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陳宇的聲音剛落，五人瞬間如臨大敵，各自握緊手中的武器，呈扇形散開，將李陽和正在研究石板的王林護在中間。趙強的工兵鏟斜舉在胸前，孫昊的匕首泛著冷光，陳宇的登山鎬微微顫抖，在寂靜中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都別出聲。” 王林壓低聲音，目光死死盯著祠堂門口。他的瞳孔微微收縮，耳朵捕捉著任何細微的聲響。祠堂外，風穿過殘破的屋簷，發出嗚嗚的低鳴，像是無數冤魂在哭泣。偶爾有瓦片墜落，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在這死寂的氛圍中格外刺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眾人屏住呼吸，心跳聲在胸腔裏震響。不知過了多久，外麵依舊沒有新的動靜。王林向陳宇使了個眼色，兩人躡手躡腳地靠近門口。王林輕輕拉開半扇門，發出 “吱呀” 一聲，仿佛驚動了沉睡的幽靈。他探出半個身子，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霧氣不知何時又彌漫開來，能見度不足五米。灰白色的霧氣中，隱約有個黑影佇立著。王林的神經瞬間緊繃，握緊手中的短棍。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靠近那個黑影，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對方。隨著距離拉近，黑影的輪廓逐漸清晰 ——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幹瘦老頭，身形佝僂，頭發花白淩亂，像是被風吹散的枯草。他的臉藏在寬大的黑袍陰影下，隻能看到一張布滿皺紋的下巴，皮膚幹癟得如同樹皮。
    “誰！” 王林大喝一聲，聲音在霧氣中回蕩。其他四人聞聲迅速圍攏過來，將老頭團團圍住。老頭緩緩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睛在陰影中閃爍，像是兩團將熄的鬼火。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幾顆殘缺不全的牙齒，卻沒有說話。
    “老人家，我們是來這裏考察的。” 王林稍微降低了戒備，但眼神依舊警惕，“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
    老頭的喉嚨裏發出一陣 “咯咯” 的怪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卡在裏麵。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沙啞著開口：“我姓劉……” 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地底下傳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腔調。
    “劉老爺子，這村子荒廢多年，你為何會在這裏？” 李陽小心翼翼地問道，目光緊盯著老頭的一舉一動。他注意到老頭的長袍下擺沾滿了泥漿和枯草，鞋子上還沾著一些暗紅色的汙漬，像是幹涸的血跡。
    老頭沉默了許久，渾濁的眼睛望向遠處的霧氣，像是陷入了回憶。“五十年前……” 他的聲音飄忽不定，“這村子裏突然發生了怪事。每到夜晚，就有山魈從山裏出來，它們力大無窮，見人就抓。村民們試過用火燒、用弓箭射，都不管用。好多人都被抓走了，再也沒回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被霧氣吞沒了。
    “所以你是當年逃出去的村民？” 王林追問。
    老頭緩緩點頭：“當時我們十幾個人趁著夜色，拚了命地往外跑。一路上，又有幾個人被山魈追上，活活撕成了碎片……” 說到這裏，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幹枯的雙手緊緊攥著黑袍。
    “那你現在為什麽又回來？” 陳宇忍不住問道。這個問題似乎觸到了老頭的逆鱗，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凶狠，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寒光：“不該問的別問！”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趙強向前跨了一步，手中的工兵鏟握緊：“老爺子，我們沒惡意，就是想弄清楚這村子的事。”
    老頭盯著眾人看了許久，眼神逐漸緩和下來。他歎了口氣，轉身走向一旁的石凳，緩緩坐下。“五十年了，我每天都在做噩夢。那些被山魈抓走的村民，他們的慘叫聲一直在我耳邊回蕩……” 他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和悔恨，“我總想著，回來看看，說不定能找到當年的真相，能給死去的鄉親們一個交代……”
    王林在老頭對麵蹲下，目光誠懇：“劉老爺子，我們也是為了探尋山魈的秘密而來。我們在來的路上，也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昨晚，我們在營地附近看到了巨大的影子，還有奇怪的腳印。今天在村裏，又發現了一些其他人來過的痕跡，像是一支裝備精良的隊伍，離開至少三天了。您在這裏有沒有見過他們？”
    老頭的身體猛地一震，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恐懼：“你們也看到了…… 那些影子……” 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三天前，確實有一群人來了這裏。他們拿著奇怪的儀器，到處探測，還問我關於山魈和西王母長生藥的事……”
    “長生藥？” 李陽眼睛一亮，“他們為什麽會問這個？”
    老頭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沒告訴他們什麽，他們就走了。走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們的眼神不對勁，像是藏著什麽陰謀……”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幹枯的手捂著胸口，彎下腰喘著粗氣。
    王林起身想要去扶他，卻被老頭擺手拒絕。“你們走吧，這裏太危險了。” 老頭喘著氣說，“山魈不會放過任何闖入這裏的人。那些來找長生藥的人，更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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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我們不能就這麽走。” 王林堅定地說，“我們五兄弟一路走來，就是為了揭開這些秘密。您要是知道什麽，就告訴我們，說不定我們能幫您完成心願。”
    老頭看著王林，又掃視了一圈其他四人，沉默了許久。“你們真的能行嗎？” 他的聲音充滿了懷疑，“五十年了，多少人想揭開這裏的秘密，最後都沒了命。”
    “我們有信心。” 王林目光堅定，“而且我們發現了祠堂裏的壁畫和石板，上麵似乎記載著關於山魈的重要線索。”
    老頭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壁畫和石板？你們看到了？” 他掙紮著站起身，“帶我去看看。”
    眾人帶著老頭回到祠堂。老頭站在壁畫前，渾濁的眼睛裏泛起淚光。“這些壁畫…… 和當年一模一樣……” 他的手指顫抖著撫摸壁畫，“當年，村裏的巫師說，山魈是被人召喚出來的。有人為了尋找長生藥，觸犯了禁忌，才引來了這場災難……”
    “被人召喚？” 孫昊驚訝地說，“難道和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神秘組織有關？”
    老頭沒有回答，隻是盯著壁畫，喃喃自語：“長生藥…… 西王母…… 禁忌……”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又陷入了沉默。
    王林看著老頭，知道他一定還藏著更多秘密。“劉老爺子，不管前方有什麽危險，我們都不會退縮。您要是願意，就和我們一起，說不定能找到當年的真相，也能阻止其他人再犯同樣的錯誤。”
    老頭久久地望著王林，又看向其他四人。終於，他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多久了。就陪你們走這一遭吧……”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祠堂外，霧氣依舊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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