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黃泉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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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卦簽碎片墜入忘川的刹那,三百裏外陰陽界碑突然滲出人腦狀粘液。沈墨右臂的青銅鎖鏈紋身突然凸起,鏈環縫隙裏鑽出痋蟲觸須,須尖墜著的青銅鈴鐺刻著"子醜交匯,渡船現世"的殄文。
    在寅時三刻這個時刻,荒墳堆裏的紙紮船毫無征兆地突然自燃起來。熊熊火焰迅速吞噬了紙船,轉眼間,紙船就化為了一堆灰燼。
    然而,就在這堆灰燼之中,竟然浮現出半截青銅櫓。這半截青銅櫓顯得有些破舊,櫓麵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些裂紋中竟然滲出了一些屍蠟。這些屍蠟在空氣中迅速凝結,然後竟然拚湊出了一幅往生門後的星象圖。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林秋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劇痛。他驚恐地發現,自己背後原本隱藏著的臍帶紋路,不知為何突然收緊,緊緊地勒住了他的皮肉。而在臍帶紋路的帶結處,原本應該是柔軟的皮膚,此刻卻變得堅硬如石,上麵還凝結著一層厚厚的腦漿。
    這層腦漿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形狀,仿佛是一個被扭曲的人臉。仔細看去,這個人臉竟然是貨郎腐爛的左手。那隻左手從忘川的漩渦中伸出來,掌心托著一個卦簽筒。而這個卦簽筒裏,竟然盛滿了一顆顆帶齒痕的童男女牙齒。
    "卯時起錨——"
    嘶啞的號子聲震得界碑裂開蛛網紋。忘川黑水突然沸騰,二十三具青銅棺槨浮出水麵,棺蓋縫隙裏垂下的鎖鏈全拴著刻滿痋蟲紋的船錨。沈墨揮劍斬向水麵,桃木劍卻突然裹滿帶倒刺的臍帶——臍帶末端的青銅卦簽,正釘在《幽冥詭卷》"辰巳交替,擺渡噬魂"的殘頁上。
    河心突然升起白骨桅杆。桅頂懸掛的魂幡竟是用往生門信徒的整張人皮縫製,幡麵滲出的黑血在虛空灼出個倒置的八卦渡口。林秋的星圖枝椏突然刺入黑水,青光中映出十年前秘辛:陳瞎子被抽魂時,最後攥著的半塊青銅羅盤正沉在此處河底。
    "巳時載魂——"
    青銅棺槨突然豎立。棺內伸出腐爛的船槳,槳麵突起的痋蟲卵突然爆開,幼蟲在虛空凝成三丈高的擺渡人虛影。沈墨胸前的槐樹烙印突然滲出樹膠,膠液裹住幼蟲竟凝出駭人場景——貨郎剪斷自己命魂線時,噴濺的腦漿正滲入忘川形成首個漩渦。
    渡口突然浮現九層船樓。飛簷下懸掛的青銅鈴鐺裏塞滿童男女指骨,鈴舌竟是蠕動的痋蟲觸須。林秋背後的臍帶突然離體,帶頭的青銅剪刀直刺船樓匾額,刃口剪碎的"往生渡"三字竟化作帶齒痕的《九陰引魂譜》殘章。
    "午時噬舟——"
    忘川突然掀起黑浪。浪頭裏伸出無數青銅鬼手,每隻都攥著半卷《幽冥詭卷》。擺渡人虛影突然凝實,腐爛的蓑衣下鑽出二十三根臍帶,帶頭的青銅卦簽正刺向星圖枝椏。沈墨的鎖鏈紋身突然暴長,鏈環扣住卦簽的刹那,忘川河底突然浮出水晶棺群——每具棺內都蜷縮著被痋蟲噬魂的貨郎腳夫。
    船樓突然響起喪鍾。聲波震得青銅棺槨縫隙裏鑽出帶鱗片的痋蟲觸手,觸須末端的倒刺竟刻著林秋的生辰八字。擺渡人突然撕裂自己的胸腔,拽出的腐爛心髒突然炸開,飛濺的膿血裏裹著當年陳瞎子被剪碎的半塊羅盤。
    "未時現真——"
    膿血墜地凝成黃泉路標。路標表麵的殄文突然滲出腦漿,漿液裹住星圖青光竟在空中拚出往生門後的星象圖。沈墨的槐樹烙印突然離體,在空中化作焦黑的船櫓,櫓柄裂紋裏突然睜開二十三隻複眼——每隻眼珠都映著痋蟲母體吞噬魂靈的場景。
    船樓甲板突然裂開地縫。湧出的忘川黑水裹著青銅鎖鏈纏住眾人腳踝,鏈環內側全刻著《活葬經》殘文。擺渡人的鬥笠突然炸裂,露出的頭顱竟是貨郎腐爛的半張臉,天靈蓋縫隙裏插著的,正是當年柳三娘煉魂用的骨笛殘片。
    "申時擺渡——"
    貨郎頭顱突然尖嘯。聲波震得船樓桅杆上的魂幡滲出黑血,血珠在空中凝成具三頭六臂的痋蟲煞神。沈墨的桃木劍突然自燃,火焰中飛出九枚青銅卦簽,簽文刺入煞神複眼竟帶出串帶齒痕的臍帶。林秋的星圖枝椏突然暴漲,枝椏刺破船樓瓦當的刹那,三百裏外真實渡口顯露——二十三盞青銅燈籠下,貨郎真身正在剪斷連接陰陽界的命魂纜繩。
    "酉時斷纜——"
    煞神突然炸成血霧。霧中伸出裹滿卦簽的青銅鎖鏈,鏈頭拴著的船錨竟是用往生門信徒頭骨熔鑄。忘川河底突然浮起具水晶棺槨,棺內柳三娘的屍身突然坐起,腐爛的右手正握著半截刻滿痋蟲紋的骨笛。
    沈墨的鎖鏈紋身突然勒入皮肉。滲出的黑血凝成焦黑的船票,票麵殄文正是《幽冥詭卷》記載的"戌亥交匯,往生門開"。林秋背後的臍帶突然纏住骨笛,帶結處的腦漿裏突然映出陳瞎子臨終畫麵——他藏在袖中的半塊羅盤,正指向此刻船樓下的青銅棺陣。
    "戌時噬界——"
    船樓突然傾斜。貨郎真身突然從忘川漩渦裏鑽出,七竅裏鑽出的痋蟲觸須末端全墜著青銅卦簽。沈墨突然撕開胸前皮肉,嵌在肋骨間的槐樹根須離體飛射,須尖分泌的屍蠟竟凝成當年鎮煞符的殘缺筆畫。
    忘川黑水突然倒流。逆流的浪濤裏浮出三百具青銅懸棺,棺麵符咒竟是用林秋星圖紋路反轉刻成。貨郎的銅剪刀突然離手,刃口剪斷星圖枝椏的刹那,往生門在船樓頂端顯形——門縫裏伸出的痋蟲顎牙上,正釘著當年九個童男女的天靈蓋碎片。
    "亥時往生——"
    船樓突然燃起綠火。火焰中浮現的《幽冥詭卷》殘頁突然裹住眾人,紙頁邊緣貨郎的指甲印正掐在"子時三刻,黃泉倒流"的讖語上。沈墨的槐樹根須突然刺入自己瞳孔,須尖帶出的青光竟在虛空拚出完整鎮煞符。貨郎發出淒厲嚎叫,渾身痋蟲觸須突然暴長,須尖的青銅卦簽暴雨般射向船樓桅杆。
    子夜陰風掠過,忘川隻剩半截焦黑的船櫓。沈墨的左眼化作青銅羅盤,盤針正指向三百裏外痋蟲母體真身所在。林秋背後的星圖枝椏間,不知何時纏上了根刻滿往生門生辰八字的船纜——纜繩斷裂處滲出的忘川黑水裏,貨郎剪斷命魂纜繩的銅刃聲,正與柳三娘骨笛殘音交織成新的幽冥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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