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血月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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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末刻的血月懸在祭壇穹頂,將整片廢墟浸在黏稠的猩紅中,仿佛上古凶獸的瞳孔俯瞰人間。陳宇立於太極位,腳下的四象陣熒光與血月光輝交織,在鱗甲表麵折射出流動的星圖,每一道紋路都與胸口的玉玨產生共振。掌心的玉玨滾燙如烙鐵,雙脈麒麟的虛影踏碎第一波毒霧時,麟角掃過之處,毒霧凝結的水珠在月光下呈現出嬰兒手掌的形狀,落地即化作青煙,露出後方舉著萬魂幡的十二名術士。
    那些術士身披黑袍,兜帽下露出的脖頸爬滿紫黑色咒文,每道咒文都在吞噬血月能量。幡麵上的童男童女魂魄被祭典激活,小小的身影在幡布上徒勞地拍打,發出的啼哭聲混著骨哨聲,形成令人牙酸的高頻音波。陳宇的耳膜嗡嗡作響,視線掠過幡麵,竟看見其中一個男孩的衣著,與青崖村失蹤的虎娃完全一致 —— 那是三年前被長生會擄走的孩子。
    "儺戲班,開天眼!" 領舞婆婆的青銅麵具泛起鎏金光芒,十二麵鎮魂鼓同時砸向鼓麵,鼓點如北鬥七星連珠,在地麵激起環形震波。十二名鼓手圍成的圓陣中,鼓麵上的太陽鳥圖騰突然振翅,金色光羽紛飛間,十二道光門在半空展開,每道光門都映照著不同的星象:心宿二的火焰、參宿四的冰棱、北鬥七星的劍影。當黑色毒霧湧來時,光門中噴出的星芒淨化之光如銀河倒懸,毒霧接觸光芒的瞬間發出 "滋滋" 聲,仿佛熱油潑在積雪上,露出裏麵持鞭的黑袍人驚恐的麵容 —— 他們的皮膚在淨化之光中剝落,露出底下刻滿邪咒的肌肉組織。
    趙強揮舞工兵鏟的身影如青銅神牛降世,鏟頭裹挾著赤金色的地火之力,劈開三名黑袍人時,骨毒鞭與鏟刃相撞,爆發出鐵匠鋪般的脆響。毒鞭瞬間熔成鐵水,順著鏟頭流淌,在地麵燒出蜿蜒的火河。趙強的工裝褲早已被火星燒出蜂窩狀破洞,小腿肌肉在火光中緊繃如鋼鐵,每一次揮鏟都帶動地麵的地火陷阱,讓敵人腳下的土地突然裂開,噴出灼熱的岩漿。"孫昊,右邊的幡陣交給你!" 他的吼聲震得附近的青銅殘片嗡嗡作響,鏟頭猛地插入地麵,五道地火柱衝天而起,將試圖包抄的黑袍人掀飛。
    孫昊的戰術靴在幹草堆上輕點,身影如雪域神鷹掠過雪原,匕首上的冰晶風刃每斬出一道,就帶起刺耳的音爆。第七根幡繩斷裂時,幡麵上的少女魂魄突然顯形,她的衣襟上繡著苗族特有的太陽紋,正是儺戲班世代相傳的圖案。"大哥哥..." 她的聲音像碎冰落地,眼中泛起感激的淚光,隨即被星芒火焰吞沒。孫昊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匕首在半空劃出雄鷹展翅的軌跡,三枚能量水袋精準甩向火牆,火焰借勢暴漲,在夜空中勾勒出雪域神鷹的巨大虛影,雙翅展開足有十丈,將三名舉著弩箭的黑袍人卷入火海。
    王林的星盤在石碑前旋轉出殘影,翡翠靈蟒的虛影正與七名雷電術士對峙。那些術士手持的青銅權杖頂端,蛇首雕像的蛇信吞吐著紫電,每道閃電落地前都分裂成三支,在地麵炸出焦黑的坑洞。王林咬破舌尖,鮮血滴在星盤中心,星圖突然逆時針旋轉,所有即將落地的閃電竟在空中凝滯,繼而轉向,如被無形的手抓住,劈向後方的萬魂幡陣。"陳宇,引導神鷹之力吹散雷雲!" 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額角的星芒印記黯淡如將熄的燭火,卻依然死死盯著高空的雷雲 —— 那裏聚集著比血月更暗沉的烏雲,正在醞釀毀天滅地的雷暴。
    陳宇閉上眼睛,雙脈之力順著玉玨湧入高空,意識如脫韁的雄鷹衝上雲霄。他 "看" 見雷雲後方,三名術士正圍著直徑兩丈的雷鼓忙碌,鼓麵蒙著的人皮上,用金線繡著他和夥伴們的生辰八字,眉心處還貼著血符。"孫昊,跟我來!" 他突然睜眼,鱗甲上的藍芒暴漲,雙脈麒麟的虛影應聲浮現,龍爪精準扣住孫昊的戰術腰帶,翅膀帶起的氣浪將地麵的枯葉卷成颶風,在風刃矩陣的掩護下衝向雷鼓陣。
    地麵的儺戲班舞者已變換成 "北鬥辟邪陣",二十四名弟子手持銅鈴,按照八卦方位舞動,每一次搖鈴都在虛空中畫出金色符印。長生會的風刃襲來時,符印中爆發出雪域神鷹的尖嘯,將利刃絞成細碎的光片。領舞婆婆的麵具突然出現三道裂紋,她能清晰感受到,每一道符印的維持,都在透支著弟子們的生命力 —— 最年輕的阿木,才十六歲,此刻已嘴角溢血,卻依然踩著古老的舞步,銅鈴在手中搖得更響。
    趙強的工兵鏟突然被一股巨力卡住,麵前的黑袍人胸口嵌著半塊玉玨碎片,正是銀色麵具男子的副官。對方的鱗片麵容在火光中扭曲,露出鋸齒狀的利齒:"星辰之子的走狗,嚐嚐地火反噬的滋味!" 九節骨鞭突然分裂成九頭毒蛇,蛇信上的毒滴在地麵,瞬間熔出深可見骨的坑洞。趙強的瞳孔驟縮,本能地就地翻滾,九道毒牙擦著鼻尖劃過,在臉頰留下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中帶著刺骨的寒意。他翻身揮鏟,鏟頭帶著地火之力劈向對方胸口的玉玨碎片,卻聽見金屬斷裂的脆響 —— 碎片在血月能量中硬化如精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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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空之上,陳宇的玉玨光芒照亮了雷鼓陣。三張人皮鼓麵上,自己、趙強、孫昊的麵容栩栩如生,眉心處的血符正在吸收雷雲中的能量。"毀掉鼓麵!" 他大吼一聲,將孫昊拋向左側鼓陣,雙脈麒麟的虛影則張開龍嘴,咬住試圖阻攔的兩名術士,龍齒閉合時,對方的青銅權杖發出哀鳴,化作齏粉。孫昊的匕首在半空劃出冰晶軌跡,精準刺中人皮鼓的咒文核心,鼓麵發出嬰兒般的啼哭,裂痕如蛛網般蔓延,最終 "砰" 地炸裂,鼓中湧出的黑霧裏,回蕩著三聲痛苦的嚎叫。
    地麵的萬魂幡陣在雷鼓被毀後出現致命破綻,王林趁機引導翡翠靈蟒的虛影穿透陣眼。三百道魂火終於獲得自由,它們不再是虛幻的光點,而是顯形為半透明的人影,手拉著手飛向石碑底部的初代符文。陳宇看見其中一個身影駐足回望,那是青崖村的李大爺,上個月還曾送他竹筒飯,此刻卻對著他露出欣慰的微笑,轉身融入符文的刹那,石碑表麵的咒文亮起了三百年未有的光輝。
    儺戲班的鎮魂鼓突然發出破音,陳宇猛地回頭,看見一名黑袍術士正用骨刀刺向鼓陣中心的鼓手。他來不及思考,雙脈麒麟的虛影瞬間具象化,龍尾橫掃而過,將術士連人帶刀砸進岩漿池。鼓手保住了性命,卻看見陳宇的鱗片鎧甲已崩裂七片,每片脫落的鱗甲都在他皮膚上留下灼傷的痕跡,鮮血順著鎖骨流淌,滴在四象陣的熒光中,竟化作小小的星芒。
    血月的光輝在此時達到頂點,陳宇感覺玉玨在掌心震動得幾乎要脫手,雙脈之力如火山爆發般湧出。他望向遠處的萬魂幡陣,看見十二名術士正在用骨刀劃破手腕,鮮血滴在幡麵上,那些童男童女的魂魄發出最後的哀鳴。"不能讓他們完成祭典!" 他怒吼著衝向幡陣,雙脈麒麟的虛影在身後展開二十丈長的龍翼,每片龍鱗都映照著血月的光輝,所過之處,黑袍人如落葉般被掃飛。
    當他的玉玨光芒籠罩最後一麵萬魂幡時,幡麵上的虎娃突然伸手觸碰他的掌心。陳宇的視線瞬間模糊,腦海中閃過虎娃被擄走那天的場景:自己背著竹簍去采藥,虎娃追上來塞給他野莓,笑得眼睛彎成月牙。"虎娃,別怕..." 他輕聲呢喃,玉玨的淨化之光如春風拂過,幡麵應聲碎裂,虎娃的魂魄化作光點融入他的胸口,留下一聲輕輕的 "謝謝哥哥"。
    血月之下,祭壇廢墟已成戰場煉獄。趙強的工兵鏟上凝結著岩漿與屍血,孫昊的匕首缺口累累,王林的星盤布滿裂痕,儺戲班的舞者們倒下了七人,卻無一人後退。陳宇站在萬魂幡的殘骸中,看著遠處長生會的援軍如潮水般湧來,突然聽見領舞婆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星辰之子,記住,我們的鼓點,就是苗寨的心跳。"
    他握緊玉玨,感受著雙脈之力在體內奔湧,鱗甲上的四象紋路逐一亮起。血月的光芒穿過他的瞳孔,在視網膜上投下四象虛影的倒影 —— 翡翠靈蟒的優雅、青銅神牛的威嚴、雪域神鷹的高傲、雙脈麒麟的慈悲,此刻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而在他腳下,四象陣的熒光正與血月爭輝,仿佛在向蒼天宣告:這片土地的守護,從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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