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血碑鎮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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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紮新娘揭起蓋頭的刹那,林秋被屍胎奪走的半張臉皮突然活化,化作九百張染血剪紙撲向本體。血色卦井轟然炸裂,井底噴出的不是泉水,而是混著青銅碎屑的《鎮魂歌》殘譜。音符撞上剪紙的瞬間,林秋新生皮膚下的殄文突然凸起,在虛空勾畫出初代掌教分娩用的接生血盆——盆沿缺口處正滲出\"丙子年霜降,血碑現世\"的咒文。
    地脈深處傳來碑石摩擦聲。林秋撕下正在紙化的左臂皮膚,帶血的筋肉突然凝成刻碑鑿。鑿尖觸地時,方圓十裏的新墳同時開裂,每具屍體口中都吐出半截血碑殘片。殘片匯聚成碑林的刹那,紙紮新娘突然裂成漫天紙錢,每張紙錢背麵都浮現著初代掌教用產婦盆骨篆刻的《破碑咒》。
    \"寅時三刻,血祭碑林!\"
    井底湧出的青銅乳汁突然凝固,化作三百抬碑匠的虛影。匠人們脖頸都係著初代掌教剪製的紙絞索,手中鐵錘砸向林秋的刻碑鑿。當第七錘落下時,鑿柄突然生出血管紋路,將匠人們的魂魄吸入鑿身——那些魂魄竟在鑿體內部拚出父親臨終前刻在抬棺杠上的《鎮碑訣》。
    血色碑林突然移位。九百座石碑組成產道形狀的困陣,碑麵浮現的殄文正是初代掌教借血碑轉生的九百次記錄。林秋的刻碑鑿突然自行揮動,在他胸口刻下\"丁醜年血月,人碑合一\"的咒令。咒文成型的瞬間,所有石碑同時淌出黑血,血水在空中凝結成初代掌教分娩時的臍帶剪。
    \"卯時正刻,碑胎噬主!\"
    初代掌教的厲喝震落三塊碑頂。臍帶剪突然刺入林秋丹田,剪刃開合間竟將他重生的聖體剪成碑石碎塊。碎塊墜地生根,長出布滿血管的碑芽。碑芽頂端浮現的露珠裏,倒映著母親當年被煉成血碑鎮物的場景——她的天魂被釘入碑眼時,雙手正掐著即將成型的屍胎咽喉。
    塤器殘片突然穿透血霧。殘片上的吹孔湧出《安碑謠》,音波將碑芽震成齏粉。粉末凝成父親使用的鎮碑釘形製,釘帽處刻著抬轎匠世代相傳的《飼碑咒》。林秋握住染血的鐵釘刺向心口,釘尖觸骨的刹那,九百座血碑突然調轉碑文方向,字跡化作鎖鏈纏住虛空某處。
    地脈傳來石碑崩裂的轟鳴。鎖鏈捆縛處顯出初代掌教的真身——那具由碑粉重塑的軀體正不斷滲出青銅乳汁,乳液中漂浮著被血碑吞噬的九百個林秋前世殘影。當鎮碑釘完全沒入林秋心髒時,所有殘影突然睜眼,瞳孔中射出刻碑鑿形狀的金光。
    \"辰時正刻,鎮魂碑成!\"
    母親殘魂的呐喊震碎半數血碑。金光在空中交織成巨型血碑虛影,碑文正是林秋被剪碎的聖體殄文。初代掌教突然撕開胸膛,露出碑石構造的五髒六腑——心髒位置鑲著半塊刻有\"血碑母胎\"的青銅胎盤。當虛影血碑砸落時,胎盤突然裂出產道,將碑影盡數吞入。
    血色碑林突然活化。每塊石碑都伸出青銅臍帶纏向林秋,臍帶末端的吸盤正瘋狂吮吸他皮膚下的殄文。危急關頭,鎮碑釘突然從心口飛出,帶著他的心頭血釘入最近的血碑——碑麵被血染的瞬間,整座碑林突然調轉攻勢,臍帶如矛陣刺向初代掌教的青銅胎盤。
    \"巳時正刻,血碑倒戈!\"
    地脈深處響起胎兒啼哭。胎盤被九百根臍帶刺穿,噴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飼碑契》全文。契約燃燒時,林秋被吸走的殄文突然回流,每道紋路都裹挾著血碑中的怨魂。當殄文重新沒入皮膚時,他背後突然凸起碑形骨刺,骨刺表麵浮現父親刻在抬棺匠傳承碑上的《弑碑咒》。
    初代掌教的碑石身軀突然龜裂。裂縫中湧出當年被他煉成血碑的產婦骨灰,灰燼在空中重組成母親分娩用的斷刃剪。林秋握住剪柄插入自己碑化的脊椎,刃口開合間竟將背部的鎮魂碑骨完整剝離——那截脊骨墜地即化作血色主碑,碑文正是用他心頭血寫的《弑神碑文》。
    \"午時正刻,弑神碑現!\"
    主碑突然釋放出血色碑域。領域內所有血碑同時崩解,碑粉匯聚成九百把刻碑鑿懸在初代掌教頭頂。當第一把鑿子刺入其天靈蓋時,碑粉中浮現出被血碑鎮壓的曆代抬轎匠怨魂。魂群撕咬著教主的碑石身軀,將他的四肢拆解成新的碑料。
    塤器殘片突然嵌入主碑碑眼。殘片震動發出的《葬碑曲》,竟讓初代掌教殘軀自動爬向主碑。當他的頭顱被壓入碑底時,主碑突然生出無數血管紮入地脈——血管中奔湧的竟是當年所有血碑吞噬的聖體精血。
    \"未時正刻,血碑歸葬!\"
    母親殘魂化作碑頂鎮魂獸。初代掌教最後的慘叫被碑文封印,主碑表麵浮現出他九百世轉生的殄文圖譜。林秋伸手觸碰碑文時,整座血碑突然軟化,碑體流淌成裹屍布纏住他的身軀——布麵顯現的《飼碑譜》顯示,唯有將自身煉成活碑才能徹底鎮壓邪祟。
    地脈傳來山嶽挪移的轟鳴。林秋撕下正在碑化的右臂皮膚,用刻碑鑿在骨頭上篆刻《化碑訣》。當咒令最後一筆完成時,他的五髒六腑突然晶體化,骨骼浮現出與主碑同源的殄文。初代掌教被封印的頭顱突然瞪裂眼眶,瞳孔中射出兩道血碑虛影,卻在觸及林秋碑化身軀的瞬間反被吞噬。
    \"申時正刻,人碑合一!\"
    血色主碑突然收縮成胎兒形狀。碑胎臍帶連接著林秋的丹田,每一次胎動都引發百裏地脈震顫。當初代掌教的殘魂試圖從碑胎口鼻鑽出時,林秋突然將塤器殘片刺入臍帶——殘片上的吹孔湧出《鎮胎謠》,音波將碑胎震成漫天血雨。雨滴墜地凝成新的碑林,每座血碑都篆刻著抬轎匠一脈的真名。
    地脈歸於沉寂時,林秋發現自己站在初代掌教的頭顱碑前。碑麵倒影中的他已半身碑化,左眼瞳孔化作血碑形狀。當他轉身欲離時,最新形成的血碑突然淌出青銅乳汁,液體在地麵匯成八個大字:\"癸未年驚蟄,碑破胎出\"......