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悟道茶會，結識奇人
    瑤光閣小院內的那股修行熱潮，在林凡的點撥之後，並未立刻消散。
    蘇媚兒、霍箐箐與冷月三人，皆是天資不凡之輩，得了林凡那番直指核心的提點，如同撥雲見日，各自尋了靜室，迫不及待地開始新一輪的閉關參悟。
    紫菱則依舊抱著那卷陣法殘卷，時而蹙眉深思，時而展顏輕笑，沉浸在陣紋的玄奧世界中，對外界之事不聞不問。
    林凡見她們都進入了狀態，心中也是欣慰。
    他自己則在鞏固元嬰後期修為的同時，細細體味著【太乙分神訣】的奧妙，並感受著胸前“養魂溫玉”散發出的絲絲清涼，滋養著他日益強大的神魂。
    這一日，人皇殿外殿發出通告，將在三日後於“聞道園”舉辦一場“悟道茶會”，邀請所有外殿弟子參與。
    據說，此次茶會不僅備有能靜心凝神、輔助感悟的“清心悟道茶”，更會有幾位在外殿中頗有聲望的師兄，分享各自的修行心得。
    林凡對此頗感興趣。
    他如今的修行，雖然有【星衍煉神經】這等逆天功法，但對“道”的理解，依舊是摸著石頭過河。
    多聽聽他人的感悟，觸類旁通，總歸是好的。
    尤其是“神魂”層麵的修行，更是玄之又玄，【太乙分神訣】雖妙，卻也需要他自己去不斷摸索。
    三日後，天朗氣清。
    聞道園內，早已聚集了不少外殿弟子。
    此地清幽雅致，奇花異草點綴其間，潺潺流水自假山石隙中淌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與一種令人心神寧靜的特殊馨香。
    弟子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低聲交流，或閉目養神，等待茶會開始。
    林凡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目光隨意掃過場中。
    他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天驕盟”的項狂、蕭辰與秦雨柔。
    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林凡的目光，項狂咧嘴一笑，遙遙對著林凡舉了舉手中的茶杯，算是打過招呼。
    林凡微微頷首回應。
    茶會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幾位被推舉出來的師兄輪流上台，分享著自己對於功法、境界、乃至天地法則的淺薄見解。
    雖說不上多麽高深莫測，卻也偶有幾句能引人深思。
    林凡聽著，【星衍煉神經】在體內悄然運轉，將那些言語中蘊含的些微道韻與感悟，一一辨析吸收。
    就在眾人聽得津津有味，或是陷入沉思之際，林凡的注意力，卻被園子角落裏的一道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個老者。
    衣衫樸素，甚至有些不修邊幅，頭發花白，隨意地用一根草繩束在腦後。
    他並未像其他人那樣正襟危坐，聆聽台上的分享，反而蹲在一株半枯的靈花旁，手裏拿著一根枯枝，正聚精會神地在地上劃拉著什麽，口中還時不時發出一兩聲意義不明的嘟囔。
    這般行為，在如此正式的悟道茶會上，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怪誕。
    周圍的弟子，大多刻意避開了那個角落，偶有目光投去，也帶著幾分不解與輕微的鄙夷。
    然而，林凡的【星衍煉神經】卻在那老者身上，感應到了一種迥異於常人的氣息。
    那並非修為的強大，而是一種近乎與天地相融的自然，一種返璞歸真的韻味。
    仿佛他不是在亂畫，而是在闡述某種天地至理。
    林凡心中一動。
    他起身，緩步朝著那老者走去。
    老者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林凡的靠近毫無察覺，依舊專注地用枯枝在地上勾勒著。
    林凡走近了才看清，老者畫的並非什麽高深符文，也不是什麽玄奧陣圖，而是一些看似雜亂無章的線條，有曲有直，有疏有密，宛如孩童塗鴉。
    “前輩。”
    林凡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放得很輕，生怕驚擾了對方。
    老者手中的枯枝微微一頓，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皺紋卻眼神清澈如孩童的臉。
    他看了林凡一眼，眼神中沒有絲毫波瀾，又低下頭，繼續劃拉著，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
    “道…道是什麽…”
    “是這花，生了又死，死了又生？”
    “還是這土，承載萬物，默然無語？”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叩問天地。
    林凡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他能感覺到，老者每一句看似隨意的問話，都蘊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深意。
    片刻後，老者似乎畫累了，將枯枝隨手一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抬頭看向林凡，眼神依舊平靜：
    “小娃兒，你看我畫的，像什麽？”
    林凡凝視著地上那些雜亂的線條，【星衍煉神經】急速運轉，試圖從這看似無序的塗鴉中，捕捉那絲若有若無的道韻。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
    “晚輩愚鈍，看不出前輩畫的是什麽具體事物。”
    “但晚輩感覺到，這些線條之中，有生機，有寂滅，有牽引，有排斥，仿佛…仿佛是天地萬物運轉的某種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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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聞言，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亮光，嘴角咧開，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哦？有點意思。”
    他頓了頓，突然問道：
    “你修的什麽道？”
    林凡沉吟片刻，答道：
    “晚輩修行，不拘一格，萬法皆可為我所用，萬物皆可助我明道。”
    這並非虛言，【星衍煉神經】的特性便是如此。
    老者聽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萬法皆用，萬物皆明，那你的‘神’，安在何處？”
    “是浮於萬法之上，冷眼旁觀？”
    “還是沉於萬物之內，隨波逐流？”
    “亦或是，試圖將這萬千道韻，都強行塞進你這小小的神魂識海之中，不怕把自己撐爆了？”
    老者的聲音不大，卻如洪鍾大呂，狠狠敲在林凡的心頭。
    林凡身軀猛地一震！
    這老者，竟一眼看穿了他修行的核心，甚至點出了【星衍煉神經】最大的隱患！
    【星衍煉神經】確實可以吸收萬千道韻，但這些駁雜的能量與意誌，若不能妥善煉化、融合，對他自身神魂的負荷極大，甚至有反噬之危。
    “前輩！”
    林凡再次深深一揖，語氣中充滿了誠懇與急切，“晚輩正為此困惑，懇請前輩指點迷津！”
    老者嘿嘿一笑，伸出枯瘦的手指，在地上那些線條中，輕輕一點。
    那一點，恰好落在一處線條交匯、看似最為混亂無序的節點上。
    “神魂合道，非是將道拉入神魂，亦非將神魂融入於道。”
    “而是，讓你的神，成為‘道’本身運轉的一部分。”
    “如這花開葉落，自然而然。”
    “如這流水東去，順勢而為。”
    “你的神魂，要像這虛空，能容納萬物，卻又不被萬物所染；能映照萬法，卻又不被萬法所困。”
    “去‘感’，去‘應’，而非去‘控’，去‘占’。”
    老者的聲音漸漸變得飄渺，仿佛融入了四周的風聲、水聲、茶香之中。
    林凡怔怔地站在原地，腦海中反複回蕩著老者的話語。
    “神魂合道…成為道本身運轉的一部分…”
    “容納萬物，不被所染…映照萬法，不被所困…”
    【星衍煉神經】在他體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那些原本在他識海中略顯駁雜的道韻，此刻仿佛找到了某種秩序，開始以一種玄妙的方式緩緩流淌、共鳴。
    他感覺到自己的神魂，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更加空靈，更加剔透，仿佛與這聞道園中的一草一木，與這天地間的微風流雲，都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聯係。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與通透。
    不知過了多久，林凡才從那種玄妙的感悟中緩緩回過神來。
    他猛地抬頭，卻發現眼前的老者，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地上那些雜亂的線條，依舊還在。
    但在林凡眼中，這些線條不再是塗鴉，而是一幅蘊含著無盡道韻的玄圖。
    “多謝前輩指點！”
    林凡朝著老者消失的方向，再次深深一拜。
    雖然不知那老者是何方神聖，但今日這番點化之恩，他銘記在心。
    【星衍煉神經】在吸收了這份全新的感悟之後，運轉之間，更多了幾分圓融與自如。
    林凡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於神魂的理解與運用，邁上了一個全新的台階。
    中州之行，果然處處藏龍臥虎。
    這人皇殿，也遠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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