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華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一把推開阿雄：“你再說什麽？！我都還清本金加利息了，你還糾纏個啥？”
    他正要衝上去再踹幾腳，卻被阿雄的手下按住雙臂壓在桌上。
    阿雄整理了一下衣襟，怒氣衝衝地說：“你竟敢推我？行啊，你想還錢是吧？你借了八萬，算上利息總共二十萬，現在立刻給我！”
    阿華的頭被死死壓住，他瞪著眼睛怒吼：“利息怎麽可能會這麽高？當初借錢時你親口答應隻要十萬就行！”
    “高？哪裏高了？！”
    拍案大吼：“我幹這行幾十年規矩就是這樣，別胡咧！”
    他輕拍阿華臉頰，“成敗得失自己看，這麽多年工資長沒長？幹得夠不夠勁？還不上債，拿你表妹頂唄！”
    阿華怒視他：“少廢話，要多少全拿去，這兒是鎮關西的地界，不信你敢動手！”
    “放屁！”
    一臉輕蔑，“你是跟鎮關西混的？裝什麽硬？我就不信鎮關西在這兒會為這點小事插手。”
    話畢，他抽刀在手，“把他另一隻手按桌上！”
    狂笑幾聲後，他舉刀直落，阿華緊閉雙眼，牙關咬緊。
    叮！
    一聲脆響後，阿華猛然睜眼，隻見刀砍偏了，距自己那麽近！
    轉頭盯向角落那桌，適才一根筷子飛出，打偏了他的刀。
    望著戴墨鏡的鄭繼榮，他心生疑慮，但仍強裝凶狠：“誰給你的膽子？連我的事也敢摻和！”
    鄭繼榮手指輕叩桌麵，看向他們，語氣平淡：“原則上這事不該我管，可你這德性實在招人煩，忍不住想教訓你一下。”
    摸摸光頭，啐了口，不滿道：“你煩個啥！奉勸你別多事！”
    恰巧阿廟剛結束通話進來，目睹屋內狀況，他悄然伸手至腰後。
    “你們想幹啥？”
    瞄了眼門口的阿廟，眉間微皺，這人似曾相識。
    “關你屁事！沒見過收賬的啊！”
    鄭繼榮此刻格外想念吳留手師兄弟倆，可惜今日休假，不然以他倆性格，早就被踹出去老遠了。
    當下這些無關緊要的角色，隻能自行了斷。
    他取下墨鏡，走向雄一行人，說道：“我本打算教訓你一頓便罷，但現在改變了主意。”
    雄注視著他這張比任何麵孔都更為熟悉的容顏，皺眉思索似乎在哪見過，目光掠過桌麵的《黑周刊》時，瞳孔驟然收縮。
    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地道：“鎮鎮關西？”
    “哦？原來你認得我啊。”
    雄撓著頭笑道：“當然認得鄭老大您了，您的名號在元朗也是響當當的。”
    “那就好辦了。”
    鄭繼榮搭上雄的肩膀，笑意盈盈地說，“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討債這種事情，算不上什麽大事。不過你剛才有些話我不喜歡，這樣吧！”
    鄭繼榮拍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我不刁難你，你留下幾根手指再離開好了。”
    “啊啊？！”
    雄驚恐地說道：“鄭老大，我剛才哪裏說錯了，我改，真的不用留手指吧。”
    “別人欠你幾萬塊連本帶息都還清了，你還想要人家表妹抵債，你得罪了我，我隻要留下你幾根手指就已經很仁慈了！”
    “看你這副模樣。”
    鄭繼榮原本掛著笑容的臉瞬間冰冷，“看來你是不想配合啊？”
    雄咬緊牙關，點點頭道：“好！既然鄭老大吩咐了，我雄認了！”
    話音剛落，他將手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刀子就要行動。
    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自斷手腕時，他忽然將刀甩向鄭繼榮的臉，隨即轉身就逃！
    可惜沒跑出幾步，就被阿廟用槍指著腦袋押了回來。
    鄭繼榮拽住他的衣領質問道：“剛才你是不是想跑？”
    “怎.怎麽會呢，我隻是急著上廁所，對，就是急著上廁所！”
    “先忍著，待會兒讓你尿個夠。”
    鄭繼榮說完轉頭望向仍被按在桌上的阿華，“放人。”
    雄的手下聽令後，立刻鬆開了手。
    鄭繼榮隨手把刀拋給了阿華，語氣平淡地說：“動手吧，別跟我說你下不了手。”
    阿華滿懷感激地點了點頭，“鄭先生請放心。”
    隨後他提著刀走向  雄，心中怒火中燒。自己早已還清債務，對方卻還要拿表妹抵債，斷幾根手指已是格外寬容的懲罰！
    雄被阿華按在桌上，冰冷的槍口緊貼著他額頭，他渾身發抖，哀求道：“鄭老大，我到底做錯什麽了？您告訴我，我一定改正！”
    鄭繼榮靠在椅子上悠然吸煙，漫不經心地說：“哦，就這事啊。
    其實也沒啥特別的，就是剛才聽到你那些關於工資漲幅的話，讓我很不痛快。五年前帶人去幹活時一人一百塊，五年後還是那一百塊，你說漲了嗎？
    當然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鄭繼榮彈掉煙灰，眯著眼睛看著他說：“我最恨的就是這種不知廉恥的人！特別是像你這樣毫無底線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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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朝阿華大喝一聲：“還愣著幹嘛？動手！”
    “好！”
    砰！
    片刻之後， 雄帶著幾個手下，隻帶走幾根斷指狼狽離開。鄭繼榮轉頭看向站著不動的阿華，疑惑地問：
    “我記得你是跟泰公混的，怎麽現在變成無業遊民了？”
    阿華吃了一驚，“鄭先生您認識我？”
    “聽別人提起過，我記得你身邊好像有個叫烏蠅的小弟，怎麽他居然不知道他的老大被砍了？”
    阿華連忙解釋：“烏蠅在女人街那邊賣魚蛋，他對這裏的事情一無所知。至於泰公，他最近和城寨裏的人鬧翻了，被驅逐了，他的社團也被解散了。”
    鄭繼榮微微點頭，對於那些沒有地盤的小幫派，他從不會趕盡殺絕。
    這些小勢力不過是負責幾家賭檔或風月場所的安保工作，消滅他們既得不到好處，還會在江湖上留下不好的名聲。
    泰公沒等他動手就死了，這方時空的港島本就魚龍混雜，死幾個小角色對他來說再正常不過，就算哪天四大天王中有人被砍死，他也未必會覺得奇怪。
    誰知道下一位狠人會在哪兒冒出來呢？
    閑話休提，他對阿華說道：“既然你們的那個社團已經散了，這樣混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說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阿華，“如果還想繼續混，就拿著它去找鐵膽；若想洗手不幹，就把它扔了吧。”
    阿華緊握名片，鄭重地點了點頭：“謝謝您，鄭先生！”
    鄭繼榮揮了揮手，烏蠅雖然是個不成器的人，但阿華這個人還有些本事，在鐵膽的手下當副頭目應該問題不大。
    ——摘自電影《新家法》
    阿華、阿華表妹、烏蠅分別由劉德華、張曼玉、張學友飾演。
    感謝一直以來支持我的讀者朋友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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