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廊淵舊夢·霜刃權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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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代神殿的糖霜長廊在腳步下發出細碎的脆響,像無數段被封印的記憶正在蘇醒。林羽的指尖剛觸到左側牆壁,整塊石板突然泛起漣漪,映出三百年前星隕族長老會的爭吵畫麵:二長老摔碎的茶盞中,流出的不是茶水,而是紫黑色的糖霜毒汁。
    "甜毒守恒定律根本是枷鎖!"年輕的二長老麵容冷峻,袖口繡著的十二星軌正在滲出毒光,"憑什麽持笛者可以永生輪回,而我們守匣靈侍必須用生命為代價?"他指向首位的初代靈侍,"您口口聲聲說甜毒共生是饋贈,可"執"之匣的守匣人,已經連續三代活不過二十五歲!"
    小棠的護字令牌突然發燙,他盯著畫麵中站在二長老身後的青年——那人胸前的魂印正是"護"字,麵容與四長老年輕時如出一轍:"四長老...原來他當年是二長老派係的人?"
    "噓——"小逸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玉簡投射出長廊頂部的糖晶機關,"這些石板是活的記憶結界,觸碰不同位置會觸發不同片段。看,林公子剛才碰到的是"權力裂痕"節點。"
    林羽急忙縮回手,卻見石板畫麵已切換:初代靈侍將"雙生"糖晶按入祭壇,明軒模樣的守匣靈侍跪在他腳下,頸間纏繞著代表"執"之匣的糖霜鎖鏈。"每代持笛者覺醒時,必須有一位守匣靈侍自願成為"魂契容器","初代的聲音帶著無奈,"甜毒力量太過強大,唯有至純之魂能暫時封存。"
    "所以明軒哥哥才會...?"元寶的聲音哽咽,胖手無意識攥緊糖罐,"他每次說"我沒事"的時候,其實都在忍受魂印撕裂的痛苦?"
    林羽的胸口像被塞進團浸水的糖霜,悶得發疼。他想起明軒臨終前那抹釋然的笑,原來早在三百年前,這個傻孩子就已經做好了成為祭品的準備。魂印深處的"雙生"糖晶突然震顫,竟在石板倒影中映出神秘人的冷笑——這次的虛影不再是敵人,反而帶著幾分悲愴。
    "別傻站著了!"小逸突然用玉簡敲他腦袋,"明軒哥哥要是知道你現在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肯定會說"先吃塊糖再歎氣"。"少年從道袍裏摸出塊菱形糖霜,表麵還凝著未幹的糖霜露珠,"剛在鏡湖底撿的,薄荷味裏混著點...呃,毒霧的苦?"
    "這也能吃?!"元寶瞪大眼睛,卻在小逸遞來威脅的眼神時立刻改口,"咳,我是說...林公子的表情確實需要甜霜拯救!對吧小棠?"
    小棠正盯著另一塊石板發呆。畫麵中,四長老跪在初代靈侍麵前,護字魂印泛起裂痕:"屬下願以神魂為引,在鏡湖底刻下守護咒文,換取"執"之匣守匣人的一線生機。"初代欲言又止,最終點頭,而二長老在陰影中握緊了拳頭——他袖口的星軌紋路,竟與幽冥核心的鎖鏈如出一轍。
    "原來四長老的背叛是苦肉計。"小棠低語,"他假意投靠二長老,實則用自己的神魂做誘餌,引導叛亂者的注意力偏離持笛者。"他轉向林羽,眼中閃過複雜情緒,"您現在明白為何"護"之匣的傳承者,總會無條件守護持笛者了吧?那是四長老用三百年壽命定下的...守護詛咒。"
    長廊突然震動,頂部的糖晶吊燈墜落。林羽本能地將小逸護在身後,卻見墜落的吊燈在觸地前化作萬千糖蝶,每隻蝴蝶翅膀上都映著不同時代的持笛者與守匣靈侍。其中一隻停在小逸發間,翅膀上的畫麵正是他們在忘憂礁烤糖霜的場景。
    "記憶迷宮被激活了。"小逸的玉簡射出熒光路標,"根據四長老的手書,我們必須找到"甜毒共鳴"節點,否則會被永遠困在曆代抉擇的幻象裏。"他的耳尖突然發紅,小聲補充,"不過...剛才你擋在我身前的樣子,比糖霜英雄話本裏的男主角還帥。"
    "那是當然!"元寶立刻接話,"林公子可是能把苦瓜糖吃出甜味的男人!不過說真的,這些石板裏的二長老怎麽越看越眼熟...等等!他袖口的星軌紋身,和神秘人肩膀上的疤痕形狀一樣!"
    林羽渾身一震。他終於想起在幽冥核心幻象中,神秘人褪下長袍時露出的星形傷疤——那分明是用"權"之匣碎片刻下的詛咒印記。難道二長老並未真正死亡,而是通過某種禁術,將神魂附身在曆代持笛者的"毒魂"中?
    "持笛者的雙生魂印,本就是甜毒力量的容器。"初代靈侍的虛影突然在長廊盡頭浮現,"三百年前我分裂神魂時,故意在"毒魂"中留下漏洞,就是為了讓二長老的執念有處可棲——他終究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不願看他在甜毒悖論中徹底迷失。"
    虛影抬手,長廊兩側的石板同時亮起,展現出不同時代的抉擇場景:有的持笛者選擇用甜霜淨化毒魂,卻導致守匣靈侍全部灰飛煙滅;有的選擇與毒魂融合,最終將星隕族化作甜蜜的墳場。當畫麵停在三百年前那場叛亂時,林羽看見初代靈侍將"雙生"糖晶刺入自己心髒,而二長老的毒刃,最終刺向的是自己的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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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實不想殺我。"初代的聲音帶著苦澀,"我們都知道,甜毒守恒定律的真正解法,是讓持笛者在輪回中學會...與遺憾共存。"虛影看向林羽,"就像你現在,明知明軒的犧牲無法改變,卻仍能帶著他的心意繼續前行。"
    林羽的眼眶發酸。他終於明白為何每代"執"之匣守匣人都會愛上持笛者——那不是單純的羈絆,而是兩個被命運鎖鏈捆住的靈魂,在無數次輪回中尋找彼此的本能。魂印深處,明軒的糖晶突然發出微光,與神秘人的虛影漸漸融合,化作溫暖的金色光芒。
    "小心!"小棠突然推開林羽,一道紫黑色劍光從石板中射出,擦著他的耳畔釘入牆壁。劍柄上纏繞的糖霜鎖鏈,正是二長老派係的標誌。林羽這才發現,長廊兩側的石板不知何時滲出毒霧,將他們包圍在中央。
    "三百年了,你還是學不會放棄。"神秘人的聲音從霧中傳來,卻帶著明軒的溫柔尾音,"難道你還不明白?甜毒守恒定律的本質,是讓星隕族永遠活在抉擇的痛苦中——而我,就是這痛苦的具現化。"
    劍光再次襲來,卻在觸及林羽魂印時自動轉向。小逸趁機甩出玉簡,糖畫鎖鏈纏住霧中的身影:"別聽他胡說!你剛才明明在保護林公子!不然為什麽每次攻擊都避開要害?"
    霧氣驟然散去,露出神秘人狼狽的模樣。他的左半邊身體是林羽熟悉的麵容,右半邊卻覆蓋著紫黑色糖晶,胸口的"雙生"魂印裂痕中,竟隱約可見明軒的守護咒文。元寶突然驚呼:"他、他的眼睛裏有星星!和林公子看我們時的眼神一樣!"
    神秘人愣住。林羽趁機貼近他,將明軒的糖晶按在魂印裂痕處:"你不是痛苦的具現,你是我的一部分。三百年前你替我承受了毒魂的侵蝕,現在...該讓我來分擔你的苦澀了。"
    劇烈的共鳴從魂印傳來。林羽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融化,不是毒晶,而是三百年間層層疊疊的誤解與遺憾。神秘人的身體逐漸透明,最終化作點點金光,融入他的魂印。在金光消散的瞬間,他聽見對方輕聲說:"謝謝...終於有人把我當成"人"來看待。"
    當毒霧完全退散,長廊盡頭的石門緩緩開啟。門後是座圓形祭壇,十二根糖霜柱上分別插著完整的十二糖匣,而中央位置懸浮著的,是初代靈侍的完整神魂——他的手中握著的,正是能終結甜毒守恒定律的"抉擇之笛"。
    "現在,你可以做出最終選擇了。"初代的聲音不再是虛影,而是帶著真實的溫度,"用笛子奏響甜霜旋律,讓星隕族永遠活在甜蜜的幻象中;或是奏響毒霧樂章,讓族人在清醒的苦澀中重生。"
    林羽望向同伴們:小逸正用玉簡修補元寶被毒霧熏黑的糖罐,小棠默默擦拭著護字令牌,胖少年發現新烤的蜂蜜蛋糕後眼睛發亮的模樣。他終於明白,真正的抉擇從來不是非此即彼——就像元寶的糖罐裏永遠裝著酸甜苦辣,星隕族的傳承也該容得下甜蜜與苦澀的共生。
    他舉起笛子,卻沒有奏響任何旋律,而是輕輕吹落笛孔上的糖霜塵埃。十二糖匣突然發出清鳴,各自投射出屬於守匣靈侍的記憶畫麵:明軒在工坊微笑,四長老在鏡湖底刻咒文,二長老在長老會上拍案而起...所有畫麵最終匯聚成星圖,在祭壇上空拚出"甜毒共生,星隕不夜"的字樣。
    "我的選擇是..."林羽放下笛子,從元寶的糖罐裏掏出混合著各種味道的糖霜,"讓每個人都能自由選擇嚐甜還是試苦,而不是被所謂的"定律"捆綁。或許這樣的星隕族,才是初代大人和二長老都想看到的...真正的傳承。"
    初代靈侍露出欣慰的笑容,十二糖匣化作流光融入眾人的魂印。小逸突然指著祭壇後方的暗門,那裏透出的不再是毒霧,而是溫暖的爐火光芒:"看!是明軒哥哥的糖霜工坊!"
    穿過暗門的瞬間,林羽聞到熟悉的桂花香。工坊裏的一切都和記憶中一樣,隻是牆上多了幅新的糖畫——四個少年圍坐在爐火旁,桌上擺著五花八門的糖霜,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不加掩飾的笑容。明軒的遺像旁,不知何時多了塊新的糖牌,上麵用糖霜寫著:"歡迎回家,我的朋友們。"
    元寶立刻撲向烤爐,卻被小逸揪住後領:"先說好,這次烤焦的蛋糕必須你自己吃完!還有你——"少年轉向林羽,耳尖泛紅,"以後不許再獨自承受痛苦,我們...我們是要一起收集十二糖匣的夥伴啊。"
    林羽點頭,指尖撫過魂印,那裏不再有裂痕,隻有溫暖的光芒在流動。他知道,前方或許還會有新的抉擇與挑戰,但隻要身邊有這些願意分享甜苦的同伴,再深的淵,再險的局,都不過是舌尖的一抹滋味,終將在歲月的糖霜中,釀成最獨特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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