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陰胎問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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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的晨光刺入血繭裂縫,林秋發現自己的手掌正在玉化。指縫間滲出的不是血,而是混著青銅沙的羊水。繭殼內壁浮現九百個臍帶勒痕,每個勒痕裏都蜷縮著陰胎虛影。當第一縷光觸碰到青銅蟬蛻時,繭中突然響起嬰兒啼哭——那聲音竟是從他喉骨深處發出的!
"你本是該溺斃的陰胎......"
母親的血掌印突然開口,燃燒的青磷火中浮出《問陰契》。契文鑽進林秋玉化的皮膚,在脊椎上刻出二十道輪回符。最末那道符突然凸起,化作帶倒刺的青銅鉤,猛地鉤住他後頸的蟬蛻。
辰時的露水凝成剜骨刀。蟬蛻離體的刹那,林秋渾身毛孔滲出青銅沙,沙粒在空中凝成陰胎形態。飼魂窟的崩塌突然停滯,所有血手定格成問卦手勢,掌紋裏滲出粘稠的冥河水。陰胎虛影突然睜眼,瞳孔裏旋轉著《生死簿》殘頁,頁腳蓋著母親的朱砂手印。
巳時的熱浪炙烤繭殼,林秋的顱骨突然透明。腦髓中浮現被篡改的記憶:二十年前中元夜,接生婆剪斷的臍帶裏纏著青銅絲。本該夭折的女嬰被塞入青銅蟬,而真正的陰胎被血綢裹著埋進飼魂窟地基——那個渾身青紫的死胎,後頸竟有與他相同的玉蟬胎記!
午時的日輪碾碎謊。當記憶畫麵推進到埋胎場景時,林秋突然能聞到腐肉混著青銅鏽的味道。血綢中伸出九百根問陰簽,簽文刺入他玉化的關節。劇痛中,他看見母親深夜跪在飼魂窟前,將初代青銅蟬按進自己小腹——那夜之後,她懷的就不再是活胎。
未時的陰風卷起《問陰卷》。飼魂窟徹底碎成青銅沙,林秋墜入突然顯現的輪回井。井壁上嵌滿嬰兒頭骨,每個眼眶都伸出青銅判官筆。當他抓住井繩時,發現繩結竟是二十年前的臍帶打成的死結。井底傳來木魚聲,混著判官嘶吼:"陰胎借陽壽,當受剜心刑!"
申時的暴雨倒灌冥途。九具無麵判官從井壁爬出,手中的生死簿突然展開成血綢。林秋被釘在井中央的往生碑上,判官筆尖刺入心口剜出塊青玉——玉中封印著本該屬於初代女嬰的三魂!碑文突然滲血,顯露出驚天陰謀:曆代飼主的生辰八字,全是陰胎借命的祭品。
酉時的殘陽染紅孽鏡台。當判官筆要落下時,林秋咬碎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井中凝成九百麵銅鏡,每麵鏡裏都映著他不同世代的罪孽。最恐怖的是第七十二麵鏡——鏡中顯示他三歲時,母親正用青銅蟬吸食他的陽氣,而她隆起的腹部裏,蜷縮著渾身纏綢的陰胎!
戌時的月光割裂往生契。鏡陣突然翻轉,照出輪回井的真實形態:竟是初代女嬰被改造的子宮!井壁上的嬰兒頭骨同時啼哭,眼眶裏鑽出血綢纏裹的陰胎。林秋腕間的紅繩突然勒斷,繩結處迸發的青光裏,浮現母親親手寫下的《借命書》殘頁。
亥時的更漏催發噬魂香。往生碑突然炸裂,飛出的碎片竟是林秋曆代輪回的指骨。骨縫中滲出青銅沙,在空中拚出完整的《陰胎飼魂譜》。譜文最後一行突然活化,變成帶獠牙的蠱蟲鑽進他耳道——劇痛中他聽見母親的聲音:"當年吞下青銅蟬的......是你自己啊!"
子時的深淵裂開真相。林秋的肋骨突然凸起,在胸前拚成陰胎問卦圖。當判官筆再次刺來時,他抓住筆尖反捅進判官咽喉。黑血噴濺中,《生死簿》殘頁突然顯現被朱砂塗抹的記載:二十年前本該出生的女嬰,命格早被替換成陰胎借命的祭品!
醜時的陰風卷起噬親刃。輪回井突然收縮成青銅蟬形態,林秋被困在蟬腹的暗格裏。四周肉壁上釘滿鎮魂釘,釘帽上全刻著母親的生辰。當他拔出一枚釘子時,井繩化作臍帶纏住脖頸,繩結處滲出二十年前產房的血——血滴裏裹著初代青銅蟬的真正模樣:蟬翼上刻滿陰胎咒文!
寅時的露水凝成破咒膽。林秋用鎮魂釘劃開掌心,在蟬腹內壁畫出《陰胎破》。符成瞬間,所有鎮魂釘倒飛而出,釘尖上粘著血淋淋的命格碎片。蟬殼裂開時,外界的月光竟帶著血色——血月當空,飼魂窟廢墟上立著九百具纏綢陰棺,棺蓋全部朝向他的方位。
卯時的晨光刺透最後封印。當林秋跌出蟬殼時,最近那具陰棺突然炸開。棺中屍體緩緩坐起,剝落的腐肉下露出玉化骨骼——那具陰胎屍骸的麵容,竟與此刻的他完全一致!屍骸心口插著半枚命魂珠,珠內封印著母親最後一縷殘魂。
"終於等到血月......"
屍骸突然開口,九百陰棺同時共振。林秋腳下的土地裂開,露出深埋的青銅祭壇。壇麵凹槽與他身體完美契合,槽底刻著細密的咒文——這祭壇本就是為吞噬陰胎而造!
辰時的日輪碾碎最後幻象。當祭壇開始吸血時,林秋發現那些陰棺裏裝的都是曆代輪回中"飼主"的屍體。每具屍體後頸都嵌著青銅蟬,蟬翼上刻著不同世代的《飼魂契》。最恐怖的是祭壇中央的青銅柱,柱身纏繞的血綢裏裹著具未成形的胎兒——那才是真正的初代林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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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的熱浪炙烤真相。胎兒突然睜眼,瞳孔裏映出二十年前的畫麵:母親吞下青銅蟬那夜,腹中雙胞胎正在爭奪生機。女嬰被煉成鎮魂器,而男胎被篡改成陰胎祭品。林秋此刻才驚覺,九百次輪回中弑母的"自己",不過是陰胎借命的傀儡!
午時的血月達到鼎盛。祭壇凹槽滲出粘稠的冥河水,林秋的身體開始玉化。陰胎屍骸撕開自己的胸膛,掏出團跳動的青玉心髒——心室內赫然囚禁著母親的殘魂!當屍骸要將心髒按向祭壇時,林秋用最後力氣咬破舌尖,將混著青銅沙的血噴向血月。
未時的鍾聲震蕩終局。血月光華突然扭曲,在祭壇上空凝成巨大的往生鏡。鏡中照出飼魂窟地基深處的秘密:三百丈青銅棺內,真正的初代女嬰正在啃食自己的臍帶。她每咬一口,現實中的林秋就玉化一寸——原來所謂陰胎問陰,不過是女嬰奪舍的最後儀式!
申時的暴雨澆滅血月。當玉化蔓延到脖頸時,林秋突然笑了。他捏碎胸前的半枚命魂珠,珠內母親的殘魂化作青燈。燈焰舔舐祭壇的刹那,所有陰棺突然自燃。火光中,九百具"飼主"屍體竟齊齊轉向青銅棺方向,腐爛的聲帶振動出往生咒文。
酉時的殘陽浸透終章。青銅棺蓋轟然開啟,女嬰屍體在烈焰中化作飛灰。林秋的玉化突然停止,腳下祭壇裂開深淵。墜落時他看見最後畫麵:母親殘魂凝成的青燈裏,蜷縮著個渾身纏綢的嬰兒——那才是最初未被汙染的魂種,眼角掛著與他相同的淚痣。
戌時的更鼓響徹虛無。當林秋墜入永夜時,耳邊響起初代女嬰的歎息:"陰胎問陰局,問的是自己的孽......"最後一絲意識消散前,他摸到心口浮現的青銅蟬印——這次是正反兩麵,一麵刻著"飼",一麵刻著"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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