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翼昨晚沒有睡好，早上修煉一個時辰，準備出去逛街，去吃牛肉煎包，喝胡辣湯。
    丘寧縣的小吃最有名的就是牛肉煎包，胡辣湯，燒餅夾肉。這是趙新以前最愛吃的。
    出門看到一個個服務員站在一邊問好，大氣不敢出。
    副所長老嚴恭敬，緊張，“書記，早上好，您吃什麽，我讓食堂馬上準備。”
    “不用麻煩了，我去逛街，在外邊吃。”
    招待所昨晚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下樓看到司機肖戰在下麵等著，“不是讓你休息嗎？”
    “老板早！我沒事，過來看看。”肖戰笑笑，拉開車門。
    “不開車了，我們去逛逛。”
    二人步行上街，菜市場距離不遠，在西水塘附近。已經是七點多鍾，人流高峰的時候，買賣菜的討價還價，雞鴨魚肉，青菜水果，應有盡有，吆喝聲，爭執聲，熙熙攘攘，熱鬧一片。
    旁邊有幾個早餐店，都是十幾年的老店。
    來到建設牛肉煎包店，門口的泥濘不堪，沒有影響吃煎包的食客，七八張桌子坐滿了人。
    “老板，來二十個牛肉煎包，兩碗胡辣湯，微辣。”張天翼吆喝。
    “好嘞！煎包要肉的，還是素的？”建設老板，一邊忙碌，一邊問。
    “一半肉，一半素。”
    “來了！”建設的老婆端上來，四十多歲的大嫂，健壯能幹。
    牛肉煎包黃騰騰的，一麵焦黃的薄薄的鍋巴皮，一麵露出晶瑩的包子餡，香氣撲鼻，令人饞涎欲滴，咬一口，鮮美的香味直達味蕾。焦熱，香脆，舒服的全身毛孔透亮。
    “大兄弟，看你麵熟，以前是不是來過？”
    “來過，味道不錯，還是那個味道。”張天翼邊吃邊說。
    “建設媳婦，我看你見了年輕帥哥都說麵熟，我天天來也沒見你問一聲。”有食客開玩笑。
    “你個王麻子，包子還堵不住你那逼嘴。”建設媳婦笑罵一句，繼續忙碌。
    “我的嘴沒你的香！”王麻子不甘示弱。食客哄堂大笑。
    “回家吻你嫂子的去，你嫂子的香！”
    王麻子憋紅了臉，其他人嘎嘎大笑。
    “收費了，張建設收費了！”兩個穿工商所服裝的年輕人走過來，手裏拿著票據，大筆一揮，寫一張票據。
    “怎麽又收費了，不是才交過嗎？稅務的，環保，城建的，我們賺點錢還不夠給你們的。”張建設手拿小鍋鏟，氣呼呼的抱怨。
    “建設哥，這是上級規定，我們也沒辦法。”
    建設媳婦把錢箱子一鎖，“要錢沒有，包子管吃！你們三天兩頭要錢，也沒見這菜市場能幹淨點，你看看，大兄弟，一下雨臭哄哄的，亂的像破麻包。俺的生意都好不了。”
    “是啊，城管和環保的也不管不問。”有食客幫腔。
    “我們是工商所的。”
    “工商所的更是吊事不問，隻知道要錢。”有食客當麵罵。
    “你是做什麽的？說話客氣點！”工商所人員冷下臉。
    食客也不客氣，就要抓起來。被人拉開。肖戰要上前阻止，被張天翼示意靜坐看著。
    煎包店老板張建設怕事鬧大，還是自己吃虧，“早上就賺這幾十塊錢，隨便拿吧。”
    建設媳婦抱著錢箱子就是不給，哭著罵自己男人，“兩娃學校生活費還不夠，咱娘住院還要錢。我就不給。嗚嗚，窮人沒法活了，這是啥世道。”
    工商所另一個年齡大的勸說，“建設嫂子，我們也確實為難，完不成任務我們自己掏腰包。請你們理解。咱縣窮啊，聽說又來了一個縣委書記，說不定能好好整頓一下，帶咱們發家致富。”
    有食客發牢騷，天下烏鴉一般黑。咱丘寧縣啥都沒有，就貪官多，新來的縣委書記就是有三頭六臂，也無能為力。
    張天翼讓肖戰付錢，多塞進錢箱裏二百。建設媳婦不要，“大兄弟，謝謝你，大家掙錢難，嫂子不要這錢。”
    “建設嫂子，我以後天天來，錢放你這裏吧，省的找零錢。”
    建設媳婦才勉強收下，感激的直誇，還是好人多。
    張天翼和肖戰步行回了招待所，心裏沉重，不苟言笑。來時的輕鬆心情蕩然無存。
    丘寧縣沒錢啊！當官的天天盯著群眾那三核桃倆棗，不思改變，不知進取，不能開源節流。丘寧縣隻會越來越窮。
    “老師，我是張天翼。”他給老師周楊副省長打電話。
    “天翼，去報到了吧，感覺怎麽樣？縣太爺不是那麽好當吧？”周楊好像在外邊，能聽到鳥叫聲，行人的說話聲。
    張天翼把昨晚招待所的事告訴了周楊。“知道了，這隻是小事，給你一個開胃菜，後麵還有更多更麻煩的挑戰等著你！過了關，你就是一個合格的縣委書記，過不去，你就馬失前蹄，從此止步不前。省領導給你半年的適應期，一年內打開局麵，三年內摘掉貧困縣的帽子。就看你的了，有問題隨時找我。有信心嗎？”
    “謝謝老師，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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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縣都有它獨特的優勢，要深入研究，抓細節，找亮點。加快速度招商引資，盡快建設幾個樣板出來。”
    “我知道了，老師，有空我去看你。”
    “好的。”
    張天翼讓肖戰回去，自己一人待在房間裏。找出丘寧縣的介紹資料，最近幾年的工農業發展總結報告，打開丘寧縣區域圖，陷入沉思。
    丘寧縣的細節，他是了解的，梨樹很多。幾乎每個鄉鎮都有梨樹。本地有一種酥梨，叫金頂謝花酥梨。清脆爽甜。
    每到梨花盛開的季節，每一個村莊都是雪白一片，景色怡人。古詩雲：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柳色黃金嫩，梨花白雪香。
    梨花，如果每年春季創辦一個梨花節，讓全國各地的客商遊玩，下單，秋季收獲丘寧縣的金頂謝花酥梨。是不是有搞頭？
    梨花節！豫北有洛城牡丹節，魯西有荷市牡丹節，為什麽丘寧縣就不能搞個梨花節呢？！
    打響丘寧縣的酥梨品牌，比拚徽東省的碭山梨。再招商引資創辦一個果汁工廠，不愁銷路。
    現在正是秋季，酥梨將要成熟的時候，不知道還有沒有管理好點的梨園。
    事在人為，隻要管理跟得上去，丘寧縣的金頂謝花酥梨，一定能夠成功。
    梨花節！就它了！
    張天翼為自己的想法鼓勁兒！還是老師周楊副省長老辣啊，一語提醒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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