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姬紫月的試探與善意
    聞道台上，霎時間安靜了不少。
    無數道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齊刷刷地匯聚在林凡身上，帶著好奇，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畢竟，他身邊的幾位同伴，無論是霍箐箐的霸道火法，蘇媚兒的精湛丹術，紫菱的陣法奇思，青蓮的生機之力，還是冷月那驚鴻一瞥的劍意，都已給眾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她們如此出色，那作為這一行人的主心骨，這位看似平凡的青年，又該有何等驚人藝業？
    霍箐箐扛著火鳳槍，大大咧咧地笑道：“林凡，露兩手給他們瞧瞧！別藏著掖著了！”
    蘇媚兒媚眼含笑，輕輕搖著團扇，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小師弟，大家可都等著呢，莫要讓前輩失望才是。”
    紫菱與青蓮也投來鼓勵的目光。
    冷月依舊神色清冷，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顯示出她對林凡同樣抱有信心。
    林凡感受著眾人的目光，尤其是來自主位區域，那道清澈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的鳳眸，心中不由微微一笑。
    他知道，這是姬紫月在“考較”他。
    也是他進一步接觸這位姬家嫡女，汲取更多【天機道蘊】的絕佳機會。
    他緩緩站起身，對著那名姬家長老拱了拱手，神態從容。
    “前輩過譽了，晚輩資質愚鈍，所學駁雜，實在沒什麽拿得出手的絕活。”
    他這話一出，不少人眉頭微蹙，以為他是要謙遜推脫。
    卻聽林凡話鋒一轉，帶著一絲特有的幽默。
    “不過，既然前輩有命，諸位道友也如此熱情，晚輩若再推三阻四，倒顯得不識抬舉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那塊之前被冷月劍意劃傷的玄鐵石碑上。
    “晚輩不才，對這天地間的‘韻’，略有些許粗淺感悟，便獻醜一番，請諸位道友品鑒一二。”
    “韻？”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
    這個說法，有些玄乎。
    是劍韻？刀韻？還是其他什麽特殊的道韻？
    隻見林凡不疾不徐地走向那塊玄鐵石碑，並未取出任何兵刃法寶。
    他隻是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如拈花，似提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指尖。
    沒有驚人的氣勢爆發，沒有絢爛的法力光華，甚至連一絲靈力波動都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就像一個凡俗間的書生，正準備在宣紙上揮毫潑墨。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林凡的指尖，輕輕地，落在了玄鐵石碑上，冷月留下的那道劍痕旁邊。
    然後，他開始“書寫”。
    他的動作很慢，一筆一劃，清晰可見。
    眾人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到底在寫什麽，卻發現他的指尖並沒有留下任何實質的痕跡，那玄鐵石碑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他在做什麽？”
    “裝神弄鬼嗎？”
    一些性急的修士已經開始竊竊私語，麵露不耐。
    然而，那些修為高深，感知敏銳之輩，如主位上的姬紫月，角落裏的洛璃，以及少數幾位宗門長老，卻是神色微動，眼中漸漸露出了驚異之色。
    他們感覺到，隨著林凡指尖的“書寫”，一股難以言喻的“意”在凝聚。
    那並非單純的劍意，也不是任何一種他們熟知的攻擊性意境。
    而是一種包羅萬象，仿佛能容納天地萬物的奇異“韻味”。
    林凡的指尖，明明沒有刻下任何字跡，但在他們的感知中，仿佛有一篇無形的文章，正在那石碑上緩緩鋪陳開來。
    那文章，似乎在闡述著某種玄奧的至理，又像是在描繪一幅壯麗的山河畫卷。
    漸漸地，就連那些最初不解的修士，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們雖然看不見，卻能隱隱“聽”到，仿佛有無形的大道倫音，在林凡的指尖流淌，在石碑上回蕩。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
    識海中，林凡的【《凝神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
    他並非真的在“書寫”什麽，而是在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將自己對這段時間以來所吸收的駁雜【道蘊】的理解，通過一種“意”的形態，展現出來。
    這其中，有劍的鋒銳，有火的霸道，有陣的玄奧，有丹的精微，也有生的溫潤……
    他將這些看似不相幹的“韻”，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屬於他自己的“林凡之韻”。
    終於，林凡的指尖停了下來。
    他緩緩收回手，對著眾人微微一笑。
    “獻醜了。”
    玄鐵石碑依舊是那塊石碑，上麵隻有一道清晰的劍痕，再無其他。
    “這就……完了？”
    有人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
    那名先前開口的姬家長老，此刻卻是目光炯炯地盯著林凡，又看了看那塊空無一物的石碑，沉吟片刻，撫須讚道：“妙！當真是妙不可言！”
    他看向眾人，解釋道：“這位小友所展示的，並非具體的攻伐之術，亦非某種單一的技藝，而是一種對‘道’的獨特感悟與駕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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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未留下任何痕跡，卻在那石碑之上，留下了一種‘意境’，一種‘神韻’。”
    “若我所料不差，小友方才所‘書’，包羅萬象，卻又渾然一體，這等對‘道韻’的理解與掌控，實乃老夫生平罕見。”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能得姬家長老如此盛讚，這看似乎“平平無奇”的展示，其中定然蘊含著他們未能完全理解的深意。
    霍箐箐等人也是麵麵相覷，她們知道林凡很強，卻也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來展示。
    就在此時，一道清悅如佩玉相擊的女聲，從主位方向傳來。
    “林道友對‘道韻’的理解，確實獨到。”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姬紫月蓮步輕移，不知何時已從主位上走了下來，正款款向著林凡這邊走來。
    她依舊是一身淡紫色宮裝，步履輕盈，周身紫氣氤氳，那雙深邃的鳳眸，此刻正帶著一絲好奇與探究，落在林凡身上。
    “小女子姬紫月，方才見林道友施展奇術，心中頗有些許疑惑，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她聲音柔和，語氣謙遜，讓人如沐春風。
    林凡心中一動，知道正戲來了。
    他微微一笑，拱手道：“紫月仙子客氣了，仙子但有所問，林凡知無不言。”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姬紫月的靠近，她身上那股玄奧的【天機道蘊】愈發清晰，如同最醇厚的美酒，散發著誘人的芬芳。
    識海中的【《凝神訣》】已經開始歡欣雀躍，貪婪地吸收著這逸散而出的珍貴【道蘊】。
    姬紫月走到林凡麵前數步停下，美眸凝視著他，緩緩開口。
    “林道友方才所展現的‘韻’，似乎並非源自某一特定功法，倒像是……萬千溪流匯聚而成的大海，駁雜卻又統一，這等兼容並蓄的法門，紫月倒是第一次得見，不知林道友師承何處？修行的又是何種大道？”
    這問題，看似隨意，實則暗藏機鋒。
    既是在探尋林凡的功法來曆，也是在試探他的根基與潛力。
    周圍的修士也都豎起了耳朵，顯然對這個問題同樣充滿了好奇。
    林凡神色不變，坦然笑道：“仙子慧眼如炬。晚輩確實沒有固定的師承，所學頗為駁雜，不過是機緣巧合，偶得了一些前輩高人的零星指點，加上自己胡亂摸索，才有了今日這一點微末成就。”
    “至於修行的大道……”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晚輩以為，大道三千，殊途同歸。與其拘泥於某一種特定的‘道’，不如博采眾長，融會貫通，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他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既沒有透露自己的底細，又展現出了不凡的見識與氣魄。
    姬紫月聽完，鳳眸中異彩連連，那探尋的意味更濃了幾分。
    她輕輕頷首，道：“林道友此言，深合天道至理。隻是，萬法歸一，說來容易，真正要做到，卻難如登天。尤其是，不同的‘道韻’之間，往往存在衝突與排斥，若強行融合，稍有不慎，便有反噬之危。”
    她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關切。
    “林道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與見地，實屬難得。隻是，滄瀾界水深，潛龍盛會更是魚龍混雜，有些傳承古老的勢力，底蘊深不可測，行事也往往霸道無比，道友鋒芒已露，還需多加小心才是。”
    這番話，說得頗為隱晦，卻又透著明顯的善意。
    林凡心中一凜，知道姬紫月這是在提點他。
    他能感覺到，在他展露了那手融合【道蘊】的“技藝”後，周圍一些原本隻是好奇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貪婪與覬覦。
    而姬紫月，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對著姬紫月深深一揖：“多謝仙子提點，林凡銘記在心。”
    就在兩人對話的這短短片刻，林凡識海中的【《凝神訣》】瘋狂運轉，從姬紫月身上又汲取到了一縷比之前更為精純的【天機道蘊】。
    這縷【道蘊】融入識海，林凡隻覺眼前仿佛有無數未來的片段一閃而過，雖然模糊不清，卻讓他對危險的感知，對機緣的把握，又敏銳了幾分。
    他能感覺到，姬紫月對他，似乎並無惡意，反而透著一絲……善意的好奇？
    “林道友客氣了。”
    姬紫月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風拂麵。
    “今日能與道友論道，紫月亦是受益匪淺。潛龍盛會才剛剛開始，後續還有秘境試煉與奇珍異寶，希望屆時還能有機會與道友多多交流。”
    說完，她又對林凡身邊的霍箐箐等人點頭示意，這才在眾人的注視下，優雅地轉身，返回主位。
    林凡目送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位姬家嫡女，果然不簡單。
    她的試探，她的善意，都恰到好處。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天機道蘊】，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超級補品。
    “看來，這次潛龍盛會，想要安安穩穩地‘悶聲發大財’，怕是有些難度了。”
    林凡心中暗道，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有挑戰，才有更大的收獲。
    他已經感覺到，隨著姬紫月這番舉動，自己已然站在了某些風口浪尖之上。
    不過，他並不畏懼。
    因為，他也同樣期待著，與這些所謂的“天驕”，所謂的“古老勢力”，好好地“交流交流”。
    畢竟，他們身上，可都藏著他衝擊金丹大道所需的，最美味的“資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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