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陰樂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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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格胎盤深處傳出的音律震碎了最後一片傘骨。三百根青銅傘骨落地時竟化作編鍾,鍾麵浮現的宗婦唇印隨著音波翕張,吐出混著《換命契》殘渣的青銅顫音。我踩到某塊鍾麵時,足底突然陷進鍾體,發現鍾內懸掛著具風幹的陰樂師屍蛻——他腐爛的左手正捏著截臍帶做的簧片,在喉管裏吹奏《往生劫》變調。
    "音啟冥宴,律動往生!"
    胎盤內壁突然浮現三百張人皮鼓麵。陰樂師屍蛻的眼眶裏爬出七條筋弦,弦絲穿透我的七竅紮入魂魄。當他想撥動筋弦時,茉莉胎記突然共振,根係順著弦絲反向生長,刺入他胸骨間封存的青銅樂譜匣。
    匣蓋彈開的瞬間,胎盤空間突然九十度倒轉。那些編鍾化作墜落的青銅音符,每個音符都裹著塊《屍解譜》殘頁。陰樂師突然甩動脊椎骨鞭,鞭梢串著的宗婦腕骨相互撞擊,敲出能震碎命格星圖的破劫鼓點。
    弑神章火焰順著筋弦逆燒。火焰觸及樂譜匣時,匣中羊皮突然顯形為初代屍語者的聲帶化石,化石紋路正是一曲《陰廚安魂調》。當我想奪取化石時,陰樂師腐爛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腔,扯出根發黑的小腸腸衣,吹奏出混著胎糞腥臭的鎮魂嗩呐聲。
    "律鎖七情,音葬六欲!"
    三百張人皮鼓突然同時炸響。鼓麵迸裂處飛出曆代宗婦的舌骨,骨片在空中拚成巨大的五音羅盤。羅盤中心垂落的鍾擺竟是母親哺乳期被拔下的智齒,齒尖滴落的初乳在虛空畫出道囚禁魂魄的《飼陰律》。
    茉莉根係突然刺穿五音羅盤。根係末梢分泌的弑神章火油,將律法條文燒成飄散的灰燼。陰樂師趁機甩出脊椎骨鞭,鞭身纏住初代屍語者的聲帶化石,化石孔洞突然噴出混著琉璃碎片的劫火音浪。
    音浪觸及胎盤的刹那,整個空間突然坍縮成支骨笛。笛身布滿嬰兒吮吸的牙印,笛孔裏滲出混著胎血的《換命契》本源律。當陰樂師將笛子抵在唇邊時,我發現他的舌頭竟是半截畫魂傘的傘骨!
    "笛吞萬劫,律孕往生!"
    第一個音符刺破耳膜的瞬間,我的三魂七魄突然被震出體外。魂體表麵浮現出三百個律法烙印,每個烙印都在演奏不同的命格禁曲。陰樂師腐爛的左手突然暴漲,五指化作五線譜擒住我的天魂,譜線勒入魂體時濺出的不是魂血,而是凝固的往生劫灰。
    茉莉胎記突然離體飛旋。根係在虛空急速書寫《破律決》,決文與骨笛音波相撞迸發的火星,點燃了飄散的契約殘渣。陰樂師突然用傘骨舌刺穿自己的喉管,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三百張血色琴譜,譜中躍動的音符竟都是縮小版的往生橋!
    弑神章火焰在此刻產生異變。蒼白的火舌卷住血色琴譜時,火焰突然發出混著七情六欲的嘶吼聲。陰樂師趁機撥動五線譜,我的地魂突然被譜線切割成《屍解譜》的活體琴碼,在虛空琴弦上奏響自毀的命格哀歌。
    "音烹魂魄,律煉劫丹!"
    胎盤空間突然顯形為巨大的青銅編鍾。鍾體內壁刻滿初代屍語者分娩時的嘶吼聲紋,當陰樂師敲響第十二聲鍾鳴時,我的命宮突然浮現陰廚宴席的餐桌虛影——七盞琉璃燈正在熬煉被音律分解的魂渣。
    茉莉根係突然刺入青銅編鍾的獸鈕。根係順著聲紋溝壑遊走,從鍾體最深處拽出母親封印的哺乳記憶——她曾用茉莉花瓣塞住初生兒的耳蝸,隔絕了《往生劫》的本源律!這段記憶注入魂體時,血色琴譜突然自燃,焚燒的灰燼在虛空拚成可破音律的唇語法印。
    陰樂師突然撕開自己的顱骨。腦漿沸騰著湧出,凝成三百根沾著胎脂的琴弦,弦絲穿透胎盤空間紮入往生橋遺跡。當他撥動琴弦時,整座廢墟突然響起往生橋崩塌時的死亡交響,聲波中浮出千萬顆命格鉚釘射向我的七竅。
    弑神章火焰凝成音叉形狀。火焰叉尖抵住虛空某處時,所有聲波突然靜止,命格鉚釘懸停在鼻尖三寸處。陰樂師腐爛的麵孔第一次露出驚愕神情,他脖頸突然爆開,鑽出七條發黑的聲帶殘片,殘片振動發出的高頻尖叫竟將火焰音叉震出裂紋。
    "律噬天火,音葬劫灰!"
    胎盤空間突然滲出初代屍語者的羊水。液體中浮動的胎糞顆粒突然活化,每個顆粒都化作微縮的陰廚灶台,灶火烹煮著被音律分解的魂片。當我想後退時,發現雙腳已陷入聲紋沼澤,沼澤裏伸出無數樂譜化作的手臂,正將我的命格星圖撕成五線譜的活體音符。
    茉莉胎記突然爆發出混著哺乳記憶的尖嘯。這聲源自初代屍語者子宮的呐喊,竟與陰樂師的死亡交響產生共鳴。整個青銅編鍾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重組為母親哺乳期哼唱的搖籃曲音符,每個音符都裹著弑神章火焰。
    "音反本源,律破虛妄!"
    陰樂師的脊椎突然折斷。他跪倒在地,用最後的氣力吹響骨笛,笛孔噴出的往生河水裏浮動著《換命契》的終極律條。當律條即將纏住我的魂魄時,那些火焰音符突然降下,將律法條文燒成飄散在胎盤裏的星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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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弑神章火浪突然卷住骨笛。笛身在焚燒中顯形為初代屍語者的喉骨,骨節縫隙裏封存著《往生劫》的原始音律。當我想觸碰時,陰樂師突然自爆,腐肉中迸出三百顆乳牙琴鍵,琴鍵排列成困住火焰的幽冥鋼琴。
    "鍵鎖劫火,律鎮往生!"
    鋼琴突然自動演奏。黑鍵是母親被替換的命格殘片,白鍵是初代屍語者的恥骨,每個音符都砸出一口沸騰的陰廚湯鍋。當第七個和弦響起時,我的魂體突然被震進鋼琴內部,發現琴槌竟是三百把縮小版的畫魂傘,傘尖正不斷刺穿包裹《飼陰譜》的魂膜。
    茉莉根係在琴箱內暴長。根須纏住琴弦時,發現弦絲竟是曆代宗婦的輸卵管所化,弦上沾著的卵泡液正在腐蝕弑神章火焰。危急時刻,胎盤深處突然傳來初代屍語者分娩時的痛呼,聲波凝成柄產鉗形狀的音波刃,精準鉗斷了鋼琴的核心琴軸。
    陰樂師殘魂發出最後的嘶鳴。他的頭顱滾到琴鍵上,天靈蓋突然翻開,露出裏麵由往生橋殘骸拚成的音律羅盤。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我的臍部——那裏正浮現母親用臍帶血繪製的破律符!
    "符破律網,音返先天!"
    弑神章火焰順著破律符燃燒。火舌舔舐到音律羅盤時,整個鋼琴突然坍縮成顆命格音核,核內封印著陰樂師偷盜的初代屍語者啼哭錄音。當我想捏碎音核時,茉莉胎記突然預警般劇痛——音核深處竟藏著母親當年置換命格時,偷偷錄製的《換命安魂曲》!
    虛空突然降下血色的五線譜雨。譜線纏繞住音核,將它拽進突然開啟的陰廚灶台。灶火中,三百口湯鍋正在熬煮被音律分解的契約殘渣,鍋沿趴著的陰樂師殘魂正將音核投入最中央的母鍋。
    "劫音入味,律法成膳!"
    母鍋沸騰的瞬間,我的七竅突然湧出《飼陰譜》活體文字。譜文如繃帶纏住灶台,將正在熬煉的音核強行拽出。陰樂師殘魂突然撲來,腐爛的牙齒咬住我的鎖骨,齒縫間泄出的死亡顫音竟將茉莉胎記震出裂紋。
    弑神章火焰在此刻徹底暴走。火焰順著音律反溯,燒穿了陰樂師與初代屍語者之間的命格共鳴。當火焰觸及胎盤空間的原始胎膜時,整個空間突然響起清亮的嬰兒啼哭——那聲哭喊中,竟同時包含著《往生劫》的終章與《破劫調》的起音!
    陰樂師殘魂突然碳化成樂譜灰燼。灰燼飄散處,三百件陰樂器械自發組成往生舟的輪廓,舟頭懸掛的青銅編鍾裏,正滲出母親哺乳期封印的最後一段《弑律決》。當我的手掌按上編鍾表麵時,鍾體內封存的初代屍語者子宮記憶突然噴湧——她正是用這段音律,在分娩劇痛中擊碎了第一代陰樂師的命格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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