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咱家沒有米麵了？”
    許毅詫異地回過頭去，望向楊雪和楊蜜兒。
    楊蜜兒嘟嘟嘴：“姐夫，你是不是虎？米麵那麽金貴的東西，咱家早就沒有了！”
    “你等著我，我去給你拿吃的！”
    楊蜜兒自告奮勇地跑向院子東側的廚房。
    楊雪就怔怔地看著許毅，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麽。
    楊蜜兒很快就端來一個竹篾編成的筐子，筐子有點破舊，但卻幹幹淨淨，上麵還蓋著一張看似洗了好多遍的蒸饃布。
    一看楊雪就沒少下功夫做清洗。
    從這筐子和蒸饃布的潔淨程度來看，許毅判斷，自家媳婦也是個愛幹淨的。
    楊蜜兒揭開了蒸饃布，幾個黑黢黢的窩頭呈現在許毅麵前：“姐夫，咱們平時就吃這個，你要是餓了，就吃一點，墊吧墊吧！”
    許毅下意識拿起一個窩頭，很快就發現，黑隻是這玩意兒最小的缺點！
    這窩頭又黑又硬，幹巴巴的，哪是人吃的東西？
    “咱們家就吃這個？這能吃？”
    當許毅問出這話，楊雪有點酸楚地低下頭，眼圈也跟著泛紅。
    八十年代初的山村，大多數人家都不太富裕，天天吃窩頭的大有人在，更何況，許毅家又是許家村最窮的人家，能有玉米麵做成的黑窩頭吃，都是不錯的了！
    看著楊雪悲傷的樣子，許毅心裏不禁一陣愧疚。
    他作為當家的，隻能讓自家媳婦和小姨子吃黑窩頭，也太沒用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以前他就是個腦癱，每天除了吃之外，就是找村裏的小孩戲耍，根本就沒有養家的能力！
    可現在，他的腦癱已經好了，自個兒長得人高馬大，難道還弄不來點吃的？
    想到這裏，許毅把黑窩頭放回了筐子裏，對楊蜜兒道：“小蜜兒，你和姐姐在家等著我，我出去找點兒吃的。”
    “這黑窩頭你們也先別吃了，怕吃不好要肚子疼！”
    小蜜兒愣了一下：“姐夫，你上哪兒找吃的？咱們村子附近都沒啥能吃的東西了，不然，姐姐肯定就帶著我出去挖了！”
    楊雪也抬起頭來，含著淚對許毅點點頭。
    “我稍微走遠點碰碰運氣，肯定能找到一些吃的！”
    “你和姐姐好好待在家裏吧，天冷，就別往外麵跑著玩兒了！”
    許毅又走到楊雪身邊：“媳婦，等著我，天黑之前，一準回來，給你們帶點能吃的！”
    “姐夫，我不想讓你去，你才剛剛好，我怕你又遇到什麽危險，再變成腦癱！”
    小蜜兒拉著許毅的袖子不讓走。
    “傻丫頭，我現在已經是正常人了，會注意保護自己，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的。我就在村子周邊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走走，不會有事的！”
    “那也不行，姐夫，你就留在家裏陪我們嘛。咱們吃點窩頭就挺好！”
    “它看著硬，等會兒讓姐姐燒點熱水一泡，就能吃了！”
    楊雪也連連搖頭，怕許毅到了外麵又被人欺負，不願意讓他出去。
    “小蜜兒，今天還有窩頭吃，那明天呢？後天呢？”許毅語重心長道，“我現在恢複正常，不再是以前的腦癱，有能力養家了，總不能天天閑著！”
    他又望著楊雪：“媳婦，你放心好了，天黑之前我肯定回來，找不找得到吃的，我都回來！”
    ……
    許毅知道小蜜兒不想他出去是擔心他的安全，於是，就拿上一根挑柴火用的鐵叉，還從雜物間找到了一個彈弓。
    這彈弓上麵布滿了灰塵，但沒想到筋是好的，還能使用。
    彈弓的旁邊，還有一個布袋，裏麵裝滿了大小相近的小石塊，石塊有棱有角，正是好用。
    “姐夫，你還會用彈弓嗎？”
    小蜜兒好奇地問道。
    “會不會用先帶著，最主要是這柄鋼叉，有它在，你就不用擔心我的安全問題了！”
    見許毅有所準備，楊蜜兒就沒有再阻止他出去：“姐夫，那你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來！”
    ……
    許毅出了門，就有目的地順著小路朝田埂的方向走去，根據記憶，他已經知道該如何弄到食物了！
    一路上，他遇到了村上的兩個長輩，就停下來打招呼，還跟對方閑聊了幾句。
    這讓那兩人感到非常驚訝：“金山家的腦癱兒子，竟然好了，變成了正常人？”
    “是啊，奇了，嘴還這麽甜，能說會道，倒像是個能撐起事兒的！”
    許毅不管他們的驚訝，著急去上午他剛剛落水的那個水凹子。
    其實，那個水凹子裏麵真有大鯉魚，隻不過，那鯉魚神出鬼沒的，一會兒遊上來，一會兒遊下去，一般情況下根本抓不住。
    所以，張誌和許磊兩個人忽悠他下水抓魚，就是在戲弄他！
    但許毅知道，那條鯉魚多半是受到水裏的什麽凶物攻擊受傷了，這才會在水麵上露頭。它不死也快了，多半還會浮出水凹子表麵來。
    來到水凹子處，許毅就認真觀察水麵，眼光一尺一尺的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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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搜索了好半天，那條鯉魚都沒有再冒頭。
    眼看天漸漸黑了下來，視線也變得很不好，許毅不由得歎了口氣。
    看來自己有點異想天開，那鯉魚是不會再出現了。
    可是，正當他轉身要去別的地方再找食物的時候，眼睛一怔，臉上也跟著有了喜色。
    就在他麵前的水邊，不是那條大鯉魚是什麽？
    這條大鯉魚正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吸著氧氣，狀態有點不太好。
    許毅果然猜的不錯，這鯉魚果然受傷了，它上來吸氧，就是快死的征兆。
    即便如此，這鯉魚還有掙紮的勁頭兒，還可能躲回水底。
    許毅不敢怠慢，把石子兒夾在彈弓上，對準鯉魚的頭，嗖的一下射了出去。
    砰！
    石子兒精準地落在鯉魚的腦袋上，鯉魚跳了起來，然後暈乎乎地繞著圈在水麵上漂。
    事不宜遲，許毅舉起鋼叉，噗的一下刺入鯉魚的身體，把它挑了起來。
    “抓住了，哈哈，不容易啊，總算讓我給抓住了！”
    抓這條魚還算順利，許毅都感覺這是自己運氣爆棚，不然，這條臨死的魚也很難抓到。
    “這條鯉魚足有四五斤，回去殺了，夠我們三人吃一頓的！”
    許毅心情心情大好，挑著魚就打算先回去。
    本來還想再找點其他吃的，但今天有點晚了，隻能等以後慢慢來。
    不料，人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剛剛走出不遠，許毅就聽到一陣叫聲，像是野雞在叫。
    轉頭一瞄，就看到了躲在草叢裏下蛋的野雞。
    趁著野雞沒發現他，他連忙架起彈弓，對準它的腦袋，砰的一下射中。
    野雞在原地撲棱了幾下，歪頭栽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許毅走上去，一把抓起野雞，還撿了兩個野雞蛋，揣在兜裏。
    “哈哈，這下可好了，也算有雞有魚，全家大吃一頓不是問題！”
    今天隨便出來溜溜就得到這些東西，許毅已經很滿足了：“這還沒進山打獵呢，就能有此收獲，若是以後進山還有這樣的運氣，豈不是得發大財？”
    許毅不敢再多想，扛著鋼叉小跑著回家去。
    楊雪和楊蜜兒都還在家裏盼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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