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叩響隱秘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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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同潑墨般,將整片山林浸染成深沉的黛色。濃稠的霧氣在林間翻滾湧動,似一雙無形的巨手,輕輕撫摸著每一棵樹木,每一片枝葉。眾人站在老藝人的木屋前,潮濕的空氣裏浮動著腐葉與青苔混合的腥氣,那氣味鑽入鼻腔,令人幾欲作嘔。木屋周圍的雜草瘋長,足有半人高,枯黃的草葉間夾雜著暗紅色的藤蔓,如蛇般纏繞在歪斜的木柱上,仿佛是這座木屋的守護者,警惕地注視著每一個靠近的人。
    不知何時,細碎的雨絲悄然飄落,起初隻是若有若無的薄霧,漸漸化作綿綿細雨。雨滴打在葉片上,發出沙沙聲響,與遠處傳來的隱隱狼嚎交織在一起,在這寂靜的山林中回蕩,更添幾分陰森與恐怖。每一聲狼嚎都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召喚,讓人不寒而栗。
    王林的目光被木柵欄上斑駁的符咒吸引。那些用朱砂繪製的符文早已褪色,邊緣卷曲開裂,仿佛曆經了無數歲月的風霜。然而,即便如此,符咒上仍透著一股神秘威壓,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守護著這片區域。符咒的形狀古怪至極,有的像扭曲的人臉,五官扭曲變形,充滿了詭異的笑容;有的似展翅的怪鳥,翅膀上的羽毛呈現出奇異的紋路,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王林伸出手,想要觸碰其中一個符咒,感受那股神秘的氣息,卻被趙強一把拉住。趙強的手掌厚實而有力,緊緊握住王林的手腕,他的眼神中充滿警惕:“小心,這符咒氣息詭異。” 王林這才如夢初醒,收回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中的悸動。
    王林定了定神,走上前去,叩響木門。腐朽的門板發出沉悶的聲響,那聲音像是沉睡多年的巨獸被喚醒,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清晰。“咚、咚、咚”,三聲過後,屋內傳來拖遝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輕響,像是鐵鏈摩擦地麵的聲音。這聲音由遠及近,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讓人不禁猜測屋內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緊接著,一個蒼老而警惕的聲音響起:“誰?來這裏做什麽?” 聲音沙啞低沉,仿佛生鏽的齒輪艱難轉動,每一個字都透著歲月的滄桑與戒備,仿佛在質問著這些不速之客。
    孫昊忍不住開口,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響亮:“老人家,我們是從苗寨來的,想向您打聽些事!” 然而,話音剛落,屋內便陷入一片死寂,隻有雨水滴答聲愈發清晰。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等待著屋內的回應。陳宇的玉玨突然微微發燙,鱗片不受控製地在皮膚下湧動,一股灼熱感從胸口蔓延至全身。他強忍著不適,低聲說:“他在觀察我們。” 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堅定,仿佛能洞察屋內人的一舉一動。
    果然,片刻後,木門 “吱呀” 一聲裂開一道縫,一道渾濁的目光從門縫中射出,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那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審視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和動作。老藝人的臉隱在陰影裏,隻能看到灰白的胡須在風中輕輕顫動,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流逝。當他的目光落在陳宇懷中的玉玨和王林手中的典籍時,呼吸明顯一滯,門縫悄然開大了些許。那一瞬間,眾人仿佛能感受到老藝人內心的震驚與疑惑,不知道這幾個陌生人為何會帶著這些與秘密息息相關的物品。
    在眾人誠懇的請求下,老藝人沉默良久,終於緩緩打開門。一股混合著黴味、草藥香和陳舊木頭氣息的味道撲麵而來,嗆得眾人忍不住皺眉。屋內光線昏暗,僅靠牆角一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火苗在風中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昏黃的燈光將牆上懸掛的儺戲麵具投射出扭曲的影子,那些麵具形態各異,有的猙獰恐怖,獠牙外露,仿佛能吞噬人的靈魂;有的神秘莫測,臉上畫著複雜的花紋,像是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些影子隨著燈光的晃動而不斷變化,仿佛隨時會活過來,讓人毛骨悚然。
    老藝人佝僂著背,身形單薄如紙片,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他身上的粗布長袍補丁摞補丁,布料已經磨得薄如蟬翼,下擺沾滿泥土,顯示出他生活的艱辛與不易。他的雙手布滿老繭,指節粗大變形,像是經曆了無數歲月的磨礪。他握著一根刻滿神秘紋路的拐杖,每走一步,拐杖頭敲擊地麵,都會發出 “篤篤” 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屋內回蕩,仿佛是時間的腳步聲。他渾濁的目光再次掃過眾人的物品,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終於開口:“跟我來吧。” 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眾人跟著老藝人穿過狹窄的過道,過道的牆壁上掛著幾幅破舊的畫,畫麵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出一些奇怪的圖案。地麵凹凸不平,鋪滿了厚厚的灰塵,每走一步都會揚起一陣塵土。來到一間堆滿雜物的內室,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木桌,桌上堆滿了泛黃的古籍和雕刻精美的儺戲麵具。這些古籍的封皮已經破損,書頁間夾雜著幹枯的樹葉和奇怪的符號,仿佛記錄著古老的秘密。儺戲麵具形態各異,有的雕刻著誇張的表情,有的鑲嵌著彩色的寶石,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角落裏,一個布滿銅綠的香爐冒著嫋嫋青煙,煙霧繚繞間,更顯神秘,仿佛將眾人帶入了一個神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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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藝人緩緩坐下,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 “吱呀” 聲,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疲憊。他指了指對麵的木凳,示意眾人坐下。木凳表麵粗糙,坐上去咯得人難受,但眾人此刻早已顧不得這些,滿心都是對接下來對話的期待。“你們為何對儺戲和長生會的事感興趣?” 老藝人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他的眼神平靜而深邃,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王林將李陽被抓的經過詳細講述,說到激動處,聲音微微發顫,眼中閃爍著憤怒與擔憂的光芒:“老人家,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朋友陷入危險,更不能讓長生會的陰謀得逞。”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真誠與堅定,希望能夠打動老藝人,得到他的幫助。
    老藝人聽完,沉默許久,渾濁的眼中泛起一絲漣漪,仿佛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一顆石子。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個麵具,那麵具雕刻著一張悲傷的臉,眼神空洞而絕望。他輕輕摩挲著麵具,仿佛在回憶往事,臉上的皺紋隨著動作而微微顫動。“我曾是儺戲班的核心成員,負責主持十年一次的神秘儀式。這個儀式,守護著一個遠古的秘密 —— 關於長生的秘密。”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仿佛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傳說中,苗寨深處的祭壇藏著能讓人長生不老的力量,但這力量一旦被濫用,必將帶來災難。我們儺戲班世代守護,用儀式加固封印。”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使命感和責任感,讓人感受到他對這個秘密的重視。
    “可長生會打破了這一切。” 老藝人的手突然緊緊攥住麵具,指節發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憤怒,“他們為了得到長生之力,四處打探消息,騷擾苗寨。這些年,我被迫隱居在此,就是為了躲避他們的追殺。他們抓了不少儺戲班的人,用盡酷刑逼問,那些畫麵,我至今難忘……” 他的聲音哽咽,渾濁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痛苦的歲月,“我不能讓他們得逞,不能讓祖先的心血毀於一旦。”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堅定的決心,讓人感受到他守護秘密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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