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玉來說，這筆錢可能不算太多，可對彭奕行卻意味著一切。他甘願押上全部身家去磨煉槍技，這份執著足以證明他對槍械的癡迷。
    這三百萬，加上替蘇玉改裝武器，便是彭奕行所能拿出的全部資本。
    “提升槍法？”蘇玉打量著他，嘴角浮現笑意，“你知道槍的本質是什麽嗎？”
    彭奕行一臉困惑，不明白蘇玉為何突然發問。
    與此同時，他也暗自思索著這個問題——槍到底有何意義？
    “槍自誕生之日起，便是一件殺戮工具，專為破壞而生的冷酷器械。”蘇玉凝視著彭奕行，語氣平靜，“若你的槍缺乏殺意，那它永遠無法達到更高的境界。”
    殺人與未殺人者之間，那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同樣體現在槍支上。
    “殺意……”彭奕行內心湧起奇異感受，隱約覺得，隻要放開某些束縛，他的槍法必將更進一步。
    然而理智提醒他，絕不可輕易嚐試。因為一旦放縱，就再難回頭。
    “確實如此。”蘇玉仿佛無視彭奕行內心的糾葛，接著說道，“槍本是殺人的凶器，但在使用之前，我們必須弄清一件事：是你駕馭著槍，還是槍掌控著你。”
    電影裏的彭奕行正是沒能跨過這一關，結果被槍支配，為了槍本身而戰，而非基於真正的目的。
    “掌控與被掌控？”彭奕行反複咀嚼這句話。
    “無論槍控人還是人控槍，這種極端都不應存在。”彭奕行注視著蘇玉，眼中滿是糾結。
    “人有善惡之分。”蘇玉搖頭，緩緩起身走向落地窗，望向遠方的景色。
    忽然轉身麵向彭奕行：“你認識我嗎？”
    “當然。”
    彭奕行雖不解蘇玉跳躍的邏輯，仍答了話。
    你是誰？在香江，任何一個玩槍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蘇玉的名字。
    蘇玉嘴角含笑，目光落在彭奕行身上，“你知道嗎？這些日子以來，我親手解決了多少人？”
    彭奕行眉頭微蹙，一時語塞。
    蘇玉自顧自地說道：“從出生至今，我所殺死之人沒有上千，也接近數百。可奇怪的是，竟從未有人指責過我一句。”她伸出一根手指，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是否見過有人苛責於我？”
    這番話猶如石破天驚，震撼著彭奕行的心靈。
    “當然不是無緣無故。”彭奕行思忖片刻後回應道，“正因為你是警察，所以別人才不敢妄加評論。”
    他不過是一介平民，並非執法者，若是做出類似之事，必然觸犯法律，難逃道德審判。
    蘇玉輕輕搖頭，“你說得沒錯，卻又不盡然。即便身為警察，我也絕不會胡作非為。因為那些人，本就罪有應得，無人能指摘我的行為。”
    每一句都如同利刃般刺入彭奕行的意識深處。
    “眼下，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察覺到對方有所動搖，蘇玉繼續說道。
    “選擇？什麽樣的選擇？”彭奕行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蘇玉並未急於解釋，而是重複了一次自己的數據，“從出生到現在，我的獵物數目已經很可觀了。然而，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反對或譴責。”
    “但那是因為你的身份特殊！”彭奕行脫口而出，“換了別人早就被繩之以法了！”
    蘇玉坦然一笑，“也許吧，但我自有準則。而今天，你將有機會決定自己的命運。”
    “是的，但並不完全正確。”蘇玉目光平和地望著彭奕行說道，“即便我是警察，也不能胡來，我所殺的人全是罪有應得之輩，因此沒人能說我濫殺無辜。”
    “我隻殺壞蛋！”
    “我隻殺該死的人！”
    這兩句話猶如流星劃破夜空，深深震撼著彭奕行的心靈。
    “目前，我給你一個機會。”察覺到彭奕行似已領悟，蘇玉隨即說道。
    “什麽機會？”
    彭奕行抬眼看向蘇玉。
    此刻，他眼中的迷茫正逐漸被清醒取代。
    他似乎明白了接下來該怎麽做。
    “明天，警方有一項任務，就是摧毀一個犯罪團夥，其中的成員個個都該死，如果你想參與的話，我可以帶你一起去。”蘇玉直截了當地向彭奕行發出邀請。
    蘇玉雖未親眼見過彭奕行的槍技，卻見識過苗誌舜的本事。
    毫不誇張地說，彭奕行的水準遠超苗誌舜。
    苗誌舜曾親手殺人，所以他的槍沾染了血腥氣息，他的心也染上了斑駁。
    而彭奕行完全不同，他的槍毫無殺氣，雙手從未沾血，可即便如此，他仍能輕鬆壓製苗誌舜。
    由此可見，一旦彭奕行突破當前瓶頸，他的槍法必將更上一層樓。
    “機會隻有一次，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要不要答應，好好想想。”蘇玉走到彭奕行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著說道：“這次行動非常危險，說不定當場就會送命，但我可以保證，隻要你去，經曆這件事後，你的槍法必定會有顯著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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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下午三點，我在總區警署門口等你，隻有十分鍾時間，你若不來，就當我沒邀請你。”說完，蘇玉便轉身離開。
    “等等！”
    就在蘇玉即將邁出房門之際，一直靜坐的彭奕行突然站了起來。
    他轉身麵向蘇玉，神情嚴肅認真地注視著他道：“不用等到明天，我現在就能答應你，明天的行動，我一定參加。”
    彭奕行明白，這是提升槍法的機會，哪怕麵臨死亡，他也絕不會錯失。
    “祝賀你，做出了明智的選擇。”蘇玉轉過身，笑著對彭奕行說道。
    "明天啟程，我現在得去調試武器，一起去嗎？"彭奕行向蘇玉發出邀請，眼中閃爍著篤定。
    提及調試武器，他便信心滿滿。盡管論槍法，他不及蘇玉，但他深知，調試武器並非僅憑一點知識就能掌握的技藝。
    "好。"蘇玉點頭同意。他對這種體驗同樣充滿好奇。
    隨即，蘇玉隨彭奕行來到他的工作室，這裏是專用於武器調試的地方。
    "每個人使用武器的方式，都體現了他的性格。"彭奕行拿起自己的武器，向蘇玉解釋："我的槍，追求的是速度。"
    確實如此，彭奕行的武器以速度見長。
    "你知道為什麽我在靶場從不嚐試雙命中嗎？"蘇玉突然問彭奕行。
    "為什麽？"這問題也讓彭奕行感到困惑。
    之前在靶場時，彭奕行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苗誌舜射擊時通常會打出兩發子彈進行雙命中，而蘇玉大多隻取單命中。不論雙命中還是單命中，甚至三命中，最終得分並無差異。彭奕行相信，蘇玉並非無法做到雙命中，他甚至有能力完成三命中。
    但為何蘇玉不這樣做？
    "對我來說，武器最大的價值在於一擊必殺。既然一發就能致命，我又何必浪費第二發？"蘇玉凝視著彭奕行，神情嚴肅地說："你該明白，在戰場上，哪怕是一發子彈，也可能扭轉戰局，所以我絕不會養成浪費子彈的習慣。"
    沒錯，這就是蘇玉內心的真實想法。
    雙命中與三命中有何區別？在蘇玉看來，毫無意義。原本一發就能致命，為什麽要多浪費一顆子彈？
    一個敵人多浪費一顆子彈，那麽十個敵人就是浪費十顆。要知道，在戰鬥中，每一發子彈都是寶貴的，絕不應輕易揮霍。
    "絕不浪費一發子彈。"
    彭奕行內心猛然震動。
    先前，彭奕行頗為自得，毫不誇張地說，槍械協會靶場的所有目標，他都能打出雙命中，並以此為傲。
    然而此刻，聽完蘇玉的話後，他竟愣住了。
    他從未踏入過戰場，因此不懂  的重要性，也未曾察覺其價值。而蘇玉呢，經曆過無數場血與火的洗禮，這話出自她口，自然比那些毫無經驗的門外漢更具分量。
    “我懂了。”彭奕行神色凝重地說道。
    槍與  相輔相成，縱使你的構想再完美，若僅有槍而無 ，又有何意義？珍視每一發 ，方能體現對槍的真愛。
    蘇玉有意引導彭奕行。
    即便雙a、三a槍聲震天，但於實戰而言，非但無益，反而可能成為累贅。
    “這把槍，不錯。”蘇玉拿起彭奕行的專用槍，掂量一番後對他說道。
    “隻是，它並不適合我。”
    “哦？那依蘇警官之見，什麽樣的槍才合您的心意？”彭奕行饒有興致地注視著蘇玉。
    “極致的攻擊力，極致的速度，這才是我的追求。”蘇玉神情嚴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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