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血蟬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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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時的河底暗流裹挾青銅碎屑,林秋被漩渦卷進轎輦墳場。數以百計的青銅轎廂殘骸堆疊成蜂巢狀結構,每處破損處都粘著琥珀色蟲卵,卵膜下隱約可見振翅的血蟬。
    "叮——"
    阿桂的翡翠耳墜碎片突然共鳴,蟲卵應聲爆裂。新生血蟬撲向林秋的傷口,口器刺入胎記瞬間,他的視網膜浮現詭異畫麵:父親正將血蟬幼蟲埋入孕婦肚臍,那些女人後背都烙著飼魂契約。
    "秋哥...替我抓癢..."阿桂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倒掛在殘轎梁上,腹部裂口垂落菌絲,每根菌絲末端都粘著血蟬蛹殼。更恐怖的是,她子宮裏孵化的血蟬正用尾針刺入胎兒天靈蓋,將《飼魂錄》文字注入腦髓。
    林秋的胎記突然發燙,皮肉下鑽出青銅鑰匙殘片。當碎片割破血蟬腹部時,黑色汁液在河底暈開,竟顯現出林氏族譜缺失的第七代——那些名字全被血蟬圖案覆蓋。
    申時的陽光穿透水麵,在轎廂殘骸間形成光柵。林秋撬開半截青銅轎頂,內部轎簾上密密麻麻縫著人皮,每塊皮都記載著血蟬飼育法。最中央的轎窗突然映出林母身影,她正用翡翠耳墜挑破戲班主的喉結,放出的血蟬鑽進對方瞳孔。
    "娘!"林秋的呼喊驚動蟲群。血蟬群聚成轎輦形狀,翅翼振動發出嗩呐聲。阿桂突然墜入蟲群,菌絲觸手將林秋拽進轎廂殘骸深處——這裏竟是用血蟬分泌物築成的巢穴,牆上琥珀狀物質裏封存著曆代飼魂人的髒器。
    酉時的陰影爬上河床。林秋發現每顆琥珀中央都嵌著青銅算珠,算珠表麵的血漬組成卦象。當他觸碰刻有父親生辰的琥珀時,血蟬突然從眼耳口鼻湧出,在空中拚湊出驚悚場景:滿月夜的父親跪在祠堂,將繈褓中的他放進青銅轎,母親用血蟬體液書寫契約。
    "原來我是活祭品..."林秋的胎記滲出青銅鏽,鑰匙碎片自動拚接成半柄匕首。阿桂的子宮突然爆開,血蟬托著胎兒升空,那些注入腦髓的文字正從嬰兒七竅湧出,在空中重組為《飼魂錄》末章。
    戌時的月光染紅琥珀牆壁。胎兒突然睜開複眼,瞳孔裏飛出帶刺血蟬。林秋揮動青銅匕首斬落蟲群,斬落的翅翼卻粘在皮膚上,形成新的契約文字。更恐怖的是,被斬首的血蟬頭部仍在蠕動,正往他骨髓裏產卵。
    "郎君莫怕..."阿桂的聲帶已被血蟬占據,發出金屬摩擦聲。她的脊椎節節脫落,每塊骨縫都爬出血蟬,在空中組成卦象。當離卦成型時,所有琥珀同時爆裂,曆代飼魂人的髒器如活物般撲向林秋。
    亥時的河底升起磷火。林秋被心髒纏住脖頸,肝髒堵住口鼻,腐爛的子宮貼在後背吸收胎記能量。血蟬群趁機鑽進耳道,將記憶碎片注入大腦——他看見七歲的自己被困青銅棺,母親在棺蓋外撒下血蟬卵。
    "破!"林秋用匕首刺穿心髒。髒器突然幹癟,噴出的血霧中浮現青銅轎結構圖:轎頂北鬥位正是血蟬破皮而出的通道。他踩著阿桂的菌絲躍向光斑最盛處,匕首刺入琥珀牆的瞬間,十萬血蟬同時振翅,聲浪震碎轎廂殘骸。
    子時的血月倒映河麵。林秋浮出水麵時,發現每隻血蟬都在皮膚表麵產下卵囊。阿桂漂浮在不遠處,胎兒正用臍帶汲取血蟬體液,後背的契約文字已變成振翅血蟬圖案。更駭人的是,河底轎廂殘骸正在菌絲作用下重組,形成比之前龐大十倍的青銅轎輦。
    "該換皮了..."胎兒突然口吐林父聲音。血蟬卵囊在林秋體表炸裂,幼蟲鑽進毛孔啃食真皮。劇痛中他看見河麵浮現倒影——自己的皮膚正在脫落,露出下方青銅材質的第二層皮膚,接縫處爬滿吸血蟬。
    醜時的陰風卷起皮屑。林秋忍痛撕下手臂皮膚,露出的青銅肢體竟能操控血蟬。當他指向阿桂時,蟲群瞬間吞沒她的身軀,卻在觸及胎兒時突然墜亡——嬰兒眉心睜開的第三隻眼裏,旋轉著微型青銅轎輦。
    寅時的露水凝結血蟬翅翼。林秋發現青銅皮膚正吸收月光,每個毛孔都伸出菌絲探入河底。當菌絲觸碰轎輦殘骸時,突然接收到二十年前的信息碎片:母親在血月夜產下死胎,父親將血蟬王卵植入嬰兒囟門。
    卯時的晨霧漫過鎖骨。阿桂的殘軀突然直立,子宮菌絲縫合成血色嫁衣。胎兒漂浮在她破碎的盆腔內,用臍帶操控血蟬群組成送親隊伍。林秋的青銅皮膚不受控製地走向轎輦,後背浮現血蟬振翅的圖騰。
    "吉時到——"
    血蟬群發出人聲,翅翼拍打節奏與冥婚鼓點同步。林秋被菌絲按進轎廂,發現內壁全是用血蟬卵拚成的《飼魂錄》。當他的青銅皮膚接觸經文時,所有卵囊同時孵化,新生血蟬順著毛孔鑽進體內。
    辰時的陽光刺痛複眼。林秋在轎廂翻滾,青銅皮膚下鼓起無數蟲形凸起。胎兒隔著轎簾輕笑,每聲笑都震破卵囊。當最後一隻血蟬鑽入心髒時,林秋的視覺突然分裂成千萬複眼,看見無數時空中的飼魂儀式。
    巳時的熱浪蒸騰血霧。轎輦突然衝破河麵升空,血蟬群托著它飛向倒懸祠堂。林秋的青銅皮膚自動脫落,在空中化成血蟬王,而新生的軀體布滿契約文字——每道筆畫都是蠕動的血蟬幼蟲。
    午時的日晷指向凶位。當轎輦降落在祠堂天井時,血蟬王鑽進林秋顱骨。劇痛中他看見祠堂橫梁垂下九百個繭,每個繭裏都包裹著正在換皮的飼魂人。阿桂的胎兒正在啃食翡翠耳墜碎片,每口都咬出時空裂縫。
    未時的鍾聲響徹陰陽。林秋的指甲變成血蟬口器,輕輕一劃就割開祠堂地磚。下方血池中浸泡著七代飼魂人的蛻皮,每張人皮的眼窩裏都棲身著血蟬王。池底青銅棺緩緩開啟,棺中傳來的啃噬聲,與他皮下的幼蟲進食頻率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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