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月魄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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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寨的月光在月圓前夜呈現出罕見的銀紫色,老槐樹的每片葉子都像被鍍上了一層水銀,在夜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哼唱一首古老的鎮魂曲。陳宇站在祭坑邊緣,鱗片鎧甲下的雙脈印記正發出柔和的光芒,那些曾幾何時若隱若現的銀紫紋路,此刻清晰得如同苗疆夜空中的星河,每一道都與玉玨表麵的圖騰完美呼應。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山核桃與艾草混合的氣息,地脈的力量正通過腳底的青石板源源不斷地湧入體內,三天前還酸軟無力的四肢,此刻充滿了令人戰栗的力量,仿佛能一拳擊碎眼前的老槐樹。
    "陳哥,你的眼睛..." 阿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驚訝。少年手中的玉佩泛起微光,映出陳宇瞳孔的變化 —— 原本漆黑的眼眸中央,此刻流轉著細碎的星芒,豎瞳深處,隱約可見玉簡中封存的神話異獸虛影,如同燭火般明滅不定。
    "我能 " 看" 見玉簡裏的畫麵了。" 陳宇的指尖輕輕撫過玉簡表麵,冰涼的觸感傳來無數碎片化的畫麵:上古時期的苗疆大地洪水滔天,一隻渾身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巨龍騰空而起,龍息所過之處,險峻的山巒化作肥沃的平原,枯竭的河流重新奔湧;初代大祭司站在老槐樹頂端,手持開天鼓與長生會首領對峙,雙脈之力在兩人之間形成巨大的陰陽魚圖案;還有實驗室裏,父親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擦拭玉簡,鏡片後的眼睛裏閃爍著激動的光芒,"這些異獸的力量,就是長生藥的真正源頭... 但長生會曲解了初代的本意。"
    祠堂內,阿嵐正在穿戴祖傳的金絲儺戲服。繡著十二麵開天鼓的衣擺長達三尺,每麵鼓上都用金線繡著不同的地脈節點,鼓心處的山魈圖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會從衣料中跳出。當少年將青銅麵具扣在臉上時,眉心的墨玉玉佩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麵具眉心鑲嵌的紅寶石與之產生共振,無數金色符文如螢火蟲般從麵具邊緣溢出,在祠堂內投射出儺戲班秘典的全息影像。阿嵐感覺有無數信息湧入腦海,包括那道失傳已久的《開天九章?歸魂咒》,咒語的每一個音節都與他的心跳同步,仿佛是刻在血脈裏的記憶終於蘇醒。
    "阿嵐,準備好了嗎?" 王林的聲音從祭坑方向傳來,星盤碎片在他掌心劇烈震動,青銅表麵的月相圖邊緣泛起詭異的紫暈,"地脈潮汐比預計提前了半個時辰,子時一刻必須啟動儀式,否則..." 他沒有說下去,隻是指了指星盤上七個迅速擴大的紫斑,那是地脈紊亂器殘留的能量反應。
    寨口方向,趙強和孫昊正在指揮儺戲班勇士布置防禦。三百個村民手持火把,按照北鬥七星的陣型圍繞祭壇站定,每支火把頂端都綁著山魈圖騰的剪紙,火光在夜風中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老槐樹的樹幹上,形成巨大的守護戰陣。趙強的蛇首幡被鄭重地插在寨口中央,幡麵蛇首的瞳孔中跳動著不熄的金焰,那是用陳宇的雙脈血與儺戲班聖物共同祭煉的守護之火,將十裏內的紫霧隔絕在外。
    "趙哥,你說咱爹他們在天上看著嗎?" 孫昊蹲在地上,用匕首在石板上刻下新的守護咒,刀刃劃過石頭的火星映出他年輕的臉龐,"當年他們也是這樣,用血肉之軀擋住長生會的進攻吧?"
    趙強望著星空,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場景:老舊的炕頭上,父親布滿老繭的手握著他的手腕,在他掌心刻下 "護" 字,油燈的光映在父親胸前的傷疤上,那是二十年前與長生會戰鬥時留下的。"他們不僅在天上," 他的指尖劃過鏟頭的 "護" 字,那裏還留著三天前戰鬥時被陰魂幡灼傷的痕跡,"更在每塊青石板下,每片老槐樹的葉子裏,在每個青崖村人的骨頭縫裏。"
    子時將近,陳宇將合契鑰匙、玉玨與玉簡鄭重地放置在祭坑中央的青銅板上。三件神器接觸的瞬間,三百顆夜明珠同時爆發出強光,形成一道直徑丈許的光柱直衝雲霄,光柱表麵流轉著十二種不同的光芒,對應著儺戲班的十二麵開天鼓。陳宇的意識突然被拉入玉簡深處,眼前浮現出更為清晰的畫麵:燭龍 —— 神話中的時間之神,正蜷縮在混沌核心深處,龍身周圍環繞著十二顆散發著不同光芒的珠子,正是儺戲班的十二麵開天鼓。
    "原來長生藥的代價,是囚禁燭龍的精魄..." 陳宇的聲音在祭坑內回蕩,光柱中的影像同步投射在每個村民的眼中,"初代大祭司為了苗疆的安寧,將燭龍的精魄分成十二份,封入開天鼓,用雙脈之力守護。而長生會卻想集齊精魄,複活燭龍換取永生,卻不知這樣會撕裂地脈,讓整個苗疆陷入混沌。"
    就在此時,王林的星盤發出刺耳的警報,青銅表麵的月相圖邊緣,無數紫黑色光點如潮水般湧來,其中最耀眼的一個光點,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祭坑。"長生會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凝重,"超過三百個能量反應,其中有一個異常強大... 是那個銀色麵具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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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寨外圍的密林中,銀色麵具男子正站在陰魂幡前。他身著繡滿骷髏圖騰的黑袍,手中握著半塊黑色玉玨,麵具縫隙中露出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冷笑。"三百年了," 他的指尖輕輕撫過幡麵,三百個骷髏頭同時睜開泛著紫光的眼睛,"初代的棋子終於湊齊了。燭龍的精魄,雙脈共鳴者,還有完整的玉簡... 這次,長生不老不再是傳說。"
    他轉身望向身後的屍解仙大軍,這些由長生會秘法製造的怪物,正像潮水般向苗寨湧來,每隻怪物的胸口都嵌著一塊燭龍精魄的碎片。"啟動屍解仙巢," 他的聲音低沉如地脈轟鳴,"讓燭龍看看,人類對永生的渴望,足以撕裂任何封印。"
    祭坑旁,陳宇從玉簡的幻象中驚醒,額頭布滿冷汗。他望向趙強和孫昊,發現兩人的武器正在微微震顫 —— 趙強的蛇首幡金焰中閃過一絲紫黑,孫昊的神鳥匕首刀刃上出現細密的裂紋。原來長生會不僅帶來了屍解仙大軍,更用燭龍精魄的碎片強化了武器,試圖切斷他們與開天鼓精魄的聯係。
    "阿嵐,準備啟動《歸魂咒》!" 陳宇的鱗片鎧甲發出清越的鳴響,"王林,用星盤為趙孫二人穩固精魄連接!我們不能讓長生會奪走燭龍的力量!"
    祠堂內,阿嵐的青銅麵具突然爆發出強光,麵具眉心的紅寶石此刻完全變成金色,與祭坑的光柱形成共振。他深吸一口氣,開口吟唱《開天九章?歸魂咒》,聲音中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滄桑,仿佛是三百代儺戲班傳人在共同歌唱:
    " 天開於子,地辟於醜,
    儺戲啟幕,萬魂歸位。
    燭龍息壤,地脈永昌,
    青崖燈火,永不熄滅!"
    隨著咒語的響起,十二麵開天鼓虛影從天而降,懸浮在祭坑上方,每麵鼓都對應著一個燭龍精魄的容器 —— 趙強的蛇首幡、孫昊的神鳥匕首、阿嵐的儺戲服,還有每個村民手腕上的平安結。鼓麵映出苗疆大地的過去與現在,虎娃的第一盞燈籠、守林人點燃的星柱火把、王大嬸灶台前的油燈,這些平凡的燈火,此刻都化作守護的力量,注入每一個守護者體內。
    陳宇閉上眼睛,感受著玉玨與玉簡的共鳴。他看見自己的雙脈印記正在與開天鼓的圖騰融合,銀紫色的紋路逐漸變成金紅與墨綠交織的圖案,那是儺戲班與長生會真正的傳承合一。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瞳孔中的星象圖已經完全清晰,那是燭龍精魄的完整形態,也是青崖村守護的終極答案。
    月圓前夜的苗寨,老槐樹的枝葉突然全部朝向祭坑方向低垂,仿佛在向初代守護者致敬。陳宇望向身邊的同伴,阿嵐的儺戲服在光柱中獵獵作響,趙強和孫昊正帶領村民加固防禦,王林的星盤碎片投射出複雜的守護陣。他知道,真正的戰鬥即將來臨,但此刻,玉簡的力量已經覺醒,燭龍的精魄在他們體內流淌,而青崖村的燈火,正照亮每一個守護者的胸膛。
    當第一縷紫霧觸及寨口的蛇首幡,趙強的怒吼聲響徹夜空:"長生會的雜碎們,青崖村的守護者,從來不知道後退!" 他的蛇首幡爆發出比以往更盛的金焰,將最先衝來的屍解仙燒成灰燼,"孫昊,帶你的人守住東側!阿嵐,咒語再加把勁!陳宇,你他媽給老子在天上把燭龍看好了!"
    陳宇微微一笑,雙脈之力在體內澎湃湧動。他抬起手,玉玨與玉簡的光芒在掌心凝聚成一個光球,光球表麵流轉著苗疆大地的山川河流,還有每個村民的笑臉。"放心吧,趙哥," 他的聲音穿過戰場,"這次,我們不僅要守護青崖村,還要讓長生會知道,真正的長生,從來不是逃避死亡,而是讓活著的人,能安心地走向明天。"
    祭坑的光柱突然暴漲,將陳宇托舉至半空。他俯瞰著下方的戰場,看見孫昊的神鳥匕首劃破紫霧,趙強的蛇首幡在屍解仙群中殺出血路,阿嵐的咒語讓每麵開天鼓都砸在陰魂幡上,王林的星盤陣困住了銀色麵具男子的腳步。而他自己,正與玉簡中的燭龍精魄產生前所未有的共鳴,那種力量不是毀滅,而是守護,是讓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靈魂,都能在光明與陰影中找到平衡的力量。
    月圓前夜的星空中,一顆流星劃過,陳宇知道,那是初代大祭司在天的指引。他握緊玉簡,感受著體內燭龍精魄的跳動,終於明白,這場月魄初醒的儀式,不僅是激活玉簡的力量,更是讓青崖村的守護信念,在燭龍的光芒中,獲得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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