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不解，但乖乖的照做。
    下一瞬，丫鬟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要不是王炸眼疾手快，她的玉瓶就摔碎了。
    這玉瓶裏是普通的泉水，可玉瓶卻是真玉，摔碎了會心疼。
    儲物格裏有這樣的玉瓶，也有之前給吳家人那種驢尿的瓷瓶，因人而用。
    “鬼，鬼啊！”
    丫鬟指著張老夫人的脖子，驚恐的喊了一聲，便昏倒在地。
    “老夫人可有早夭的小孫子？”
    王炸繞到床位，正好能跟小鬼對視，並朝他招了招手。
    “來姐姐這邊，給你好吃的要不要？”
    小鬼很激動，竟然有能看得見他的小姐姐。
    毫不猶豫的撲向王炸，小鬼開心的跟活著的時候沒兩樣。
    隨著王炸的視線轉移，張老夫人發現自己的肩膀鬆快許多，就好像搬走一座山一樣。
    但她什麽也看不到，對王炸還存在質疑，便沒做聲。
    “為啥不去投胎？”
    王炸打開陰間袋，請小鬼吃大餐。
    但別人隻看得到她的動作，並不能看到小鬼。
    “我也不知道，我就記得好疼好疼，醒來的時候就跟在祖母身邊，可我怎麽喊，祖母都不搭理我，他們也都看不到我。”
    小鬼吸著貢品，可憐兮兮的道。
    “隻要離開祖母，我就會好痛好痛，可我跟著祖母，祖母好像很不舒服，我該怎麽辦？”
    小鬼眼神清澈，看得出活著的時候是個純粹的孩子。
    張家付出了幾代人的鮮血，與天家求了恩典，沒讓最後的子嗣去戰場。
    可依舊天災人禍不斷，如今隻剩下張揚一個男丁。
    這小鬼與張揚長的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他的侄子。
    “姐姐可以先給你一個棲身之所，等找到解決的辦法，再讓你和家裏人見一麵，好不好？”
    王炸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頭頂。
    雖然隻是虛影，可少年很喜歡與人這般親近。
    張老夫人看到王炸的動作，頓時紅了雙目。
    她的乖孫，就是這般的身高，莫非這小娘子真的有本事？
    “王娘子，可否代老身問一個問題？”
    張老夫人有心試探。
    “是要問他嗎？”
    王炸指了指自己身側。
    張老夫人努力睜大眼睛，什麽也看不到，但還是點頭。
    “您請問。”
    王炸態度良好。
    她崇拜英雄，張老夫人正好是。
    “竹蜻蜓落水了，祖母再給他做個新的可好？”
    張老夫人聲音哽咽。
    王炸沒有重複，隻是看著小鬼。
    卻見小鬼噘著嘴，回道：“祖母騙人，那竹蜻蜓就在祖母枕頭內的錦盒裏，才不要新的。”
    王炸如實轉述。
    張老夫人震驚的站起身來，因為動作太快而頭暈，差點摔倒。
    這個秘密，隻有她自己知曉啊！
    元若蝶忙過去攙扶，擔憂的喊道：“祖母……”
    張老夫人揚手，顫顫巍巍的走到王炸麵前，低頭看了看她身側的位置，下意識的伸出手去。
    可張老夫人什麽也觸碰不到。
    但王炸卻能看到小鬼正在側著腦袋，在蹭張老夫人的手心。
    “看得出，你們祖孫關係十分親厚，小家夥這動作十分熟練。”
    簡直就是本能，看的人心都化了。
    張老夫人突然老淚縱橫，蹲下身子，像是小孫子活著的時候一樣，用帕子給他擦臉上的汗水。
    “我的羽哥兒，就是個皮猴子，總是玩的一身汗，就是受傷了也不哭鬧，天生就是將才。”
    說到這裏，張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想要抱抱已經是鬼的小孫子。
    “是祖母錯了，祖母不該由著你的性子來，以為你若真的要繼承祖上的衣缽也是好事，卻沒有防範到位，讓那起子奸人害了你啊！”
    張老夫人痛哭流涕，滿滿的懊悔與自責。
    元若蝶也忍不住拭淚，但第一時間揮手打發了屋內的人。
    連禦醫和郎中也被請出去了，其實二人也不敢再待。
    他們什麽都沒聽到，也不敢聽到。
    王炸四十五度望天，她塞上耳朵還來得及不？
    心裏這麽想著，但王炸卻豎著耳朵在聽，這可是大瓜啊，村裏根本吃不上。
    雖然曆史課上的不好，但王炸深知權謀的可怕。
    張家，太忠心的結果，就是幾代人生命的付出。
    但凡張揚腦子多點，是個武將的苗子，估計也早就嘎了。
    直到張老夫人哭的暈厥過去，禦醫和郎中才再次登場。
    王炸看到元夫人眼角的淚，走過去幫她擦幹淨。
    裝暈的技術挺好，就是這眼淚不受控製，很容易穿幫啊。
    張老夫人被救醒後，禦醫和郎中趕緊留下方子離開了。
    方子也簡單，主打的就是一個滋養。
    鬱結於心、急怒攻心，最適合後院突然暈倒的方子，千古不變。
    “王娘子，我想見見我的乖孫。”
    張老夫人再次醒來，氣質完全不同了，溫和中透著殺氣。
    很矛盾，但王炸的直觀感受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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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老夫人對家裏小輩兒無疑是慈愛的，但這並不妨礙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物。
    “老夫人，恐怕不行。”
    王炸遺憾的攤手。
    “多少銀子，我張家付得起，王娘子開價吧。”
    張老夫人顯然是知道王炸捉鬼的天價，故而說的很坦誠。
    但王炸能感覺到張老夫人沒有惡意，她隻是不想繞彎子。
    王炸依舊搖頭。
    “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令孫和元小姐的父親，他們的魂魄離不開，是有人惡意為之。”
    王炸的話，驚的祖孫三代都麵色大變。
    “為何？”
    元夫人顫聲問道：“人已經死了，不能超生與那些畜生有何好處？”
    看著淚流滿麵的三代人，王炸很想說：問我幹啥？
    但根據自己蹭過的偵探類小說來看，這件事還真有跡可循。
    “有沒有可能，是對方殺了人還不夠，還要用至親的鬼魂，要你們的命？”
    纖細的手指，一個個的指過去，王炸十分同情。
    這一家子，比瘋娘一家也好不了多少。
    看似錦衣玉食，實則……
    “多謝王娘子告知，不知王娘子可有辦法解決？銀子不是問題，有什麽條件，能做到的張家絕不推辭！”
    張老夫人力纜，不給女兒添亂。
    元家目前還不是她女兒一言堂，別拖後腿。
    “老夫人言重了，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需要找到一些東西，才能讓魂體自由。
    在此之前，與鬼魂見麵，會嚴重影響你的運勢，最壞的結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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