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陰胎破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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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鏡麵吞沒林秋的刹那,七百二十根血綢從鏡中陰胎臍帶迸射而出。纏住四肢的綢緞表麵凸起人臉,每張臉都在重複接生婆分娩時的祝禱詞。林秋被拖向鏡中世界時,懷中的半塊龍鳳鐲突然發燙,鐲身裂紋裏湧出母親封存的最後三滴魂血。
陰胎的啼哭震碎鏡中天地,無數青銅鏡的碎片懸浮在血色虛空。林秋在碎鏡折射的光線裏看見驚悚畫麵——二十年前的產房地板下,竟埋著九口逆葬的懸棺,棺內用胎發繡著《飼魂祭》的祭文。當最靠近的鏡片刺入眼球時,他窺見終極真相:自己才是被替換的陰胎,而鏡中嬰兒才是本該存活的陽魂。
"破煞!"
接生婆的青銅真身從虛空裂隙鑽出,三百條嵌著玉骨的鎖鏈絞住林秋脖頸。鎖鏈碰撞聲凝成《破煞咒》,林秋胸口的魂種突然暴長,青玉脈紋刺破皮膚形成繭狀囚籠。當鎖鏈開始抽取魂種精魄時,虛空中的鏡片突然匯聚成完整往生鏡,鏡光照出接生婆命門——她後頸的青銅鱗片下,竟嵌著初代女嬰的腐爛頭顱!
龍鳳鐲殘片突然熔化成血刃,林秋揮刀斬斷鎖鏈的瞬間,虛空裂開三百道血色溝壑。每道溝壑中都湧出裹著血綢的陰兵,它們手中的青銅戟刻滿倒置的《往生經》。陰兵陣列衝鋒時,林秋腳下的鏡麵突然軟化,將他吞入更深層的記憶幻境。
腥甜的羊水味撲麵而來,林秋發現自己蜷縮在胞衣內。對麵蜷著個渾身青黑的死嬰,臍帶纏著青銅蟬鎖鏈——正是鏡中陰胎的本相。當死嬰突然睜眼時,林秋驚覺自己右手已玉化成問陰簽,簽尖正對著死嬰眉心。
幻境突然崩塌,現實中的虛空已被血綢填滿。接生婆的青銅身軀暴漲三丈,背後伸出九百條嵌滿玉牙的觸須。觸須掃過之處,懸浮的鏡片盡數染黑,映照出的林秋都變成陰胎模樣。當最粗的觸須刺向心髒時,魂種繭殼突然炸開,飛出的不是精魄,而是母親用魂血孕養二十年的陽炎!
陽炎點燃血綢的刹那,虛空響起八百童屍合誦的《破煞賦》。林秋渾身燃起蒼白色火焰,手中血刃暴漲九尺,刃身浮現完整的《血陣圖》。劈開接生婆青銅軀殼的瞬間,他看見藏匿其中的初代女嬰腐屍——那腐屍的腹腔內,竟蜷縮著個渾身玉化的接生婆胚胎!
"雙生扣!"
林秋嘶吼著將血刃刺入腐屍腹腔,刃尖觸到胚胎的刹那,整片虛空突然靜止。懸浮的鏡片開始倒流光陰,映照出接生婆的真實來曆:二十代前的血月夜,初代女嬰被煉成陰胎時,她的雙生姐妹竟被縫入接生婆體內代代相傳。
血刃突然被玉化胚胎咬住,林秋的右臂瞬間爬滿青黑脈管。接生婆的殘軀發出尖厲笑聲,虛空裂隙中降下青銅棺雨。每口棺槨都刻著林秋的命格紋,棺內伸出纏滿血咒的鎖鏈。當鎖鏈形成天羅地網時,林秋左眼的陽炎突然熄滅——魂種即將燃盡的征兆。
千鈞一發之際,靜止的虛空突然響起青銅蟬振翅聲。七百二十麵往生鏡碎片匯聚成蟬翼形態,托著個渾身浴血的身影撞破羅網——竟是本該魂飛魄散的母親!她殘破的魂體燃燒著青綠色魂火,手中握著的正是初代青銅蟬本體。
"吾兒......破煞......"
母親的殘魂撞向接生婆真身,青銅蟬刺入女嬰腐屍的眼窩。驚天動地的爆炸中,林秋被氣浪掀飛,墜入某塊巨大的往生鏡碎片。鏡麵映出的不再是陰胎,而是二十年前的真實場景:產床上的母親咬斷臍帶,將真正的魂種藏進青銅蟬,而接生婆剖出的死嬰早已被調換。
虛空徹底崩塌,林秋墜回現實中的飼魂窟廢墟。血月不知何時已恢複正常,但廢墟中央多出個巨大的青銅繈褓。繈褓表麵布滿血管狀紋路,內部傳出雙生陰胎的啼哭與獰笑。當林秋掙紮起身時,發現手中緊攥著初代青銅蟬——蟬腹裂開細縫,露出裏麵封存的半卷《破煞書》。
繈褓突然伸出血肉模糊的青銅手臂,地麵鑽出九十九根問陰簽組成困陣。林秋將陽炎殘餘注入青銅蟬,蟬翼突然脫落化作利刃。利刃斬斷襲來的手臂時,繈褓中迸發衝天血柱——接生婆與雙生陰胎融合的怪物破繭而出,左半身是女嬰腐屍,右半身是玉化接生婆,腹部還嵌著初代飼魂窟的微縮模型。
怪物揮出的爪風撕裂地麵,林秋翻身躲過的碎石突然玉化成陰兵。他踩踏著陰兵頭顱騰空,青銅蟬刃刺中怪物腹部的微縮模型。模型炸開的瞬間,整個飼魂窟遺跡開始塌陷,地底噴出積蓄二十年的產房血水。
血浪中浮現八百童屍抬著的青銅轎,轎簾掀開時飛出母親殘魂凝成的青燈。林秋接住青燈的刹那,燈焰突然暴漲,將血浪蒸騰成寫滿《破煞咒》的霧牆。怪物在霧中發出慘叫,體表的青銅與血肉開始剝離。
當最後一片青銅鱗脫落時,林秋看見怪物核心處的光景——雙生陰胎的臍帶纏繞成死結,死結中央係著塊染血的龍鳳鐲碎片。他擲出青銅蟬刃擊碎死結,雙生陰胎突然分離,化作兩道糾纏的血光衝入地縫。
地麵裂開深不見底的煞淵,淵口伸出無數青銅手臂抓向林秋。母親青燈突然熄滅,殘存的燈芯化作火鳥撞向煞淵。驚天動地的爆炸中,林秋被氣浪拋向半空,墜落時看見令人窒息的畫麵——整個飼魂窟遺址塌陷成巨大的青銅子宮,宮壁上掛滿曆代接生婆的蛻皮。
青銅子宮開始收縮,宮腔內滲出腐蝕魂魄的羊水。林秋將最後一絲陽炎注入腳下碎石,在宮腔徹底閉合前衝出缺口。空中血月突然墜落,月輪表麵浮現完整的《破煞書》,月光凝成利劍刺入子宮。
地動山搖的轟鳴持續了半刻鍾,當塵埃落定時,林秋從血泊中爬起。青銅子宮的位置隻剩下深坑,坑底殘留著半塊焦黑的龍鳳鐲。他跪在坑邊喘息時,背後突然傳來沙沙聲——焦土中鑽出個巴掌大的青銅繈褓,內部傳出微弱的啼哭。
血月在此刻徹底西沉,黎明第一縷陽光照亮深坑。林秋掀開繈褓時,渾身血液凝固:褪去陰煞的嬰兒正吮吸著青銅蟬,眉心朱砂痣與母親留下的魂印一模一樣。當嬰兒睜眼的刹那,東天朝陽突然被黑斑侵蝕——真正的血月輪回,此刻才剛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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