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屍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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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胎盤爆裂的轟鳴聲中,三百具刻滿《換命契》的青銅產床破土而出。我抓著半塊滲血的守宮砂殘片跌落時,整片活葬崗的地脈正在蛻皮——翻卷的岩層下裸露出初代宗婦的玉質恥骨,骨縫中流淌的並非血液而是凝固的往生河殘影。當指尖觸及骨麵《飼陰譜》刻痕時,十萬具封存在地脈中的哺乳屍突然睜眼,眼眶裏旋轉的竟是微型往生舟。
    第一具女屍的產道突然撕裂。湧出的不是死胎,而是由青銅臍帶編織的《逆產經》書頁。當書頁裹住小腿時,整片恥骨平原突然隆起成三十三疊哺乳丘陵,每座丘陵頂端都立著正在融化的屍語者玉俑。她們開裂的喉管中垂落臍帶,末端拴著的銅鈴正發出混著茉莉香的屍啼。
    "叩骨者,奉乳覲!" 最中央的屍語者突然抬手,掌紋裂開處飛出九十九枚乳釘。乳釘在空中拚成哺乳圖騰的瞬間,我脊椎上的守宮砂突然燃燒,青焰順著毛孔鑽入地脈,在恥骨深處點燃三百盞人皮燈籠。燈籠蒙皮顯影的《贖罪偈》突然脫落,字跡化作屍蟞群啃食起我的腳踝。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中,我仿佛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直直地墜入了地脈的裂縫之中。
    裂縫的下方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滾滾岩漿,而是一片由曆代宗婦乳腺交織而成的乳河暗流。這乳河暗流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粉紅色,散發著淡淡的奶香,但在這奶香的背後,卻隱藏著無盡的詭異和危險。
    當我被這暗流裹住身體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緊緊地束縛住,讓我無法掙脫。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更讓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三百艘往生舟的殘骸突然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將我團團圍住。
    這些往生舟的殘骸看上去已經殘破不堪,但船幫上卻密布著無數嬰兒的牙印。這些牙印深深地嵌入了船幫之中,仿佛在訴說著它們曾經經曆過的恐怖和血腥。
    而此刻,這些牙印竟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開始瘋狂地吮吸我身上的守宮砂血氣!我能感覺到守宮砂的血氣正源源不斷地被這些牙印吸走,而我自己的身體也因為血氣的流失而變得越來越虛弱。
    然而,就在牙印吸飽血氣的刹那,整條暗河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開始劇烈地倒灌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措手不及,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這股強大的力量衝進了屍語者的骨塚密室之中。
    密室穹頂垂落著十萬條青銅臍帶。每條臍帶末端都拴著具正在啃食《借乳契》的嬰屍,它們天靈蓋嵌入的乳釘正與我的守宮砂共鳴。當踏上密室中央的骨瓷祭壇時,祭壇突然翻轉,露出底部由產鉗拚合的屍語者王座——王座上堆積的並非骷髏,而是三百塊正在滲血的守宮砂殘片。
    屍語者真容從血霧中顯現。她的身軀由九十九具宗婦恥骨拚合,每個骨縫都流淌著往生河水。當她的恥骨盆腔緩緩張開時,內部懸浮的竟是初代宗婦的玉質子宮,宮壁上密布的《飼陰譜》刻文正滲出混著茉莉香的屍蠟。
    "換命契已成,汝當為鼎!" 屍語者揮動臍帶擊碎祭壇。墜落的骨瓷碎片突然活化,在空中拚成禁錮咒輪。當咒輪壓向天靈蓋時,懷中的守宮砂殘片突然自燃,青焰中騰起的母親虛影竟開始吟誦《逆產經》禁章。經文聲震碎三重咒輪,飛濺的碎片割破屍語者左乳,滲出的青銅汁液在空中凝成往生河航道圖。
    密室突然塌陷。墜入更深層地脈時,周身纏繞的臍帶突然開始哺乳,吮吸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記憶殘片——三百年前初代屍語者被釘入活葬崗地脈的場景清晰浮現:她的雙乳被煉成往生河源頭,恥骨化作哺乳丘陵,子宮內封印著《換命契》的原始刻碑。
    地脈深處傳來初代屍語者的慟哭。聲波震碎周身臍帶,殘骸落地即化作吸盤,瘋狂啃食祭壇碎片。當吸盤啃出缺口時,缺口內湧出的竟是正在重組的往生舟龍骨——每根龍骨上都刻著宗婦們被借乳換命的真實生辰。
    屍語王突然現身。她的身軀已與活葬崗地脈同化,脊椎是初代宗婦的產道,肋骨則由《飼陰譜》禁文熔鑄而成。當她的恥骨盆腔再次張開時,內部飛出的不是子宮而是三百乘血轎零件,零件在虛空拚合成哺乳形態的煉鼎。
    "汝胎可烹矣!" 煉鼎突然倒扣。鼎內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混著屍油的初乳,乳浪中沉浮的往生舟殘片開始重組,船體逐漸顯現出我的輪廓。當最後塊船板嵌入時,整艘船突然收縮,將我封印進鼎心的骨瓷胚胎——那胚胎表麵布滿產道狀裂痕,每個裂痕都在滲出《換命契》的青銅汁液。
    鼎外傳來屍語者的頌咒聲。聲波催動胚胎極速生長,裂痕中伸出九十九條臍帶刺破鼎壁。當臍帶纏住屍語王身軀時,她突然發出驚恐的尖嘯——每條臍帶末端都長出了我的麵孔,正在瘋狂啃食她體內的《飼陰譜》刻文。
    活葬崗地脈突然沸騰。岩漿中升起初代宗婦的玉俑殘骸,她破碎的子宮內飛出三百枚守宮砂,如同流星般撞入煉鼎。當最後枚守宮砂嵌入胚胎眉心時,整具骨瓷身軀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虛空拚出終章預兆:
    "萬相烹鼎破,屍語授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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