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灑落海麵，細碎的金輝在波浪間跳躍。秦遠掌心的金線若隱若現，另一端沒入溫婉背後羽紋，如同命運糾纏的絲縷。少女伏在他懷中，青絲間還沾著未幹的海水，發梢掃過他手腕時，那金線便微微發燙。
    "這是……"溫婉茫然抬頭，羽睫上掛著細密水珠。
    白璃借林雅之口輕哼一聲："青鸞認主。"她指尖勾起那縷金線，紅蓮火精與建木氣息在線上交融，"建木之心選擇了你，而你又與這小子血脈相連——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雲清歌拾起掉落的青銅鈴，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青鸞一脈的"靈犀契"，一旦結成便是生死相隨。"她目光掃過秦遠與溫婉相貼的身軀，鈴音不自覺地顫了顫，"你們何時……"
    "意外。"秦遠簡短解釋，試圖抽回手，金線卻隨著動作繃緊，引得溫婉輕喘一聲。那聲音太過旖旎，蘇映雪當即轉身，冰魄劍氣在甲板上劃出一道霜痕。
    蓑衣老者適時咳嗽："流波山要沉了。"
    眾人這才發現，隨著建木之心被取走，翡翠色的山體正緩緩下沉。藤甲武士紛紛化為枯枝敗葉，海麵漩渦逐漸平複。
    "回航！"老者一撐竹篙，靈舟調轉方向。
    船艙內，溫婉側臥在軟榻上，羽紋處的金線已隱入肌膚，隻在情緒波動時若隱若現。秦遠坐在榻邊，正以純陽真火幫她梳理紊亂的經脈。
    "青鸞血脈蘇醒後，你的靈力會日漸增強。"他指尖掠過她蝴蝶骨，感受著皮下湧動的木靈之氣，"但每月月圓時需以建木氣息調和，否則會血脈逆衝。"
    溫婉耳尖通紅，聲音細如蚊蚋："那……都要這樣……"她羞得說不下去。秦遠這才意識到，自己掌心正貼著她僅著肚兜的後背，細膩肌膚在晨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艙門突然被推開，林雅端著藥碗探頭："溫姐姐……哎呀！"她慌忙轉身，藥汁灑了大半，"我、我什麽都沒看見！"
    白璃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小傻子，你臉紅什麽？雙修療傷在修真界再尋常不過。"
    林雅結結巴巴的聲音漸遠："可、可是溫姐姐的衣裳都……"
    秦遠搖頭苦笑，替溫婉拉好衣襟。指尖不經意擦過她腰間軟肉，少女猛地一顫，羽紋處金線驟亮。一股奇異感應順著金線傳來——他竟能清晰感知到溫婉此刻的羞赧與一絲隱秘的歡喜。
    "靈犀契會放大情緒共鳴。"白璃不知何時倚在門框上，饒有興致地觀察二人，"小青鸞，你心思藏不住了。"
    溫婉把臉埋進軟枕，露出的耳尖紅得滴血。
    甲板上，蘇映雪正盤坐調息。昨夜強行催動玄冰引雷，讓她經脈中淤積了寒毒。忽然一陣暖意從背後傳來，秦遠的手掌貼上她後心，純陽真火如春風化雪，將寒毒一點點驅散。
    "不必。"她冷聲道，卻未真正躲開。
    "建木之心有療傷奇效。"秦遠取出那枚青色果實，此刻已縮小成核桃大小，"你試試。"
    蘇映雪遲疑片刻，還是接過果實。指尖相觸的刹那，她體內玄冰真氣突然活躍起來，竟與建木生機產生微妙共鳴。一聲輕哼不受控製地逸出唇瓣，她急忙咬住下唇，頸間卻已泛起薄紅。
    秦遠看得一怔。素來冷若冰霜的蘇掌門，此刻眼尾微紅、強忍呻吟的模樣，竟有種驚心動魄的豔色。
    "看什麽？"蘇映雪瞪他，聲音卻失了往日的冷厲。
    "看你好看。"秦遠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兩人俱是一愣。蘇映雪手中冰魄劍氣本能凝聚，卻在觸及他衣襟前生生止住。劍氣散作漫天冰晶，映著朝陽折射出七彩光暈。
    "登徒子。"她低罵一句，起身離去，步伐卻不如往日沉穩。
    雲清歌在桅杆上目睹全程，指間鈴鐺無意識地轉著。身後風聲微動，秦遠已躍至身旁："在看什麽？"
    "海市蜃樓。"她指向遠處。
    晨霧中果然浮現一座仙山虛影，亭台樓閣間有霓裳仙子翩躚起舞。秦遠凝神細看，卻發現那些仙子麵容模糊，唯有一人回首望來，赫然是白璃的模樣！
    "東海幻境最會窺探人心。"雲清歌語氣平靜，腕間鈴鐺卻泄露了一絲波動，"你還在想她。"
    秦遠沉默片刻："我隻是不明白，前世種種為何半點記憶也無。"
    "輪回如舟行過水，痕跡終會淡去。"雲清歌忽然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眉心朱砂處，"但有些印記，生生世世都不會消褪。"
    朱砂觸手滾燙，秦遠腦中突然閃過零碎畫麵——方寸山巔，他將一枚鈴鐺係在少女腕上；月下對酌，朱砂映著酒液如血……
    "我們也有過往？"
    雲清歌卻已收手，笑意淺淡："想起來再告訴你。"她縱身躍下桅杆，青衫在風中翻飛如蝶。
    正午時分，靈舟靠岸。蓑衣老者臨別前贈予每人一枚避水珠："下次再來，老夫帶你們探龍宮。"
    眾人剛踏上碼頭，遠處突然傳來急促馬蹄聲。一隊黑甲騎士疾馳而來，當先者高舉玄鐵令牌："奉昆侖令，緝拿私盜建木之心的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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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蘇映雪蹙眉，"我們何時——"
    話音未落，騎士突然暴起發難！黑甲下竟鑽出無數赤紅蜈蚣，鋪天蓋地襲來！
    "百足屍傀！"白璃厲喝，"是幽冥教的陷阱！"
    蜈蚣群噴出毒霧，碼頭瞬間被血色籠罩。秦遠金焰護住眾人，卻見毒霧腐蝕下，避水珠紛紛爆裂。最靠近的林雅吸入毒霧，頓時軟倒在他懷中。
    "屏息！"雲清歌搖鈴清出一片淨土，臉色卻變了，"毒裏有噬魂散，專克魂魄！"
    白璃的聲音驟然虛弱："這丫頭...識海被侵...我暫時...不能..."話音未落，林雅頸間紅蓮光芒暗淡，白璃的氣息徹底沉寂。
    蘇映雪冰魄劍氣凍住大片蜈蚣，喝道："先突圍！"
    眾人且戰且退，至一處荒廢茶寮。溫婉突然按住心口："地下有東西！"
    青鸞血脈對生機極為敏感。秦遠劈開地板，果然發現一條隱秘地道。剛踏入其中，便聽"轟"的一聲，入口被追兵炸塌。
    黑暗中，溫婉羽紋亮起微光。她忽然抓住秦遠的手："前麵...有很純淨的木靈之氣！"
    地道盡頭竟是一座天然溶洞，中央水潭生著一株七色靈芝。潭邊石碑刻著"瑤草春深，可解萬毒"。
    "是傳說中的"七情靈芝"！"雲清歌驚喜道，"快給林雅服下！"
    秦遠摘取靈芝，卻犯起難——此物需以處子心血為引方能起效。
    蘇映雪毫不猶豫劃破手腕："我來。"
    "不行！"秦遠抓住她皓腕，"你寒毒未清，再失心血會傷根基。"
    溫婉突然湊近，羽紋金線閃動："用我的血...青鸞血脈可解百毒..."
    爭執間，林雅呼吸已越來越弱。秦遠再不遲疑，含住一片靈芝俯身渡入她口中。唇齒相貼的刹那，少女體內毒素竟順著氣息反湧而來！
    "遠哥！"溫婉驚叫。
    秦遠悶哼一聲，隻覺劇毒如烈火焚身。他強撐著將剩餘靈芝捏碎，混合自己毒血喂給林雅。少女喉頭滾動，麵色漸轉紅潤，他卻眼前一黑，栽倒在潭邊。
    朦朧中，似乎有人撕開他衣襟，清涼液體滴在胸膛；又有人將他抱起，發絲掃過臉頰帶著淡淡蓮香；最後是一雙微涼的手捧住他的臉，唇上傳來柔軟觸感，苦澀藥汁渡入口中……
    不知過了多久，秦遠睜開眼，發現自己枕在溫婉腿上。少女羽衣半解，正以心口羽紋貼著他額頭，青鸞生機源源不斷湧入。見他醒來，她喜極而泣，淚珠落在兩人之間的金線上，竟化作細小青羽飄散。
    角落裏，蘇映雪正在調息，唇邊還帶著血絲；雲清歌背對著眾人整理藥囊，鈴鐺聲略顯淩亂；林雅則蜷縮在一旁，手中緊攥著他一片衣角。
    白璃的聲音突然在他識海中響起，比往常虛弱許多："小子，你倒是豔福不淺。"
    秦遠無奈一笑，卻聽她語氣陡然凝重："不過下次再這般逞強，我就借這小丫頭的身體強要了你——總好過看你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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