅的客廳裏,電視裏播放著無聊的綜藝節目,她卻一點也看不進去。
秦遠已經連續三天沒回家了,每次打電話,他都隻說“在忙”。她知道他在處理張董事和陳家餘黨的事,可心裏還是忍不住失落。
手機屏幕亮起,是溫婉發來的消息:【林小姐,我半小時後到,給您帶了宵夜。】
林雅回了個“好”,剛放下手機,門鈴卻突然響了。
她愣了一下,溫婉不是說半小時後才到嗎?
走到門口,她透過貓眼看了一眼,發現外麵站著一個穿著外賣製服的小哥,手裏拎著一個袋子。
“外賣?”林雅疑惑,她沒點東西啊。
“您好,秦先生點的餐。”外賣小哥低頭看了看單子,“地址是這裏沒錯。”
林雅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然而,就在門縫打開的瞬間,外賣小哥猛地抬頭,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林雅瞳孔驟縮,下意識要關門,對方卻已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從袋子裏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秦夫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
秦遠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別墅的座機。他皺了皺眉,接起電話:“林雅?”
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帶著戲謔的笑意:“秦總,您夫人現在在我們手上。”
秦遠的指節瞬間捏緊,眼神冷得駭人:“你們是誰?”
“這不重要。”對方輕笑,“重要的是,如果您想再見到活著的林小姐,就一個人來城北的舊鋼廠——記住,別帶任何人,尤其是那個國際刑警。”
電話掛斷,秦遠站在原地,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
溫婉推門而入,臉色凝重:“秦總,剛剛監測到別墅的安防係統被人為切斷,林小姐可能出事了!”
秦遠緩緩放下手機,聲音冰冷:“‘暗河’的人動手了。”
溫婉臉色驟變:“他們綁架了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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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沒有回答,徑直走向保險櫃,輸入密碼,取出一把手槍別在腰間,隨後拿起車鑰匙。
溫婉攔住他:“秦總,對方明顯是陷阱!我們等陸小姐一起……”
“沒時間。”秦遠推開她,眼神淩厲,“林雅等不起。”
溫婉咬牙:“那我跟您一起去!”
“不行。”秦遠語氣堅決,“對方要求我一個人去,如果發現你,林雅會有危險。”
溫婉還想再說什麽,秦遠已經大步離開。她站在原地,攥緊拳頭,幾秒後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了陸雪晴的電話。
——
城北舊鋼廠,荒廢多年,鏽跡斑斑的鐵架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秦遠獨自駕車抵達,推開車門的瞬間,夜風裹挾著鐵鏽味撲麵而來。他掃視四周,目光冷峻。
“秦總果然守信用。”
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從陰影中走出,身後跟著兩名持槍的外國人,槍口正對著被綁在椅子上的林雅。
林雅的嘴被膠帶封住,臉色蒼白,眼裏滿是驚恐。見到秦遠,她拚命搖頭,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想讓他快走。
秦遠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確認她沒有受傷後,才看向口罩男:“放了她,你們的目標是我。”
口罩男輕笑:“別急,我們老板想跟您談筆交易。”
“誰?”
“一個您的老朋友。”口罩男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裏麵聊?”
秦遠麵無表情地邁步跟上。
廠房深處,一盞孤燈照亮了中央的空地。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背對著他們,聽到腳步聲後緩緩轉身。
秦遠眯起眼睛:“趙明月。”
趙明輝的妹妹——趙明月,紅唇勾起一抹冷笑:“秦總,好久不見。”
“沒想到趙家還有人敢露麵。”秦遠語氣冰冷。
趙明月笑容猙獰:“我哥哥死在監獄裏,趙家被你搞得家破人亡——這筆賬,我今天要親手討回來!”
她猛地抬手,廠房二層的陰影處瞬間亮起十幾道紅外線瞄準點,全部鎖定在秦遠身上!
“現在,跪下。”趙明月咬牙切齒,“否則我立刻讓人打斷林雅的腿!”
秦遠站在原地,目光掃過四周的狙擊手,又看向被挾持的林雅。她的眼淚已經滑落,拚命搖頭,眼裏全是絕望。
空氣仿佛凝固。
就在秦遠緩緩屈膝的瞬間——
“砰!”
一聲槍響,廠房頂部的吊燈驟然炸裂,玻璃碎片四濺!
“狙擊手!有埋伏!”口罩男厲聲喝道。
黑暗中,一道矯健的身影從鋼架上一躍而下,落地瞬間連開三槍,精準擊斃了挾持林雅的兩名外國人!
“陸雪晴?!”趙明月臉色大變。
陸雪晴沒有廢話,一個翻滾靠近林雅,匕首劃過,繩索應聲而斷。她撕下林雅嘴上的膠帶,低聲道:“躲到柱子後麵!”
林雅腿軟得幾乎站不穩,但還是咬牙點頭。
另一邊,槍聲四起,秦遠已經和口罩男的人交上火。他借著掩體迅速移動,每一槍都精準命中敵人要害。
趙明月躲在集裝箱後,歇斯底裏地吼道:“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腦後突然被一個冰冷的硬物抵住。
“遊戲結束了。”溫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趙明月渾身僵住:“你……你怎麽會……”
溫婉冷笑:“你以為,秦總會真的一個人來?”
——
十分鍾後,警笛聲響徹夜空。
陸雪晴將最後一個雇傭兵銬住,拖到牆角。秦遠則快步走向林雅,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沒事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雅緊緊抓著他的衣襟,眼淚浸濕了他的襯衫:“對不起……我又拖累你了……”
秦遠揉了揉她的頭發,沒說話。
溫婉押著趙明月走過來,臉色凝重:“秦總,她交代了,雇傭‘暗河’的人是周敏的父親——周氏雖然垮了,但他一直躲在海外,這次是複仇。”
秦遠眼神冰冷:“周家還真是陰魂不散。”
陸雪晴拍了拍手上的灰,走過來道:“‘暗河’的接頭人我已經鎖定了,國際刑警會處理後續。”
秦遠點頭:“謝了。”
陸雪晴淡淡“嗯”了一聲,目光掃過林雅,又看向溫婉:“你們沒事吧?”
溫婉搖頭:“一點小擦傷,不礙事。”
林雅從秦遠懷裏抬起頭,眼眶還紅著,卻擠出一個笑:“陸小姐,你又救了我一次。”
陸雪晴頓了頓,難得地露出一絲溫和:“職責所在。”
警車和救護車的燈光在廠房外閃爍,秦遠看著懷中驚魂未定的林雅,低聲道:“回家吧。”
林雅點點頭,緊緊握住他的手。
夜風拂過,吹散了空氣中的硝煙味。這一場暗夜廝殺終於落幕,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風暴,或許才剛剛開始。
——
三天後,秦遠站在私人飛機的舷梯前,眉頭緊鎖。
“你確定要親自去?”溫婉站在他身側,語氣中帶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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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事必須徹底解決。”秦遠目光冷峻,“這次去太平洋的私人島嶼,就是為了引周家殘餘勢力現身。”
林雅抱著他的手臂,小臉滿是緊張:“老公,我害怕……”
秦遠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有我在。”
陸雪晴拎著一個黑色背包走來,淡淡道:“飛機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起飛。”
秦遠點頭:“走吧。”
四人登上飛機,艙門緩緩關閉。引擎轟鳴聲中,飛機滑向跑道,衝入雲霄。
沒有人注意到,駕駛艙的儀表盤上,一個微小的指示燈正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
數小時後,太平洋某處。
劇烈的顛簸將秦遠驚醒,機艙內警報聲刺耳。
“怎麽回事?!”他厲聲喝道。
飛行員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充滿驚恐:“引擎故障!我們正在墜落!”
林雅尖叫一聲,被溫婉緊緊抱住。陸雪晴迅速解開安全帶,衝向駕駛艙:“讓我看看!”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飛機在劇烈的震顫中失去控製,朝著下方漆黑的海洋直墜而下。
秦遠一把抓住林雅和溫婉的手,聲音在轟鳴中幾乎聽不清:“抓緊!準備迫降!”
最後的意識裏,他隻看到舷窗外越來越近的海麵,以及陸雪晴回頭時那決然的眼神。
——
黑暗。
冰冷的海水灌入鼻腔,秦遠猛地睜開眼,掙紮著浮出水麵。
“林雅!溫婉!陸雪晴!”他嘶吼著,在洶湧的海浪中搜尋三人的身影。
遠處,一塊漂浮的殘骸上,隱約可見三個濕漉漉的人影。
秦遠拚盡全力遊過去,終於看清——林雅緊緊抱著殘骸,溫婉和陸雪晴一左一右護著她,三人雖然狼狽,但都還活著。
“秦遠!”林雅看到他,眼淚瞬間湧出。
溫婉臉色蒼白,卻還保持著冷靜:“飛機墜毀前,陸小姐啟動了緊急定位裝置,但……”
“但這裏距離航線太遠,救援可能需要幾天。”陸雪晴接過話,目光掃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島嶼輪廓,“我們得先上岸。”
秦遠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座荒島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走,先上島。”
四人掙紮著向島嶼遊去,身後是燃燒的飛機殘骸,前方是未知的荒野。
命運的齒輪,再次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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