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遠方，看到一道黑影穿梭於小巷間，所過之處，所有魔物都被斬為數段。
    1992年，那個農民工敢於將家中積蓄用於購買認購證，這表明他有著極強的洞察力與勇氣。即便家人反對，妻子孩子哭泣吵鬧，父母苦口相勸，他依然堅定立場，試圖說服他們。
    齊馨起初並未察覺其中深意，稍作思索後便明白了，不禁驚訝地問。
    然而，無論李瑤瑤如何不滿，這兩枚靈彈球最終分屬北辰影與紫妍。
    七彩飄羽花於午間盛開，庭院裏彌漫著令人悸動的芬芳。
    她抬眸一看，就見蘇木手裏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奶茶，笑意滿滿地站在眼前。
    秦王側妃所乘馬車之內，盡顯奢華。
    因天氣炎熱，秦王側妃衣著輕薄。
    即便如此，仍難敵酷暑，玉顏泛紅，汗珠如豆。
    幾縷秀發黏在臉頰上。
    這裝飾華美的馬車並非孤身一人。
    除她之外，還有一位壯漢。
    隻是此刻這位壯漢的狀態不太好。
    先前看來頗為健碩之人，如今再看，身形已消瘦不少。
    麵色蒼白，眼眶深陷。
    雙目烏青，格外明顯。
    分明是缺乏足夠休憩，過度勞累所致。
    “廢物！”
    鄧氏心中充滿怨恨，開口斥責。
    “留你何用？外表看似強壯，結果這般無能？
    簡直廢物！”
    話語中充滿鄙夷。
    她的聲音雖大，卻不懼被人聽見。
    因為這馬車乃高明工匠精心打造，不僅奢華舒適，更有一個顯著優點。
    即其隔音性能極佳。
    即使車內高聲喧嘩，外界也幾乎聽不到。
    況且，那些護衛精兵均與馬車保持一定距離。
    趕車的車夫及跟隨馬車左右行走之人，皆是鄧氏心腹。
    對她忠貞不貳。
    故而，鄧氏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王妃贖罪，是小人無能，辜負了王妃的厚望……”
    這壯士聽見鄧氏的嗬斥，當即跪倒在地認錯。
    跪下後，他身體不住地發抖。
    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因疲憊所致。
    不過，他跪得極為流暢自然。
    畢竟自離開秦王府以來，這樣的姿勢他已經重複了太多次。
    如今再跪一次也不算什麽。
    看到這般情景，鄧氏雖氣惱，卻還是按捺住了情緒。
    “起來吧，看時辰也該用膳了。”
    說著，她從旁邊取來一食盒，打開蓋子。
    端出了好幾個盛滿菜肴的碗。
    這些碗裏的東西都堆得滿滿的。
    “先把這個碗裏的人參吃了，這兒還有幾個羊寶……”
    鄧氏的聲音變得柔和，親自夾了一筷子人參送到他嘴邊。
    他心裏滿是苦楚。
    若是平日，有這樣的珍饈美味，他定會喜不自勝。
    畢竟這些都是他過去夢寐以求的佳肴。
    可此刻，他隻覺苦澀與害怕。
    每日把人參當蘿卜吃，各種補品當主食。
    他的勞作強度本就極大，如今更是被補得流鼻血。
    起初得知秦王側妃要帶他去京城，兩人同行時，他歡喜至極，頭兩天簡直飄上了雲端。
    說實話，從前無論怎樣設想，他都沒料到有一天會成為秦王！
    而且還能連續多日扮演這個角色。
    這事想起來就令人激動不已。
    然而，時至今日，他的熱情早已消退。
    剩下的唯有無盡的失落與恐懼。
    在他所屬的小圈子中，都在傳頌秦王側妃的英勇事跡。
    他聽聞後並不相信。
    現在，他徹底信了。
    麵對鄧氏親手遞來的人參，他內心抗拒強烈，實在不願入口。
    但為了掩飾，他隻能強顏歡笑，假裝非常喜歡地吃了下去。
    鄧氏見狀，臉上浮現出幾分憐愛之意……
    然而，她那笑容落在他眼裏，卻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總覺得這個秦王側妃鄧氏如同凶狠的惡獸，恨不得將自己的骨肉吞食殆盡……
    ……
    “好了，今日到此為止，別再往前走了。”
    烈日當空，這般長時間的行軍讓所有人和牲畜都難以承受。馬車窗戶自內開啟，顯露出秦王側妃鄧氏那張白嫩泛紅的臉龐。
    她此刻在人群中顯得格外莊嚴，氣度非凡。
    接到她的指示後，外頭立刻遵命行事。一路上無人問津前方大馬車上秦王妃的想法。
    秦王府上下都清楚，秦王妃不過是個擺設，地位甚至不如一些地位較高的侍女。在這府邸中真正做主的是鄧側妃，而非那位名義上的王妃。
    很快，眾人便依照鄧側妃的指令安頓下來。有人迅速從後方馬車上卸下許多物品，半個時辰不到，一座奢華的小屋便拔地而起。
    雖說是臨時搭建，但這屋子卻頗為精致。
    然而，秦王妃所住之地並非此處。
    為她準備的是一座蒙古式的氈房，占地寬廣且裝飾考究。
    結合當時的曆史背景與王妃的獨特身份，這樣的安排可謂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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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府其他人絕無膽量如此行事，這顯然是鄧側妃提前精心策劃的結果。
    用她的話說，秦王妃本就習慣遊牧生活，住在漢式建築中定會不適。
    如此安排不僅顧及了她的情緒，更符合她的身份，令她滿心歡喜。
    隻有這樣的氈房才配得上尊貴的秦王妃！
    夜色未降，鄧側妃的臨時豪宅已擺滿了豐盛佳肴。
    這等規格遠超旅途所需，甚至勝過秦王府內的日常飲食。
    眾人尚不知曉馬皇後已化險為夷，各地親王家屬紛紛簡約樸素，爭分奪秒趕往京城。
    唯獨鄧氏處所，不僅行走緩慢，連飲食日用都極盡奢華。
    仿佛她此刻並非因馬皇後病危，他們回去探望，說不定還要去吊唁，而是在四處遊玩賞景。
    與她一同用餐的不止她一人。
    除了她之外，那位壯士也在場共餐。
    隻不過這壯士裝扮成太監模樣。
    她在此大快朵頤之際，真正的秦王妃卻在忍饑挨餓。
    竟無人給她送來食物……
    “把這個拿給我們的王妃吃吧。”
    鄧氏往盤子裏吐了一口唾沫後，指著盤子吩咐道。
    盤中幾乎已無菜肴，隻剩些許殘渣和菜湯。
    隨著她的吩咐，有人回應一聲，端起盤子，又拿了一塊幹硬的餅走了出去，送至帳內供秦王妃食用。
    鄧氏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
    “王妃，再過七八天就到京城了，要不……小人今晚之後就悄悄離去？
    離京城越近，小人心中就越發忐忑。
    京城可不是咱們陝西，也不是秦王府……”
    夜色中，這座裝飾考究的屋子裏，這位再次出力的壯士端起一杯用人參和其他珍品泡製的茶飲盡，然後望著鄧氏說道。
    “怕什麽？”
    鄧氏眯著眼，似乎還未完全清醒。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朱老二那傻子懂什麽？
    他懂個屁！”
    “小……小人怕的不是朱老二，小人是怕……畢竟這裏是天子腳下。
    王妃，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必急於一時半刻。
    這次在京城待不了多久就會回封地。
    到那時，我們可以長久相伴……”
    “天子腳下又怎樣？天子腳下又有誰能奈何得了我？
    就算是陛下又能把我怎麽樣？
    這些過錯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是他朱重八對不起我在先！
    我是堂堂衛國公的女兒，他竟然逼迫我父親，讓我嫁給他兒子做妾！
    這種事，也隻有他做得出來！
    我的身份何等高貴，我父親又為大明立下多少功勞，流了多少血！
    為了大明，最後連性命都搭上了！
    直到如今，我仍隻是個側妃，正妃的位置一直被那女人霸占著！
    一個女人，居然能坐在我之上，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他已經這樣對我了，我做點這樣的事又如何？
    他竟敢對我動手？
    他有什麽資格對我動手？
    我是堂堂衛國公的女兒！
    雖然父親已逝，但我父親留下了不少部將，他還是不敢把我怎麽樣！”
    當然，鄧氏還有一些話沒說出來。
    當初她未嫁時，便已有心儀之人。
    那人是她的表哥，她曾為他懷過孩子，但後來流產了。
    後來成了秦王妃，隨朱老二赴藩後，那表哥還幾次被邀請到秦王府探望，每次都被她挽留幾日。
    隻是去年，那表哥病故了……
    在她心裏，朱元璋和秦王朱樉就是拆散他們這對有情人的罪魁禍首……
    鄧氏的一番話，把這人嚇得雙腿直打顫。
    他非常後悔，後悔為什麽要招惹這個女人。
    這人簡直是個瘋子，長期與她糾纏隻會讓自己受累！
    可惜，他已經深陷其中。
    現在看來，想脫身都不可能了。
    “看你那副慫樣！”
    鄧氏瞪了這壯漢一眼。
    “之前不是挺勇敢的嗎？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出了事我擔著！
    而且看起來，那老太婆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說不定還沒等我們到京城，她就死了。
    到那時，朱重八怕是連哭的時間都沒有，說不定也會大病一場，跟那馬老太婆一塊兒走。
    哪還會有什麽精力顧及我們？”
    聽她這麽一說，這人心裏稍安。
    卻不料鄧氏話鋒一轉：“休息夠了吧？休息夠了就快幹活，別在那裏發呆了！
    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怎麽輪到你這裏，就變得不樂意了？我虧欠你了嗎？”
    ……
    “那個鄧氏，也該做個了斷了，這人多活一天，都是對我們家的羞辱！”
    坤寧宮內，馬皇後看著朱元璋說道。
    平日裏溫婉的她，此刻竟難得地開始破口大罵，再無半分慈祥之態。
    馬皇後對兒媳很是上心，雖不至於視如己出，但也相差無幾。尤其是秦王側妃鄧氏，她是衛國公的嫡女，因某些緣由成為自己兒子的側妃，這讓馬皇後心中常感愧疚，因此對她格外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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