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黑霧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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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懸金字塔的星芒剛剛照亮眾人的笑臉,石室頂部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般的空間開裂聲,仿佛天空被撕開了一道傷口。十二麵開天鼓同時發出哀鳴,鼓身表麵的守護者畫像如遇強酸般迅速剝落,陳宇父親的麵容在鼓麵上扭曲,嘴角扯出的弧度像是在無聲呐喊,眼底倒映著石室中央的神秘盒子 —— 那是他三年前最後觸碰過的物件。溫度驟降的速度快得令人窒息,趙強手中的工兵鏟表麵瞬間結出冰花,金屬與冰層摩擦發出細碎的爆裂聲,他嗬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成山魈圖騰,卻被黑霧如餓鬼撲食般瞬間撕成齏粉,連殘留的火星都被吞噬殆盡。
    "終於等到你們解開玉簡了。"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像生鏽的齒輪在骨骼上碾過,帶著屍解仙幼蟲特有的嘶鳴尾音。陳宇抬頭,看見天花板上的星鬥盤殘影正在融化,濃稠的黑霧如活物般流淌,每縷霧氣都裹挾著屍解仙的黏液,在空氣中留下腐蝕的滋滋聲。黑霧中心浮現出一雙猩紅瞳孔,眼白處布滿蛛網狀的紫黑色血管,每根血管都延伸至祭壇第二層的引魂燈,燈芯上的金血正在被緩緩抽離,三盞靠近中央的引魂燈率先熄滅,燈體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痕,如同老人臨終前的皺紋。
    長生會首領踏霧而來,周身黑霧並非普通屍毒,而是融合了屍解仙基因與初代陰影魂魄的混沌之力,每縷霧氣都在空氣中刻下扭曲的山魈咒,咒文落地即化作細小的毒刺,紮在陳宇鱗片鎧甲上發出叮叮脆響。他的身形模糊如水中倒影,唯有猩紅雙眼清晰異常,瞳孔收縮時,陳宇鱗片鎧甲的光芒竟出現短暫停滯,雙脈印記在胸口發燙,仿佛在本能地畏懼這源自初代的陰影本源。
    "把玉簡交出來。" 首領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黑霧凝聚成布滿倒刺的手爪隔空抓取,空氣在爪尖處扭曲成漩渦。正在陳宇掌心的玉簡突然發出蜂鳴,表麵星象圖瘋狂旋轉,銀紫色光流在玉簡邊緣形成保護罩,卻在黑霧觸碰到的瞬間如玻璃般龜裂。孫昊的匕首率先出鞘,神鳥虛影裹挾著熒光粉斬向黑霧,刀刃劃破空氣的銳響中,熒光粉在霧中詭異地拚出 "祭品" 二字,每個筆畫都在吸收神鳥的光輝,讓虛影變得透明。
    "小心!這是初代陰影魂魄的本源霧!" 王林的星盤碎片在黑霧中發出哀鳴,青銅碎片表麵迅速鏽蝕,浮現出初代被分裂時的星象圖,"他能吸收雙脈之力,當年初代就是用這種霧封印自己的陰影!" 話未說完,趙強的工兵鏟已帶著地火之力砸向首領胸口,赤金色的火焰在黑霧中辟出短暫的通路,卻見黑霧自動裂開,露出其後冷笑的銀色麵具男子 —— 對方的蛇尾完好如初,鱗片間流轉著與首領相同的紫霧,尾尖處還凝結著陳宇父親的血珠,顯然已被混沌之力重塑軀體。
    "沒想到吧,星辰之子?" 銀色麵具男子的聲音不再沙啞,反而帶著少年般的清亮,麵具裂痕處露出的皮膚泛著金屬光澤,血管裏流淌的紫霧在皮膚下遊走,形成初代陰影魂魄的咒文,"長生會的首領,從來不是某個人,而是初代陰影魂魄的容器。" 他抬手,蛇尾掃過陳宇的鱗片鎧甲,尾尖與混沌圖騰接觸的瞬間,陳宇胸口傳來被撕裂般的疼痛,鱗片表麵竟浮現出與對方相同的紫霧紋路,"三百年前初代分裂時,真正的陰影魂魄早就寄生在我們長生會的血脈裏,每代首領都是新的繭房。"
    陳宇的混沌之眼突然刺痛,視野中浮現出首領黑霧中隱藏的記憶碎片:長生會密室裏,曆代首領躺在石台上,胸口的黑色玉玨碎片吸收著初代陰影魂魄,三百代人的記憶在黑霧中閃現,最後匯聚成眼前這人 —— 融合了三百代容器基因的終極載體,胸口嵌著的黑色玉玨碎片,正是當年初代分裂時崩落的核心,上麵還刻著陳宇父親的生辰八字。"你殺了銀色麵具男子!" 陳宇的聲音帶著怒意,鱗片鎧甲的尖刺驟然豎起,"你奪走了他的身體!"
    "錯了,是他自願獻祭。" 首領的黑霧突然凝聚成實體,露出與銀色麵具男子七分相似卻更顯猙獰的麵容,深邃的眼窩中跳動著兩簇紫火,蛇信般的舌頭舔過嘴唇,"每個長生會首領臨終前,都會把身體獻給陰影魂魄,這是我們與初代的約定 —— 用永恒的寄生,換取守護的力量。" 他張開手掌,玉簡乖乖躺在掌心,星象圖在黑霧中扭曲成屍解仙的形態,每隻觸角都在吸收玉簡的光輝,"而你,星辰之子,將是我們複活混沌本源的最後祭品,你的雙脈血能讓初代的陰影魂魄徹底蘇醒。"
    阿嵐的玉佩突然發出尖銳蜂鳴,墨玉表麵浮現出儺戲班禁術《破霧咒》的光紋,那些光紋正是奶奶臨終前在他掌心刻下的最後印記。少年咬破舌尖,鮮血甩在黑霧上,竟在對方胸口燒出儺戲班的 "滅" 字,血珠濺落在地,瞬間腐蝕出深可見骨的坑洞。"他的弱點在眉心!那是初代陰影魂魄的命門!" 阿嵐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在黑霧膨脹的瞬間被掀飛,後背撞在引魂燈牆上,三盞燈芯應聲熄滅,燈體上虎娃娘的名字隨之暗淡,仿佛被抽走了最後一絲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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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嵐!" 孫昊的匕首脫手飛出,神鳥虛影首次在黑霧中顯現實體,雪白的羽翼劃破黑霧,卻被首領隨手一握,神鳥發出哀鳴,化作熒光粉飄落,每片粉屑都映出孫昊記憶中虎娃的笑臉。陳宇趁機催動雙脈之力,混沌圖騰在掌心凝聚成光刃,刃身流轉著四象虛影的光輝,卻在劈中首領時,光刃如撞在鏡麵上般反震回來,在他鱗片鎧甲上留下焦黑痕跡,傷口處溢出的金血與紫血在空中交織,形成初代分裂時的星象圖。
    "別白費力氣了。" 首領舉起玉簡,黑霧滲入玉簡縫隙,星象圖發出瀕死般的哀鳴,每個星點都在崩裂,"沒有儺戲班與長生會的雙重祭品,你們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望向倒懸金字塔頂端,那裏的紫霧正在與玉簡共鳴,形成一個巨大的繭房,"等混沌本源複活,整個苗疆都會成為屍解仙的樂園,而你,將親眼看著青崖村的村民,變成最完美的容器 —— 就像你父親當年那樣。"
    陳宇的瞳孔驟縮,首領的話如重錘擊中他的心髒。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實驗室,培養艙裏漂浮的克隆體,還有父親工牌背麵刻著的 "保護小宇",原來一切的犧牲,都是為了讓他成為真正的雙脈共鳴者。銀色麵具男子的蛇尾再次掃來,尾尖擦過他的手臂,鱗片割裂處露出的皮膚下,雙脈印記正在與對方的紫霧共振,仿佛在呼喚初代的陰影魂魄。
    阿嵐在地上艱難地爬行,玉佩光芒微弱卻堅定,他看見首領眉心處有個極小的黑點,那是初代陰影魂魄的核心,也是《破霧咒》的最終靶點。"陳宇!" 少年拚盡全力大喊,"用玉玨刺他眉心!" 聲音未落,首領的黑霧已化作萬千觸手卷向眾人,引魂燈在黑霧中接連熄滅,石室陷入半明半暗,唯有首領的猩紅雙眼如兩盞血燈,照亮了眾人驚恐的麵容。
    趙強握緊工兵鏟,鏟頭的地火咒文在黑暗中格外明亮,他看著首領掌心的玉簡,突然想起虎娃娘最後一次送他野莓時的笑容。"狗日的!" 他怒吼著衝向首領,地火之力在掌心凝聚成巨大的火焰手掌,卻在觸碰到黑霧的瞬間被吞噬,火焰熄滅前,他仿佛看見虎娃娘的魂魄在黑霧中向他伸手。
    陳宇的鱗片鎧甲突然發出蜂鳴,三百個蘇醒的克隆體在引魂燈旁同時抱頭呻吟,他們胸口的雙脈印記正在與首領的黑霧共振,皮膚表麵浮現出屍解仙的鱗甲。陳宇終於明白,首領的目標不僅是玉簡,更是要將所有雙脈共鳴者轉化為陰影魂魄的容器,包括這些剛獲得新生的克隆體。
    "你們以為守護的是傳承?" 首領的聲音帶著嘲弄,黑霧在他身後凝聚出初代陰影魂魄的虛影,"錯了,我們守護的是初代的原罪 —— 分裂魂魄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苗疆要永遠浸泡在鮮血裏。" 他的指尖劃過玉簡,星象圖徹底崩裂,"而你,陳宇,將成為原罪的終結者,用你的死,讓混沌本源重生。"
    阿嵐的玉佩突然發出最後的光輝,墨玉表麵浮現出儺戲班全體弟子的虛影,領舞婆婆的金羽從天而降,落在陳宇肩頭。"孩子," 虛影的聲音帶著慈愛,"用雙脈共鳴的真正力量 —— 不是對抗,而是接納。" 陳宇恍然大悟,雙脈之力在體內逆轉,混沌圖騰不再排斥黑霧,反而張開懷抱,如陰陽魚般將黑霧納入其中。
    首領的猩紅雙眼首次浮現出恐懼,黑霧在陳宇麵前出現波動,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少年不再是單純的光明載體,而是真正的雙脈共鳴者,能同時容納光明與陰影。"不可能..."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初代的預言裏,你應該被陰影吞噬!"
    陳宇的鱗片鎧甲在此時發出太陽般的光輝,混沌圖騰在胸口旋轉,將首領的黑霧緩緩吸入。"預言錯了," 他的聲音平靜卻堅定,"守護不是消滅陰影,而是讓光明與陰影共生。" 然而,就在黑霧即將被完全納入時,首領突然引爆了部分陰影魂魄,劇烈的爆炸將陳宇掀飛,玉簡趁機脫離他的掌控,落入首領手中。
    石室在爆炸中搖晃,引魂燈成片熄滅,陳宇趴在地上,看著首領踏霧走向倒懸金字塔頂端,玉簡的光輝在黑霧中逐漸微弱。他知道,真正的戰鬥還未開始,而他,必須盡快學會掌控雙脈的真正力量,否則,青崖村的噩夢將永遠無法結束。
    銀色麵具男子臨走前,回頭望了陳宇一眼,麵具下的眼神複雜難辨,蛇尾在地上甩出一道血痕,那是用自己的血寫下的 "抱歉"。陳宇看著血痕,突然明白,長生會的首領並非純粹的邪惡,而是初代陰影魂魄的執念,三百年的寄生,早已讓他們分不清守護與毀滅的界限。
    黑霧逐漸消散,石室重新陷入寂靜,隻有十二麵開天鼓的殘響在回蕩。陳宇站起身,鱗片鎧甲布滿裂痕,卻依然閃爍著微光。阿嵐爬過來,將破損的玉佩放在他掌心,少年的臉上布滿血跡,卻露出堅定的笑容:"我們還沒輸,對嗎?"
    陳宇點頭,望向倒懸金字塔頂端,那裏的繭房正在吸收玉簡的力量,變得愈發巨大。他知道,接下來的路將更加艱難,但隻要有同伴在,有雙脈共鳴的力量在,就還有希望。趙強和孫昊正在檢查克隆體的狀況,王林的星盤碎片在地上拚出井底的路線,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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