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飼香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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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的梆子聲在新生陰契碑上燙出焦痕,林秋攥著翡翠耳墜退到飼魂崖斷壁處。崖底蒸騰的霧氣裏突然浮起萬千香爐,青銅爐身刻滿《飼魂錄》殘章,爐孔噴出的青煙在空中凝成"斷魂香"三個血篆。每縷煙霧觸及皮膚,都在林秋蟲甲表麵蝕出焦黑孔洞。
"陰司判香,三魂銷骨——"
香料判官的聲音混在香灰裏,崖壁裂縫突然伸出人舌狀的紅綢,卷走林秋手中翡翠耳墜。墜子落入某隻香爐時,爐內轟然炸開青紫色火焰,火中浮現九百個正在焚燒生辰八字的飼魂人。他們的慘叫聲凝成香灰,落在林秋肩頭竟重若千鈞。
醜時的陰風裹著腐骨香。林秋撞破最近一座香爐,發現爐內灰燼裏埋著母親半截殘魄。她的左眼變成香料判官的鼻煙壺,壺身晃動著紫黑色香膏。當林秋伸手觸碰時,壺嘴突然噴出陰司特製的銷魂散,煙霧裏裹著父親被製成香料的殘肢。
寅時的露水在香灰上結出毒霜。香料判官的真身從最大香爐裏爬出——他的軀幹是七層旋轉香塔,每層塔窗都嵌著飼魂人顱骨,顱腔內燃燒著不同顏色的魂香。最駭人的是他手中提著的勾魂香籠,籠裏關著林秋被血月勾走的七情六欲,正被煉成固魂香。
"該續香了。"
判官轉動香塔第三層,某扇顱骨窗突然吐出翡翠色煙柱。煙霧在空中凝成陰契書,條款規定要用林秋的蟲蛻皮煉製飼魂崖鎮魂香。當判官香籠扣下時,林秋的複眼突然看穿煙霧本質——那竟是血月崩毀時逃逸的蟲後殘識所化。
卯時的晨霧漫過香灰沼澤。林秋被壓跪在香案前,看見案上香插竟是自己被抽出的脊椎骨。判官點燃三支由母親殘魄製成的斷魂香,煙氣鑽入林秋鼻腔的刹那,他後頸突然裂開蟲口,吐出帶鱗片的反魂香。兩股煙霧在空中纏鬥,凝成《飼魂錄》缺失的飼香篇。
辰時的日光照出香道殺機。判官震怒,香塔顱骨同時噴出七彩毒煙。林秋撞翻香案,抓起燃燒的斷魂香刺入自己蟲化的右臂。混著蟲血的香料觸火爆炸,將香塔第五層炸出裂縫。裂縫裏滲出黑紅色香膏,膏體表麵浮現陰司煉製飼魂香的秘方。
巳時的熱浪炙烤魂香。林秋撕下正在融化的蟲甲,裹住裂縫裏滲出的香膏。蟲甲與香膏融合的瞬間,突然活化成長滿倒刺的香鏟。他揮鏟劈向判官時,香籠裏囚禁的"喜"之情突然尖笑,笑聲震碎了十二座香爐。爐內逃出的殘魄在空中組成飼香大陣。
午時的日晷影如斬香刀。大陣降下香灰暴雨,每粒灰燼都刻著消魂咒。林秋的複眼突然滲出血淚,淚珠滾過之處香灰咒文竟逆轉成護魂符。他趁機將香鏟插入判官香塔核心,塔內突然傳出母親的聲音:"香灰覆麵時,耳墜即命門!"
未時的鍾聲震蕩香髓。林秋挖開香塔底層,發現翡翠耳墜正插在判官真身命門處。墜子已與香膏凝成翡翠香針,針體刻滿逆轉飼香術的密咒。當他拔針時,整座香塔轟然崩塌,七百個顱骨香爐同時爆裂,飛濺的香膏在空中重組成陰司香料譜。
申時的暴雨衝刷香膏殘骸。林秋握著翡翠香針退到崖洞,針尖突然自行蘸取洞壁滲出的屍油,在虛空畫出《飼香禁術》全卷。文字顯現的刹那,洞內所有潮濕處都長出毒香菌,菌傘上浮現判官猙獰的臉。最恐怖的菌絲從林秋腳踝鑽入,在他血管裏播種香魂咒。
酉時的殘陽染紅驅香死鬥。林秋將翡翠香針刺入心口,針體吸收香魂咒後突然開花。七朵翡翠香蘭綻放在他胸腔,每片花瓣都釋放出消解咒毒的反魂香。菌絲在香氣中枯萎,卻在死亡前將信息傳回陰司——崖壁裂縫突然湧出特製的葬魂香,香霧裏走出二十八個香料傀儡。
戌時的月光浸透香戰殘局。傀儡們手持人骨香插圍攻,每支香點燃都會抽走林秋一縷神識。他扯斷香蘭根莖,將花汁塗抹在複眼上。視野頓時穿透香霧,看清每個傀儡的控香絲都連著崖底某處。順著絲線追擊時,竟在腐土中挖出母親被製成香料的半顆心髒。
亥時的更漏催命香終。心髒接觸空氣的瞬間,突然泵出混著香膏的毒血。血液在空中凝成陰司最後的殺手鐧——由九百年飼魂香灰煉製的滅魂香核。林秋將翡翠香蘭塞進心髒破口,用香針引燃融合後的香體。爆炸的香氣衝散滅魂香核,卻在虛空燒出《陰司香典》終極頁。
子時的血月重臨飼魂崖。香典殘頁裹住林秋,將他拖入陰司香料殿。殿內立著九百根人燭,燭淚是用飼魂人腦髓煉製的固魂香。燭台中央的調香鼎內,判官真身正在重組——他的左眼是翡翠耳墜,右眼竟是林秋嬰兒時期被割下的臍帶煉成的引魂香。
醜時的陰風卷起臍帶香灰。判官撕開自己的香囊肚腹,露出裏麵蠕動的香魂蟲。林秋將剩餘的翡翠香蘭碾碎成粉,混著唾液塗滿全身蟲甲。當香魂蟲撲來時,甲片突然釋放出克製陰司香的反魂霧。霧氣中浮現出所有被煉成香料的飼魂人殘影,他們集體伸手攥住判官的控香絲。
寅時的露水凝成絕殺香陣。殘影們拽著控香絲躍入調香鼎,鼎內頓時沸騰起青黑色的贖罪香。判官的真身在香湯中溶解,最後掙紮著將臍帶香刺入林秋眉心。香毒入侵的刹那,翡翠耳墜突然融化,順著香針軌跡在林秋顱骨內鑄成新的防香符。
卯時的晨光照亮香道真相。當林秋從鼎內爬出時,香料殿正在崩塌成香灰。他伸手接住墜落的母親心髒,發現心髒表麵香灰剝落後,露出用血蟬卵液寫的飼香篇真諦——所謂斷魂香,實為保住飼魂人最後靈識的續命香。陰司篡改香方,將救命香變成了索命符。
辰時的日晷指向新生劫數。林秋帶著香典殘頁返回現世,發現飼魂崖每寸泥土都滲出了反魂香。崖底新生出七棵翡翠香蘭,根係纏繞著尚未消散的判官殘識。當他觸碰蘭葉時,葉片突然浮現陰司更恐怖的秘密——香料判官不過是"九香冥侍"之末,真正掌控飼香道的,是深藏在《飼魂錄》起源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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